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是轩辕海是手信,也是手令。有了这封信,花蝶衣给士兵们往回带银子可就名正言顺了。
“这么说……陛下的意思是,往后驿站跟驿站之间,不仅仅可以送信,连这银子都可送?”花蝶衣问了一句。
夜舞点点头,道:“当然,建立起这样的通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个需要你们自己拿主意,跟我可就没关系了。怎么做,你们看着办就是了。我只是个酒楼的小老板,可不是朝廷的官员,有些事情,我可不能插手。”
“女子也是可以为官的。”花蝶衣笑道。
夜舞点头,“没错,女子是可以为官,但……还是等我考中了再说吧!眼下……你还是先发银子吧!”
花蝶衣便点了点头,让卫礼带人去发饷银。
有银子拿,每个军士的脸上都充满着喜色。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是却足够普通人家过两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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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争吵
给各州的银子,花蝶衣派人给送了过去。
一箱箱的银子被拉走,夜舞不心疼,花蝶衣先心疼了。他本来想跟夜舞说说话,但卫礼拉着他还要说事情,便只好先说正事。
见他们有事要谈,夜舞便把琴瑟几个留在了马车边,带着叶涟几个在军营里溜达。
“主子,我看世子爷好像心疼那些钱了。”叶涟低声说了句。
夜舞笑道:“心疼什么?银子花了自然还能赚,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人生在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将来我若是死了,这钱留着也是祸害,还不如趁早花掉!”
“主子……您才多大,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叶涟翻了翻眼皮,不喜她说这样的话。他这个小主子,才四岁半,却总是觉得她已经是个大人了。有时候说出来的话,真的让叶涟不知该如何形容。但叶涟知晓,他不喜欢他的小主子这样死气沉沉。
“好了,多大点事!人总是要死的,这么激动做什么?”夜舞摆了摆手,笑着朝前走去。“看看他们,五叔觉得那钱花的不值?”
“值!”叶涟就只一个字,这钱花的太值了。叶涟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在他们的心里,也曾有过想要扬鞭策骏马,上场取敌酋的想法。但……他们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不能像花浔他们一样站在战场上。
夜舞瞥了叶涟一眼,再看看楚天,抿嘴笑了笑。果然……很多男人都有一种军人的情结。其实,她也有。
一个小兵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朝着夜舞直挺挺的冲撞过来,楚天手一抬,便稳住了他。“主子小心。”
“不妨事。”夜舞随意的挥了挥手。指了指那边嘈杂的人群,问那个小兵。“那边在闹什么?他们在做什么?”
那小兵站稳,才发现他腿脚不大利落。他的面上满是凄楚,道:“新来的士兵嘲笑我们这些伤残老兵们是吃白食的废物,总拿我们出气。”
“没人管?”夜舞不悦。
“元帅跟几位将军在的时候还好,可今日卫大将军还没有来巡视,所以他们就……”那小兵见夜舞面色冷峻,极为不悦,搓了搓手,也不知是不是他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她不高兴了。这里很少会出现女子,更不要说是个女娃。小兵突然眨眨眼,疑惑道:“不对啊……一般女子是不让进入军营的。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还是赶紧走吧,若是给那些新兵们瞧见了,他们会找你麻烦的!”
夜舞笑了,这小兵自身都难保,居然还在操心她有可能被人欺负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葛安。”
夜舞表示知道了。问叶涟。“五叔,那只花蝴蝶有没有说何时来寻我?”
叶涟看看时辰,略一思索。“差不多,该到了。主子……您是想……”叶涟看着那边叹了口气,道:“主子,那您可得小心点。若是伤着了,回去几位爷肯定会剥了我们几个皮不可!”
夜舞笑道:“走吧,过去看看。”说着。举步走了过去。
还未走近,便听见有人在骂:“你们现在已经没有用了,还留在军营里白吃白喝!真是不要脸!你们这几百号人早该通通回家种地去!哦,不对!没用的人还不如死了干净!既然你觉得你有用,为何不在战场上死了干脆?小爷我不就是摸了一下你的脸么?装什么?还不知道多少人都已经尝过了你的味道!说不定大将军也……”
“叫他闭嘴!”夜舞眼里的寒光一闪。
说话的人突然发现自己的脖子边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剑。顿时不再骂人,而是哆哆嗦嗦的威胁。“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卫家的人!”
“卫家?卫礼大将军的卫家?”夜舞挑了挑眉。
“没错!卫家的大管家是我姑父!不信去问问!快放开小爷。不然……小爷定叫你不得好死!”那人还以为自己的话吓住了人,抖索着一条腿,“不想惹麻烦的,快把小爷脖子上剑拿开,说不定,小爷还能绕你一条命。不就是问他们要今日发的银子吗?多大点事?那点破银子还不够小爷去满香楼吃一顿饭!”
夜舞眯起了眼,道:“他的嘴太不干净,让他给我闭嘴!”
叶涟也不知从哪里捡了根树枝来,朝着那人的脸上便抽了过去,顿时,那人两侧的脸全都肿了起来,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葛安顿时愣了,这……他拉住了夜舞,急急地道:“他真的是卫大将军家的人,你还是赶紧走吧!不然,等一下大将军来了,你可就惨了。你跟我来,我送你出去!”
夜舞摇了摇头,“葛安,不必了,我没打算走。”
楚天拍了拍一脸惊吓的葛安,问道:“那人叫什么?”
“李大。”
“原来是叫李大……”夜舞抬眼看了看那李大,皱了皱眉。“五叔,他太高了,我看着费劲。”
夜舞的话音刚落,李大只觉得腿一弯,忍不住的就跪在了地上。“去!叫卫大将军过来,让他瞧瞧他府里的人是个什么样子!”
“他?”楚天讥笑道:“这种人只怕不是大将军府里的人。主子没听他说卫大将军府里的大管家是他的姑父,我想……大将军也许是不知情的。但……我想,他姑父可要被他害惨了。出了这样的事,丢了卫府的人,能不能继续当大管家还两说呢!”
叶涟也冷笑道:“堂堂宁安侯府卫家,居然有这么个大管家,丢人!”
地上的李大听了这话,心里第一次有了害怕。往日里,他在这里作威作福,碍着卫礼的关系,很多人也都躲着他,不会告发他,可今日这女娃,摆明了是对卫家有一些了解的。若她……是卫家的人,只怕不仅姑父的位置保不住,只怕……一想到后果,李大忍不住抖了起来。
“发什么抖啊?方才不是很牛的吗?怎么?女人没玩够,还想玩男人?就你这样的,送去楼里只怕也当不了小倌吧……”夜舞嫌弃的看着他。
叶涟望天……他的小主子哎!可不可以不要说这话的时候还一副很可爱的样子好不好……小小的人儿,可爱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实在是很有违和感。
“主子……”楚天摇头笑道:“主子,咱还是不要扯那些了吧!”
夜舞翻翻白眼,挥了挥手,道:“好了好了。”转头问葛安,“葛安,诋毁大将军者,该当如何?”
“八十军棍。”葛安一咬牙,道,反正李大若是再不处置,只怕他们也不好过,还不如赌一赌。也许……说不定,会有人管。
“在军中无故喧哗,打架斗殴者,又该当如何?”夜舞随手指了个人问。
“按照军规,该打四十军棍。”那人回道。
夜舞点了点头,便不再开口,就那么慢条斯理的在附近转悠,不时的问着葛安等人一些小问题。待看见很多营房中都有取暖的皮子时,夜舞点了点头。看来……为了能让他们安安稳稳过冬,花蝴蝶还真是想了不少办法。
一刻钟后,花蝶衣寻来,远远就看见那边围着一堆人。
卫礼往里面看了一眼,“好像出事了。”
花蝶衣皱了眉,喝道:“你们围在那做什么?”
听见他的声音,围着的人散开去,给他们让出道来。
二人看见地上跪着的人,不解的看了看夜舞。
“小舞,这……”花蝶衣第一时间冷了脸,抓过夜舞上上下下看了一番,才放下心来。“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夜舞扁扁嘴,摊手。“他倒是没有欺负我,可是他却在这里欺负那些上过战场的伤兵!”
“怎么回事?”卫礼脸一板,一股子煞气便扫过了人群,地上跪着的李大吓得瑟瑟发抖。“到底怎么回事?说!”
楚天见夜舞摆明了不想说,便把李大拎到了卫礼跟前。“大将军,适才此人自称大将军府里的大管家是他姑父,当众辱骂殴打伤兵,诋毁大将军,按军规当打一百二十军棍。至于到底如何处罚,大将军定夺便是。”楚天将皮球踢给了卫礼,毕竟是人家府里的人,还是要卫礼自己做主的好。
卫礼的脸色很难看,皱眉盯着地上跪着的李大看了一会儿,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下面的人将来龙去脉跟卫礼讲了,卫礼气的一脚将李大踢飞出去,飞出去的李大撞在了栅栏上,落在地上,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我卫家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个东西?还敢借着我卫家的名声胡作非为!卫一!拖下去,打完一百二十军棍,销了军户,永远不得录用!”
卫礼出身宁安侯府卫家,坐到了大将军的位子上,脑子可不笨,他自然知道怎么做。这种事,既然是府里下人做出来的,就必定要给下面的将士们一个交代。于是,卫礼又吩咐自己的亲信。“回去告诉管家,叫他自己卷了铺盖滚去领罚!”
待卫礼的人骑上快马去了,军营里便传来李大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107 军籍
“哎……”卫礼刚想说什么,便有人来报:“大将军,元帅来了!”
花蝶衣一愣,嘱咐了夜舞一句,“我先去找爹,等一下你去点将台找我!”
点将台?
夜舞眨眨眼,去点将台作甚?
“主子,只怕是因为饷银,元帅是来找您的。”叶涟低声提了一句。
夜舞点点头,看着四周的士兵们全都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夜舞便指了指那方向。“走吧,跟过去瞧瞧,也不晓得花叔又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王爷再怎么样,也都是围着这北大营转。了不起,多问主子您要些吃的喝的给他们。”叶涟低低笑了。
楚天赞同的点点头,他们主子手里边,吃的喝的还真是不少。
夜舞也笑了,不就是吃的喝的嘛!这有何难。
点将台上,花浔带着人正在上面。
夜舞挑了挑眉,花蝴蝶居然换了软甲!一身银光闪闪的软甲,目光光影万千,沉寂深邃,如同广袤的夜空。这样一看,花蝶衣倒真的是美……是男孩那种帅气的美。
而花浔,一身黑色的铠甲,凌洌沉敛,挺拔立于点将台上。花浔,以他率领的北大营,攻城掠地,从未战败,是墨龙皇朝众多将士中的灯塔。
花浔看见了站在下面的夜舞,低头冲着花蝶衣说了些什么。
花蝶衣侧头看见她,眼里多了些许暖意,亲自迎了她上点将台。“上去看看如何?”
“好!”夜舞点点头,跟着他上了点将台。“这样的你,很少见。”
花蝶衣笑笑,不语。
点将台下,是肃穆整齐的将士。齐整整的铁甲寒枪。
花浔说了不到两句,便被下面震天动地的喊声打断了。
夜舞就站在上面,听着他们震天动地的喊声,突然有一种回到了她在军营的那个时候。一样的神采,一样的为了家国驻守在最艰苦的地方……
轻轻叹了口气,花浔是个很会带兵的人,怪不得,燕云十六州成为了鞑子最难啃的骨头。
站在这样的地方,感受着这样的人,夜舞轻轻笑了。
“你笑什么?”花蝶衣点了点她的头。
夜舞回过神。才发现点将台下已经没什么人了。“咦?人都走光了?”
“不然呢……一直在这点将台下站着做什么?你在想什么?怎么站在上面就发起了呆?还在想先前的事情?”
夜舞摇头,道:“我没事总想那个作甚!不是,只是突然间。觉得为他们做的还太少!”
卫礼快走两步到夜舞跟前,做了揖。“方才的事,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不会,事情过去便是过去了,总记着。太累。”夜舞笑道,指了指葛安等人问:“卫叔叔,是这样,夜舞想知道,这北大营里,有多少像葛安这样因战事行动不便的人?”
花浔低头看着她。“你问这个想做什么?”
“嗯……山庄里需要些人手。我想……也许……葛安他们可以去残舞山庄安家落户。”夜舞挠了挠头,这个想法,是突然有的。
卫礼一惊。问道:“这……你不嫌他们?”
“嫌?”夜舞很奇怪。“我为何要嫌?将士身上的每一道伤,都是英雄的象征。因为他们是为了保护黎民百姓受的伤,虽然行动略有不便,但是他们该是自豪的!军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我一个被千万将士护着安全的人。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们?我残舞山庄虽说不大,但为他们提供一个容身之所却是举手之劳。山庄的每一个人,都在等着这些英雄们去安家落户。”
葛安等人,听了她的话,第一次挺起了胸膛。
葛安搓搓手,道:“可……我们能帮得上什么忙?”
看着葛安局促的神情,夜舞便笑了,道:“你别这么紧张,我又不吃人!”
花浔一笑,拍了拍葛安,道:“小舞的确不吃人,她那里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你们若是去了,只怕再也不想回来了。”
葛安就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夜舞。
夜舞给他看的不好意思,摸了摸头。
“小舞是天香酒楼的老板,你们吃的用的,很多都是她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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