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摆布,然而总不会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都拿不下吧?”
他说着嘿嘿一笑,“若真是如同左容大人说的那样的话,咱们不妨成全了这对男女,也让他承了我们这份情。”
众人又是一阵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张铁的脸上甚至还带上了猥琐的笑容,“若这位左大人不行的话,我倒是有些青楼秘制的药……”
“这些日子倒是辛苦了邢桥兄,你这边年前就要回京,改日咱们再在仙客居摆上一桌,为你践行。”马城认真地道:“咱们兄弟这么多年,如今却是难得一聚。下次再也有这样的机会,也不知道是何时了?”
“这有何难的?依照我看,今上是个有野心的主儿,只怕用到马兄的地方还多着呢。我身在京城不便来此,马兄还是可以去京城的嘛。”邢桥呵呵笑着,“马兄只怕是前途无量呢!”
“此话怎么讲?”马城自然是野心勃勃还想要往上爬一爬的,听到邢桥这般说心中就有些异动。如今他已经是骠骑将军,在往上就是大将军,说不定还能够封侯……想到这里,他就看向了邢桥道:“邢桥兄可不好这般总是话说一半。”
“这个嘛……”邢桥看了眼四下,众人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连忙起身告退,刘功走到最后带上门的时候隐约听到邢桥的声音,“依我推断,若左容跟刘功说的都是实话的话,只怕他来就是为了调档你这些年的政绩和战绩,回去给今上做参考呢。”
“这……锦衣卫内的事情我并不清楚,还请邢桥兄说得在明白些……”
门掩上,声音被阻挡在了屋里,刘功这才连忙转身追上了前面几人,这时候正听到冯贤成安慰张铁道:“放心,咱们与将军是多少年的交情,今上未登基时咱们就跟着将军打天下了。老铁啊,别人信不过,难不成将军还让你信不过吗?他说会给你另外安排,就一定会的。这些日子,你也老实些,别总是红袖招、莺燕楼的跑了,让人抓住把柄又是一桩事。”
“如今除了去楼子里消遣,我又没别的事情。难不成还在家对着那黄脸婆不成?”张铁却是不怎么领情,这会儿看到刘功追了上来,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有人也就是仗着有个好哥哥!”
刘功与冯贤成和张铁的关系毕竟差些,加上他为人圆滑,这会儿也不反驳反而是尴尬地笑笑,低声道:“张大哥,这些年来我心中对你一直是敬仰的。若不是这次事出意外,马将军也不会把我这个不成器的提上来不是?我文不成武不就的,怎么比得上张大哥你一身的好本事。”
他把姿态放得极低,张铁这才神色略微缓和了些道:“算了算了,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他说着摆了摆手,从将军府的侧门出去就跟那两人分道扬镳,“我自去乐呵,你们聊。”
冯贤成心中有些无奈,却也没有拦着张铁。
张铁性子暴烈,冯贤成则是隐忍的人。若不是一直跟着马城的话,又有着多年前的一桩秘密,这两个人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到一起的。这会儿看着张铁又朝着“红灯区”的方向走去,他不由得摇头。
“这才刚过了中午,怎么就……他若是再这般,就算是将军想要提携他,也不过是扶不起的阿斗!”他说完甩袖,正想离开就见到刘功这会儿正眼巴巴地看着她,转念一想就道:“刘兄不要跟他计较,他向来是这副脾气,连马将军对他都是没办法呢。”
“怎么会呢,再说我也理解张大人的心情。想来,过些时候就好了。”刘功连忙笑着说,转而又道:“冯大人若是下午无事,不如咱们就去那林氏食肆吃酒,我做东!”
“也好,顺便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够把堂堂锦衣卫暗卫里的人都给迷得神魂颠倒。”冯贤成笑着点头,接下了刘功的好意,道:“那就有劳刘兄带路了。”
而林氏食肆里,这会儿早过了中午的饭点,帮工在厨房里面洗刷盘碗筷子,林小碗就在柜台后面算账。既然决定回京,那么不少的东西都是要准备起来的。这生意开的时候并不图能够赚大钱,然而这两三个月下来却也差不多回了本。林小碗仔仔细细这边记了账,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见左容脸色难看地进来,连着脚步都有些虚浮。
“这是怎么了?”她一愣,连忙从柜台后面出去,看着左容摆手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这才跟了过去。左容一脸的憔悴,眼睛下面甚至还有着明显的浮肿和阴影,一看就是前一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小碗。”他一开口,声音就透着沙哑,吓了林小碗一跳,下意识就伸手按在了他的额头上,“着凉了吗?”
手触及左容的额头,那额头上还带着一丝从外面进来的冰凉,然而冰凉之后就是温热的感觉,不像是发热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道:“昨夜没睡好?”
“嗯。”左容老老实实地点头,看到林童拎了一壶茶过来,连忙笑了下,也不再开口说话反而先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这才低声道:“昨晚喝醉了。”
不要说表情了,连声音中都透露着无奈。
林小碗笑了下,低声道:“我让人给你煮碗酸汤,你喝了出出汗估计就好了。宿醉醒来,喝些酸的开开胃比较好。”
左容松了一口气,这会儿整个人都无力地想要趴在桌子上。听着林小碗吩咐厨房做酸汤,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几乎有种昏昏欲睡的表情,不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林小碗见他一手撑着脑袋直往下点,忍不住笑了悄声吩咐林童去后院拿个没用过的枕头给他垫着,这才去柜台后面继续算账。而这时候,又有客人进来。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刘功和冯贤成。
“刘大人怎么这时候来了?”她连忙笑着过去,声音比平时都高了一些,“可是公务繁忙,没顾上午饭?如今厨房里面米饭和面条都有,不知道刘大人想要吃些什么?”
“午饭倒是吃过了,只是这会儿没事就和同僚过来小酌一杯。”刘功笑着道:“林老板,让人上几个下酒的小菜,然后烫上一壶好酒送来……”
“我不喝酒,小碗……”左容的声音迷迷糊糊地从身后传来,林小碗回头,看着直起脑袋的左容还没说话就听到刘功道:“这是……左、左大人吧?”他说着上前,站在左容一侧道:“左大人怎么在这儿?”
“是刘大人啊!”左容伸手揉了下脸,连忙起身笑着道:“失礼失礼,我过来吃点东西。”
“左大人脸色不大好……”冯贤成也跟着过去,两人见礼,就连他一脸关心地看着左容,“可是昨天夜里没有休息好?”
“我不胜酒力,昨夜回去折腾了大半夜……”左容尴尬地笑了下,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林童道:“姐姐,酸汤做好了,要叫醒……哦,左先生你要的酸汤。”她说着小心翼翼把一碗酸汤放在桌子上,然后屈膝行礼就又躲回厨房里去了。
左容苦笑了下,道:“我这会儿还头疼呢,比不得两位大人习武出身,实在是出丑了。”
“哪里的话,左大人才真真让我敬佩呢。”冯贤成说着就坐了下来,对着林小碗道:“老板娘,我们就坐这里好了,上几个下酒菜……”
左容听到他这般说脸色都变了,连忙道:“我实在是不能再喝了,不怕说句扫兴的话,只怕这会儿闻到酒味我都是难受的。”
林小碗笑着上前,道:“那我就给两位大人烫上一壶状元红,另外上花生米、芥菜丝、猪耳朵和皮冻这两荤两素可好?热菜的话,就来个烩菌锅,一个回锅肉?”
“这样就好,顺便再上一壶茶给他!”冯贤成说着伸手一指,左容面露苦色看向林小碗。
林小碗一愣,然后才道:“左先生之前已经点了酸汤丸子,这会儿只怕就要好了。”她说着担忧地看了一眼左容,想了想还是低声道:“宿醉的人闻到酒味只怕反应不好,到时候说不得还会坏了刘大人和这位大人的雅兴……”
“这样啊,”冯贤成看了一眼左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是去雅间慢慢吃酒,左大人可别见怪?”
“不会,不会!”左容笑着道:“还请刘兄和冯兄不要见怪才是,本来这般巧遇应当痛饮三杯……”他说着脸色又是一变,继而苦笑:“这次是左某扫兴,下次我做东,定然不醉无归!”
等到刘功和冯贤成上了楼,左容这才舒了一口气坐下。那一碗酸汤并不算多。他端起一口气喝完,冒了一身的汗这才舒服的叹息了一声。林小碗这边端了酸汤丸子过来,低声道:“先吃些东西垫吧一下吧,怎么喝酒喝得这般难受?难不成在这戎州城里还有人逼着你喝不成?”
“昨日是刘大人的好日子,大家都高兴,我自然不能扫兴的。”左容拿着勺子盛起一个丸子,送到嘴边吹了吹才吃下去,这才又低声道:“所以我说喝酒误事,然而这里毕竟是戎州城,我虽然不喜这些应酬,却也当入乡随俗。”
他说的很是无奈,加上没精打采的样子很是让人心疼。林小碗却微微皱起眉头,“你昨天醉得不省人事?”
“差不多吧。”左容说,“我大约记得是刘大人送我回去的,今天问了请来收拾屋子的大婶也是这样没错。不过昨天什么时候回去,就不大记得的。”
他说着又是一个苦笑,微微摇头道:“下次绝对不能再这么放纵喝酒了。若是误了正事,就不好了。”
“左先生,你昨夜究竟喝了多少酒?”林童这会儿又冒出头来,好奇地看着左容,“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喝醉了,反而像是昨夜撞鬼了一般。”
“小童,没大没小。”林小碗瞪了她一眼,然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左容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一摇头就又呻、吟着想要趴桌子上。
楼下三人说笑,楼上那两人这次却是挑了个靠窗能看到下面大堂的位置。临窗只开了一条小缝隙却因为食肆中只有他们几人而清清楚楚听到了下面的说话声。
“看来真是喝醉了吧?”刘功掩上了窗户,转头对冯贤成道:“我与冯兄也是临时起意才到这里吃酒的,这里毕竟不是京城,他总不会连这点都知道,故意等在这里演戏给我们看。”
“且看他的脸色,确实是宿醉难受的样子。”冯贤成露出了一丝的笑意,“原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不通俗物的呆子罢了。不然按照邢大人所言,他早在元华八年就那般有本事的话,如今也就不会还根我同品级了。”
“也就是马将军看重他,想要拉拢他罢了。”刘功说着笑了起来,“冯兄别忘了,他怎么说也算是京官,若是马将军想要再往上一步的话,说不得还真的要指望他呢!”
冯贤成闻言倒是没说话,只是端着茶抿了一口,伸手又轻轻推开窗户看着下面左容吃酸汤丸子,而林小碗坐在一旁陪同的画面,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倒还真是个痴情种子。”他淡淡地说,“不过动情好啊,有弱点,就好牵制了。”
“林氏不过是个商人,商人重利,到时候咱们送上些金银器物,她不动心才怪!”刘功在一旁赞同道,这会儿看到秋霞上楼才对冯贤成使了个眼色,重新关上了窗户,一同说起了冰灯节的事情。
楼下左容捧场地把一碗酸汤丸子吃了个干净,这才觉得整个人都如同重新活过来了一般。他摸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才低声道:“多谢了。”
林小碗笑了笑,收起碗筷道:“你还是多喝些热水,若是实在难受就回去休息,别再趴在这里睡了,容易着凉。”
左容起身,在后面追着道:“我看你门前的雪人了,怎么不把冰灯弄出去?”
“小童不舍得放外面,怕被偷走了。”林小碗把东西交给下楼的秋霞,问了下那两人所在的隔间,然后就露出了一丝明了的神色,转身进了柜台里面,由着左容趴在外面陪着她说话。
等到冯贤成和刘功下来时,已经快到了晚饭的点儿,左容此时精神好了不少,还招呼着要请这两人一起吃饭。不过刘功说家中已经准备了晚饭要回去吃,至于冯贤成借口还有些公务要回去处理,改日再叙。
等到两人结账走了,林小碗这才似笑非笑地看了左容一眼。
左容似乎毫无察觉一般,又往前凑了点儿,压低声音道:“我查到了冯贤成的来历。”
林小碗动作一顿,抬头看过去。左容这才又低声道:“这戎州城虽然是马城的天下,但是暗卫毕竟也苦心经营了这么些年,要查些东西还是容易的。”他说着看了林小碗一眼,“冯贤成本人是青州人,你所说的那位绿菊姑娘却是南边常州人士,原名李茉,是一乡间秀才的女儿,被人拐卖至此。因为觉得无脸回家,这才一直留在了红袖招的。”
“这两人说是青梅竹马……”林小碗微微扬眉,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看了一眼左容道:“我倒是也想出了一些端倪,如今听你这么说只怕这‘冯贤成’只怕是个化身了。”
“你说的没错。”左容点头,“你之前说觉得他有些眼熟,我就调查了一下与你家有关的人,倒是查到一个人是常州人士,只是这人死在了七年前。而就那么巧,这位冯大人大约是六年前进的锦衣卫,能爬到如今的位置,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了。他的背后,扶持的人想来你也猜得到的。”
“是马城。”林小碗拿着抹布擦了擦柜台,脸上的神色几乎都没有什么变化,“他原名是什么?”
左容有些迟疑,直直看着她道:“我说了,你不会改变主意不回京城了吧?”
闻言林小碗轻声笑了下,这才看向左容道:“左先生,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放心吧,我既然已经决定要跟你回去了,自然就不会改变主意的。这跟冯贤成是什么身份没有关系。”
大不了,在临走之前杀了他就是了。
戎州城内,马城、张铁、冯贤成三个目标。她不可能同时杀死这三个人,也不可能让活着的人对被杀死的人毫无察觉和怀疑。
左容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道:“他原名宋阙,是马城早年身边的一个师爷。”
“是他!”林小碗了然,其实她早就有所怀疑,毕竟仇人名单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