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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艳阳,一朵浮云,一片青草,一丛树林。
一汪湖泊,一方净土,一双人儿,一串笑语。
本该是山清水秀、诗情画意的美丽景象却生生被袅袅的炊烟、弥漫的肉香所破坏。
烤炉前,蓝正君正熟练的给满满的一排食物翻着面,蓝烟在一旁帮着洒调料。
“好了,茄子和羊肉可以吃了。”蓝正君将已经烤熟的食物用筷子夹进盘子里,递给蓝烟。
蓝烟捻起一块茄子喂到蓝正君嘴边,“小叔吃。”
蓝正君的眼里闪过笑意,张口吞下。
二十分钟过后,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带来的食材还剩下一些。
“小叔,再烤个鸡翅吧?多刷些蜂蜜上去,甜甜的,很好吃。”蓝烟将一只新鲜的鸡翅递到蓝正君面前。
“不行。你已经吃了三个了,不能再吃了,会撑的。”蓝正君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小丫头的请求,烧烤这东西可以偶尔吃一回,但绝不能多吃。
“喔。”蓝烟有些垂头丧气的将鸡翅放下,耷拉着脑袋。
蓝正君将火熄灭,把烤炉和碟子都收拾好。看着一言不发的小丫头无奈的叹气。
“下次带你去露营好不好?”
“真的?去哪儿露营?”蓝烟仰着头一脸期待的看着蓝正君,她还没有露营过呢?
“丰台南苑不是有个露营公园吗?我们去那里,还可以骑马。”
“嗯。好。”琥珀色的眼睛弯起,蓝烟将蓝正君拉到地毯上坐下,“小叔,我们在这里午睡一会儿吧。这里很舒服。”
“刚吃饱就睡不利于身体健康,起来走走,消消食,待会儿再睡。”蓝正君点点蓝烟的额头,将蓝烟拉起来绕着湖泊慢慢的散着步。
“小叔,你什么时候结婚呢?”
“为什么问这个?”
“那个莫柔,她喜欢小叔。”
“嗯。那是她的事情。”蓝正君牵着蓝烟的手,回头看了眼蓝烟,“你不喜欢她?”
“谈不上。”蓝烟摇头,“小叔对我太好了——”低低的叹气,漂亮的眼睛紧紧的盯住蓝正君,“如果小叔以后也对别人这么好的话,我会嫉妒的。”
“你以后是要成家的,小叔不可能永远都陪在你身边。小叔能像这样带着你玩儿的日子也就这几年了。”他知道小丫头越来越依赖他,可是,总有一天,小丫头会嫁给别人,住进别人家里,到时候,他们恐怕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次面吧。
“那我可以不结婚吗?”蓝烟停下脚步,抱着蓝正君的胳膊轻轻的摇着,“我舍不得离开家里,我想和爷爷、爸爸、小叔还有大伯一直在一起。我可以不用嫁到刑家去吗?”
“尽说些傻话。”蓝正君揉着蓝烟的头顶,眼里有着无奈与不舍,“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最多晚几年嫁就是了。”
“怎么不可以?我又不喜欢刑文瑞。家里也不是养不起我。我就是不想嫁人。”蓝烟撅着嘴,小眉头皱得死死的,一脸的烦躁。
“行了,不说这个了。你还小,还不懂。”蓝正君捏了下蓝烟气鼓鼓的双颊,“过去睡会儿吧。如果你以后真的不想嫁给刑文瑞的话,小叔会帮你的。”
“小叔说话算数。”
“嗯。小叔哪次骗过你。”
身边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蓝正君知道小丫头已经睡熟了。当小丫头说出她不想结婚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会觉得,其实小丫头一直呆在家里也未尝不好。这世上有哪个男人能配得上他的小丫头呢?而他又怎么舍得将小丫头拱手让人?
蓝正君侧头看着蓝烟甜美的睡颜,她的嘴角微微向上翘着,带着美丽的弧度。她是那样温暖美好,熨帖着他渐渐苍老的心。他的生命,因为有了她的出现才不会感到寂寞孤独。刑文瑞,小丫头并不是非嫁他不可。也许,小丫头可以招婿,这样,她就可以永远都留在家里了。蓝正君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嘴边的一对梨涡忽隐忽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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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魅”是一家有着非常严格的会员制度的高档娱乐场所,是B市年轻一代的权贵们最集中的地方。
四楼的包厢里,五六个年轻的男子或坐或卧,笑语晏晏,几乎每个人的身边都陪着一名姿色不俗的漂亮女孩儿。
只有正中间的那位军装男子独自坐着,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修长精壮的身子微微后仰,虚靠着靠背,腿翘着,手里透明的酒液微微晃荡,眼里有着凉薄的浅笑,俊美的容颜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忽明忽暗,妖孽而魅惑。一种禁欲的色彩在他身上弥漫开来。不仅女人,连男人恐怕都有些招架不住。
看着被男子迷惑得七晕八素的众人,韩余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妖孽到中俄边界去“苦修”半年后功力又精进了。端起刚满上茅台的杯子和男子手里的杯子轻轻一碰,“这次准备歇歇了?”
“嗯。有两个月的假期。”男子点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们这伙儿弟兄就你最出息。有福不享,非要到那种鬼地方去‘历练’,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韩余掐了把身边女子的俏臀,对着男子暧昧的笑笑,“半年没开荤了吧?我给你挑了好几个干净的,都在外面等着呢?要不让她们进来给你瞅瞅?”
男子点头,给杯子里又续上了酒液。
四个清丽秀美的女孩儿依次走了进来,统一的白色及膝连身裙,一水儿的长发,青春靓丽。在看见男子的时候,眼里都有着羞涩。
“还成吧?专为你准备的。”韩余将一张房卡塞到男子手中,“九零三。”说的是房号。
男子偏过头对韩余笑笑,“是不是太小了些?都多大了?”
“最小的十八,最大的二十。放心吧,都成年了的。”
“还是算了吧。”男子将房卡还给韩余,“都跟我妹妹差不多大,我下不了手。”其实只是个借口。这个年纪的女孩儿他不是没遇到过。只是现在,他真没什么心情。他刚从中俄边境执行完任务回来,连家都没回就被韩余几人叫到了这里,说是要给他接风。虽然很累,但他还是应下了。不是出于什么朋友的情面,而是他压根儿就不想回家。三年了,他令自己忙得像个陀螺,什么地方艰苦他就往什么地方走。别人都当他是为了摆脱家里的荣耀,想靠自己的能力打拼出一个锦绣前程。却不曾知道,他只是个逃避自我的胆小鬼。
家里到处都有她的影子。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部都是她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后,一声声的唤着他“哥哥”的场景。睁开眼时,他又会想起她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反应的乖巧模样。
他曾经以为,没有了她,他就会活的很快乐,会过的很开心。因为她是那么的让他厌恶,从出生起就得到了全家人的偏爱,她就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宝贝,而他则是可以任其自生自灭的野草。
十岁那年,她跑到他的小书房里找他玩儿。他正在练字,并没有理会她。小丫头一双小胖手一伸,盛着墨汁的砚台被打翻,他练了两个小时的成果被毁于一旦。
“你真讨厌——”他还记得当时自己气愤的将小丫头推了一把,小丫头跌倒在地,哇哇大哭。
闻讯而来的父亲进来后不由分说的给了自己一耳光,他从没有如此憎恨一个人,所以,他再也不理她了。
他常常想,这辈子,他做得最后悔的决定就是没有好好的对待小丫头,他唯一的妹妹。直到小丫头悄无声息的躺在床上,他才感受到失去最宝贵的东西时的痛苦。
他不得不承认,他很爱小丫头。那个即使自己再怎么疏远她,她也会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不离不弃的傻丫头,他该死的在意她。
三年了,他只在最开始时到医院去看望过一次小丫头。因为他无法接受小丫头会昏迷一辈子的事实。
三年了,他回家的次数数不满五个手指头。因为家里保存着关于小丫头最完整的痕迹。
他跟家人的感情其实不算好。家人不怎么管他,只要不犯大错,想怎样都随他。十五六岁的时候,他也确实叛逆过,意图通过闯祸来引起家人的注意。可后来才发现,除非他杀人放火,否则,再大的祸事,家里都能给他撂平了。而且,每一次,他的父亲都会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丢下一句“真窝囊”,然后扬长而去。渐渐的,他死了心,专心的读书学习,他的人生不应该因为不值得的人而浪费掉。
兜兜转转好些年,他慢慢的才发现,家里唯一令他牵挂的竟然只有小丫头一个。
在中俄边境执行任务的时候,他遇到了恐怖分子,差点儿死掉。那时,他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有再看上小丫头一眼。
活下来的时候,他想,回去后一定要多陪陪小丫头,哪怕小丫头一辈子就那样了,他也不想留下任何的遗憾。
“你妹妹今年十九岁了吧?什么时候带出来认认,可别以后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都不认识一家人了。”韩余挥手让那四个女子出去,蓝家的小公主大家都只是听说过,见过的,还真没有几人。
“你喝多了吧?我妹妹现在还躺在医院呢,怎么出来?”
“不会吧?不是才刚出院一个多月吗?怎么又进医院了?没听说啊!”韩余疑惑的看向其他人,“你们收到消息没?”
见其余人均摇头,韩余转而对着蓝潜笑笑,“不想带出来就算了。照片总有吧,给我们看看,小公主不认识我们没关系,我们认识她就行了。”
“你说什么——什么出院——”蓝潜有些呆滞的看向韩余,见韩余也是一脸糊涂的神情后猛的揪住韩余的领口,“你刚才说烟儿出院了?烟儿醒了?快回答我啊!到底是不是——”
“咳咳——”韩余双手去掰蓝潜揪住他领口的手,“你别激动,先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蓝潜闻言稍稍松开了些,语气里的急躁是那样的明显,“是烟儿醒了?”
韩余喘了一口气,看着蓝潜激动而惶恐的神色多少明白了些。“是醒了,都醒了一个多月了。我以为你知道。”
“我他妈的在红毛鬼子的地儿窝了半年多,整整两百天都没跟家里联系了,好不容易捡条命回来,双脚还没着家就被你们叫了过来,我他妈的怎么知道啊?”蓝潜毫无形象的大声咆哮着,唾沫星子溅了韩余一脸。
“对——对不起——”韩余心有余悸的向后退了一些,远离了正在发狂的人。
“不行。我得立马回去。我走了。”蓝潜扔下一句话后,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急匆匆的就拉开门出去了。
“这——这他妈的什么事儿——”韩余耸耸肩帮,无奈的摊了摊双手。
“我们好像还没有告诉蓝潜蓝烟失忆的事情——”
“呃——这不是什么大事吧——”韩余有些迟疑的回道,“应该不是的——”说完,他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包厢里其余人皆沉默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先别拍偶,偶把两章合成一章了。就不分章了。
么么,我的亲亲都太好了,哈哈,爱死你们了。
我明天也会努力更新的。
鞠躬。
晚安喔,亲。
☆、烫伤
晚上11:20,平常这个时候,蓝烟早就睡下了。
小腹有些隐隐的胀痛,蓝烟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将手搁在肚子上轻轻的揉了揉,希望能缓解下疼痛。几分钟过后,疼痛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又加重了些。蓝烟坐起身子,伸手想去将床头的台灯打开。手才刚伸出去,蓝烟便觉得双腿之间有一股液体缓缓流出。
顿时反应过来的蓝烟立马从床上跳下来,借着窗外微弱的路灯光急匆匆的往卫生间跑去。
底裤上一团艳红,刺眼夺目。
蓝烟嘟嘟嘴,烦躁的将已经染脏的裤子扔进垃圾桶,用热水清洗了一遍身子,围上浴巾回到了房间。
换了身干净的衣物,蓝烟将将被子掀开,还好没弄到床单上,不然,真尴尬死。
她以前来例假的时候从没有过任何的不适。基本上每个月的时间都是固定的。生理痛这种东西,她还真的是头一次体验。
本以为忍忍就过去了,不会痛得太久。可半个小时过后,蓝烟不得不将电脑打开,采取一些自救措施。
花了五分钟的时间,蓝烟将网上介绍的缓解生理痛的方法都浏览了一遍。
生姜红糖水?
这个简单,材料厨房里都是现成的。
仔细的看了下网上介绍的做法后,蓝烟将电脑关上,打开门下了楼。
厨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咚咚”声,很轻,有些像凌乱的鼓点。
为了不打扰到已经安睡的家人,蓝烟将厨房门关上,有些笨拙的拿着菜刀在砧板上切着姜丝。
将切好的姜丝放进已经装好水的锅里,去拿红糖的时候看见柜子里还有红枣,红枣益气补血,网上说生理期的时候可以多吃,于是蓝烟又顺手捡了几个红枣扔进锅里。将盖子盖上,蓝烟静静的等着水开,最后将红糖放进去,用大火煮了一小会儿。
蓝烟一直背对着门口,全神贯注的做着手里的事情,因此,她并不知道厨房的门早在她刚进厨房不久就被人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门口的男子一身帅气的绿色军装,双手环胸,斜倚着门框,饱满的额头渗着薄汗,漂亮的唇形翘着完美的弧度,眼睛牢牢的盯住厨房里那一抹晃来晃去的洁白,渐渐蒙上一层轻雾。
她很瘦,看上去单薄纤弱。不是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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