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叶真便说道“只要你愿意帮门内做一件事情,我们就放过你,至于是什么事情,到时我们自然会通知你。”
然而他说的那件事情一直都没找上门,正当她父亲以为就此躲过时,叶真却找上了门,让他监视茶馆内虚门派的人,有需要时将毒药投放在他们的茶盏中。
他并不知是何事,直到阴宗跟子虚抢夺‘混沌’打到镇上,他明白此中缘故。
抢夺‘混沌’产生的混乱发生很快波及了茶馆,茶馆内死伤无数,百里墨赶到二楼时茶娘的父亲被砍杀在门内弟子的剑下。
“没想到如此温吞的老板,竟然是阴宗的奸细,他在白天的茶水里放了药,不少师兄弟在催动法术后,药力翻涌当场毙命。”
百里墨看着老板嘴角的血迹,如死灰的眼睛并未合上,他低身伸手合上了他疲倦的双眼,低声道“埋了,此事别跟人提起。”
“师兄,这明明是奸细,应该将他们一家人全部抓回子虚。”
“我记得他只有一个女儿,他自己做得事情便让他自己承担,不必再搭上他女儿了。”
“是。”
卿洛看着昏迷不醒的茶娘叹了口气,“她要是知道自己父亲都已经离世多年了,还要被人利用一回,不知是何感受?”
“我不说,她永远不会知道。”百里墨低声说道,随即拔出长剑一跃而起,强行砍结界,外面的修士连忙加强灵力。
不料天际来了一只上古神兽肥遗,它巨大的羽翼将几个修士震翻在地,百里墨嘴角一笑,将它召唤来一起破结界,此时他的手被结界冲击的皮开肉绽,仍旧没有放手。
一人一兽通力合作下,结界渐渐的出现裂缝,百里墨劲力一砍,结界瞬间粉碎,叶真大感不好,立刻召唤了鬼兵前来助阵。
没了结界的束缚百里墨跟卿洛皆是撒腿就跑,卿洛扶着茶娘,惊讶的回头见师父跟在旁边,说道:“师父你快回去将他们顶住。”
“你快回去顶住。”
“后头跟过来的鬼兵越来越多了……,师父你不会是怕鬼吧?”
“胡说。”话音刚落他已经带着肥遗,一个人一兽双双跳进水里。
卿洛立在河边抽了抽嘴角,随即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卿洛扶着昏迷不醒的茶娘一路跑在山间,身后打斗的声音渐渐的远了。她见已经隔得很远了,便放慢了脚步,侧目看着肩头上仍旧昏迷的人,嘴角浅笑道“你的眼泪都快把我的衣衫哭湿了。”
靠在她肩头的茶娘,身子微僵硬。
“其实方才你就一直醒着吧,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真笨。”她话到最后哽咽不已,抱着卿洛渐渐的失声痛哭。
她浅浅一笑,或许许多事情并没有什么对错,只要心由在,就好。
大约过了三个月
初雪带着秋末的萧瑟纷纷而下,将山头的枯草盖去,琼峰迎来了初雪,卿洛牵着妞妞在院子内晒太阳,见着桌上摆着前几日从步周山寄过来的茶叶。
想起了那个温婉干净的姑娘,茶娘离开琼峰后回去了步周山,具体过得怎么样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她开起了一家不大不小的茶馆,生意还不错。
有时生活便是如此简单,一人一茶,便足以。
琼峰的飞雪缓缓飘落,卿洛紧紧了单薄的衣衫抬头见,彼时从南国踏雪来了一辆白天车,它破云万里,带着一阵淡香袭面而来,马车的铜铃声渐渐近了。
她立在门边好奇的看着这辆奢华的车辆徐徐停在门前,然而她并不知道马车内坐着的女子,让她重新审视了这个陌生的年代。
那女子缓缓从天车上而下,娟秀的容貌如旧,只是比之前多了一份稚气,卿洛立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她,低声道“玉瑶……。”
她还记得她曾高傲的对自己说,她参与了师父的过去,她永远无法碰及的地方。
卿洛捏紧了手,她不会忘记无极阁的牢狱之灾,不会忘记这个女人骗自己时虚伪的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请合上大腿
待天车落定后,卿洛松开了驴子妞妞让它过去找玉瑶,低声“小驴,快去找那个漂亮姐姐,她有好吃的给你。”
妞妞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卿洛则偷笑转身进屋去找百里墨。
等百里墨被卿洛叫出门时,正好瞧见玉瑶正一脸微怒,从妞妞的嘴里将裙摆抽回来,干净的眉峰紧蹙“死驴,走开。”
妞妞显然被她这么一说,很不高兴的将屁股蹭了蹭玉瑶的腿,她终于忍不住奔溃的叫了出来。
卿洛在一旁低笑,唤了妞妞回来。
百里墨见一旁的卿洛乐得合不拢嘴,无奈道“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她一笑“这是要看什么情况。”倘若越过我的底线,便不是恶作剧这么简单了。
百里墨叹口气,转头见终于摆脱了臭驴的玉瑶,她走来不悦道:“师兄你住的是什么地方,未免也太不讲究了些。”
百里墨浅笑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问道“是否是师父让你来找我的?”
她甜甜的笑道“还是师兄聪明,爹爹卜天卦后只同我说,我们仙州恐怕会有一场骚乱。”
玉瑶说的其实就是东国君家失窃的事,此事恐怕会波及仙州,也不过一晚,仙州内内外外就来了不少东国明察暗访的修士,到处搞得人心惶惶
百里墨蹙眉道:“东国失窃了震族之宝‘封天印’,只怕这场争夺神器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爹爹让我们日落之前赶回去,师兄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百里墨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卿洛的跟前,说道:“这是留给村子的信号烟弹,如果再有妖兽侵犯,就点燃烟弹,我们自然会来。”
卿洛握住烟弹,看了一眼玉瑶,嘴角浅笑道:“师父这东西我会交给木头,你要跟你一同回子虚。”
玉瑶立马急道:“不行,你一个区区凡人,岂能随便上琼峰之巅。”
她冷冷的抬眼看着她,“我如今虽是凡人,却知道得比你们多,倘若想子虚避过这次封天印引起的劫难,便带我回子虚门。”
“胡说八道,师兄她是何人?”
卿洛一笑“你日后便会知道我是何人了。”
“好狂妄的口气,师兄我们别理她。”玉瑶过来拉住百里墨打算走人。
卿洛直接挑中她的敏感处说:“如果不去阻止,你爹子虚恐怕逃不过这场生死大劫。”
玉瑶微愣,想起了出门前父亲曾叹气说了句,大劫将至,她有些慌的怒道:“你胡说,爹爹乃是一代掌门人,岂容你胡言乱语。”
“诓骗你们,我无半点好处。”
百里墨看着她良久,说道:“你跟我来。”
“师兄!你真得信她的疯言疯语。”
“暂且带回去,也无妨。”
三人处在一辆马车内皆是静默不语,玉瑶一路上一直恶狠狠的瞪着卿洛,而一旁的卿洛全当没看见的挑开帘子,看着窗外,此时窗外飞雪如絮。
卿洛撑着脸颊,回头看着此时闭目小憩的师父,修长的睫毛如羽扇,呼吸均匀,如今的他还能活生生的在眼前,而自己生活的那个世界,他已经离世多年了。
她的眼眶不禁微红,师父我该怎么做才能留住你。
马车到达琼峰之巅正好是傍晚,一片霞光染红山间翻滚的云彩,刚下马车外头就有候着多时的师弟。
青云一身玄衣走了过来,显然是奉了师命前来寻百里墨的,他说道:“阿墨,师父在大殿内等你。”
“好,我现在就同你去。”
“阿墨,这位姑娘是?”青云看着陌生的卿洛问道。
“她名叫重烟,你找一处干净的房间让她住下。”百里墨跟一旁的小师弟说道。
小师弟回道:“是,师兄。”
卿洛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随后跟着小师弟打算去外间的客房,这时一旁的玉瑶说道:“你最好别打师兄的主意,否则我立刻赶你下山。”
卿洛勾笑,“玉姑娘说笑了。”
随后,卿洛被安排到了外间的客房内,环境幽静,大约入夜三分,她看了一眼窗外的情形,见院内空无一人,她便低头吹灭了房内的蜡烛,一身黑衣从窗户飞出。
冯长老当年就是因盗取封天印后被定罪,如今封天印定然在他的手里,在封天印被开启前先找到藏起来,这是卿洛想到阻止这场灾难发生的法子。
她在院子内几个跳跃如翻墙而过的野猫,敏捷且快速,一个回身她就落在了冯长老的院子内,却在刚落地时,听得假山后有人低声喝道:“何人?”
不会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吧,卿洛转身朝黑暗处震出数枚暗器,黑暗中的人飞身而出,手中握着一把何罗扇,敏捷的挡住飞镖,一排暗器哗啦啦的掉落在他的脚边。
待看清来人,卿洛嘴角渐渐的笑开,“骨玉,你是骨玉师叔。”
他有礼道:“姑娘是何人,为何会认识在下?”
卿洛顿了顿,看着眼前人一身素衫白衣,谦谦有礼的骨玉,她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师叔,师叔你以前这么纯情的吗?”
他挪了挪身子,“姑娘请自重。”
卿洛此时想起自己老是被骨玉捉弄,于是起了坏心思,撅嘴摆了姿势道:“公子,我乃巫山小妖,前辈子遭到公子戏弄,如今来便是要公子还债的。”她两双如水的眼眸,动情的眨了眨。
骨玉顿了顿,面色微红问道:“小生真的非礼姑娘了……?”
“可不是吗,公子硬是抓着我行了周公之礼。”
他的脸更加的涨红,“惭愧惭愧。”
卿洛暗暗偷笑,“我这次来定是要讨一个说法的。”她说完,抬眼见骨玉面色越发涨红,紧蹙的眉头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那个暗爽。
这时在卿洛还未回过神之际,骨玉就开始在她面前乖乖的一件一件的脱衣裳。
“你干什么?!”
他脱衣服的手微停顿,一脸认真纠结道:“小生,睡了姑娘,不知如何补偿,唯有出此下策。”
“什么?”
随后,他躺在草地上展开手臂,面部表情羞涩,一副大义凛然说道“来吧。”
“师叔你玩我吧?把你的腿给我合上!”
“姑娘此言差异,是你玩我。”
“……”
卿洛当场石化在了现场,师叔,我错了!上辈子我也不该玩你。
作者有话要说:
☆、雾里看花
卿洛经不住骨玉师叔的折磨,于是乎又摸着围墙爬了回去,对于这位尤物一样的师叔,她还是绕着路走会比较好。
深夜月色下,她飞身一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乖乖的躺回床榻上趴着,今晚算是白忙活了,还搞得自己一身虚汗,夜探冯长老的事只能等到明晚再去探了。
卿洛换下了黑衣,又缩回了被窝里渐渐的睡了过去。
此时窗外正是冬日,飞雪贴着纸窗如羽毛般拂过,洋洋洒洒落了一地皓雪。
房内放着一束粉色的腊梅,淡淡的弥漫着花香,她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走进房内,替她紧了紧被子。
她不舒服的转身,轻轻的搭住了那人的手,喃喃梦语道“你知道吗?如果我们再错过,那便是一辈子了……师父。”她将那人的手扯来贴在自己的脸蛋下,良久静默,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那人的手背上。
此时深夜来她房间看她的人,正是消失了好几日的凤仙,他坐在榻前微停顿,淡淡的看着睡熟的卿洛,娟秀的眉宇,樱红的唇畔微抿,手背上还流着她未干的泪痕,他的心,在这一刻忽然心痛的一紧。
随后,他温而一笑“真是个傻女人。”
凤仙其实在卿洛之前就混入了子虚门派,他看着只是十几岁的少年,却似乎藏满了许多秘密,这一次来子虚,他也是冲着封天印而来。
此时的子虚无疑是人心浮动,表面瞧着平静,却各自都按着不同的心思,如同暴风雨前的压抑。
次日清晨,这份压抑也随着门外嘈杂的议论声被打破,卿洛慵懒的爬下床,拿起铜盆里的抹布盖在脸上,一把拉开房门。
只见外头,几个门内的弟子围在一起,脸色凝重的嘀咕道:“一大早就见东国的内臣,带着几个修士,气势汹汹的朝大殿而去。”
“说是,找到了偷取封天印的人了。”
卿洛抹脸的手微停顿,抬眼听得更加认真。
外面的人低声私语“说是,青云师兄……。”
“不会吧,师兄向来为人正直,决然不会干出这种事。”
“谁知道呢,听说东国是带了证据来的,说是师兄剑柄上的花穗掉在案发现场。”
“……这下难说了。”
卿洛蹙眉思索,要陷害青云的人,恐怕就是真正盗取封天印之人,他想借机除掉青云,顺道将罪名全洗干净,她眼睛微眯细,喃喃道“一定是冯长老。”
她随即扔掉抹脸的布,匆匆朝大殿飞奔而去。
路上远远的就见石阶高处立着一女子,她双手紧握长剑,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走进了才知,那人正是骨玉的姐姐白桦。
卿洛对她微微额首一礼“姐姐。”
她似乎并没听见,眼睛仍旧紧紧的盯着八卦仙台,卿洛朝着她同样的方向望去,就见青云大雪天被罚跪在八卦仙台前,她便明白了白桦此刻的心情了。
“姐姐放宽心,他不会没事的。”
白桦微顿,收了失态的神色,回头看着陌生的卿洛,淡淡问道“你是何人,似乎从未见过你?”
卿洛浅浅一笑“姐姐日后便知道了。”
白桦微扬眉,不明白卿洛话中的意思,这时百里墨飞身而至大殿的门前,白桦跑上前拉住了他说道:“阿墨,这三天你一定要帮我护着青云,不能让他出事。”
“你放心,青云东国带不走。”
白桦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青云,随后转身走下了石阶。
卿洛看着她纤瘦却坚定的背影,消失在石阶的尽头,许多时候或许自己都是羡慕她的,她这份执着,没有顾忌的深爱。
她回头看向师父,师父,是否当年我接近你的原由太过复杂,才会得来如今的结局,我不想回去那个没有你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