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看着夫人辗转的样子,她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难过,本想陪夫人睡在床踏脚上,可田娘却怕她睡不好,让她照旧去睡往日值夜的地方。
“不用,我自己进去就是。”施南生有些不耐烦的止住双燕的动作,然后接过她手里的灯烛。
独占大床的田娘,虽然心里说,一个人睡更舒服,日后这样的时候多了,难道自己还不过日子了不成。
可是人是个习惯动物,这半个月来,一直都是双宿的,最初很是不习惯身边有个男人,如今却是不习惯一个人睡了。冷不丁她还真是,辗转了许久。
初秋的夜里,天气早就凉了,她躺了一会,裹着被子,也睡不暖和,平时有施南生的体温煨着,她早忘了自己怕冷的毛病。
施南生进来的时候,她刚刚睡着,并且又陷入了很久没有的噩梦中。
田娘满头是汗,神情痛苦,满脸是泪,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手握着脖子,嘴里喃喃低语:“但愿生生世世,永不相见。永不相见。”
施南生在桌子上放下手中的灯烛,转头就看见田娘梦魇的样子,连忙上前去叫她。
摇着她的胳膊“田娘,田娘,怎么了,快醒醒。”他听不清她的话语,却看她眼泪成行的落下。
乍然初醒,田娘不知身处何方,看着施南生,喃喃的叫道,“侯爷,怎么在这里?”
“又做恶梦了,你看你怎么没戴国师送的手串?”施南生微笑着揽起一身淡粉袍子的田娘,拿丝帕给她擦拭眼泪。
田娘转头四顾,过了一会,才清醒,连忙起身,三两下抹去眼泪,跪坐在床上,给施南生行礼:“都是妾身不好,行为无状,冲撞了侯爷。”
乍然暖玉温香不在,施南生觉得怀里一空。看田娘那正襟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你这是做什么呢,难道我还管的了谁做不做梦的事情了。改日找个大夫开些安神的方子,调理一下,总这样也不好。”
田娘的确没戴那个手串,她总觉得那个道长什么都知道,她怕。她怕那个手串有什么魔咒在里面,万一是除魔收妖的物件,那她岂不是会魂飞魄散?
她没了不要紧,她娘和弟弟怎么办,所以她把那手串用红布裹好,收到柜子的最底层。说来自从成亲,因为有施南生在身边,她倒是很少做这个梦了。
施南生一边说着,一边就去拉田娘的手。田娘皱着眉头,觉得他身上有丝丝的味道,虽然这男人最后还是回来了。
只是她怎么也接受不了,他刚刚抱过一个女人,就来抱她,不由的往床里闪了下。
施南生却没想那么多,看她退到床里,就脱了衣服鞋子,爬到床上躺下。然后揽过田娘,一边摸着她的头发,一边和她说话。
“刚刚荷香馆的祝妈妈找,说丝丝病了。我去看了下,丝丝说是没什么,可我看着脸色是不太好,明天给她找个大夫看看,快过节了,有病人总不好。”
“都是妾身不好,这几日倒是也看出了些,可丝丝姑娘总是说没事,我又忙着其他,也没顾上。既然这样,明个就找个大夫进府。”田娘没想到施南生能给她个解释。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也不错,至少他还是尊重她这个正室夫人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和我也这么说。都二十一二的人,什么不知道。我就是和你说一声,不是怪你。”
施南生被田娘的客气言语弄的有些不太舒服,借着灯光,看着眼前娇小清丽的小妻子,一副温柔大度,贤惠体贴的神态。如今,整日看着自己的脸色行事,现在还能替他的通房着想,这真是标准的贤妻了。
可是当初他定下她的时候,她那份豪气的破釜沉舟,她那份璀璨夺目的光芒,怎么很久都不见了呢。施南生有些失望,如今的妻子和那些大家闺秀,那些大家贵妇一般无二了。到底是什么,让她有了这样的改变。
那天如果不是自己,是不是只要有一个男人在场,她一样都会说,“某公子,你敢娶我吗?”刚刚的梦魇到底是为谁,那一定是个男人,那个男人一定是她想嫁却嫁不了的男人。
想到这里,不由的有些烦躁,猛地撕开田娘的袍子,田娘惊吓的“啊”了一声,却躲无处躲,只能任由他横冲直闯,一点前戏也无的在她身上驰聘。
田娘不知道他的心思,她就算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相公到底为何,变得这样野蛮。
干涸的某个地方,经不起如此的蹂躏,疼的田娘哀哀叫疼。可那人却红了眼睛,狂风骤雨一样,折腾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田娘力竭晕睡过去了事。
早上,田娘醒来时候,觉得呼吸不畅,睁开眼睛,才发现,那人长手长脚的把她当成了抱枕,抱在怀里。想起昨晚,她不由的皱眉,往外挣着。
“醒了,你觉得怎么样,那里我给你上了药了,为夫昨夜莽撞了。”头上响起低沉的声音。
施南生早醒了,对于昨晚,他心里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小心眼了。他知道田娘的脾气,不想她回头想起昨晚,然后不开心。早上连拳都没去打,就陪着田娘在床上躺着。田娘一动,他就知道她醒了。
田娘楞了下,身体没有黏腻的感觉,难道是他给自己清洗的不成,想到这里,脸蹭的就红了。也顾不上生气,连忙起身四处看。
“看什么,放心,是我收拾的,你的丫头都不知道。”施南生看着蓬乱头发的田娘,像只小花猫似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扫视。不由的心痒痒,又伸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朝她脸上又亲了一下。
“哎呀,您别这样,昨晚不是已经都那样了吗。”田娘觉得胸口一凉,领口被打开了。她连忙捂住身上的亵衣,她不知道施南生在那里掏出来的,这么这样长。
“好,我不动就是。”田娘恼声带着颤音,听到施南生耳朵里却是媚媚的让他心痒。
“哎呀,太阳都出来了,侯爷,该起来了。再不起,会让人笑话的。”田娘左右躲着他的手,他的嘴。
“我一个在野的空头侯爷,不在乎那些。你再陪我躺会。”抱着她,诱哄着,然后挤开她的双腿,又开始了晨练。
事后,不知道两人都说了什么情话,反正外间的丫头都脸红心跳的退到正门去了。
这种和谐到了中午就结束了,皇上有旨,施南生官复原职,即日到任。为庆中秋佳节,皇后特赏赐美人两名,服侍平西侯爷,为侯府开枝散叶。
☆、82 婶娘上门
接完圣旨;田娘看着眼前的琳琅满目的各色中秋御赐之物,当然包括那两位活礼品。两位美人都是一身水红色的宫装,一个叫涟漪,一个叫水湄。田娘看着身材婉约;容貌精致的女子;各个长得如花似玉的;比丝丝好像还强些。
田娘想起这几天;想起昨晚;想起今早;不由的翘了翘嘴角。果然古人是对的;黄金屋对着的是颜如玉;贤妻对美妾;升官发财对着的多妻多子。自己一定要努力做贤妻,管理施南生的这些美妾。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妾身回头让人置办酒席,等侯爷回来再给侯爷庆祝。至于这两位姑娘,妾身这就去挑时间日子,给侯爷安排。”田娘带着一众下人,先给施南生行礼,笑着说道。
已经换上侯爷的朝服的施南生,皱了下眉头:“夫人不必多礼,我去宫里谢恩,其他的回头再说。她们两个,嗯,先送到后面园子的夙玉阁去就是。”
田娘温婉的回道,“都依侯爷的意思,妾身这就去安排。”
施南生看了田娘一眼,不由的心里叹口气,这丫头这回可能是真的动气了。那脸色,那语气,对他就像对百香居的客人。可是如今前面催的急,他要赶去宫中谢恩,然后去公署交接庶务,也没有时间和她解释。
“你今天累了,不用理会那些,让绿锦带人去就是。如今事发突然,我也不太清楚,等我回来。”施南生匆匆的说完,就和那宣旨的太监一同去了。
施南生走后,田娘换下那一身诰命服饰。看着一脸喜气的绿锦和丫头们,收起心里那份惶然,日子还得过不是。日后这样的事情还能少的了啊,早适应早好,她是绝不会像前世那样倾心于一男子,然后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绿锦,传下去,适逢中秋,再逢侯爷官复原职,这个月每人月钱加倍。”田娘倚在美人靠上,笑着说道。
“呵呵,夫人,奴婢刚刚还想说呢,是不是要庆祝一下,那这样,还准备酒席吗?”绿锦笑着应道。
“准备,这样的事情,自然要乐一乐,趁着中秋,咱们也去去前些日子的晦气。”田娘自己捏了下大腿。
刚刚忙活的都忘了这些,这一闲下来,全身都酸痛,尤其是两腿。她最近总是疑惑,按理施南生应该是不缺女人的,怎么每次看到她,都跟没见过女人一样。
“夫人,这回好了,咱们再回老太太那里,就不用小心翼翼的。那天回去,我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让老太太看出来。”荷叶眉开眼笑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呢,就是侯爷没那官位,那也是侯爷,有什么是不能说的。”黄鹂皱眉,这丫头总是这样,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行了,她说的也没错,只是你们也不能光高兴了,这明天的节日礼,可得重新安排了。”田娘其实更头疼的明个的中秋,本来觉得应该是清冷渡过了,如今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几个人正说笑着,外面走进来个眉眼清丽的丫头,屈膝给田娘行礼。田娘记得,这个是原来院子里的二等丫头,叫桐儿的。
“桐儿,什么事?”
“夫人,太医院的吴太医过来了,奴婢来请夫人示下。” 桐儿简洁的回道。
田娘这才想起,早上就吩咐拿施南生的名帖,去太医院请大夫给丝丝,这一忙倒是忘了这个事情了。她这一早上没看到丝丝,难道真的病了。
想到这里,“绿锦,你和桐儿给吴太医带路,去荷香馆给丝丝姑娘扶脉。”毕竟这是施南生亲口吩咐的。
绿锦走了,田娘就和双燕算明日中秋的节礼和酒宴,都需要的东西和银子。不过两柱香的功夫,就见绿锦一脸恼怒的进来。
“这是谁让我的绿锦大管事不高兴了啊?”田娘笑着打趣了一句。
“夫人,丝丝姑娘有孕了。”绿锦看了眼屋里的双燕和黄鹂,低声说道。
田娘楞了下,然后看向绿锦,等她继续说下去。两个丫头都惊讶的看向她,绿锦也不等田娘说话,接过来黄鹂递给她的茶水喝了一大口,然后就说了事情的经过。
“……死活不肯让太医扶脉,奴婢心里有些怀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就说是侯爷亲自吩咐的,还等着听结果,她才勉强让那吴太医看的。已经是一个半月的身孕了,她这是想做什么,难道不知道通房不可以在嫡妻前生孩子吗?”绿锦气愤的说道。
“你是说她有了身孕,怕人知道?”田娘有些不解。
看来丝丝是知道自己怀孕了,才不肯看大夫的。按理丝丝有了感觉就该第一个告诉施南生,怎么还藏着掖着呢。他是武将,未必在意那些什么嫡子庶女的,丝丝又是他喜爱的,她怕什么?
施南生他二十六了,搁普通人家,孩子过几年都该定亲了,可他膝下犹虚。如今连皇后都急着让他生孩子,这不刚刚送两个美女来,那丝丝到底怕什么呢。
“这个婢子还真没想,不过夫人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对了,刚刚她脸色白的跟纸似的。说,身体实在是不好,今天就不来给夫人贺喜了。”
田娘想了下,“嗯,既然有了身孕,自然得给侯爷报喜。”
然后田娘看着自己带来的这几个人,严肃的说道,“这饮食上,你们谁都不许插手,让绿枫去安排,她们都是从前的姐妹,必然会万无一失的。”
“夫人,她这不和规矩。”双燕在一旁忽然说道。
“规矩?在这平西侯府里,平西侯就是规矩。喜欢生就生吧,毕竟这府里的确没什么人气,有了孩子,还热闹些。”田娘淡淡是说道。
几个丫头都被田娘的言论弄的莫名其妙的,以为她是气坏了。其实田娘是真心这样想的。她这身子是重生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孩子,如果一直没有,岂不是害了施南生。
何况就是丝丝不生,那新来的涟漪和水湄也不生吗?日后其他妾侍通房,作为手握大权的侯爷,怎么会少。反正都是生,谁爱生谁生,她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
不过没有时间让田娘纠结丝丝的问题,因为施南生的婶娘柳氏,带着她的娘家侄女巧姑娘上门来了。
田娘匆匆来到前厅,就看见一身石榴红衣裙的柳氏,带着一个女子,坐在那里。还没等田娘坐稳,柳氏就拿着帕子蒙了脸,捶胸顿足的哭了起来。
“婶娘这是那里受了委屈,说给我听听,这么哭,倒是让我一头雾水的,如何为婶娘解忧?”田娘吓了一跳,然后赶紧说道。
“你们都下去,我有话和你们夫人说。”柳氏拿开帕子,朝着黄鹂等人说道。
她们自然不会理会她的话,都看向田娘。田娘还以为二房是上门祝贺的呢,这样看,却不像。
“双燕去准备点心,其他人到门口看着,侯爷回来就知会一声。”田娘朝她们几个说道。
看着人都出去了,柳氏一脸气恼的说道“侄媳妇,这事你看着办吧,巧儿她有了身孕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来了侯府一次,就被坏了身子,你说怎么办吧?”
“婶娘,您也是当家的官夫人,表小姐好歹还是闺阁女子,您怎么能随意这样毁人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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