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
半个时辰之后,林大太太身边的妈妈擦着脸上的雨水说话,“那个雪兰被人赎走了,说是回了老家。”
“什么?”林大太太站起身脚下一滑几乎跌倒。
……
没想到太阳一落山,外面就下起雨来。琳怡在碧纱橱里听长房老太太和父亲说话。
陈允远惊喜地看着手里的信函,“多亏老太太安排,否则这封信函定然是拿不到了。”
长房老太太笑道:“别谢我,都是琳怡想到的主意。那雪兰病得不成样子,倒是想要落叶归根,若是她的病能好,我们也好资助她些银子,让她回乡置办田地度日。更何况我们为了找她,连齐家人都求了,她也知晓我们的用心。”
陈允远听得这话更加喜不自胜,“琳怡年纪小哪里懂得许多。”手里的信尚未打开,长房老太太连看也没看一眼。
陈允远感激的心里不禁带了些许愧疚,他小时候在家里受尽冷落无人问津,长大后对陈家人只要恼恨,没有半点亲近之心,长房老太太就算关切他,他也不甚在意,现在想想是他的错,“老太太,”陈允远跪下来郑重地磕了个头,“这些年都是我不对。”
长房老太太看着陈允远真心实意认错的模样,不禁红了眼圈,“好了,”长房老太太伸伸手让陈允远起身,“早些年你们在福宁,我想帮忙也是无能为力。现下你回来了,我们就仔细筹划筹划,将来这陈家的老宅,还要交到你手里。”
陈允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万没想到长房老太太竟有这样的打算,“老太太,这……怎么好……我……”
长房老太太面容果断,“我心里认同的只有你母亲,难不成这份家业要交给董氏不成?”说着顿了顿,“你也不要太高兴,允礼去世后,我独自支撑这个家,现在除了这处祖宅,我手里的东西也只够给衡哥做份聘礼,琳怡嫁人添箱,旁的还要你自己去挣。”
陈允远又跪下来郑重地给长房老太太行礼,“老太太年纪大了,我自然愿意留在老太太床边尽孝,只是儿子听说,福宁水患,儿子可能要回福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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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就起来写书了,想要更两章。
结果每到周末孩子都生病。去医院开了药回来又吐了,折腾的全家都害怕啊。
最近的孩子不知道怎么了,都是这样的病。
第五十五章 拜佛
要回福宁?
外面的长房老太太一惊,碧纱橱里的琳怡也吓了一跳。百度搜进入索 请 看 小 说 网 快速进入本站
朝廷怎么会突然让父亲回福宁。
她记得福宁是又有了水患,不过回去赈灾的并不是父亲啊。
长房老太太道:“什么时候听说的?考绩还没完,福宁不是还有其他官员?怎么会让你回去?”说着让陈允远起身到椅子上坐下。
陈允远也是一脸踌躇,“儿子也是才听说的,这边才有了些眉目,这时候回福宁就是功亏一篑。”
“这件事和成国公脱不开干系,”长房老太太打断陈允远的话,“等你回去福宁,那水患不知泛滥了多少时候,偌大一个福宁都干等着你陈允远不成?”
“儿子也知晓,”陈允远叹口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再怎么样儿子也不能违命。”
长房老太太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屋子里一时静谧下来。
“不能就这样等着。”长房老太太的话如同黑夜里一道闪电,带来了一线光明也让人惶恐,“到了这个份上,既然成国公已经知晓,就一定不会再留着你,你回到福宁必然会领罪。与其等死,不如趁现在谋划保命。”
琳怡静静地听着,这件事摆明了是冲着父亲来的,福宁那边说不定已经下好了圈套,父亲没有准备的回去,可不就是任人摆布。
长房老太太道:“我原本就想着托人将你留在京中任职,既然已经有了这事,我出去帮你走动走动。”
陈允远感激地又拜了长房老太太,母子两个又说了两句话,陈允远在门上没落栓之前赶回了二房。
陈允远走了。琳怡端着点心从碧纱橱里出来。
长房老太太看着孙女吩咐白妈妈,“以后就将六小姐的铺盖都安置在我房里。搬来搬去的也是麻烦,再挑几件漂亮的摆件,小姐的闺房哪里能向我老婆子的房里一般阴沉。”
白妈妈笑着应了,带着一干小丫鬟去安排。
琳怡坐在长房老太太身边,拿起羽纱的扇子给长房老太太扇风。
“本来要和你老子商量,让他们搬过来住,现在看来还是等你老子的仕途稳当稳当再说。”
长房要选继子必然经过族里,二老太太董氏不是省油的灯,族里那些耆老族人也不会安生。要是将这层窗户纸戳破,家里外面就会应接不暇。
琳怡在旁边捧着茶,“就没有人能对付成国公吗?”
长房老太太半眯起眼睛,“就是没有人敢挑这个头罢了。成国公是先帝钦命的辅政大臣。身上又有军功,历经三朝党羽众多。成国公在福建这样放肆,依仗的就是福建官员八成经他手。另外两成也是畏不敢言,好不容易出了吴大人这样的清官能吏,最后的下场却让人胆寒。”
所以父亲拿到的证据,恐怕难递到圣前。
琳怡喝了一小口水,抬起头来,“怪不得郑家也不愿意插手。”
长房老太太看着香炉里吐出来的袅袅青烟。“人人都怕被牵连,也只有死人……”说到这里长房老太太忽然想到什么。她怎么忘了这一点。高声将白妈妈唤过来,“你去,去二房找到三老爷,让他先不要拆开那封信。”
白妈妈看看窗外,“这么晚了,奴婢总要有个借口。”
琳怡道:“祖母不是一直想要母亲陪着去清华寺礼佛吗?明天可是好日子?”
白妈妈想了想,“正好初一。”
长房老太太点点头,“也好,就去跟三太太说吧。”
白妈妈带着两个粗使婆子亲自去二房。
琳怡将桌上的酸枣仁做的糕点捧给长房老太太,“酸枣仁能安神,伯祖母吃一些,晚上好安睡。”
长房老太太一把搂住琳怡,“你这个孩子。”
吃了一块糕点,长房老太太漱漱口,“我今天瞧着齐家的哥儿倒是学问大,衡哥能和齐家哥儿学倒是能受益不少。”
琳怡点点头,“哥哥也这样说。”
长房老太太道:“可见齐家哥儿的憨厚。眼看秋闱当前,还能抽出时间来教衡哥,极是不易了。”
听说齐二郎跟来了她也觉得惊讶,眼见只有两个月就要秋闱考了,她还以为齐二郎给哥哥找几本书已是尽了心力。
长房老太太瞧着琳怡思量的模样,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却不再提齐家,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串梅花形九连环递给琳怡,“听说是市面上新做的玩意儿,我知道你喜欢让人买了。”
九连环上刻着莲花纹下面缀着小巧的琉璃珠,远远看去就像梅花开满枝头,比她平日玩的要精致许多。她最喜欢玩这些东西,是因为它们能变化成不同的形状,每次解开都会让她十分开心。
……
第二天,萧氏带着琳怡陪长房老太太去清华寺进香。琳怡这才真正了解二太太田氏的名头真是非同小可。
清华寺是京里香火最旺的寺庙,到了初一、十五寺里就会聚不少达官显贵的家眷。认识人最快的渠道除了去参加宴席,大概就是进香之后聚在一起听经、吃素斋。
二太太田氏是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到寺里听佛经的,这样坚持个几年,恐怕京里大小夫人就没有她没见过的了。加之田氏声名远扬,主动牵连一窥其面貌的女眷也有不少。
就连萧氏也和从前不一样起来,主动去听了田氏讲的佛法。谭妈妈则在一旁露出欣慰的笑容。不多一会儿,琳怡看到萧氏神秘地拿着三柱高香去了前面的内殿,谭妈妈紧紧跟了上去,琳怡打发玲珑去瞧瞧。
玲珑看了一眼就来回禀,“太太在拜送子观音呢。”
没能为父亲生下一男半女,始终是萧氏最大的心结。琳怡一直等到萧氏出来,谭妈妈在一旁低声道:“奴婢看到好几位夫人让二太太帮忙请送子观音了,太太何不也……”
萧氏看到琳怡,咳嗽一声,谭妈妈止住话。
萧氏上前挽住琳怡的手,“是不是觉得没意思了,让人伺候你去厢房坐了,等到老太太吃了素斋,我们才能回去呢。”
“母亲,”琳怡低声道,“京里有不少杏林圣手,母亲何不让人请两个进府把脉。”信佛也不是坏事,她是怕萧氏因此被田氏左右。
萧氏顿时红了脸,“你年纪还小不要打听这些。”说着让玲珑带着琳怡去厢房。
琳怡才应了,从禅房里走出一个穿着湖绸圆脸的太太,笑着上前拉扯了萧氏一起进了门。
想来是和萧氏一起听经的。
萧氏走了,陈家的下人就簇拥着琳怡进厢房休息,寺庙后院就是寺庙安排女眷休息的地方,在听说琳怡是陈家的施主后,六七岁的小沙弥在前面领路打开了一间厢房。
琳怡提起裙角刚迈进门槛,就看见琳芳和一个穿着杏色鸳鸯藤交领妆花褙子,梳着神仙髻,头戴累金莲花坠红蓝宝石花钿的小姐说笑。
看着那小姐细长的丹凤眼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两遍,琳怡已经想找借口离开。
琳芳却格外地热情将琳怡拉过来,“六妹妹,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宁平侯家五小姐。”
就算出门看黄历,也会遇见倒霉事,虽然上次她没去宁平侯府,可是和这位宁平侯五小姐已经有了不一般的关系。
琳怡半蹲行礼,“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妹妹。”
宁平侯五小姐屁股坐的稳,端端受了琳怡一礼,抬起头来笑容半阴半阳,“我当是谁,原来是陈家六妹妹。”这陈六小姐在乡下长大,人长得也不见有多漂亮,郑七小姐竟然为了这样的贱人与她争辩。
话说到这里,院子里又传来莺莺燕燕的声音。
琳芳笑着道:“我去将她们叫来,大家聚在一起说笑才有意思。”
宁平侯五小姐微微一笑,琳芳就欢快地起身跑腿,等到外面的小姐一个个进了屋,宁平侯五小姐才笑问琳怡,“福宁那边有什么趣事?六小姐说来听听,我们大家也好跟着乐乐。”
宁平侯五小姐说到这里,琳芳一脸郑重,“哪有什么趣事,福宁那边每年都有水患,到处都是灾民,我三叔父一家在福宁可没少受苦。”
宁平侯五小姐听到灾民一说,又来了精神,捂住嘴巴,“听说那些灾民四处乱窜的,会不会……那也是难免的了。”一双眼睛直看琳怡。
是想说她有没有被灾民冲撞过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
如果当着这么多小姐的面说错话,她就只有回去自绝的份。
宁平侯五小姐兴致勃勃,琳芳一脸无辜,边上的小姐都等着看好戏。
早知道,今天她就不该来拜佛。
琳怡放下手里的茶笑着看宁平侯五小姐,“五姐姐有没有给穷人施过米?”
京畿里富贵人家的小姐,哪个没有过这样的善举,“自然有,不过那些是穷人不是灾民,这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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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审视
琳怡惊讶地看着宁平侯五小姐,“姐姐没听说过流民吗?那可都是因家乡受灾才迁过来的。我们在福宁就是和官里的家眷挤在一起避灾,灾民的事不过就是听父亲说说,姐姐们见过的,我还没见到过。所以姐姐们自说趣事,妹妹只能从旁听听罢了。”
好个牙尖嘴利。宁平侯五小姐冷笑起来,“只怕我们便说,你也听不懂罢!”
其中几位小姐笑起来。
“说的是,”琳怡也提起帕子掩嘴,“我还是去旁屋听禅,众位太太讲禅法平日是听不到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要向宁平侯五小姐谄媚,她正愁找不到借口溜之大吉。
没有受过冷落的宁平侯五小姐立时惊讶。
琳怡说走就走,玲珑正好在门前伸手推开了厢房门。
门一开,原本吵闹的厢房顿时静谧下来。
“我这是扰到你们说笑了。”一个圆盘脸的贵妇穿着紫红色金英蜀锦褙子,头戴观音坐莲金镶玉缠宝挑心,彩蝶戏花金簪,腰间五谷丰登纹的荷包上勾了东珠下面是黄穗子。身后跟了三个丫头两个婆子。
能用东珠的是宗亲,荷包又是五谷丰登纹,是仿照了礼服彩帨做的,大周朝国姓周,这位不是已嫁的公主就是位周夫人。
琳怡忙敛衽深蹲拜见。
屋子里的其他小姐也站起身行礼,宁平侯五小姐则走上前挤开琳怡娇嫩地道:“原是夫人来了,刚刚我听说夫人在前面听陈二太太讲经文呢。”
那贵妇笑道:“这几日身子不爽利,久了也坐不住,就出来走动走动。”
宁平侯五小姐挽起周夫人到一旁坐了,琳怡也不好就走开。只能陪站听周夫人和宁平侯五小姐聊天。
“这位是哪家的小姐?”
周夫人目光看过来,众人纷纷回头将视线落在琳怡脸上。
琳怡也有些惊奇。没想到周夫人会在芸芸众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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