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参见母后,适才东珠前来宣报,说母后身体不适,儿臣正想宫宴结束后,前去探望,却不想母后亲自前来,那帮奴才也不知道通传一声。”
矍铄妇人华美一笑,就连眼角的皱纹看上去都十分和蔼,扶着皇帝的手,仪态万千的登上了帝台,所有妃嫔以皇后为首,皆起身盈盈拜倒,山呼请安道:
“参见太后。”
矍铄妇人正是明德太后。
“都起来吧。”素手一挥,立刻将属于太后的尊贵体现的淋漓尽致:“哀家原觉着身体有些不适,在宫里躺着,可你们这儿欢歌笑语的,又勾得哀家按捺不住,这不,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就看到了一曲惊世剑舞,花样倒是新鲜的很。”
苏矜垂首立于一旁,乍听太后提起她,心头一紧,不知道这优雅的老太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这是……哪个宫里的丫头啊?”太后慈祥的笑问道。
晏岑候于太后凤座旁,立刻回道:“回太后,是冷月殿的苏婕妤。”
“哦,苏婕妤。”太后将这个封号放在口中说了一遍,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般,又问道:“可是苏老的小女儿,今年刚入宫的那个丫头?”
太后口中的苏老,指的便是苏矜的父亲苏常荣,晏岑看了看苏矜,点头道:
“是,什么都瞒不过太后。”
“呵呵呵呵。”太后又是慈祥一笑,竟然对苏矜招了招手,苏矜愣了愣,便赶忙将长剑交给汐蓉,自己谨慎着步伐走到太后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
“嗯,是个懂事的孩子。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太后将苏矜叫至跟前,
抓住她的手,满意的将她上下打量了好几圈,这才点头道:“不错不错,长得可比你父亲漂亮多了。”
苏矜小声的说了声:“谢太后。”而后不禁腹诽,怎么说她现在都是女人,这个太后竟然那她跟一个老头子比……
“你这剑舞的不错,尤其是后半段,柔中带刚,延绵不断,很有两仪四象之意,小小年纪实属难得,皇帝,该赏!”太后抓着苏矜的手不放,看起来真的是很喜欢这个小丫头,竟然亲自替她向皇帝讨起赏来。
晏岑本就对苏矜的这一曲剑舞很是心动,再加上太后亲自开口,晏岑在苏矜表现出来的惶恐面容上看了看,便对着六宫粉黛,朗声说道:
“苏氏婕妤,品貌端庄,德行兼备,现撤其扁庶,恢复贵人位份,赐号为‘曦’,内务府赏百丈绫罗,南海东珠千粒。”
皇帝此语一出,立刻在众位妃嫔中间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要知道,苏矜一曲惊艳全场,皇帝赏赐绫罗,东珠什么都无可厚非,但不仅赏赐,还恢复其贵人位份,并赐号,这就叫人觉得意外了。
后宫的女人,若无恩典,五年才能升一级,而苏矜一下子便连升两级,这种隆恩,纵然是最最得宠的妃子亦未曾有过,众人哗然也是理所应当。
苏矜自然知道,皇帝这回的赏赐是下足了料的,她自己也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发展,不知所措的咬着下唇,慌忙跪下向皇帝和太后谢恩。
晏岑越看她越觉得满意,干脆亲自俯身相扶,将苏矜领到了万众瞩目的帝座旁,让她与之共坐一席,如此公然宠溺,苏矜没在面上,恨在心中,嘴里喝着皇帝递过来的酒,眼里看着众妃咬碎银牙的姿态,心中一阵打鼓。
其实有时候,皇帝的恩典未必就真的是恩典,真正爱惜,疼惜你的话,又岂会将你推向风口浪尖,任你成为众矢之的?
如怀春少女般与皇帝对饮两杯,苏矜试图在晏岑脸上看出一些心理活动,奈何这厮表面功夫做的极好,怎么看都是一副被她美色所迷惑的样子,只有苏矜知道,这个男人的眼底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他将自己封筑在一堵冰墙之内,冷眼看着身边的权力倾轧。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苏矜就知道,这个皇帝并不如他表面看起来那般宽容和善,但自古帝王多心计,若没有帝王之心的决绝与冰冷,又岂能周旋于朝堂和后宫?又如何能稳坐万人注目的龙椅?
又喝
了两杯,因为苏矜而沉默了片刻的宫宴再次活络起来,晏岑嘴角噙着微笑,状似亲昵的在苏矜耳旁亲吻几下,突然开口问道:
“先前的箫声……也是苏儿安排的吗?”
苏矜转头看了看皇帝,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问,随即摇头道:“回皇上,不是的,妾以为那箫声是宫廷乐师所奏,难道不是吗?”
晏岑笑若清风,朗朗如日月入怀,他看着苏矜,在她柔美的脸蛋上打量几圈后,才笑了出来,在苏矜俏鼻上刮了几下:
“那箫声,全天下只有一人能奏,怎会是宫廷乐师可以比拟的?”
苏矜不禁有些好奇:“只有一人能奏?那人是谁?”
晏岑但笑不语,又将一杯酒送入苏矜手中,竟不再回答。
苏矜回想先前舞剑之时,只觉得箫声配合的天衣无缝,如为她量身定制般的合拍,可如今看着皇帝对那箫声的态度,苏矜知道,吹箫那人定不为皇帝所喜,身份成迷。
看来她今晚的际遇与那人有着不可割舍的关系了,皇帝若真想赏她,方法多得是,可是,他偏偏选择了这种将她推上岌岌高峰的方式,苏矜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日子绝对是风起云涌,如过山车般惊险刺激。
而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位在暗中为她吹箫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O(∩_∩)O~这章太难写了。。。。耗费了瓦好多好多脑细胞啊。。。。词句神马太费神了。。。求安慰。。。%》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