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煞有其事地说:“得先把孩子的名字想好了,才有创造它的动力。”
“噗哧……”容四海忍俊不禁,倒也未驳他的意,冥思苦想了许久才道:“男孩就叫颜俊,女孩就叫颜丽。”
“好土。”颜如玉一票否决。
“你不懂,贱名好养大嘛!”
“迷信。”
“那……颜小俊和颜小丽呢?”
颜如玉郁闷得连连摇头,“小时候这样叫尚且能算可爱,但他们长大后就太丢脸了。”
“……好像也是。”容四海觉得颜如玉言之有理,又出主意:“颜爷和颜娘!……多霸气。”
“老气横秋的,一点朝气多没有。”颜如玉皱着眉,伸手作势要捂住容四海急欲反驳的嘴,“打住打住!越想越不靠谱了。”
容四海无辜地撇了撇嘴,“好吧。”
颜如玉见她安分了,方才心平气和地同她讲一件事,“对了……爹爹帮我寻了一门亲事,让我明日随他去见见那家公子,我答应了。”
容四海大惊失色,“什么!?”
她从床上跳起来,明媚的眼珠瞪得滚圆,不满地瞅着颜如玉,“你怎么能答应!?”
颜如玉漫条斯理地与她解释,“父命不可违,况且我年纪不轻了,目前又无任何谈好的对象,确实没有足够的理由来拒绝爹爹。”
容四海吹胡子又瞪眼睛,叫嚣道:“难倒我不能成为你的理由么!?”
计上心头,颜如玉胸有成竹地将对话的发展趋势控制在掌心中,“爹爹早知道你与我和离随后又同三王爷上京之事,如今我虽与你一道回来,但关系仍旧扑朔迷离,哪里足够说服他们。”
容四海静默着沉默了片刻,才道:“明日我自会向爹爹们详细解释一番,将我与夙昔日的事道明了,他们应会理解。至于要同你相亲的那家……大可传出假消息,说我和你已私下复婚,再赔礼道个歉便是,他们即便仍有异议也无济于事。”
颜如玉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狭长的双眸,“又演假夫妻,好似我们刚成亲不久时的那一出?”
“嗯。”
颜如玉却冷不丁将唇凑到仅距离她咫尺之遥的耳垂边,轻轻吐气道:“既然我有情,你亦有意,何不假戏真做?”
容四海几不可闻地说了个“痒”字,咯咯笑着将他推开,不料他竟眼疾手快地躲过,反而一个翻身压坐在她之上,沉死了。
“可以吻你么?”他痴痴地盯着她诱人的香唇。
她不言而喻地将嘴高高嘟了起来。
下一秒热情激烈的唇舌战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主动进攻的颜如玉始终处于上风,步步相逼使得容四海无路可逃,唯有在全军崩溃的惨剧铸成之前奋力反击,天昏地暗地斗了十来个回合,一时竟也难以分清最终的胜负。
直至呼吸陷入困难,两人才不甘地松开彼此的舌,穿着粗气,双颊纷纷染上两抹绚丽的彩霞。
颜如玉目光灼灼地盯着容四海迷离的美眸,努力抑制住身体内的欲火,声音嘶哑道:“这是我第二次睡在这张床上,你还记得第一次时的情形吗?”
容四海不明所指,恍惚地摇了摇头,“第一次是何时之事?我记不清了。”
颜如玉闻言便有些不悦,“再不济也是洞房花烛夜,这样你竟也能忘记。”
容四海忙不迭“哦!哦!”地高声叫了起来,“原来你说的是那一回啊……嘿嘿。”
颜如玉握住她嫩白的纤纤细指,含入丹口中浅浅舔舐,“成亲三年有余,你我真正圆房仅有一次,而这唯一的一次便是发生在此张床上的。”
盈盈笑意溢上眉梢,容四海亦随着他回忆起来,“我记得那时候你还抵死不肯从我呢,若不是我力大无穷、霸王硬上弓,恐怕就连这仅有的一次也无法得逞。”
“那时我心境大大不同于如今,况且对你一直无甚好印象,只当是个浪荡好色、有点臭钱的登徒子,自然不愿委身于你,觉得是莫大的耻辱。”
见自己被嫌弃了,容四海不屑地哼了几声,道:“还怪我呢!你自己还不是扭扭捏捏、又哭又啼的,麻烦死了,害得我不仅得出力自寻乐趣,事后还要想尽心思安慰你止住眼泪。从来没上过这么劳累的床!”
颜如玉听着她的抱怨,倒也不怒,反而嘴角笑意愈发浓烈,伸手揉了揉容四海的脸,轻声细语道:“那么为夫今夜需得好好努力,将新婚那夜的不悦回忆全数洗尽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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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银月似个害羞的怀春少女,半遮半掩地躲在飘渺如烟的云朵后,只露出一条小缝偷偷地窥视着大地上痴缠的男女人影。
颜如玉与容四海的战争似乎永不休止。颜如玉使出一招情意绵绵掌,容四海刺出一招眉来眼去剑,颜如玉再挥出一招干柴烈火刀,容四海不甘落后地补上一招珠联璧合拳,颜如玉紧接着使出绝招,金枪不倒直捣黄龙,弹无虚发,射得蓬门小户咻咻瑟,幽径深处湿漉漉。
容四海溃不成军,干脆放弃了垂死挣扎的余力,认输地敞开双腿任由颜如玉宰割。
她好像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摇荡着前进,不知漂浮了多久,直至云雾散开,雨过天晴后,她才半梦半醒地睁开双眼,朦朦胧胧地看见颜如玉布满红潮与晶莹汗珠的精致面庞,她鬼使神差地凑上前去,启唇在他耳垂上狠狠地印下了个牙印,威胁道:“夙昔日是王爷,我就算再恨他,也不能拿他怎么办。但你要是也像那般负了我,我就把你的耳朵咬下来解恨!”
颜如玉闷笑道:“你妄想。”
容四海犟嘴,“你以为我不忍下手!?”
颜如玉却是摇了摇头,轻声缓缓道:“我是说,想让我负了你,妄想。”
容四海哑口无言,整颗心都融化了。
翌日,颜如玉自然没有去常员外家中赴约,常公子满心期待地在烈日炎炎下伫立在大门前苦苦等了一个上午,可惜连根毛都没等到,终于恍悟自己竟被放鸽子了!
常公子一边扑扇子一边怒火直冒,在老员外的撑腰下气势汹汹地赶到颜家,质问颜如玉为何要爽约。颜老爷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颜如玉下落何处,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将实情讲明,道是颜如玉早有心仪之人,改变了主意不愿与常公子相亲。
常公子闻言更是气得七窍冒烟,你这老头!既有此事你为何不早些告之!你这不是成心耽误我吗!?
颜老爷连连赔礼道不是,可惜常公子正处在气头上,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常员外见自己的爱子受了莫大的委屈,当即也摆起架子来,不给颜老爷台阶下。
两方正争执得不可开交时,容四海突然携着颜如玉施施然现身了。常公子有幸见到梦中情人的真容,一时激动便忘记了先前的不悦,殷勤地凑了上去想要说些好话逗得美人一笑,奈何尚未等他开口,颜如玉就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活生生地封住了他的嘴。
一旁挽着颜如玉胳膊的容四海倒是好脾气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常公子忍不住多瞧了她几眼,直到她目不斜视地走到颜老爷跟前弯腰请安时,常公子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女人可不是容四海么!
看她和颜如玉一副亲昵恩爱、如胶似漆的模样,常公子即便是再迟钝也该猜中她便是颜老爷口中颜如玉恋恋不忘的心仪之人,脸色顿时像吃了瘪一样变得铁青。他原本还以为能入得了颜如玉的眼的人,定是些学富五车、英俊潇洒的贵族公子,那么他即便是输,也输得心服口服。不料兜兜转转了一圈,竟然却是又回到容四海那冤头的手中。
无奈再有不满,容四海也比常公子的爹更多财多权,跟她做对没有什么好下场,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唯有暗认倒霉地悻悻然离去了。
于是院中便只剩下颜老爷、颜二爷、容四海与颜如玉四人。
颜老爷原本还担心着颜如玉的安危,现下瞧见他与容四海一齐出现,双颊罕见的容光焕发,黑曜石般的两眸仿佛涌入泉水一般灵动,情意波波荡漾,似有千言万语意欲吐诉。颜老爷也是过来人了,当下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整理了个大概。昨夜颜如玉往哪跑了是不言而喻的,这小两口讲不定在踏进宅院的前一刻,还在马车里偷偷重温了一次呢。颜老爷心中连连叹气,不知该为颜如玉开心好,还是忧愁好。
毕竟有前例在先,走了个夙昔日,假如再来个夙昔月,却不知四海能不能把持住,对如玉专心一意。当爹的最担心的莫过于这两人能否百年好合,也让他圆了子孙满堂的梦。
颜老爷心知颜如玉的性子犟起来就跟头牛似的,因此对他认定了的事既不反对也不同意,全权让他自己决定。唉,孩子一日日长大,翅膀硬了就想飞了,他这个当爹的是越来越管不住了。
颜如玉开始光明正大地与容四海在颜老爷的面前恩爱,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般寸步不离。早上他们在颜家陪老人家喝喝茶下下棋,好不悠闲,但到了晚上,颜老爷说什么也要把两人赶回容府住,态度强硬得没有商量的余地。
颜如玉不解地问其愿意。颜老爷愤怒地答曰:“当我老糊涂了就不晓得家里的床板和桌椅为何好端端地折断成两半么!?请匠工都不知道请了多少回了!你俩回容府再好好折腾去,别尽把力撒在这些年月已久的家具上!烦不烦!”
纵是容四海,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红透了脸,恨不得掘地三尺藏起来,直将头往颜如玉怀里缩。
颜如玉二话不说便向两位老人道别,搂着容四海打道回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进展得过快了……
但迫于学业希望尽量快完结此文,加上美人们等肉等得也快没耐性了,所以把小玉和四爷的肉提前了~~(^o^)/~
花花好少啊好清冷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