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柔声解释道:“前两天宣宣一直做噩梦,今日去永泰寺求平安符,我也求了三道。瑧哥儿不认识,我告诉他说有了平安符就不怕做噩梦了……”
徐晋忍俊不禁,捏捏手里的香囊,问她:“平安符缝到里面了?”
傅容笑着点头。
徐晋便将荷包藏到了怀里。
晚上亲热后,徐晋突然问傅宣做噩梦的事,他第二次问,傅容怕再撒谎日后徐晋从侍卫那里知道生她的气,就简单解释了两句,语气里对吴白起很是不满。徐晋本来就看不上吴白起,听出傅容终于松动了,马上道:“年后我派人留意着,早日给宣宣挑个如意郎君,出嫁了吴白起就不敢再纠缠她了。”
傅容第一次没有反对,叮嘱他一定要挑个好的。
徐晋亲亲她嘴,“像我这样好的?”
傅容没说话,亲昵地在他怀里拱了拱。
第二日傅容又回了娘家,想打听打听傅宣好了没,却正赶上郎中进门,一打听是林氏请去的。到了东院,傅容跟母亲提了一句,问大房那边可否有人生病了,乔氏也不清楚,没一会儿林氏派人过来报喜,韩玉珠有喜了。
母女几个连忙过去贺喜。
韩玉珠去年九月嫁得傅宥,成亲一年有孕,在新妇里面也算是有些晚的了,是以诊出喜脉,韩玉珠又羞又喜。
傅容知道韩玉珠这胎生的也是儿子,生的时候她在肃王府,等京城巨变后傅容回来时,两度嫁人的她早没了逗侄子的心情,是以跟傅宥的儿子没见过几面,不如对大郎的情分深。
但此时看着林氏高兴的模样,傅容想到的却是东宫里的大堂姐。
马上就要十月了,上辈子傅宁就是十月底没的。
她该如何保住傅宁母女的命?
目光落到妹妹身上,傅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
当天夜里,徐晋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听到妻子的哭声。
“浓浓?”徐晋凑了上去,摸她的脸,果然摸到一脸泪,惊得坐了起来,“怎么了?”
傅容伏在他肩头,有点尴尬地道:“没事,就是做恶梦了。”
徐晋好笑,安抚地摩挲她脊背,“你也梦到蛇了?”
傅容摇摇头:“不是,我,算了,晦气,反正做不得数,睡吧。”说着要躺下。
徐晋现在没有睡意,问她到底梦到了什么。
傅容沉默片刻,叹气道:“我梦到下雪了,大姐姐,她不小心踩到冰上,出了事……”
徐晋贴着她背来回抚摸的手顿了顿。
傅宁是太子侧妃,她一尸两命的事他也有印象,所以他也肯定,傅容这不是做梦,她心里肯定打了什么算盘。
可她不说,他也只能拍拍她背:“梦都是反的,浓浓不用担心。”
傅容轻轻“嗯”了声,闭上眼睛睡了。
徐晋心里有丝雀跃,她故意假装做了这种梦,故意让他知道,肯定别有深意,莫非她打算请他帮忙?
傅宛改嫁,那会儿两人没在一起,傅容自己努力徐晋无可奈何,然两人成亲后,傅宝跟林韶棠的事,傅容依然没有请他帮忙,自己想办法改了傅宝的命,徐晋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他是她的丈夫,他愿意帮她,特别是这种改变前世命运的事。
如今傅宁住在东宫,她没有办法,只能求助他了吧?
接下来两个晚上,傅容又“做了同样的噩梦”。
“王爷,你说,我总做这样的梦,是不是老天爷在提醒我什么?”傅容缩在徐晋怀里,忐忑地问。
徐晋点点头:“此事确实有蹊跷,浓浓打算怎么办?”
只要她开口求助,或是假装没有办法向他求助,他就帮她保住傅宁。
傅容哪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按照自己的计划道:“我不知道,毕竟都是梦,说出去也没人信……不行,万一这是真的,我提前知道了却没有提醒大姐姐,我会后悔死的,明日我就回侯府跟大伯母商量商量,看她有没有办法。”
关系到宝贝女儿的命,关系到外孙璋哥儿的命,甚至景阳侯府的前程,傅容相信,林氏一定会宁可信其有的,那么只要林氏装病,请道士走走过场,再称必须有命贵的至亲在身边尽孝,以此为借口去请傅宁回娘家住上几个月不就行了?傅宁深得太子喜欢,吹吹耳旁风,太子应该会答应的。
傅容越想越满意。
黑暗里,徐晋眼里的期待,彻底暗淡了下去。
☆、第219章
有了主意,傅容又回娘家了。
她先将自己连续三晚的“噩梦”说给母亲听,“娘,我从永泰寺回来就开始做这种梦,你说是不是佛祖对我的启示?”徐晋信了,如果母亲也信,她跟林氏提时就更有底气些。
乔氏沉吟不语。
鬼神之道,她是半信半不信的,若女儿梦到她亲姐姐宛宛出事,乔氏定会将女儿接回家来,只是,傅容梦到的是傅宁。傅宁的丈夫是太子,如今皇后病逝,真病假病京城里各种传言,唯有嘉和帝不喜皇后是众人都能确定的,因此也隐隐有了嘉和帝想废太子的流言蜚语,那么废了太子,她女婿肃王就是最适合太子之位的人选。
在这个节骨眼女儿做到这种梦……
盯着傅容仔细看了会儿,乔氏确定女儿是真的做梦了,而非受了女婿有意吩咐,她叹口气,摸摸瑧哥儿脑袋,轻声问她:“是又如何,浓浓打算如何做?”
傅容愣了一下,没料到母亲是这种态度。
她喃喃道:“告诉大伯母啊……”因为是母亲,她把自己的解决之策也说了。
乔氏点点头,“若你大姐姐嫁到普通人家,你大伯母用这个法子叫她回家尽孝实则养胎确实不错,可她是太子侧妃,一来你大伯母真因病强求皇家媳妇出宫为她尽孝,有点不将皇家看在眼里了,她的名声可能会受损,皇上听说后也可能不高兴。二来,你大姐姐去求太子,太子宠爱她,的确会放她出宫,但一旦有人嚼舌根指责你大姐姐恃宠生娇或是太子昏庸轻易受侧妃摆布,浓浓你想想,皇上会怎么看太子?”
傅容僵住。
乔氏又道:“其实没人挑拨是非,这些都不是问题,可浓浓想过没有,你是肃王妃,你真将这个法子告诉你大伯母,她……”
“她很有可能怀疑我是故意下的套子,一旦她照做了,我跟王爷马上就会煽风点火?”
傅容苦笑着接过了母亲的话。
是她想的太天真了,兴奋地只为找到办法保住傅宁母女的命而高兴,忘了姐妹俩并非简单的妯娌,徐晋跟太子……
她抿起了嘴,瑧哥儿天真的小脸也无法让她开怀。
三个女儿,乔氏哪个都了解,二女儿对付起男人来她是不愁的,不过别的事情上就有些小聪明了,不是傻,是太实诚,一心为了亲人好,旁的方面就容易忽略。好在女儿不莽撞,有了主意知道跟她商量。
家人家人,不就是帮忙出谋划策的吗?
趁自己还活着,乔氏乐意继续指点女儿,等女儿真的面面俱到了,她也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放瑧哥儿去榻上玩,乔氏拍拍傅容的手:“我知道你心软,见不得亲人出事,这样,一会儿你只跟你大伯母说你做了这样的梦,她信与不信,都随她去,你开口便算仁至义尽,用不着帮忙出主意。”
傅容平复了会儿,牵着瑧哥儿去大房了。
林氏怎么想怎么做是她的事,她不能明知道傅宁会出事却什么都不做。
东宫是太子妃的地盘,上辈子傅宁能平安生下璋哥儿,身边的人应该都很可靠,但怀二胎时依然被人害了,或许是她身边的人出了问题,或许是太子妃手段更高超,所以哪怕傅容提醒傅宁留意,傅宁躲过太子妃一次,未必能躲开第二次,最稳妥的法子就是让傅宁出宫。如何让傅宁出宫,只要林氏肯信她,她就能想到其他更为合适的法子,就算林氏不信,她也会提醒傅宁,免了傅容去东宫的麻烦,她不想见到太子,也不想惹太子妃猜忌。
同林氏说了自己的梦,傅容就回府了。
林氏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她没有同傅品川商量,因为她害怕丈夫因为乔氏,马上就信了傅容的梦。
她谁都不能商量,只能自己判断。
想到女儿能平平安安生下璋哥儿,璋哥儿现在也好好的,林氏对太子妃的为人还是比较相信的。有了主意,次日林氏递帖子进宫,亲自去提醒傅宁,只说自己做了噩梦,劝傅宁警醒,没有提及傅容。林氏相信傅容是好意,她只是不想因为几场梦大动干戈,所以把傅容摘出去,对傅容也好。毕竟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传出去,太子妃得知傅容做了这样的梦,矛头直指她,太子妃定会第一个恨傅容的。
傅容听说林氏进宫了,到了中旬也没盼到傅宁出宫的消息,她便明白,林氏只提醒傅宁小心了。
傅容惴惴不安。
徐晋将她的不安看在眼里,暗暗骂了几声活该。
只是看了几天,他又不忍心了,这晚傅容又无意识地烦躁翻身时,他将人搂到怀里,“还在为那个梦担心?”
傅容意外徐晋竟然记得这事。她假装做噩梦,还说给徐晋听,一是为了试探旁人会不会将她的梦当真,二是徐晋当真了,等明年徐晋出征前,她再做几个噩梦警醒他,他更容易看重。当时徐晋对她的噩梦认真以待,她也就满意了,没有多想。
“王爷是不是也觉得我杞人忧天?”傅容缩在他肩窝,委屈又尴尬地问。
“没有,浓浓是好心。”徐晋怜爱地捏了捏她耳朵。林氏都不信她了,她却没有赌气不再管这事,还忧心忡忡的,可不就是心软?幸好她只是对自家人这样,要是对谁都这么好,譬如丽妃那个孩子她也想救,徐晋该不喜了。
他不喜欢恶毒的女人,但也不喜欢烂好心的傻女人,傅容这样刚刚好。
“你大伯母没当回事?”
傅容小声道:“是啊,我觉得最好是把大姐姐接出来,可她……”
珝哥儿病弱,太子妃不想让傅宁再生儿子甚至是要她的命,多半是为了将来将璋哥儿抱到她膝下打算的,等她发现傅宁生的是女儿,傅宁不会再有儿子倚仗,太子妃短时间内也就不会再找傅宁麻烦了。
“既然浓浓这么看重此事,我帮你想办法。”徐晋温柔地在她耳边道。
傅容震惊地坐了起来,“王爷真要帮我?”
傅宁是太子侧妃,傅容以为徐晋顶多不反感她提醒傅宁,不会热衷到主动帮忙的,相反徐晋应该更乐意看到东宫生乱才是。
徐晋依然躺着,因为夫妻俩还没亲热,屋子里灯都亮着,他平静地欣赏傅容脸上的变化,“我早就想帮你了,不过你显然更信任你大伯母,根本没想过要我帮忙,那我何必毛遂自荐?”
这话里的酸味儿,傅容再闻不到她鼻子就有问题了。
看着男人戏谑的眼睛,傅容却没有打趣他,也没急着为自己辩解,扑到徐晋胸口哭了起来,“还是王爷对我好,王爷对我最好了……”
他肯信她,肯为她帮助他并不喜欢的人,她却那样想他。
徐晋懒懒地躺着,以前她哭,他心疼,这次她哭,他浑身舒坦。
他是她男人,不对她好对谁好?
他是她男人,她不信他信谁?
“我对你说过,有什么烦恼都跟我说,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愿意帮你,这次记住教训了?若再有下次,你不信我却去求助别人,那我再不会管你,你就是哭着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心软。”
他用结实的手臂紧紧抱着她,嘴里说的却是无情的威胁。
傅容一点都不信,一边往他睡衣上抹泪一边哭笑着道:“我不信,王爷对我这么好,就算我犯错,王爷肯定也舍不得罚我,你不用狡辩,我现在真真正正看明白了,除了爹爹哥哥,王爷是对我最好的男人。”
弟弟肯定也会对她好,但弟弟还没长大呢。
徐晋嘴角的笑忽的没了,将人往外推:“既然我在你心里排第三,那你去找父亲哥哥帮忙吧。”
他是真的生气了,硬是将傅容推了开去,翻身背对她躺着。
“王爷,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傅容哪知道他醋劲儿这么大,连她的至亲也要比,连忙趴到他身上哄。
徐晋再次推开她。
连续被推了好几次,看着男人紧绷的侧脸,紧闭的凤眼,傅容咬咬唇,悄无声息脱了衣裳,犹豫片刻,再次爬了过去,半压在徐晋身上,“王爷别生气了,你对我最好行了吧?”
徐晋心里冷哼,她这样哄人,把他当瑧哥儿了?
伸手又去推她,意外碰到光滑细腻的手臂。
力气好像一下子消失了,徐晋手握着她,舍不得推开,也舍不得收回,又放不下。身段随心所欲。
傅容知道他的心思,忍着羞,将他的大手从她胳膊上搬到了身前,但是再多的,她就没勇气做了,伏在徐晋肩头,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他,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不安。她身上徐晋哪里没碰过啊,这身子对他来说已经不新鲜了吧?他会不会不吃她这一套?
徐晋怎么会不吃?
自己碰过再多次,她这样主动,可是头一回的。
宛如在秋日冷寂的荒原撩了一把火,徐晋翻过身,恶狠狠地收拾起她来:“这次先饶了你,以后再说错话,你就是脱了全身衣裳也不管用!”
他好了,傅容也敢说俏皮话了,眼睛闭着,双手紧紧攥着睡裤,娇气哼道:“既然不管用,王爷别脱啊……”
“不脱就不脱。”徐晋冷笑着道,只欺负她上面。
就在傅容以为他真的赌气不来时,徐晋突然攥紧她裤子中间狠狠一扯,睡衣单薄,哪受得了他这么大的力气,没几下就裂成了两半。那大手惩罚般凑了上来,傅容全身颤抖,下一刻便跟他挨到了一起。
她张着嘴,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徐晋狠狠地欺她:“还敢不敢顶嘴?”
傅容不敢了,连连摇头。
摇头也不管用,徐晋这晚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野蛮粗鲁,最后傅容从天上掉下来后,竟后知后觉感受到轻微的疼,特别是徐晋为她擦拭时,她忍不住吸气躲避。
徐晋皱眉,低头去看,待看清楚她那儿可怜的模样,不由后悔起来,动作更轻柔了,软声哄道:“下次不这样了,浓浓别生气?”
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