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救……可以这么说,估计配制这种药的人也并不想被害的那个人还活着!”容轻羽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因为感觉到北辰流亭瞬间的心脏惊跳。
想必,他是真的很在意那个人吧,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如果,你的未婚妻当真不幸服食了该药,确实会有点滋补作用。不过,若再辅以七桂的香料熏吸。一般情况对人体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是这毒会一直潜伏在人的体内,如果他日成婚生子,必然的结果是——母体血崩而亡!”
北辰流亭听得这里,心房猛然一抽,全身瞬间冰寒僵硬。
许久,都未曾从容轻羽给的答案里回过神来,血崩而亡,血崩而亡!
轰隆——
似乎是应和他此时的心境,蓦然天外一道闪电划过,继而雷声惊起,肆掠的风破开窗户,将风雨夹带进来。
北辰流亭被惊的回过神来,猛然转头,看见容轻羽静静的坐在那里,带着寒意的风正掠起她的衣袂,她的蒙睛丝带随扬起的发丝一起翻飞。
这刻不禁错觉,她下一刻便会生生被风雨吹散卷走,一如——那日在八音楼里那具尘封百年,却在瞬间被侵蚀风化的尸身……
——
“不——”南宫袭襄猛然从床上坐起,待意识稍微清醒,才发现已经浑身被梦惊的湿透。那一个羽字,还哽在喉咙口未及吞咽或者吐出。
“王爷?您没事吧!”门外立即传来常星担忧的声音。
南宫袭襄缓了缓神,轻拭去额头密布的细汗,才转向门口:“本王没事,你且进来吧!”然后便移到床边,还有些颤抖的手撑着两边的床沿,随意的站了起来。
在常星推开房门进来的时候,南宫袭襄已经安坐在了椅子里。
“王爷!”常星担忧的看了眼额头的发丝明显有些汗湿的南宫袭襄,不禁担忧的轻唤。然后赶忙到一边的耳房,拧了毛巾送过来。
南宫袭襄接过毛巾擦了把额头的汗,却觉浑身因为汗湿而冰凉一片,仿佛梦里的寒意侵入了骨髓般,那种感觉离梦依旧。
“常宿那边有消息了吗?”南宫袭襄问。
常星闻言一愣,继而疑惑的问:“王爷,属下今天没有向您禀报过?”
南宫袭襄被常星小心翼翼的一问,跟着一怔,才记起,晚间的时候,常星才向自己汇报过。常宿一个半月前离京,目前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看来,他最近真的是精神过于恍惚了。
抬头望了眼镂空窗外的月色,天方此时已经露白,大约就快天亮的样子。南宫袭襄的俊眉不禁皱起,然后开口:“鬼影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
“回王爷,鬼影他们那边一切正常,这一个月还算风平浪静。”常星回道,犹豫了一下又说,“不过,自从一个月前听说容太傅要参加这次的聚贤会以后,已经月余不见她在帝都走动。一直以来,都在西郊的别院里修身。”
南宫袭襄听了一时沉默,脑海里她方才在梦里的身影依旧清晰。
很多天了,自从宫宴那晚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又听说她要参加聚贤会,不禁揣度,她究竟要做什么?
这段时间,外面传言于风与顾清宁都闹翻了,几番街上碰见都是拳脚相向。回到容府,也是各走各门。容府内部被闹的据说是鸡飞狗跳,只因为为了这两个和容轻羽关系特殊的主副帅,已经分成了三派。
一边是以梅兰竹菊为首的,支持顾清宁的家丁一派,这一派被街头巷尾传为铁哥们派。
另一边,则是以容欢为首的支持于风的一干女眷丫鬟一派。这一派,则是口耳相传的偶像派。
还有一边的,则是以容府大管家容韵为首的中立劝架派。
而一向以制家严谨出名的容大当家据说是不胜其烦,根本不在府上,也为了聚贤会的事情,去别院清净修身了。
再然后,就是礼部钦天监那边也经常出状况。不是未来贤王与未来贤王妃的婚书无故被火烧,就是备好的婚庆用的东西莫名其妙出状况,然后就是需要的东西居然搜罗不齐。
一时间,到处又谣传,是不是因为大婚在即,所以容轻羽天煞命格又开始硬起,先是阻了未来小姑子的婚事,后是让自己的婚事频频出状况,果真是容轻羽的天煞命格太硬了吗?
常星怕南宫袭襄又是忘记之前他的禀报,于是又俱无遗漏的汇报了一遍。
南宫袭襄听着常星的禀报,却已经神游天外,已经一个半月了。她不仅没有一次接到自己的贴子,也没有再去找过北辰流亭……
这样的结果让他不禁心生恐慌,真的担心被他以前无意猜中。她随性的真的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然后任谁也寻觅不到。
原来她或许还有留恋,可是那夜被那样拒绝后,她还有什么可以留恋?
“王爷,常宿还没有回来,十三回来还得一段时间……为何王爷不吩咐七煞去出任务?或许,能够早日查出北湘湖事件的元凶,那样便可以劝容太傅放心了!”看南宫袭襄一脸若有所思的静坐着,眸光沉如银河碎星,常星都怀疑那里面是不是参杂了水气的反光。
不禁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想转移南宫袭襄明显不太好的心神状态。其实是在想办法,帮南宫袭襄怎么接近容轻羽。
南宫袭襄闻言抬起眸来望向常星,常星对上南宫袭襄妖冶双眸,忍不住心神一怔。
只觉这刻,南宫袭襄一袭白色中衣坐在那里,发鬓还有些湿意,发丝贴在他的鬓角,为他平添了几分异样的性感,俊美的容颜更是魅人心魂。
而眼前分明还是他所熟悉的王爷,这刻气势却一改平日里的温润平和,抬起眼来看他的瞬间,眸子里的光泽瞬间幽深精睿。妖冶中,风华无双,绝艳的夺目,即使是身为男子的他都不禁仿佛被摄夺了心魄,微微失神。
“常星说错话了!”常星稍微愣神后赶忙回转过来,只一瞬间,便明白了南宫袭襄的意思。
近日来,王爷底下做了很多动作,但是用的都是自己以前培养的势力,而避开帝王派给的暗影七煞。
常星自问不是傻子,虽然南宫袭襄没有明确交代,但是其实心里已经有底,恐怕这暗涌的潮流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臣所能置唆的。他们要做的,便是绝对的予上忠臣,而忠臣的对象永远也只有一个!
“你也是忠心为主,算了!”南宫袭襄淡声道。
常星这才如获大赦,暗自微微舒了口气,然后又想起一个月来司马云泷从外地的频繁来信,而那信最终王爷看都没有看一眼,全部丢了。
不禁就有些同情司马云泷,也跟着感慨,自家王爷怕是对容家的那位已经沦陷了。
即使容家的那位从来都没有对他们家王爷和颜悦色过,甚至是见上一面都是难如登天,可是他们家王爷还巴巴的跟后面凑过去。
自从那次北湘湖暗杀事件过后,更是将自己养在暗处以备不时之需的九门玄隐卫给调动出来暗中保护容轻羽,这会儿还忙着召集十三鬼影。
“王爷,王爷!”沉默间,突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喊声由远及近。
常星突闻这惊呼,不禁皱眉,大步走了出去,一推开们,差点被普进门的家丁撞了个满怀。幸好他眼明手快,及时捉住了那人的后领。
“何事如此慌张?一大清早惊扰了王爷,是皮痒了?”
“不不,不是,不敢,奴才不敢!”家丁连忙吓得跪下,不过不待常星和南宫袭襄接下来的发落,赶忙急忙又道:“是,是容,容小姐来了!”
079章 帮你解相思引!【 】
家丁说完转让出身后的位置,居然是激动的直接就将人领到了南宫袭襄的卧房门外。
常星看见走廊上淡青色的身影时,一脸的惊诧。
那一身轻便的衣着,不管衣衫的颜色如何改变,总是会跟着一起配色的蒙睛丝带正被晨风微微拂起,随着如墨的发尾柔柔飘逸。这样几乎一成不变的装束模式,除了容轻羽还会有谁?
“容,容太傅!”常星半晌回过神来,出声唤道。接着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赶忙退回门里,挡在门口道:“请容太傅在客楼稍等片刻,常星这就进去唤王爷起身。”
容轻羽听得这里,不禁诧异。
她一路跟着家丁走来,是没有注意,原来家丁将她领到了南宫袭襄的卧房外。
殊不知,王爷心仪容家东主的事情早已是王府人尽皆知的事情。这会儿,家丁看见未来女主子上门,一时为南宫袭襄激动的失了分寸,才将她领到了这里。
“嗯!”容轻羽闻言轻应,随着身边总算意识到自己行为逾矩的家丁,往南宫袭襄所在的阁楼上的另一间书房走去。
南宫袭襄坐在屋内的轮椅上,当听见容轻羽来了的时候,忍不住身子一颤,手心开始冒汗。下意识的就想奔到门口去看看她,可是总算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还有衣衫不整的状况。
等常星将房门合上,折身回来服侍他穿衣洗漱的时候,他的心魂已经跟着飘到了隔壁。
又不禁想,这天未亮,她究竟为的什么事而来?
等南宫袭襄穿戴整洁,被常星推到隔壁的书房时,正看见容轻羽静立在窗边,对着楼外的青竹林发呆。
感觉到他的靠近,她转过身来对着自己的方向,一身淡青色的轻罗外衫如雾霭般迎着晨风里的第一缕朝阳,那一刻给他一种恍然遗世独立的错觉。
只一眼,南宫袭襄只觉心房一颤。一个半月不见,她好像瘦了很多,脸色也更为苍白了。
原本曲线优美的下颌,此时趋于削尖,颧骨两边只剩下苍白的颜色,失了以往属于少女的温润粉泽。美丽的,让人心疼。
南宫袭襄不禁想起这些日子得到的相关的消息,据说一个半月前,她一开始还去过篱园找北辰流亭,不过后来始终不见故意躲避的北辰流亭回来,似乎是意识到北辰流亭真的不想在再见到自己,所以便没有再去。
这些日子,她看来过的很不好,是因为他吗……
“王爷,属下先去吩咐厨房准备早膳!”将南宫袭襄推进书房后,常星很善解人意的开口道,说完便退了出去。
偌大的书房里,便只余南宫袭襄与容轻羽两人。
“王爷,打扰了!”少许,容轻羽打破沉默开口。
南宫袭襄闻言,眸光闪了闪,紧锁着她的娇颜,却说:“你……看起来瘦了好多!”满含关怀的话出口,听得容轻羽微微一愣。
这话出让她明白,显然在他心里,她突然到来的目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体。
“多谢王爷挂心,下官今日前来——”
“为何一直站着,坐吧!”容轻羽刚开口,就被南宫袭襄打断。
说着,南宫袭襄率先转动自己的轮椅,挪到离容轻羽比较近的窗边。
容轻羽闻言,微微一顿,却不知要往哪里坐。虽然刚刚进来后,有大约了解屋里的摆设,不过并没有打算耽误太多的时间闲聊。而是想早点进入正题,达到今天来的目的。
但听得南宫袭襄语气里的关怀,估摸着,情况可能有变,事情应该不会如她想象的那般顺利……犹豫了下,还是应了,随之在靠近敞开的窗边的椅子里坐下。
同时感觉到,南宫袭襄正坐在对面,与自己隔着一张桌子。
这间书房的各方面采光都比隔壁的卧房好,三面有窗,四面通风,屋外一面有亭台竹林,三面在半圆形的水池包围内。所以,这接近流火季节的清晨并不是那么的燥热。
此时三面的窗户大敞,晨风带着青竹的气息吹进屋内,空气益神。晨光透过一面的窗户与天窗落进屋内,正打在南宫袭襄所处的位置。
虽然明知道她看不见,不过他还是特意穿着了一件与她身上衣衫同色系的衣衫。
南宫袭襄今日一身玄青底色的短袍子罩在外头,内配素白的衣衫如云皓洁,略显宽大的白底袖尾处绣着浅淡的青竹。如墨的发丝被一根浅碧色的玉簪簪住,其余的随性的在耳鬓垂落肩膀,看起来清贵而优雅。和他眼底清澈而妖冶的颜色既矛盾又奇妙的糅合在一起,总是能徒生出别样惑人的风情来。
南宫袭襄抬手亲自为容轻羽斟上之前家丁准备好的茶水,总感觉容轻羽要说话,便在她开口前打破沉默道:“这么早你一定还未曾用早膳,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吩咐厨房再去准备?”
这话说的都不怕麻烦!
而南宫袭襄自己心里却是明镜似地,知道容轻羽对于自己,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等她有机会开口将话说完,他估计她不管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他都会义无反顾的答应。然后等她的话说完了,那就是短暂的见面后,再次说拜拜的时间了吧。
“素食就好!”容轻羽轻应,顺手扶住南宫袭襄递来的瓷杯边缘。
而她这声应和,让南宫袭襄一阵吃惊,准备给自己斟茶的手一抖,几滴青褐色的茶水不小心溅落到了桌面上。
原来他只是想趁机转移话题,没有想到,她,她居然有打算留下来和他一起用早膳……
“常星!”南宫袭襄心头一喜,赶忙对着外面略微提高了声音轻唤。语气里,都有一分没有掩饰住的喜悦。
容轻羽分明感觉到了,却始终垂着头,异常安静的坐着。
“属下在!”侯在楼下的常星闻言赶忙一个提气跳了上来,站在门外的走廊上候命。
然后南宫袭襄便又提了几个素斋让常星吩咐人去准备,期间都有询问过容轻羽的意思,容轻羽却是一一应了,都没有任何挑剔的。
常星走后,书房里便又恢复了安静。
“王爷,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第一次她与他对话没有用下官,而是用了一个“我”字。
南宫袭襄听得微愣,然后应道:“你问吧!”自从进屋后,他也没有再唤她惯用的容小姐,是觉得这个称谓过于生疏,但是一时间又怕跨越度太大,让她避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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