杜一表示她人生地不熟担心也没用。
苏子安望望杜一,笑眯眯道:“真是遗憾,我不能同去。”
这话一出,季沉景和杜一都不搭话。
苏子安一点不恼,打圆场道:“你们夫妻两个真是愈加有默契了,就只挤兑我的时候格外的一
致。”
季沉景眼眸都不抬一下,杜一丢给苏子安一个鸡腿:“苏子安你好话多。”
苏子安拿筷子碰碰碗里的香酥鸡腿,咧嘴一笑:“临镜山的红叶着实值得一看,观人观景都是
不错。我说遗憾也是真心话,你自便不信罢。”
“观人?”杜一没想来,这苏子安是深得大都市哪里都是人的真谛么,出去游玩还有兴趣观
人。
苏子安眼神不明的瞧着杜一:“有人处自是江湖,处处是戏,季夫人看看就知道。”
杜一懒得领会他那九曲回肠的眼神,白他一眼低头吃饭。
杜一抬头,左手腕上的铃铛便轻声作响,苏子安眼神一虚往杜一手腕上一晃,一双桃花眼目光
流转的漫不经心,唇边却勾起一个玩味的笑来,却并不说话。
席间再无人言语,饭饱后杜一亦并不多留,起身回去。
苏子安瞧着女子的身影出得屋门绕出院子渐渐不见,收回视线转头望着季沉景:“她手腕上的
东西是你给的?”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戏谑间带着诧异。
季沉景无须多说什么,苏子安自然知道他是默认。
“用得着做戏做的如此逼真?”苏子安一声低笑。
季沉景放下碗筷,覆着面具的脸上,表情滴水不露。
苏子安啧啧两声,嗤笑:“阿季,你来真的?”
季沉景抬眼,眼神静静无波:“碰巧罢了。”
“真是叫人纳闷。”苏子安皱皱眉头:“我说,她哪里好?”
“… …”
苏子安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转转眼珠:“沈姑娘这回真该伤心了。”
“你废话甚多。”季沉景抬眼看他,终于肯张金口。
苏子安咧咧嘴:“玩笑。不过话说回来,二十八日是沈妙音的生辰,她要在福悦楼大宴宾客,
你到底去是不去?”
“赶得上便去。”
“从临镜山回来?”
“嗯。”
“你这话说的,和你不去有何区别?”
“… …”
“阿季,年年叫美人堪堪的等,真是冷血。”苏子安撇撇嘴。
季沉景撩他一眼,不接话。
“我是为美人焦心,二十四的老姑娘了,一天介撑张着当什么老鸨,该赶紧找个似我这般的才
俊嫁了才对。也不知道巴巴的等谁。”苏子安一席话说的别有深意。
“吃饱了就回去。”
“喂喂喂!”苏子安挑眉摆出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还赶人…我真是…阿季我服了你。”
季沉景动作自若,起身出门。
饭桌上的人神色全然没了方才的随意,低眸敛神,不知思绪何在,唇间溢出若有如无的一句低
语。
“假戏真做?……有意思。”
杜一回去一说要去临镜山的事,八喜便熟练的打点起来,瞧见八喜小心的从柜子底拎出她的宝
贝包袱。
杜一深觉自己已许久未想起它了,于是拎到床上解开细细的看。
里面为数不多的几片卫生巾早就给用没了,在她穿越到古代来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事实上
从那之后包袱就放在柜子里没再动过,毕竟怕被发现。
杜一拿出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看着,翻看火腿肠和巧克力的保质期,算算看能不能吃…
杜一满意的把两根双汇和三条德芙放进前几日八喜给她做的包里,又把创可贴和药也放进去,
最后放了一包纸巾在里头。
都是些消耗品,不用只能等着过期。
八喜的手甚巧,早先杜一跟她讲手提包的样子,后来她就真真用麻绳给杜一编结出一个来,杜
一自己拿颜料涂了颜色,倒闹的挺独特。
开机想细细的把里面的东西看一遍,屏幕一亮,八喜吓的一声惊叫,跳过来要打落她手里的东
西。
杜一赶紧攥住手机:“没事你别怕!”
“这是什么呀姑娘!里头怎么在动!”八喜惊讶的看着开机屏幕。
八喜多少了解杜一的奇怪,所以杜一不甚急着解释,咧嘴笑道:“神奇阵纸!”
“阵纸?!长这模样!”
杜一笑笑:“逗你的,”转念一想,手机到底是干嘛的自己又解释不清楚,于是故作严肃道:
“这是我楚家的传家宝,由于甚是绝妙,从不轻易示人。”
八喜纳罕:“姑娘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摸摸看。”
八喜连连摆手:“既然是姑娘的传家宝,八喜一个下人随便碰不得。”
“…哎呦哪有那么严重,好奇就拿去看嘛。”杜一伸手把手机递给她。
于是八喜小心翼翼一脸敬畏的接过,伸出手指在杜一的手机屏幕上一摸,然后在屏幕变化的一
瞬间,八喜吓的手一抖,杜一的挪鸡鸭就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八喜你#Y#%@%@^…。杜一那个后悔…
八喜自己也吓愣了,又不敢去捡,急的不迭认错:“姑娘是我莽撞!这。。这要不要紧!”
杜一懂得挪鸡鸭的耐摔,赶紧拾起来冲她摆摆手:“没事儿,它挺结实的,嘿嘿。”
八喜脸色还是不安:“真是对不住姑娘,我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传家宝,里头竟然有东西在
动!”
“哎呀真的没事,它就这样,就这样,嘿嘿。”
这么说了两三遍,八喜才放下心来,又小心翼翼的问:“姑娘的传家宝,怎么不让公子帮你好
生收着,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放在包袱里头。”
呃…。“睹物思人嘛,我看着这东西就想起爹娘来,以解相思之苦。”
“噢…”八喜一副“我懂你”的表情,神色也一下子变得有点怜悯:“姑娘莫想太多,如今跟
了公子,你就是有家的人了!”
…八喜你不用强调这个不争气的事实…
手机里有爸爸妈妈的照片,有几张和死党的搞怪照片,还有一些胡乱照过的风景,甚至…还有
一张他的照片。杜一脑中一片恍惚,手指碰了碰屏幕。
现在才知道手机内存被占满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季沉景做事雷厉风行,缜密又迅决,这体现在出行上就是跟着他出门绝对不会拖泥带水。
大清早杜一半死不活地跟着八喜出了院门,晨光熹微,寒意嗖嗖往衣服里钻,强迫她清醒些,
季沉景已经在等候。
在山庄门口男子清冽的声线响起:“服下解药。”杜一说吃早饭的时候自己已经吃过,季沉景
点点头,照旧是要带着她飞下山去,八喜则是由齐忧带下去。
杜一脑子困成一片浆糊,连和季沉景近身接触的不爽都不想去思量,自己拥着季沉景的时候,
只觉得又抓到一个人肉抱枕可以多打会儿瞌睡,只不过这抱枕着实硬且冷了些。
到了山下钻进马车,杜一趴在马车里的就继续睡,夫人形象神马的都不重要…
感觉到马车开始走动,一点一点的膈的人难受,杜一脑袋在座位上颠来倒去,但最终还是周公
的号召力巨大,连这不舒服也不顾了。
恍惚间还做起梦来,却似乎又并不清醒自己在梦着些什么,只记得自己是要出去玩的,可是心
里的感觉却不是出游应当有的明丽,乱糟糟的闹不清楚。有人用手撑起了自己的脑袋,将软垫
一类的东西塞到颈下,杜一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赶紧一个熊扑翻身缩成一团。
果然不愧为回笼教的资深成员啊!!!
醒过来也很是突然,缩在马车的座位上并不舒服,但杜一翻过身睁着眼却并不起身,视线所
及,可以看到被马车里小桌遮挡着的季沉景的膝,暗青色的衣摆,放在膝盖上的玉色莹莹的一
只手,抬抬眼,又瞧见他一只手支着额头,半垂着眸子平静无波,不知在思索什么。
看着他脸上那张精致的面具,迷糊间视线就停在他的眼眸上。
两人视线对上。
季沉景的嘴唇动了动:“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今天的文就更到这里了~!
☆、三心二意
杜一动动脑袋点点头,终于爬起身,偏头一看,发现八喜不知何时也靠在一角上打盹。
这个场景一下子就让杜一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问时间。
“~~(╯﹏╰)b我睡了好久吧?啥时辰了?”
“将近晌午,等下便开饭。”
“嗯。”杜一在马车中有限的空间里伸伸懒腰,然后拿过茶杯倒了水喝。
杜一一动,八喜就醒过来,用水润湿了帕子叫她擦擦脸,而后四人下车,找一开阔处解决午
饭。
总算有点正经活过来,杜一吃着烤兔肉,转头望着周围的山色。
“临镜山不远么?”
“五日脚程足够。”
杜一点点头:“我们是向南走?临镜山大致在…。?”
“豪州地界,是向西南方向。”
杜一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气氛都有点闷闷的,八喜和齐忧均亦是不多话,一时间只有杜
一腕上的铃铛不时发出清响来。
时隔多日再次坐马车出行,好歹杜一有过经验,便不觉得十分难受,只是坐一阵子就觉得十分
无聊,又不能只是睡觉。
季沉景阖眼小憩,八喜教杜一玩双陆,玩了一阵子又换下棋——当然是五子棋,两人皆是差不
多水平,下一阵子又无趣了,杜一简直要哀嚎,要是照这情景,打发时间还真是辛苦。
杜一只觉得季沉景定力真是相当的好,除过那阵子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他总是静静,又或者
在想事情罢。杜一和八喜玩双陆他便看她们两个玩双陆,杜一和八喜下五子棋他便看着她们下
五子棋,只是在有一次杜一五星连珠胜了八喜一盘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若你避实就虚,则
可少走许多步。”
“嗯?”杜一停住手看向他。
“方才那一局,你没看出气眼。”
“五子棋,你会?”杜一惊讶。
“不会。”
“那你…”
“看你二人走子,略知玩法。”
“这么聪明。”
八喜笑笑:“公子下棋一定强过八喜百倍,不如夫人和公子下罢?”说罢径自让出棋盘,去车
外驭位上去了。
杜一望向季沉景:“那你和我下吧?”
季沉景点点头。
“好吧…。五粒棋子连在一起就算赢,不论横、竖、斜都可以,没有其他规则。”
季沉景点点头。
“据说五子棋先行必胜…”杜一笑笑,“不能欺负新手,你来开局好了。”
季沉景点点头。
两人开始轮流走子,季沉景下棋是十足的围棋姿势,玩五子棋玩的这么认真,连杜一都跟着他
仔细起来。
让杜一惊讶的是,她仔仔细细的走,竟然输掉,杜一数了数棋子,二十六步。
晕了,这个该怎么说?先行必胜果然无敌吗…自己玩五子棋是比较一般…可是这也太不靠谱了
吧?!季沉景不是第一次玩吗我勒个去!
“呃…”
“先行必胜,是说开局者得利?”季沉景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问她。
“嗯,据说是这么个说法。”
“我胜了,可见是真。”季沉景默了一下,忽然说。
囧。杜一在想自己要不要说一句谢谢安慰。
“这棋子的玩法,是灵儿自南疆学来的么?”见她不答话,季沉景问她。
杜一险些忘了这茬,忙点头:“嗯。南疆地处偏远,民风教化不兴,围棋不大有人下的来,就
发明出这种简单的玩法,呵呵。”
季沉景垂着眸子没有答话,兀自又问:“灵儿可会下围棋?”
杜一摇摇头:“不会。”
“可有兴趣?”季沉景抬手让她开局,两人又开始走第二盘。
杜一边下子边摇头:“没兴趣。”
“为何?”
“规则倒是不难,可是要下出点意思挺复杂的,我脑力不足。”杜一笑笑。
听她这么说,季沉景的嘴角也跟着弯了弯:“灵儿了解过棋艺?”
杜一点点头:“我爹…”话没说完杜一愣住,她是哪儿了解的棋艺?杜一是从杜爸爸那儿知道
的对弈之术,楚灵儿呢?楚大侠他下棋吗?
天,谁能告诉她…!!!
杜一手底下赶紧走了一子,脑筋一转道:“我爹小时候给我讲‘弈秋’的故事,想来下棋不简
单。‘通国之善弈者’都有教不好的学生,像我这种本来就不聪颖的就更困难了,呵呵。”
季沉景指间夹着一子,垂眸瞧着棋盘,落子,声音也淡淡传来:“‘为是其知弗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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