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神觞·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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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神觞·御月-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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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白玉堂?
    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无论在记忆形成之前,还是记忆形成之后,都没有丝毫的印象。
    不知不觉间,主仆二人已行至真君殿前。
    玄黑色的昆仑石,银白色的冷清辉……
    熟悉的殿宇,熟悉的冰冷,熟悉的只有哮天犬相伴下无数个批阅公文无眠的夜晚……
    “走吧,我们到家了。”
    家?哮天犬疑惑的看着杨戬,自己的主人一向只把这里叫作真君殿,为何近日会如此称呼?
    家,这里,真的是他们的家吗?里面冰冷的月光和永远只有他们主仆二人身影的宽广殿宇,空旷得连梅山兄弟也不愿意居住的冷漠。
    但是,尽管他怀念千年前在贯江口的岁月,怀念那里的香火鼎盛怀念那里虽然处理的都是凡人鸡毛蒜皮的小事,忙碌却不孤寂。如今,这里,却是他们唯一他们能回来的地方……
    “哮天犬,你还楞着做什么,跟上!”
    踏上真君殿的第一级台阶,杨戬身上白色的衣袍瞬间幻化成银色的铠甲,哮天犬也退去人形化做一头黑色巨犬,赶紧跑进那两扇厚重的银色大门里去了。
    “猫儿……”
    门扉合上前,杨戬耳旁忽然传一句呼唤,转头往去,门外只有一天一地亘古不变的白云和拂云清风,哪里还有,那个面对自己哭着叫着喊着,却不是在叫自己名字的执著灵魂。
    “痴儿……”
    杨戬的唇畔,一处一声叹息,脚下的黑犬似乎听到了什么但却听不真切,在自己的脚边打着转。
    伸出手摸摸它的头,黑犬立即撒着欢儿跑进去了,收回远望白色云海的目光,握紧手中明日须呈给王母的宝剑,身后的殿门终于完全合拢,遮住了白天耀眼的日光,也把那一点最后的萤芒和一声叹息,关在坚硬冰冷的真君殿外。
    ……END
    前世桃花,不在今生盛开,但是,前世真的可有桃花?
    去年今日,此城门中,人面桃花,春风化雨……
    桃花妖娆,桃花含情,桃花只看一季,前世今生只有一片桃花,因为开过了,凋敝了,就不再是眼中爱上的那片桃花,心中眷恋过的那份情仇。
    一切浮华过眼,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究竟你是否我追寻一生的那个身影?
    前世我们不能相遇,今生我们无法相守,那么,我们可有,来世?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桃花飘梦魂断,情不死心更乱
    几许不想说而终须讲,难遂我难遂你心里愿
    桃花岛欢笑短,人在愁风雨乱
    '苦苦苍生已忘心中恋,明日我宝剑为谁断
    纷纷飞飞风里转,断断续续半份缘
    生生死死可再两手牵,'追追赶赶飘更远,日日夜夜痛没完,不懂我不解我心乱
    桃花飘换人面,桃花开可更艳
    几许烽烟已忘心中恋,求遂我普世太平愿
    PS:“知道是情极时便是无情”形容的是杨戬,因为太过情极,知道感情的极致,所以反倒无情了。
    而这种无情,却全都是给与了他自己的,只因他所有的情,都给了那些不理解他伤害他却理所当然享受着他所给与情意的混蛋。
    其实天地间,他最有情,不是么?宁可外甥踩着自己的尸体,也要成全天地间所有人的幸福,为了不让他们事后感觉到愧疚,所以拼命的让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卑鄙无耻应该万死不辞……
    其实天下间最该死的,是伤害杨戬的所有人,和不懂他大爱深情的一众愚人……

    '完'



番外… 一夜楼

    展昭记得,那天冲霄楼上的火光,把半个青城的天空有映成了火烧云,而白玉堂身上的血,比他身上新人的红衣,还要鲜艳……
    一 展昭
    “玉堂,玉堂!”展昭一双明亮的墨瞳中已经急出泪光。
    他身上,依旧穿着大红的衣袍,他手里,却没有了寒光冷洌的宝剑,他头上乌黑的纱帽上,插满山焰似的杜鹃花。
    “大人,包大人,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玉堂,玉堂他不能一个人去啊……!”
    不顾身上金线刺绣的龙凤,不顾腰上珊瑚玛瑙的织锦玲珑,甚至不顾自己现在的样子传出去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展昭什么都听不到了,他只是不停的求着,不停的哭着,从傍晚的哀声诉说到现在的哀号乞求,他已经在这里,跪了六个时辰。
    而白玉堂带着那柄挥金断玉的画影离开,却已经是三天前的事。
    颐照宫的汉白玉地板上,已经沾上他膝行跪拜的血迹,却怎么能比他心中滴淌的鲜血;他脸上终于还是流下伤心的男儿泪,却不知,他的心已碎。
    但无论他怎么企求,怎么呼喊,自始至终都只有包拯来看过他三回。
    他知道,若是自己再不抓住这个最后的机会,他就会失去玉堂,失去他的知己,他的……爱人。
    泰和殿的钟鼓已经响起,公公们尖利的嗓子唱出一声声开礼前的祷文。
    这喜庆的婚宴这喜庆的钟声,听在他的二里,却像逼他一步步迈向地狱的丧钟。
    只因,今天的新郎,是他,今天的新娘,是大辽的娉婷公主。
    只因,今天的月太满,人却伤,他的玉堂,为了阻止这个其实已经没有任何人能阻止的婚礼,必须独床冲霄楼。
    磬乐声终于来到棂花门外,展昭已经可以看见宫女手上明晃晃的宫灯,已经可以闻到他们身上传来泰和殿的焚香,他却看见,包大人,他今生视如生父恩师的人,甩开自己还攀在他衣袍上的手,转向身后无尽的黑暗里,再不看他一眼。
    二 包拯
    包拯面古表情的方脸上,在他转身过去的刹那,流下两道深深的泪水。
    在他面对的黑暗里发光,却模糊了他的视线,再看不到满城的红烛摇曳,再看不到一个个围城似的大红喜字,也看不到,展昭被司礼太监半拖半扶的带出去时,双眼中崩溃的绝望。
    大辽的娉婷公主,美丽,温柔,活泼,精通各种曲艺舞蹈却又不失一个女人的婉约,被这样的女子倾心倾情,想天下任何一个男子,都会认为自己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
    可偏偏,她看上的不是哪个王孙公子,哪个将军贵族,却是站在大殿外为他拾起粉帕惊鸿一瞥的大送四品带刀护卫。
    而那个护卫站在一群红衣的侍卫里,竟就是那剑眉星目的南侠展昭。
    那个,自己一直将他当做了儿子的青年,那夜看着他和白玉堂闯进自己书房里,双双跪在地上,各自的肩上,还挂着一个不大的包袱。
    看着他们诀别的目光,他怎么会不明白?
    他明白,他早就明白,明白这两个孩子自从相见相争的第一天起,就已经注定的宿世姻缘,明白他们今夜实在不得以只能选择双双携手离去,明白,这样的感情,就算自己能理解,就算公孙策知道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但不知道他们明不明白,远在陷空岛的四鼠和江宁酒坊的江甯女,还有这头顶的青天,这大宋的皇城里,是不是有任何一个能明白他们的人!?
    所以,他只是默默的看着,看着两个人不曾放开的双手,看着他们眉眼中的不舍和依依的深情,看着展昭拉得再高也不能掩饰颈上的点点玫红。
    包拯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明白到了这样的地步,自己还有什么能对他们说的。只是依旧默默的站起身,将手中已经几乎被他一个晚上盯出两个洞来的奏折,轻轻的放在他们眼前阴影里的地面上。
    只见大红的“秘”下,只有二十个字:
    襄阳王策反,复辽使条件,三日后完婚,借辽兵擒贼。
    这十九个字,瞬间改变了一切。
    “猫儿,等我回来!”白玉堂抓过地上的奏折,把肩上的包袱往展昭怀中一塞。
    然后,包拯就看见锦毛鼠竟已不顾还有外人在场,就揽过展昭在他唇上烙下一吻,依旧是一身雪衣,在展昭还来不及抓住他半片衣角的时候,踏月而去。
    只留下两个跌落在地的包袱,里面滚落出几只玲珑剔透的白玉老鼠,和透过展昭不断颤抖的仿佛已经颤抖得碎了的身体,散在他身后一片大红的月影。
    三 冲霄楼
    冲霄楼上的火光,将青城变成了赤城,将襄阳王一张得意的脸,映得有如地狱般扭曲。
    只因今夜,那里的万箭窟,那里的筒网阵毒烟火石,都阻挡不了一抹白色的闪电,保护不了他密谋策反的盟书,保护不了,他垂垂老去时最后的春秋皇城梦。
    第一层的陷阱,被那个绝世的轻功飞掠而过;
    第二层的火海,在燎去那人蝶翼般雪白的外衣后,被他抛在身后;
    第三层,埋伏在上面的暗器高手,竟被那人看似圆润的飞蝗石,全都打成了残废;
    第四层……
    第五层……
    终于到第十七层的时候,那人真气用尽,只是拼着最后的执念,仍不放下手中被鲜血浸透的剑刃,仍痴痴的惦记着最后一层上的策反盟书。
    而十八层,就是地狱的名字。
    这里,有天下最坚不可催的机关,这里,有天下最狠最快最毒的穿云箭和暴雨梨花针。
    还有,唯一能让展昭不必为这场政治婚姻牺牲的襄阳王罪证。
    火药的威力,终于让坚不可摧的铜网阵也化成碎片。
    随之而来的爆炸,让原本就灌满油的火海阵立即疯狂的燃烧起来。
    等救火的家奴终于提着水桶赶到时,冲霄楼,已经在烈焰灼烧中,轰然坍塌。
    天机烧破鸳鸯锦,一夜轰楼红照壁。
    四 白玉堂
    白玉堂姓白,他的外号叫锦毛鼠,所以,他身上,永远是一身似雪还胜雪的白衣,无论春夏秋冬,无论风霜雨雪都没有变过。
    只因为,这已经成了他的标志,他最大的嗜好,他对白色的执着,就如他对某一个总是一身蓝衣,笑得让人如沐春风的人的执着。
    所以,如果有一天,他身上穿的不再是江湖人熟悉的白衣,那么他,还会是那只笑傲江湖的锦毛鼠吗?那么他,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值得向人夸耀的?
    现在,他身上穿的,就不再是一身盛雪的白衣,非但不是白的,还是一件鲜红的,红得不可思意红得仿佛世间再没能比它更红的红衣……甚至,连展昭每天穿在身上大红的观袍子,他此时穿在身上大红的新衣,都比不上这鲜艳的红。
    只因,这红的是血,是从白玉堂身上大大小小几百个伤口中涌出来的血,才把他原本一件胜雪的白衣,染成了这天下无艳的血红色。
    当这样一身红衣的白玉堂闯进展昭视线的时候,他几乎以为,今天他的玉堂才是新婚的另一个主角,今天的红烛为他们燃烧……
    “玉堂,玉堂!”坚定的,展昭扔下手中大红的绸花,投进白玉堂张开的双臂。
    “猫儿,猫儿!”
    白玉堂此刻的心情,是激动的,激动的甚至忘记了身上的伤口,忘记了还在淌到地上的鲜血。
    他高傲的看着朝堂上一群人震惊的面孔,看着皇帝难看的脸色,看着襄阳王瞪着眼,在看到他高举的盟书时,恨不能吃了他的眼神变成了恐惧。
    展昭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这样抱着玉堂,因为他身上受了伤,他的血染红了两人的衣,让红的更深沉,让白的更鲜红。
    但是,他却不能控制自己的手,直到白玉堂的血也染到了他的心里,他才明白,是他,是他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他的懦弱他不合时宜的坚持,才把玉堂推向了冲霄楼的火焰!
    远处的夜空一角似乎被一道冲天的红红光照亮。
    展昭猛的撕开身上血红的新衣,向包拯跪下,向赵祯跪下,向辽国的使者跪下,也向满朝的群臣下跪!
    白玉堂没有阻止他,只是默默的把手中同样被鲜血让红的盟书递给他,然后,是一个鼓励的,了然的微笑。
    “皇上,此乃襄阳王藏于冲霄之谋反盟书。如今我代玉堂呈上,望皇上龙威英明!”
    “白玉堂?”赵祯盯着展找的颜色更奇异,仿佛从未认识这个由他亲自加封的四品带刀护卫。
    “展护卫,你在胡说什么!”包拯看不下去,终于上前一步跪下挡在展昭身前。
    “皇上,请您恕展护卫无罪,这都是微臣的主义!”
    “包卿?”赵祯看着朝堂下跪着的两个爱臣和一脸不甘的襄阳王,接过手中还带着血腥味的盟书,一挥手,原本驻守在殿外的禁军立即把襄羊盎围了个严实。
    “展昭啊展昭,想不到我的计划会坏在你的手里!你竟然,你竟然有本事拿到盟书!”
    襄阳王冲到展昭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球瞪得几乎掉下地来,但展昭的神色仍是平静。
    “我的铜网阵天下无敌,连飞鸟都不可能逃出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疯狂起来,明知自己不是展昭的对手,竟张嘴就去咬他的脖子。
    “放开猫儿!”白玉堂大喝一声,但襄阳王没听到似的仍揪紧了他的衣领不放,眼看就要掐到他脖子上时,守在一边的禁军终于在皇帝的一个眼色下,把襄阳王拖了下去,而他不知计划败露而带进宫的少数亲信,也早已被制服。
    大势已去,不过瞬息片刻,一切就已沧海桑田。
    “展护卫,此次你功劳最大,说吧,你想要朕何封赏?”
    “皇上!展昭只求刺官归隐,不求封赏!”
    “陛下,您不要忘了,我已经和展护卫拜过半个天地,也算夫妻了!”大辽的公主竟在此时打断了赵祯的决定。
    神色复杂的看着跪在地上只着一件白色中衣的展昭,赵祯第一次觉得,自己面对着跪在朝堂下的人,那个人虽说也和所有臣子一样叫自己一声皇上,但他的心他的灵魂,却从没有真正变成一个臣子,一个奴隶。
    “猫儿,你还与这小皇帝罗嗦什么!爱给不给,今天,你都要跟我走!”
    “玉堂……!”
    在展昭的惊呼中,白玉堂竟将他一把从地上拽起来,不顾周围群臣一脸看怪物似的表情,拉着他径自向皇城大门方向走去。
    “展护卫,你去哪里!?”包拯看着这一幕,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展昭,你站住……!”
    娉婷公主猛的拉扯着展昭的袖子,却被白玉堂一把拍开,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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