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了。”
“呵呵。”南宫玲珑干笑两声,应着:“我不是没事儿吗?只是两个飞贼儿,我看看热闹便自行回府了。”
“可是奴婢还是担心呀。”青衣轻轻地梳理着南宫玲珑的秀发,不经意地抬眸时,看到铜镜中的人儿脸色带着几分的苍白,当下她心一急,关心地问着:“郡主,你的脸色很白,郡主受伤了?”
青衣一边问着一边停下了手里梳发的动作,双手就开始焦急地在南宫玲珑的身上翻看着,想看看南宫玲珑身上有没有伤。
“青衣,我没事。”南宫玲珑连忙阻止青衣查看她身上的伤,她虽然没有受到外伤,但那些暗卫的利剑划破她衣裳的时候,剑尖不可避免地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划出了几道血痕迹。青衣这般翻看,她昨天晚上受伤的事情就瞒不下去了。
“郡主,你别想瞒着奴婢了。”青衣被她阻止了翻看的动作,只得停下来,看着她,说着:“郡主的脸色青白,带着病态,分明就是受了伤。”青衣一边说着,一边趁着她不注意伸手探了探她的额。“没有发烧。”
南宫玲珑在心里低叹着,怎么青衣这丫头如此的精明呀。
“我说了,我没事,没有受伤,别问东问西了,你家郡主我,自小习武,哪是轻易就会受伤的。替我梳头!”南宫玲珑俏脸一沉,摆上脸色吓唬着青衣,逼迫青衣停止追问下去。
青衣呶呶嘴,还想说什么,在接收到南宫玲珑不悦的瞪视后,只得再次拿起了梳子替南宫玲珑梳着头发。
冷不防房门被仪长公主推开了,仪长公主带着两名宫女走了进来。
青衣停下手里的动作,后退几步,让出位置等仪长公主走到南宫玲珑的身旁,她才福身恭恭敬敬地请安:“奴婢见过公主。”
南宫玲珑也站了起来,叫着:“娘。”
仪长公主一看到南宫玲珑的脸上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就知道寒煜所说不假,她立即上前一步,扶着南宫玲珑,关心地问着:“珑儿,你的脸色很难看,你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外出闯祸时受伤了?伤在哪里,快让娘亲看看。”
“娘,我哪有,我昨天晚上只是看了花灯,可是什么祸也没有闯的,更不会受伤了,我好好的呢。”南宫玲珑一边扯着笑容,一边在心里嘀咕着:娘今天怎么会来她的玲珑阁,难道是寒煜告诉娘,她受伤了?
带着疑惑,南宫玲珑瞟向了青衣,用眼神询问着:三皇子今天可曾来过?
青衣摇头,她都有好久没有看到三皇子了,好像就是大年初四那天起吧,也不知道那天三皇子和郡主说了什么话,三皇子怒气冲冲而出,到现在十几天了,都不曾再出现过。
“青衣,你们先退下,咱娘俩说说话。”仪长公主扭头吩咐着青衣和两名宫女。
“是。”三人连忙福身退下。
房里只有母女俩人了,南宫玲珑把仪长公主扶到房内的圆桌上坐下,笑着问:“娘,你要跟女儿说什么?”
仪长公主抬眸定定地盯着南宫玲珑,眼里全是心疼,半响,轻轻地叹息着:“女儿大了,翅膀硬了,什么都不让娘亲知道了。”
“娘,你说什么呢,女儿哪有什么事情不让娘知道的?”南宫玲珑嘻笑着,心里却敲响了警钟,娘的话,明显话中有话。
仪长公主站起来,伸手就到南宫玲珑的衣襟口处,要脱南宫玲珑的衣服,嘴里说着:“让娘看看你的伤。”
“娘!”南宫玲珑低叫,“我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为什么不让娘看?”仪长公主不让她隐瞒下去。
“娘。”南宫玲珑微微地红了脸,摆出一副娇羞的样子,小声地说着:“女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刚刚及笄,身体处于发育间,胸前已经隆起了小笼包,少女的娇羞让她不愿意再被任何人窥看到自己的身体,哪怕是沐浴,她都是遣退侍女,自己动手。
虽然她是和黑炎对掌才受的内伤,但身上那几道血痕迹却可以暴露一切。
在未确定寒曜是否对她真的痛下杀手之前,她都不希望母亲对付太极宫。
因,她没有忘记自己被卷入夺嫡漩涡后,她最想做的事情是护太子周全。
“你是娘生的,娘又是女人,还怕什么,除非,你在试图掩饰着什么。”仪长公主语气温和中夹着咄咄逼人。
南宫玲珑连忙嘻笑着,撒娇似地应着:“娘,女儿会掩饰什么呀,娘的眼睛利着呢,女儿哪敢在娘面前隐藏什么呀。”
“珑儿。”仪长公主眼神炯炯地盯着南宫玲珑,逼问着:“那你的脸色怎么会如此的苍白?”
“有吗?”南宫玲珑依旧嘻嘻地笑着,并抬手摸了几下自己的脸,又故意走到铜镜前看看镜中的自己,身子微移,不着痕迹地挡住了仪长公主的视线,让仪长公主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的手飞快而小心地打开了胭脂盒,两边的掌心一按,按在胭脂盒上,然后又飞快地合上了胭脂盒,自言自语地说着:“娘,我看我的脸色红红的呀,哪里苍白呀。”双手再抬起摸着自己的的脸,掌心上的胭脂粉自然被她摸到了脸上去,掩去她脸上因为受了重内伤而显出的苍白。
仪长公主微微一笑,女儿的小小动作,她哪有看不清楚的。
别忘了,她是在皇宫里长大的,皇宫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地,在那里成长的人,都有几分心计。
“娘,你看,女儿的脸色红着呢。”南宫玲珑转过身来,面对着仪长公主,嘻嘻地笑着,只是笑容怎么看都有着几丝的牵强,毕竟是受了重内伤的人,黑炎那一掌,把她的五脏六腑都震伤了。如果不是幸运地得高人相救,她必死无疑。
仪长公主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爱怜地抚着她的秀发,灼灼地注视着她,浅浅地笑着:“昨天晚上空巷处,你拳脚施展得过瘾吧?”
南宫玲珑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原状。
难怪母亲开口就问她是否受伤了,分明就是在试探她的真诚呀。
“娘都知道了。”
“你的一举一动,娘都知道,把衣服脱了,让娘看看你的伤。”仪长公主脸色更显怜爱,声调更是带着十分的心疼。
自知无法再隐瞒下去了,南宫玲珑只得承认:“娘,我现在没有什么事了,就是受了一点内伤而已,我身上没有外伤的,脱了衣服也看不到什么。”她是和黑炎对掌的,身上并没有留下掌印。
“谁?”仪长公主重新坐了下来,风韵犹存的绝美脸上染上了几分黑色,漂亮温和的眼眸也在倾刻间暗下来,眼底染上了怒意。前一刻,她还是个雍容华贵的长公主,下一刻,她就变成了来自地狱的使者。
短短一个字的质问,散发着仪长公主的威严与怒气。
“娘,他们都蒙着黑布,女儿不知道他们是谁。”南宫玲珑微垂着脸,不让仪长公主对上她撒谎的眼神。她撒谎,还是怀着侥幸的心理,希望母亲获知空巷一事,是母亲身边那些不露风不露水的手下查到的,而非寒煜或者冷天啸明说的,只要母亲还没有扯到太极宫,她就不会主动招出太极宫。
母亲是三皇子党的,她伤在黑炎之手,母亲就会抓此机会对付太极宫,帮助寒煜那家伙。
“珑儿!”仪长公主脸色沉了下来,怒了,精湛锐利的眼眸瞪着南宫玲珑,语气也加重了,更变冷了:“你以为你不说实话,娘就会饶过太极宫吗?太极宫先刺杀朝臣,是罪,后伤你,更是重罪,娘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伤害你的人,娘都不会放过他们!”
她三番四次地试探,给女儿坦白的机会,没想到女儿护寒曜至此,竟然连她这个当娘的都要骗。如果不是寒煜告诉她实情,她还真的会被女儿所骗。
她就不明白了,皇后对女儿并不好,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而赵宸妃视女儿为自己生的一般疼爱着,寒煜对女儿也是宠爱有加,为什么女儿就如此偏袒着寒曜?
仪长公主瞪着南宫玲珑,深感南宫玲珑自从两个月高烧退了之后,就开始发生变化,如今的南宫玲珑看上去还是那个单纯好管闲事的小郡主,实际上,已经学会了使手段,耍心计。
女儿变聪明了,她这个做母亲的是该高兴,可她偏偏高兴不起来,因为女儿站的立场是和她对着干的。
南宫玲珑对上母亲盛怒的眼眸,依旧撒着谎,这一次,她的神情更加认真,还配上无辜的眼神,反问着:“娘,你听谁说女儿是太极宫所伤?女儿只是遇到了一个贼人,追赶贼人的时候,才会受伤的。”
听到南宫玲珑如此撒谎,极力维护着寒曜,仪长公主更气,她站起来,恨恨地说着:“那好,我们进宫找太子殿下问过清楚。”
“娘。”南宫玲珑脸色一转,低低地叫着,杏眸里闪过了试探:“是不是寒煜告诉你的?”冷天啸是寒煜的追随者,他被太极宫阴了,他一定会告诉寒煜,只有寒煜知晓了,才会告诉她母亲。
该死的寒煜,就算你很想坐上太子之位,也别这般心急呀!南宫玲珑在心里低咒着。
怎么说都是两兄弟,相煎何太急呀!
南宫玲珑的心开始变得涩涩的。
怪,只怪那至尊宝座太诱人了。
“珑儿,你以为娘就没有能耐获知昨天晚上空巷发生的所有事情吗?”
南宫玲珑据唇不语了。
母亲贵为长公主,如果她想知道一些事情,还是能打听得到的。
“珑儿,娘再问你一次,到底是谁伤了你?太极宫那些暗卫未必能伤你如此,能让你受伤的,除了黑炎还能有谁,你说是不是黑炎?”仪长公主追问着。
南宫玲珑看看仪长公主,依旧抿唇不语。
“你还是想护着你的太子表哥吧?”仪长公主直点南宫玲珑的心思,她睨着南宫玲珑,冷哼着:“就算你不说是谁,冷将军没有死,他也会出来指证谁是凶手,娘一样能替你讨还公道!娘现在就进宫去找皇上告状去,娘就不信皇上严查之下,查不出真相来。”
仪长公主说完越过南宫玲珑就向外面走去。
“娘。”南宫玲珑急急地转身拦下了母亲的脚步,如果让母亲进宫去告状,的确能查到真相,她依旧保护不到寒曜。
重重地低叹一口气,南宫玲珑沮丧着俏脸,沮丧地应着:“我说。”
仪长公主这才拉着她的手,拉着她坐回到桌前,心疼地拍着她的手说着:“珑儿,别怪娘逼你,娘也是担心你呀。”黑炎都敢对女儿痛下杀手了,如果她不能让女儿早点和太极宫划清关系,将来总有一天女儿都会死于太极宫之手呀。
毕竟庆宁宫恨她恨得彻骨,其实她真的没有……
唉,陈年旧事,她真的不愿意回想。
现在,别怪她心狠帮着寒煜,她真正只想护着女儿的性命。
就算她没有选择站在寒煜这一边,女儿深得两位皇子的宠爱,迟早也会被扯进这深深的漩涡里的。
“女儿知道。”南宫玲珑深深地说着,父母对她的爱,都是千真万确的,再次暗叹了一口气,南宫玲珑不再隐瞒,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把昨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母亲,说完之后,她看着母亲黑下来的脸,哀求着:‘娘,那是个意外,都是女儿多管闲事,好奇心重,才会惹来杀身之祸的,娘,你别告诉皇上好吧,皇上对曜表哥本来就不是很好,要是知道曜表哥近身侍卫重伤了我,龙颜大怒,曜表哥就会受到严惩的。”
“珑儿……”
“南宫玲珑,你敢包庇太子!”冷不防,房门被用力地推开了,寒天运寒着脸大步地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人竟然就是寒煜。
看到寒天运竟然出现在这里,南宫玲珑大惊失色,随即便明白自己中了母亲的计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寒煜后,南宫玲珑赶紧站起来,向寒天运行礼请安。
仪长公主也站起来微微地向寒天运请安,请完安之后,她不着痕迹地和寒煜交换了一下眼神。她刚才吩咐寒煜立即进宫把皇上请到玲珑阁外面,然后她进房诱逼南宫玲珑说出一切,这样就算南宫玲珑不想当证人,但皇上还是从她的嘴里听到了太极宫的罪行。
寒天运并没有走到桌前坐下,他冷冷地站在南宫玲珑的面前,龙眸瞪着南宫玲珑,冷冷地说道:“太极宫暗卫刺杀朝臣,又重伤了你,你居然还敢包庇他们的罪行!南宫玲珑,你好大的胆呀!”
南宫玲珑立即原地跪下,惶恐地说着:“臣女该死!”
寒天运没有叫她起来,眼神特别的阴寒,似乎对于南宫玲珑意欲包庇太极宫行为特别的生气。如果不是亲耳所听,他也不相信这个一向单纯,率直的外甥女会包庇太极宫的行为。
身为帝皇,最想维护的就是所谓的大公无私。因为法条是他们这些掌权者制定的,如果自己的亲人徇情枉法,视人命为蝼蚁,他们就觉得那是在扯他们的后腿,往往会特别的生气。
更何况寒天运心里真正想立的太子是寒煜,对寒曜表面疼爱,心里面是想把他从太子之位扯拉下来的。
“皇上,臣女该死,请皇上降罪。”南宫玲珑伏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寒煜站在寒天运的身后,看到南宫玲珑伏跪不起,自行请罪,有点心疼了,但更多的还是嫉妒,嫉妒寒曜能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相护。
“你……”寒天运脸色更沉,气怒至极。
那沉冷的眼眸狠狠地瞪着南宫玲珑,眼角余光却落在仪长公主的身上,其实听到寒曜下了绝杀令要除掉冷天啸,他心里并不觉得有什么,他以前虽然也是太子,但夺嫡风波一样有,他也是一步步地坐上皇位的,他知道至尊宝座一向都是充满血雨腥风,他当初就是踏着无数人的尸体继承大统。
太极宫以及雅王府相争,他心知肚明,当然,表面上他还是要求皇子们兄友弟恭,严责皇子们不能心生歪念,内心早就默许了两党相争。
所以太极宫暗杀冷天啸,如果没有南宫玲珑的涉入,他或许不会真正追究下去,哪怕冷天啸没有死,可是太极宫会在这件事上抵赖,到时候一句:没有刺杀过冷天啸,谁又能证明?雅王府在这件事上根本就讨不到根本性的好处,他是想睁只眼闭只眼,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