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就再换一条!”徐晋倏地抬起她让她跨坐他在腿上,将人往后面桌案上一抵,迅速解了自己腰带,再去掀她裙子……
傅容又挡又捂的,却还是叫他得了逞。
旁边就是窗子,外面一株海棠花树开得正好,眼看着海棠树下面斜伸出来的一根花枝随着徐晋撑她腰的动作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闯进视野,外面还有梅香兰香轻声说话的声音,傅容急了,趁现在还能勉强控制呼吸,伏在徐晋肩头小声求他:“别在这儿,去里面……”
“已经在里面了啊。”徐晋故意曲解她的话,歪头亲她耳朵。
傅容又羞又怒,抓他肩膀抗议:“被人看见……”
窗子不高,要是有人在院中走动,往这边瞧一眼,她还怎么活?
“那我叫她们过来把窗关上?”徐晋故意逗她,忽的将人抱了起来,在傅容低声惊叫里走到窗前,让她面对窗子而站,眼疾手快按住她想关窗的手,咬她耳朵道:“快把褙子穿好,这样旁人看见也只当咱们俩在赏花。”
她太矮,他让她踩在他脚背上,大手稳稳撑着她腰。
傅容羞极了,试了几次徐晋都不许她关窗,只好先将褙子系好,回头想求徐晋,却瞥见裙子搭在那边书桌上,里面的小衣小裤居然被徐晋大咧咧摆在了最上面。
“你……”
“浓浓喜欢这样吗?”徐晋贴着她脸厮磨。
知道躲不过去,傅容紧紧抿着唇,佯装认命,默默忍受片刻,察觉徐晋低头去看,也不知到底在看什么,傅容猛地伸手,将两扇窗子关了起来。
“啪”的一声,吓得梅香兰香打了个哆嗦,从堂屋门口往院子里跑了几步,扭头看窗。
雕花木窗紧闭,里面传来了桌椅滑动声,跟着是砚台坠地的动静。
若是换成刚搬进王府的时候,两个丫鬟定会担心王爷王妃是不是吵架了,现在嘛,二女互视一眼,一起红着脸往远处躲了。
躲了小半个时辰,听到里面王爷喊人进屋收拾。
梅香兰香连忙快步往里走,到了内室前放轻步子,进屋先朝窗边看去,就见书桌歪了椅子倒了,地上散了一地宣纸,有几张沾了墨汁,她们王妃今日新换的衣裙都散在地上,也没能幸免,上好的绸缎料子黑了好几块儿。
倒是王爷的衣裳一样都没有。
屋里没人,只有纱帐里面似乎有人影晃动。
梅香兰香不敢多看,分头去收拾。脏了的衣裳跟污了的宣纸一起卷了起来,干净的绣花鞋白绫袜收到一旁,再端水进来擦地,一番忙碌,外面天色已暗。
“摆饭吧。”快要出门时,纱帐里传来男人沙哑的声音。
梅香兰香轻声应是。
她们走了,徐晋亲了亲旁边满脸桃晕的小姑娘,“我去给你拿衣服。”
傅容闭着眼睛。
徐晋无声地笑,下床后走到衣柜前,目光在几套春衫上扫过,拿了旁边略微厚些的,折回床前亲自帮傅容穿衣,从里到外,动作熟练之极。
“下次再敢那样胡来,我,我留指甲了!”
纱帐撩开,瞥见床边已经恢复整洁的桌椅,想到梅香兰香收拾那片狼藉时可能会有的念头,傅容真是无地自容了,趁徐晋替她系腰带时,一把抓住他手腕,威胁地将指甲抵了上去。
徐晋抬头看她,闲聊般地道:“留吧,我就喜欢你抠我。”
他厚颜无耻,傅容气得甩开他手,刚要开骂,徐晋又凑了上来,搂着她腰哄道:“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铺子,三月三的时候,我也带你出去散心,如何?”
三月三,上巳节,最宜踏青赏春,也是闺阁女儿可以正大光明出去游玩的日子。
傅容顿时不气了,一双潋滟美眸期待地望着他:“王爷要带我去哪儿?”
徐晋歪坐在她旁边,一边给她套绣鞋一边笑着问:“你想去哪儿?”
傅容想了想,兴奋道:“我回去问问宣宣,她整日在家闷着,我不带她出去她是不会出去的。”
徐晋动作顿了顿,见她笑盈盈的满脸憧憬,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好,把官哥儿也带上。”
☆、第142章
如意斋明日开张,现在店门虽然还关着,里面一应陈设器物连同各种首饰都已经摆好了。
傅容徐晋从后门进了铺子,算是如意斋第一批客人。
外面是日上三竿,但因为铺门都关着,铺子里面光线很暗。放眼望去,上好的紫檀木橱架静静地立于透过门缝窗缝钻进来的光线里,更添雅致,角落里的梅树盆景花红枝虬,墙壁上的字迹龙凤凤舞,楼梯上的雕纹栩栩如生……
一切都那么新,却又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这里就是专属自己的一间首饰楼。
想到去年过来时这里还是三间小铺子,傅容情不自禁沿着柜台转了一圈,又扶着楼梯拾级而上,推开一间雅间房门。看着里面精致的苏绣山水画屏风,宛如女子闺房的温馨布置,傅容眼睛忽然泛酸。
这里好像是信都的那个如意斋,只是地方更大摆设更好,柳如意在天有灵,会很高兴吧?
“哭了?”徐晋在门外站着,本以为她在里面逛一圈就会出来,却见傅容绕到了屏风后面。看看在一楼闲谈的周掌柜与杜远舟,他跟着走了进去,将躲在屏风后擦眼睛的姑娘转了过来。
傅容只是一时感慨,迅速收起情绪,笑着问他:“王爷觉得这里如何?”
徐晋牵起她手:“没丢我肃王府的脸。”
傅容瞪他一眼,缩回手,夫妻俩一起下了楼。
“王妃晌午在这里用饭吗?”周掌柜笑眯眯地问,老人家闲不住,自筹备如意斋后精神反而好了许多,瞧着仿佛年轻了几岁。
傅容摇摇头,看着杜远舟道:“我跟王爷要去景阳侯府,今日就不打扰了。周伯替我跟顾姨说一声吧,我们这就走了。”
周掌柜便同杜远舟一起出去送她。
上了马车,直奔景阳侯府。
月底休沐,傅品言也在家,将徐晋迎到书房说话,傅容娘几个去了后院。
“看你又穿这么少,冻着怎么办?”乔氏捏捏傅容身上的衣裳,不悦地道。
傅容假装没听到,牵过傅宣小手问她:“三月三我们要去定河边上踏青,妹妹一起去吧?”
傅宣瞅瞅母亲,好奇问:“姐姐跟谁去?”
傅容随口道:“跟你姐夫啊,咱们上午在河边放风筝,中午去清风阁用饭,下午游船赏景,把官哥儿也带上,他还没去过清风阁呢。”
傅宣闻言摇头,“姐姐跟姐夫玩去吧,我已经跟四姐姐约好了,我们一起去西山玩。”
乔氏在一旁微微颔首,难得王爷女婿有闲心陪女儿出门逛,就该两人好好亲密亲密。
傅容有点扫兴,西山她是不敢再去的,不过得知妹妹今年没打算闷在家里,她就放心了。刚想说点旁的,外面突然传来傅宝的声音:“三姐姐回来了吗?”
傅容笑着应了一声,出去接她。
傅宝同样穿了一身轻薄的裙子,见傅容跟她同样打扮,立即笑得眉眼弯弯,快走几步过来抱住傅容胳膊,“你今天怎么有空回娘家了啊?三姐姐的铺子是明日开张吧,我跟云玉都商量好了,约了好几个姐妹去给你捧场,就是不知道姐姐会不会给我们算便宜点啊?”
小丫头气人的时候跟放爆竹似的,甜起来也特会哄人,傅容捏捏她粉嘟嘟的小脸:“放心吧,我吩咐过掌柜的了,见到我们家阿宝姑娘过去,一律白送!”
傅宝嗤了一声,“我才不信!对了,三姐姐上巳节有什么打算吗?我约宣宣一起去西山她非不去,整天埋在屋里快闷成小老头了。”
傅容一听,目光斜向了傅宣,气恼道:“好啊,几日不见都会跟我撒谎了!”
傅宣头疼,求助地看着母亲:“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那天我来接你,你跟我一起出去。”傅容摆出一副不容拒绝的姐姐模样,又扭头跟满头雾水的傅宝解释道:“我跟王爷打算带宣宣跟官哥儿一起去定河边上玩,阿宝要不要同去?”
傅宝结巴了一下。
换个日子她倒是想去的,只是每年春天她都会跟林韶棠去西山放风筝,今年也不例外,她都答应林韶棠了,临时改掉……不去的话那个书呆子肯定会失望,他在西山书院读书,难得可以放假出来玩。
“算了,我还是更喜欢去西山,那边的桃花更好看。”傅宝有些惋惜地拒绝道。
傅容突然记起去年林韶棠给傅宝编的柳条帽子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碍于母亲在身旁,委婉地道:“阿宝今年记得也给我带顶柳条帽子来啊,去年你那顶就挺好看的。”
十三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如果说傅宝之前只把林韶棠当表哥看,今年林韶棠回来后个子高了,长得更好看了,看她的眼神也越发情意绵绵,傅宝自然而然感受到了那种不知到底从何开始的变化,或许是久别重逢见到林韶棠她比自己预料地更开心,或许是林韶棠送她礼物时她被他碰了手后那阵莫名的心跳加快……
这一切,都让她立即明白了傅容话里的暗示。
她脸红了红,故作不懂地打趣傅容:“你都当王妃了还戴什么柳条帽子,真不怕被人笑话!算了,既然宣宣有地方去了,那我先回去了,三姐姐记得给我带清风阁的梅花香饼啊,别的地方的都不如清风阁的好吃。”
傅容一口应下,笑着送她出门。
傅宣趁她送傅宝的时候溜了。
傅容一回头不见了人,气得跟母亲抱怨:“真不知道妹妹像谁,又不去考状元,她读那么多书做什么?”
乔氏还气她呢,将人牵到屋里教训:“别说你妹妹,你是怎么回事,这次去定河玩是你的主意还是王爷的主意?”
傅容不懂母亲的火气从哪里来,坦然道:“王爷让我选地方,我就选了定河,那里不妥吗?”
乔氏恨铁不成钢地点了她额头一下:“王爷难得有空要带你出去玩,你喊你妹妹做什么?你们小两口一起散心多好啊,真不知趣,一会儿就跟王爷说你妹妹要去西山,那日不用过来接她了。”
傅容怔住。
徐晋是想单独跟她一起出去玩吗?
她以为他只是胡闹过后随口哄她的,目的就是让她消气,那她当然按照自己的心意来了,趁机带妹妹出去走走。如果,如果知道徐晋是真心想陪她,是为了夫妻俩添些情趣,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笨到叫上妹妹啊。
或许母亲误会了吧,她又不知徐晋提出这个主意时的情形,况且两人都商量好带上弟弟妹妹了。
“娘你多想了,王爷先让我带上官哥儿的,到时候他哄官哥儿,我跟妹妹一起玩,正好。”傅容一脸笃定地道。
乔氏愣了愣,转而哭笑不得,看来这个女婿还真是喜欢小孩子。
她释然了,傅容却存了疑,晚上夫妻俩进了纱帐后,就着床前灯的光亮,她探究地打量徐晋。
她眼神古怪,徐晋暂且没往她跟前凑,低头看自己身上,疑道:“怎么了?”
傅容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徐晋最见不得她这副欲说不说的样子,看得他浑身痒痒。去年她在马车里给他套长命缕时说心里还默默许了一个愿望,到现在她也没告诉他是什么,不论他怎么收拾她她都不肯说。
生怕今晚傅容又痒痒他,徐晋一个抬腿跨到床里侧,跟着就将傅容拽到怀里,盯着她眼睛道:“有话快说!”
傅容扑哧笑了,小手扯着他中衣衣襟玩,有些不安地道:“今早王爷好心要带我出去玩,我却想把弟弟妹妹也叫上,王爷是不是扫兴了?”
徐晋目光闪了闪,攥住她手道:“为何这样想?”
傅容一直盯着他呢,自然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心里顿时明白了,徐晋确实是早就打算上巳节带她出去了,并非只是为了哄她消气,不由一阵尴尬,懊恼道:“回来路上琢磨过来的,这,要不我明天再回家一趟,找个借口不带宣宣官哥儿了。”
徐晋捏捏她鼻子,在她皱眉前及时松开手,叹道:“不必麻烦了,一起出去吧,你高兴就好。”
说得好像她单独跟他一起玩就不高兴一样。
怕男人心里真是这样想的,傅容乖乖地靠到他怀里,抱住他腰道:“我跟王爷单独出去也高兴啊。哎,这次是我笨,王爷若是有空,咱们再挑个日子一起出去吧,下次就只有我跟王爷好不好?”
“好,我挑个时间,只带你出去。”徐晋翻个身将她压在下面,抚摸她脸庞道:“不过下次归下次,这次浓浓辜负了我一片心意,你说你是不是该赔罪?”
傅容咬唇,闭上眼睛打他:“王爷欺负我那么多次,怎么没见你赔罪?”
“因为我是王爷。”徐晋无赖地笑,一手忙着解她衣裳,一手伸到枕头底下摸索,很快就摸出一本小册子,故意翻到最后几页,一番挑选后定在一页转给傅容看:“就这个吧,今晚浓浓这样陪我,我就原谅你了。”
傅容在他拿出册子时就捂住了眼睛,听到他话,她悄悄透过指缝看,就见画里女子双手被缚……
她羞极,可惜不等她拒绝,徐晋已经迫不及待跳下床去找扔在外面的腰带了……
☆、第143章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傅容没去过长安,但今日定河边上游人如织,姑娘们身穿色彩明艳的绮罗纱裙结伴而行,黄鹂鸟般清脆悦耳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跟此诗句里描绘的暮春之景也差不多了。
她喜欢热闹,抱着弟弟挑开窗帘看,徐晋却明显不愿跟这些人混在一起,身姿挺拔地骑在马上,示意车夫朝远岸一艘画舫行去。
“我想骑马。”官哥儿羡慕地望着马上的姐夫。
傅容捏了捏他小胖手,轻声道:“等官哥儿再长大几岁就可以骑马了。”
官哥儿嘟了嘟嘴,仰头往天空里的风筝:“那我要放风筝。”
这次傅容痛快地应了:“好,一会儿让你六姐姐陪你放。”
官哥儿咧嘴笑,回头望坐在另一侧的傅宣,似是在求证六姐姐真的会陪他玩。
傅宣朝弟弟笑了笑。
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马车稳稳停在了河边,傅容姐仨先后下了车,身后马车里梅香几个丫鬟有条不紊地将主子们带出来的行囊往画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