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碰触,突然来袭更让人难以招架。怕失力摔了儿子,傅容将瑧哥儿放到床里侧,扭头嗔他:“王爷不怕儿子夜里哭闹尽管搬回来好了,不过我事先说清楚,我,我再过几天才算真正出月子呢,在那之前王爷别想闹我。”
她莹润脸庞色若桃花,秋水般的眸子含羞带怯地瞪过来,分明是欲迎还拒。徐晋素了好几个月了,如何能忍得住,当即放下帐子,再将羞答答跪在那儿的妻子放平在床上,低头去亲。
傅容心里也是渴望的,忍羞随他恣意妄为,只在徐晋扯开她夹袄又准备褪她裙子时紧紧按住他手,态度坚决:“不行,王爷别为难我……”
徐晋呼吸早乱了,知道她现在确实还不能伺候他,他不再碰她裙子,重新回到上面:“今天喂过儿子了吗?”边说边动手动口,爱怜不够。
傅容抱着他脖子,脑袋里眩晕一般,什么话都顾不得回了。
瑧哥儿乖乖躺在一旁,视线被襁褓两侧折起来的部分遮挡,看不见爹爹跟娘亲在做什么。刚开始他以为娘亲又在跟他玩捉迷藏,老老实实地等着,过了会儿一直看不到娘亲,小家伙着急了,踢踢小腿要哭,旁边突然传来娘亲的声音。
那音调有些怪,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瑧哥儿第一次听见娘亲这样说话,觉得有趣,一边蹬着小腿一边听,两只小胖手无意识地抓啊抓的,直到他饿了。其实瑧哥儿没觉得饿的,但旁边不时响起有些熟悉的吞咽声,瑧哥儿听了就也想吃。
小家伙馋得哭了起来。
傅容担心儿子,费力地推徐晋,推不开,她狠狠抓了他一把,干脆带着他一起转身。
瑧哥儿瞧见娘亲衣裳都没了,那原本属于他的美味儿被旁人占了一边,顿时哭得更委屈。傅容看了心疼,再无半点心软将徐晋推了开去,拿过帕子擦擦,改成侧躺,将儿子抱了过来。
娘亲香香的味道扑面而来,瑧哥儿立即含住,咕嘟咕嘟吃了起来。
徐晋不跟儿子生气,挪到傅容身后,前面给儿子,后面他也稀罕,趁傅容忙着,他大胆使坏。
他在那边做什么,傅容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
徐晋支起身子亲她耳朵,紧紧挨着她,手上忙活时某处故意碰到她背,还给自己找了理由:“谁让你现在不能给我?你要是能给,我用自己来吗?”
傅容不想跟他比谁的脸皮厚,嫌弃地往前挪。
徐晋追了上去,蜻蜓点水般纠缠不放。
犹如雨点落在背上,清清凉凉的,傅容躲不开他,闭着眼睛嘱咐道:“你别弄到我身上……”
徐晋没应。
其实他也是头回这样欺负她,看着她红红的脸蹙起来的黛眉,他情不自禁地想知道,如果他弄在她身上,她又会如何。
真到了那一刻,他将她的小衣往她腰下塞了塞,免得脏了被褥。
傅容身体一僵,扭头想要骂他,被他抢先堵住了嘴。
平静下来后,徐晋用微微发烫的帕子替傅容擦拭背上,见她一心哄儿子跟身边没他一般,分明还在生气,徐晋小声赔不是:“浓浓别生气,我以后不这样欺负你了。”
傅容充耳未闻。
徐晋明白她并非真的生气,既然赔罪不管用,她理都不理他,他继续耍无赖,帮她穿好衣服后压了过去,故意亲她最怕痒痒的耳朵。
傅容缩着脖子躲,徐晋紧追不舍,夫妻俩闹起来忘了旁的,倒是瑧哥儿,被这种玩法吸引,在娘亲揪住爹爹耳朵爹爹依然咬着娘亲耳朵吃时,咯咯笑了出来。
傅容动作一顿。
徐晋更是震惊,低头看儿子。
瑧哥儿望着爹爹笑。
徐晋心软似水,放了傅容,抱起儿子狠狠亲了一口。
傅容也忘了刚刚那点小别扭,坐起来跟他一起稀罕儿子。
晚上徐晋如愿以偿地搬了过来,临睡前又欺负了一次妻子,心满意足,不想夜里被儿子的哭声吵醒两次。等傅容终于哄儿子睡着了,他迷迷糊糊地劝她:“以后夜里还是让乳母照看他吧,白天你再抱到身边。”
傅容亲亲他皱起来的眉头,轻声道:“好。”
这一个月里虽然有梅香兰香两个丫鬟起夜给瑧哥儿把屎把尿,傅容只需搂着儿子喂他哄他睡觉就好,但小家伙每晚都要哭几次,傅容也觉得累。如果没有徐晋,她会继续这样下去,为夜半吵醒烦躁,又为看着儿子在她怀里睡着满足。但她有徐晋啊,儿子她可以留到白天再亲近,徐晋白日办差,夫妻俩只有夜里才能好好相处。
徐晋喜欢儿子吗?傅容毫不怀疑。
徐晋喜欢夜里照顾哭闹的儿子吗?那肯定不可能,一天两天他或许能忍,时间久了肯定受不了,毕竟他天不亮就得起床了。傅容不想将徐晋逼回前院自己住着去,也舍不得他夜里睡不安稳,不如听他的建议,晚上将儿子交给乳母带。
听她答应,徐晋眉头舒展开来,搂着人亲了一口。
次日晚上,小哭神不在身边,夫妻俩一起睡了个好觉,醒来后神清气爽地准备儿子的满月宴。
☆、第170章
瑧哥儿满月,傅宛比乔氏还先过来。
一岁零两个月的媛媛已经会喊人了,见到躺在床上的胖娃娃,她好奇地坐在一旁打量,傅容教她喊姨母她故意不说,教她喊弟弟,小姑娘喊得特别痛快,伸着小手想摸瑧哥儿,又怕大人不让。
傅容握着她小手去点瑧哥儿的小脸蛋。
眼看要碰到了,瑧哥儿忽然抬起胳膊,还使劲儿蹬了蹬腿,小脸皱了起来,一副不愿意给姐姐摸的样子。傅容被儿子这样逗笑了,坚持让外甥女点了他一下:“瑧哥儿别生气,这是姐姐啊。”
媛媛期待地看着弟弟。
瑧哥儿盯着娘亲,脸慢慢红了,随时要哭。
傅容无可奈何,将不愿意给人碰的儿子抱了起来,一边轻轻颠簸一边柔声哄他。瑧哥儿满意了,咧嘴朝娘亲笑。傅容低头亲亲儿子,朝傅宛眨眨眼睛:“姐姐我小时候肯定没这么金贵吧?一看就随了他爹了。”
傅宛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这个外甥可不是凡人,那体内流着皇家的血呢,将来也极有可能接替父亲的王位的。
姐妹俩哄着孩子清闲了会儿,没过多久景阳侯府的女客们便来了,大房有林氏秦云月婆媳俩并傅宝,二房乔氏傅宣,三房三夫人也将傅宓带了过来,屋里瞬间热闹了起来。
“嫂子怎么没把大郎带来啊?”傅容抱着儿子问秦云月。
秦云月道:“他太淘气了,我嫌他片刻都不肯老实就留在家里了,改天客少我再抱他过来坐,再淘气都只有咱们自家人,不用担心让外人看笑话。”
傅容看向傅宝:“嫂子太客气了,你可以让阿宝帮忙看着侄子啊,阿宝都是大姑娘了,还不会哄侄子?”
“三姐姐就会打趣我。”傅宝凑到傅容身边,想要抱瑧哥儿。
林氏连忙劝道:“你笨手笨脚的,快老老实实待着吧。”那可是皇孙,抱出事怎么办?
傅宝不高兴,低头问瑧哥儿。
瑧哥儿瞅她一眼,小身子往娘亲怀里靠。
傅宝假装生气。
傅容算是明白自家儿子的脾气了,笑着解释道:“阿宝别生气,这小子脾气大着呢,连媛媛碰他他都不喜欢,咱们谁都别理他吧。”
众人一起附和着笑。
渐渐地陆续有其他客人来了。
谢氏、秦二夫人一起过来的,分别领着自己的女儿。秦云玉得知瑧哥儿不喜被人碰,非要亲自试试,遭到拒绝后大大方方地打趣。谢氏瞧了,走到傅容身边朝瑧哥儿拍手,面容慈和:“瑧哥儿听话,给舅祖母抱抱?”
自从屋子里人多后瑧哥儿就不高兴了,现在又被人骚扰,小嘴儿一撇,“哇”地哭了起来。
傅容歉然地朝谢氏笑笑,抱着儿子朝床头走去,温柔轻哄。
谢氏有些尴尬,同秦二夫人打趣道:“这小子可真不禁逗。”
秦二夫人笑道:“跟景行一样,长得像,脾气也一模一样的。”
谢氏干笑两声,退到一旁,暗暗打量坐在榻上哄儿子的傅容,见她才出月子脸上虽然略显圆润,身段好像已经恢复了不少,乍一眼竟看不出来像是刚生过的,甚至比怀孕前更加妩媚明艳,心里好一阵不喜。再想到刚刚瞧见的男娃模样,白白胖胖的,哭声也洪亮,心里酸水简直快要涌出来了。
这一切本来都该是她女儿的啊。
目光移到女儿身上,就见崔绾正跟秦云玉如宝说话呢,乖巧得体。
谢氏总算气顺了,她的女儿有姿色有家室有血缘上的优势,更重要的是还够聪明,总有一日会将傅家女踩在脚下的。
正想着,外面小丫鬟通传太子妃、康王妃并二公主到了。
众人纷纷出去相迎。
太子妃康王妃谁都没有带孩子过来,见礼过后,秦二夫人替傅容解释道:“瑧哥儿正发脾气呢,老四媳妇脱不开身,还请太子妃康王妃见谅啊。”
康王妃爽朗笑道:“没事没事,哪家小孩子不闹人啊,走,快去瞧瞧我这侄儿长胖了没。”挽着太子妃的胳膊一起朝里面走去。
林氏等人没再进去,到花厅那边同其他女客汇合去了。谢氏让崔绾秦云玉跟傅家几个姑娘一起玩去,她同秦二夫人跟在三位贵客身后。
“太子妃,二嫂。”傅容想将儿子交给乳母的,无奈小家伙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娘亲怀里,傅容见不得儿子哭,只好继续哄他,见到贵客进门,她抱着儿子站了起来,歉然地摇摇头,“瑧哥儿太粘人了,叫两位嫂子瞧了笑话。”
康王妃最先凑到她身边,低头瞧瞧,轻声赞道:“瑧哥儿长得可真好,瞧这小胳膊胖的。”
傅容赔笑:“是挺能吃的。”见二公主一脸好奇,她坐回榻上,示意二公主到跟前看。
太子妃看着傅容怀里的大胖小子,想到东宫自己那虚弱瘦小的儿子,心中发苦。她想不明白,为何傅宁的儿子结实硬朗,傅容的儿子也壮壮实实的,只有她的儿子先天不足?
谢氏将太子妃眼里的复杂看得清清楚楚,故作不懂地打听东宫两位皇孙的情况:“难得这样热闹的日子,太子妃怎么没把瑧哥儿的两个小哥哥带过来啊?瑧哥儿不喜欢跟姐姐玩,说不定能跟哥哥玩到一起呢。”
太子妃嘴角翘了翘,走到傅容身前,俯身打量一脸警惕缩在娘亲怀里的小男娃,轻声同傅容说话:“瑧哥儿长得真像四弟,下巴瞧着像弟妹,长大了肯定又是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
仿佛没听见谢氏的话一般。
谢氏抿了抿嘴。
康王妃冷笑一声,当初庆国公府世子夫人潘氏屡次三番给太子妃添堵,人家身后有永宁公主,谢氏哪来的狗胆敢暗讽太子妃?太子妃不屑跟谢氏计较,康王妃可不给她面子,困惑地反问道:“原来瑧哥儿这会儿就会跟哥哥们玩了啊?那夫人怎么没把你的几个庶孙带过来啊?”
崔洵风流成性,在外面有不少女人,一年总有两三回闹大女人肚子的事。
家丑被人提了出来,谢氏倒算冷静,从容应道:“您真会说笑,若道听途说的消息可信,康王爷……”
“二嫂,舅母,实在不好意思,瑧哥儿困了,你们先去花厅那边坐吧,我把他哄睡着再过去跟你们赔罪。”傅容面容平和地插话,两人谁都没看,笑着朝秦二夫人道:“还请姨母暂且陪我招待一下舅母跟两位嫂嫂。”
秦二夫人跟谢氏都是徐晋的长辈,傅容却请秦二夫人帮忙招待谢氏,显然更亲近前者。
秦二夫人是崔家幺女,出嫁前谢氏便进了门,姑嫂俩关系并不融洽,眼下傅容给她长了面子,秦二夫人心里是很享受的,况且她也觉得谢氏在瑧哥儿满月礼上得罪太子妃之举很是上不得台面。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前来道贺,也没有出言不逊,自家这边先挑衅,简直是给老四摸黑。
因此秦二夫人没理谢氏,热络地请太子妃康王妃移步去花厅,等两人走了过去,才淡淡叫了谢氏一声。
谢氏很沉得住气,佯装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与她并肩同行。
“四嫂你别生气。”二公主还没走,坐在傅容对面,犹豫片刻鼓起勇气劝道,小脸红红。
傅容朝她笑:“四嫂才没生气呢,妹妹等会儿,一会儿咱们一起去见客。”
二公主高兴点头,乖巧地看傅容哄瑧哥儿,姑嫂俩往外走时,她忽的想起什么,仰头对傅容道:“四嫂,我出宫时见到傅二哥了,我觉得瑧哥儿长得也有点像他呢。”
傅二哥?
傅容愣了会儿才想明白了谁是傅二哥,忍不住问道:“妹妹见到我哥哥了?你怎么认出来的?”
二公主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看见那边站了好几个金吾卫侍卫,领头的那个容貌极其出众,我看第一眼时就觉得面善,然后就想到四嫂了,我记得四嫂说过傅二哥在金吾卫当差的,便料定那人应该是傅二哥。快走远时,果然听到有人喊他傅大人。”
“妹妹真聪明。”傅容好笑地摸摸小姑娘脑袋。
二公主有些难为情地笑。并不是她聪明,而是四嫂长得好,她哥哥也长得好,很难叫人不注意。
☆、第171章
肃王府为瑧哥儿庆祝满月,满堂宾客,景阳侯府那边三位夫人都出门做客了,自然冷清了下来。
五福堂里,沈晴命丫鬟们将老太太搬到轮椅上:“今日天气好,我陪老太太去花园赏花。”
自从老太太中风卧床不起后,五福堂连同沈晴身边的丫鬟都被林氏换了一遍。老太太口不能言,只剩沈晴这一个主子,沈晴若有吩咐,凡是份内之事丫鬟们都本本分分地做,其他不合礼的要求,她们一律不应。
沈晴试探过两次后便彻底老实了下来,只管安心照顾老太太。
老太太是去年开春得的病,沈晴推她去花园乃常事,阿福阿喜两个大丫鬟自然从命。
准备好了,沈晴亲自推着老太太,阿福阿喜在后头跟着。
“外祖母,您看那边的桃花,开得真好啊,我还记得小时候外祖母常常带我们去西山赏花呢,走,咱们去那边看看。”侯府园中花树繁多,沈晴四处看了看,朝桃花林那边去了。
老太太依然不能动,在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春景再美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