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二人的名字楚轻歌倒不由展颜一笑,这二人的名字取的有些巧妙,“你们的名字,可是何人所取?”
绿意和心悠听了便有些不安,小郡主莫不是对她们的名字不满?
“不用害怕,我只是觉得你们的名字取得甚是巧妙,不似寻常人家所取。”楚轻歌看出二人心中所虑,便道,这两个女子虽然一身丫鬟装扮,便那通身的气派,却是和大家小姐相比也不逊色,且她二人在她面前自称小女不以奴婢自居,可想而知,这二人并未卖身于这妖王府。
绿意和心悠这才放了心,弯了腰道:“回郡主,小女二人的名字,是由师傅所取。”
楚轻歌听了不由好奇,“你们的师傅是谁?”
绿意和心悠便一脸为难之色,楚谟远便接过话道:“歌儿,她们并非王府的下人,此事说来话长,等以后父王会告知于你,她二人身手高过青衣和蓝风皆是神阶五重,你若是满意,便留她二人下来,有她二人护在你身边,父王也放心一些。”
楚轻歌心中不由咋呼了一下,让神阶五重的高手做她的丫鬟,倒真是大材小用了些!
绿意和心悠见小郡主并未点头,便又弯了腰齐身道:“郡主若然愿意留下绿意和心悠,绿意和心悠定当以命相护,若有违背此誓,定让我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楚谟远听了便不由眼眸一深,小丫头得了这两人的青睐,不惜发此毒誓也要留在小丫头的身边,倒是好事一桩。
楚轻歌忙道:“两位姐姐若然愿意留下,歌儿自是欢喜的。”
绿意和心悠便展颜一笑拜下:“绿意(心悠)见过郡主。”
楚轻歌忙上前亲自扶起,虽不明以这二人的身手,为何甘愿屈居于王府照顾自己,但她能确定的是,这二人并无害她之意,而且以二人刚刚所发誓言来看,这二人是铁了心要护她周全。
看她二人的言行举止,倒像是久经训练的暗卫,从楚谟远刚刚的话中来看,这二人虽不是他调教出来的人,但却是由他信任的人调教出来的,不然他也不会放心的将她二人留在自己身边了。
“歌儿,你看看这衣裳,可还好喜欢?若不喜欢,父王再命人换过。”楚谟远拿起绿意手中托盘上的锦衣展开来问。
楚轻歌瞄过去一看,锦衣淡蓝为底,袖口边上用上好的金丝绣了点点宛如浮云般的图案,看上去极是清新雅致,她转过头看着楚谟远身上的锦衣,满意的发现他今儿也是一袭淡蓝为底的锦裳,袖口处也用金丝绣了浮云朵朵,和替她准备的那一件,显然是出自同一材料和同一人所制。
“喜欢。”飞快的点头,再梭了一眼心悠手中托盘所放着的珠宝首饰,却摇了摇头:“父王,这些,歌儿不需要。”
楚谟远便挥手:“把衣留下,在屋外候着。”
绿意便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心中却有一丝疑虑:王爷这是打算亲自侍候小郡主穿衣?
待二人出了房门,楚谟远便亲手端过托盘,那托盘中,除了那件新制成的锦衣之外,还一并有配套的一切衣物,一庆俱全,楚轻歌不由得就臊红了脸:父王他该不会是要亲自替自己穿衣吧?
虽然这个身子才七八岁,可她的灵魂却是十六岁的少女了,要让楚谟远亲自替她穿衣,她当真还是有些羞涩难当的,脸一红心一跳她便跳起身道:“父王,你且出去,歌儿自己会穿。”
楚谟远一怔,看着小丫头羞红的脸,心中像是明白了些什么,继而摇头,伸出手,直接替她一一穿戴整齐,楚轻歌虽心中羞涩难当,但心中始终念着这个身子不过七八岁,如此这般,倒也熬了过来,只把一张小脸羞得跟朝晖有得一拼。
穿戴齐整之后,楚谟远看着小丫头散乱的发丝倒有些皱眉,他怕自己粗手粗脚会弄痛了小丫头,故而唤了绿意和心悠进来服侍,心悠手巧,三两下便梳了个双环髻出来,看得楚轻歌满意的点头。
一切完毕之后,楚谟远牵着她的手走出去,边走边道:“歌儿不是很喜欢小香春的包子吗?父王已经命人准备好了。”
楚轻歌听了眉眼一挑,心中却是泛开了思绪,重生这么久了,她还不知道师傅和红袖究竟怎么样了,等过段时间,定然要去寻找师傅和红袖。
到了前院大厅,柳九色和阳重天早已端坐多时,见楚谟远牵着小丫头的手迈进来时,二人皆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虽然二人心中明知小丫头是宁卿歌的转世,定然不会有事,可没亲眼见到小丫头安然无恙,二人心中自是放不下的,这般亲眼见了,二人心中这才安稳下来。
“表哥,郡主。”身后传来柔柔弱弱的声音,楚谟远只淡然点头,便牵着小丫头的手往餐桌行去,倒是楚轻歌回头笑着打招呼:“莹儿姐姐也早,父王给歌儿准备了小香春的梅花包,莹儿姐姐喜欢不?”
江冰莹听了两手便是一紧,面上却一派温和:“既是表哥特意为郡主准备的,想必是费了一番心思,冰莹听说这小香春的梅花包闻名天下,只是老板的个性却极之古怪,不过一个区区商家,却将规矩定得比公候之府还要严谨,却是可笑。”
楚轻歌闻言扁嘴,心知她这是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的原因,便也不揭穿,仍是笑着道:“都说物以稀方为贵,歌儿倒觉得,这小香春的老板独出独出心裁,方能让世间人以吃到小香春梅花包为荣幸!父王,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69陷阱
新见小丫头望过来,楚谟远笑着点头,道:“小香春的老板,确实是一个独特立行之人,倒不是那些普通商家所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只是一直以来,世人也没见过其庐山真面目,倒不知这老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
楚轻歌闻言嘴角便翘了起来,倘若世人知道小香春的老板是一个女子,还是天下通宝钱庄的老板,不知道会用怎样的眼光来评价师傅呢?
不过师傅也说过了,世人怎么看她并不重要,她好也罢坏也罢,都是她自个的事,做人,最开心的是便是让自己开心,而不是去管别人的看法。
楚谟远都表了态,江冰莹倒也不好再继续说小香春老板的不是,只得在入画和杏儿左右服侍下坐下来,闷着头小口小口咽着燕窝粥,以往,她每日吃着这燕窝粥时都能感受到表哥真心的关怀和无微不至的照顾,可今日这燕窝粥却让她如鲠在喉难以下咽,倒不是对面小丫头手中的小香春梅花包的香气刺激到了她,而是她觉得,原本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暖和体贴,如今分了一半给另一个人,这就像原本属于她的地盘突然就被人夺了一半的那种不甘心和委屈。
早餐便在楚轻歌的眉开眼笑和江冰莹的抑郁气结之中结束,用完了早餐,楚谟远便吩咐楚进言去备马车准备进宫,江冰莹朝着入画使了个眼色,入画点头,江冰莹提着的心适才放下。
楚谟远牵着楚轻歌的手正准备出大厅,便有一小丫鬟端着一碗汤药向江冰莹走过去,入画接过小丫鬟手中的汤药碗道:“小姐,该吃药了。”
江冰莹便就着入画的手小口小口咽了,许是咽得过急,竟呛到了,一时间,满屋子只听到她咳嗽的声音,以及入画心忧的声音:“小姐,可别再喝急了,慢点慢点。”
楚谟远听着那咳嗽声有些不忍,想转过身看看莹儿的情况,但又想到身边的小丫头似乎很不喜欢他这样,便捺了心头那丝不忍继续前行,那边江冰莹从眼角瞄到那淡蓝的身影一点都没有回转的迹象,眼角就不由红了。
入画的手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她蓦然惊醒,这个时候,她怎么能自怨自哀呢!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入画焦灼中带着惊慌的声音传过来,楚谟远不由步了步。
楚轻歌心中叹口气,了然的转过身子:“父王,莹儿姐姐好像有些不适,父王还是回去看看。”
楚谟远歉疚的望她一眼,便牵着她往回走过去,却见江冰莹一脸惨白的被入画搂着,嘴角还溢着缕看上去甚是骇人的腥血,楚轻歌几不可见的皱眉,江冰莹这般状态,倒真像是出了什么状况,只是不知道,这状况是她自己动的手脚亦是别人的!
在这王府之中,就她所知,江冰莹的地位仅在父王楚谟远之下,敢对她动手脚的怕是不可能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自己动的手脚!可一个女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对她自己下这般狠手,其动机和目的就很值得人去推敲了!
楚谟远在看到莹儿嘴角溢出的腥血时脸色一震,他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前,江宁伯夫人也就是他姨娘,也是这般悄无生息的走了!不行,莹儿是姨娘留下来的唯一血脉,他不能让莹儿出事!
手快速无比的探上莹儿的手腕,那微弱得几不可查的脉象让他心头一跳,他猛然起身端起桌边已然空了的汤碗轻轻一闻,立时爆怒一脚踹向一边被这一突然的一幕吓得簌簌发抖的小丫鬟并问:“你端的是什么药给莹儿?”
那小丫鬟被踹得吐出一口鲜血,人却清明过来,爬起身跪在地上拼命嗑头:“王爷,奴婢端的是小姐每日都要喝的调养身子的参汤,往常小姐喝着都没事,奴婢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这药是奴婢自厨房中端来,奴婢并没动过手脚,若真是这汤药有问题,那也是厨房那边的原因,请王爷明查啊。”
那边的入画愤慨的看着小丫鬟道:“我家小姐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加害我家小姐?你受了什么人指使,心肠要这般歹毒?”
楚谟远听了就目光森冷的看着小丫鬟道:“你给本王从实招来,是谁指使你敢害表小姐?你若从实招来,本王还能赐你一个全尸,你若心存侥幸不肯说实话,本王定将你全家挫骨扬灰。”
小丫鬟听了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她什么都没做,要让她招什么呢?可她若什么都不说,难不成要全家都跟着她陪葬?自个死倒也不打紧,反正是奴才命,可是如果因为自己而连累到父母双亲,还有弟弟也跟着惨遭遇不幸,她于心何忍!
电光火石之间,小丫鬟虽吓得面无人色,但却仍保持着清醒,她心知,不管这一切是谁做的手脚,自己无疑都已经跳入了别人设下的陷阱,唯今之计,只有空口捏造一个人出来说明自己是受她指使才能保全一家的性命,可是,要她去污蔑另一人无辜的人,她同样也于心不忍,一时间,小丫鬟便陷入了两相为难。
便在这时,江冰莹忽尔张口一喷,又是一嘴腥血喷将出来,看得入画凄厉而又愤慨的转过身:“千叶,我家小姐待你向来不薄,你究竟是受何人胁迫要来这般毒害我家小姐?你若从实招来,我家小姐心慈手软,不定还能饶了你一命,否则……”
千叶心中忽尔便是一凉,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参汤是谁下的毒啊!
一边看了半天戏的楚轻歌却在心中冷笑,这戏演得这般精彩,她若不出面,怎对得起一手编制了这出戏的主角呢!
“父王,这小丫鬟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奴才,平白无故的,她哪有那个胆子和心去害莹儿姐姐,更何况这参汤,是莹儿姐姐每日必喝之物,也就是说,敢在这参汤中下毒加害莹儿姐姐的人,定然是熟知莹儿姐姐和熟知这王府运作之人,这参汤过了厨房的手,这丫鬟是被人所害也不一定,不若父王就将厨房一应人等,全提了来严刑逼供,歌儿相信,那些人的骨头定是没有板子硬的。”
有条不紊的说完,她又看了眼色仍然很凄白的江冰莹道:“父王,莹儿姐姐中的究竟是何毒?若然很严重,父王还需要早些替莹儿姐姐寻了解药才是,正所谓,关心则乱,虽然揖拿真凶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莹儿姐姐的安康不是吗?”
楚谟远便定了心,朝已经备好了马车走过来的楚进言道:“去把厨房里的一应人等,全提进来,还有,去库里拿三颗仙灵丹过来。”
楚进言闻言便向入画怀中的江冰莹投了一眼,眼中划过一抹厌憎,楚谟远正全身心的关注着江冰莹,因而不曾见到,倒是楚轻歌,却将楚进言的厌憎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不由若然有思。
从青衣的态度来看,江冰莹似乎很得王府所有人的欢心,在王府所有下人心中,江家这位表小姐沉稳大度端庄识体,温柔而又善良。可是从楚管家刚刚那眼中闪过的厌憎来看,是因为这楚进言看清了这江冰莹挟恩以报的真面目才引起的厌憎呢?亦是楚进言和江冰莹之间另有私怨?
楚进言恍似已然知晓自己对江冰莹的厌憎被她看清楚了,却向着她微微点头一笑,她不由便呆住了,楚进言这一笑别具深意,仿佛什么事都没有瞒过他一般,但那笑中,明明白白的写着他不会伤害自己,这一点,她却是不会看错的!
那么也就是说,楚进言对王府对父王是忠心的,他厌憎江冰莹是因为他看穿了江冰莹是个虚伪之极的人,只是碍于身份立场,他就是看穿了也不方便提醒父王,刚刚那眼中的厌憎,是为了故意让她看到,让她去提醒父王小心江冰莹这个女人!
想通了这一点,她不由微微苦笑。
楚谟远就算再宠爱她,可是和江冰莹相比,天平两端,谁轻谁重,谁又知道呢?
毕竟,那是于他有救命之恩的亲情血脉呢!
又想到楚谟远命楚进言一下拿三颗可解百毒的仙灵丹,可想而知,江冰莹这一次对她自己下了多狠的手,师傅曾经说过,一个敢于对自己狠下手段的人,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人!
你想想,一个人都对自己狠下手段了,那对旁人呢?
这个女人,也不是个省心的主啊!不知道她和林梵音相拼,究竟哪一个会赢呢?
应该是江冰莹吧?毕竟她在楚谟远心中占据着不轻的份量,这就是她的优势!
在她胡乱思索之间,楚进言已将厨房一应人等全拘了进来,约有七八人之多,除了几个看起来精明利落的管事婆子之外,还有几个看上去老实愚昧的。
一行人进了大厅便跪在地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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