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真是好笑。
“额……二公子,世子妃身子不适,还是让……让奴婢扶下去伺候吧。”春芽和绿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家小姐已经被二公子好心的关照到了怀里。
尤其,平日威风凛凛的小姐被人家紧紧握着一只手腕一只拳,天呐!男女授受不亲,何况,自家小姐还是有夫之妇,两个白纸一样纯的小姑娘惊呆了,说出的话也是一阵结结巴巴。
江静流斜眼看了春芽一眼,无动于衷,这两个小丫头看见又如何?她们要是有脑子也知道这事不该声张,而谢玉一阵火大,睁大了眼睛瞪着他,那眼神里的火光恨不得立时将他生吞活剥了。
可这一幕落到有心人眼里显然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花树后江静怡一脸愤怒,看了身边楚楚动人的安柔芳一眼,气急败坏:“这人简直不知羞耻,一转眼竟是勾搭起二哥来!”
她话音落地,就要怒气冲冲上前,衣袖却被身边的人一把拉住,安柔芳看了她一眼,语调十分柔和为难:“妹妹不可,你这一上前,大嫂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哼,她自己不要脸,能怪的了别人,”江静怡怒火难平,看着安柔芳,“这都什么时候了,安姐姐还为她着想……”
“她到底是世子妃,我……”安柔芳一脸失落的低下头,语气顿时凄惶了几分:“而且,世子爷对她宠爱有加,昨夜我去赔罪,还将我一把挥进了花丛里,妹妹昨天借我穿的那件新衣裙都破了口子,我……”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江静怡看着她一脸难过,怒气冲冲挣开她的手,就要上前。
“二哥,大嫂,你们在玩什么?”突然一声略带稚气的童声从道上传过来,绑着两朵粉珠花的江允清先她一步跑了过去。
“放开我。”谢玉眼看着那小丫头撒欢跑了过来,心下一急,语气骤然冷了好几分,捉着她的江静流顺势松了手,转过身接住朝他跑过来的江允清。
小丫头才七岁,可当年孔氏怀了双生子,身子骨一直不太好,这小丫头一直没有同胞哥哥允文身体好。这才七岁了也尚未入学堂,娇娇小小的丫头,逢人怯怯的笑,乖的像一只小白兔。
别说谢玉,就连江静流也十分疼爱。最起码,对这小丫头比自个的亲妹妹好多了就是。因而这允清对上他,也是一点也不拘谨约束,十分喜欢他。
“大嫂扭了脚,所以二哥扶了她一下。清儿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人跟着你?”将那软软的小丫头抱进怀里,江静流眼睛也不眨一下说的一本正经。
“嗯,珠儿姐姐给我去拿桂花糕了。”小丫头说到吃的有点害羞,抬起眼对着被春芽绿柳扶稳的谢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十分惹人怜爱。
“小馋猫。”江静流笑着刮了一下她鼻尖,“走,二哥带你去吃桂花糕。”他话音落地,意味深长的看了谢玉一眼,挑眉一笑,心情十分开怀的扬长而去。
“混蛋。”谢玉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的低咒了一声。
“静怡妹妹……”安柔芳小心翼翼的唤了身边的江静怡一声,看着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抱着江允清的江静流,脸庞上一阵气恼嫉妒,突然若有所思起来。
“小姐,我们还去不去养颜堂?”绿柳和春芽一人一边扶着谢玉,过了半晌,绿柳十分小心的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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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寻衅滋事(上)
“去!为什么不去!”谢玉沉着脸低吼了一声,怒气未散的样子顿时让绿柳的小心肝颤了颤。
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腿肚一阵隐隐的痛意让她恨不得用满清十大酷刑来招呼一遍那花孔雀一般自以为是的江静流。
有武功了不起?真是想起来就让人恨得牙痒痒。
不过,有武功真的挺了不起的!她又瘸着走了一两步,突然停在原地思考了一遍这个深刻的问题……
要不要自己也去学个武?这个事还真得好好研究研究,不然,这些古人一个个真以为自己有多牛掰!
喵了个咪的,老虎不发威,当她是heelokitty不成?
谢玉一路迈着歪歪斜斜的步子到了养颜堂,时不时嘴里唧唧咕咕的冒出几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让身边的春芽绿柳也是担心了一路。
这小姐气呼呼出府以后,走道歪歪扭扭的,死活也不让她们扶,又神神叨叨自言自语,莫不是,气坏了脑子?
“文姑呢?”谢玉到了大堂,驾轻就熟的找见了烟云,大大咧咧的一问,让烟云也是一愣。
这自从昨天提了价,她们找各种解释安抚那些娇气的千金小姐,差点嘴皮子没磨破,眼下这世子妃可算来了,不过这一脸不善,莫非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在这日进斗金的地方呆久了,她心里对自家这位世子妃也是盲目崇拜的很,安抚一笑,语气体贴:“奴婢带世子妃过去。”她说完话,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将谢玉引了过去。
“世子妃?”刚刚踏进大堂的南宫桓敏锐的听到了这个似乎高大上的称呼,面上微有疑惑,看向身边的白羽。
“就是从将军府嫁到平西王府那一位。”白羽凑到他耳边,说的十分隐晦,却是让一身白衣的南宫桓再次意外。
打探之下他已经知道这养颜堂后面是将军府的四老爷,本朝最年轻的御医,江湖上素有美称“玉面圣手”的凌怀玉。而出面替他经营养颜堂的是五年前从宫里退下来的一个六品女官,人称文姑。
自然也就顺耳听了这京城最近的趣事儿,那位将军府小姐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可眼下刚进去这一位,和街头巷尾那些传言还真是有点差别……
“大哥问她做什么?左右不过是一个粗野的小土匪而已。”南宫橙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家大哥,酸溜溜的说了一句。话音落地,娇俏的鹅蛋脸上突然飞上两朵红晕,南宫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是一阵意外。
门口,司空远和紫黛一前一后进来,前面的司空远手里攥着把折扇,罕见的面色沉着,气质沉郁,平日总是上挑着的狐狸眼没有了那样张扬的弧度,俊美如铸的面容也是带着一分生人勿近的尊贵之气。
原本想上前打个招呼的南宫桓收了心思,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似乎凝结了一丝怒意的眉眼,视线落在他身后一身紫衣,清冷出尘的女子身上。
名满京华的紫黛姑娘他自然素有耳闻,而这风流不羁的四皇子是紫黛姑娘的入幕之宾他自然也知晓。可此刻,这本该郎情妾意的两人之间气氛为何这般诡异?
走在司空远身后的紫黛有着极为精致的瓜子脸,眉如远黛,眸若秋水,琼鼻小巧,那微微抿着的秀口想来也是呵气如兰的。尤其,她有着京城那些千金小姐都无法比拟的出尘气质,像隆冬里一株寒梅让人不敢生出亵渎之心,又像空谷里轻轻摇曳的一枝幽兰,气韵深远,余味悠然。
市井有传言,紫黛姑娘琴艺无双。随意一曲,都能绕梁三日,助人忘忧,当真算得上烟花之地最秀雅独到的一位。
紫黛跟着司空远沉默的上了四楼,依旧是心有戚戚,想到清早司空远睁眼的那一幕,就有些不寒而栗。
当年绝处逢生,相处七年,这位爷对她有多少怜惜她是知道的。她一直以为他正是存了这一分保护怜惜之心,才不碰她的。心里对她多多少少是有些感情的,因而昨夜才能大胆的交付出自己。
可谁知一觉醒来,这人似乎十分意外的看了自己一眼,而后立马披了锦衣下榻,在内室足足洗了半个多时辰才出来。
还有那一句略带回忆和疑惑的:“昨夜,是你?”他拧着眉,问得十分认真疑惑,语气里有些一丝怪异的,说不出的情绪。完全不同于昨夜拉她入怀时那脸上突然浮现的一抹柔情和放松。
“爷,心里有人了么?”紫黛无声的在心里猜测着,看着前面攥着折扇,步子沉稳的司空远,心里涌上一重重失落。可她依然不后悔,不论是现在身为紫黛的她,还是曾经一品朝臣家小姐身份的沐宁雪,都不后悔。
从获得新生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从此以后,她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做任何他想让自己做的事情。
可,从来没有,他怜惜同情,护她周全,给她安稳的生活。许她所有女子都想拥有的锦衣华服、胭脂水粉、金银玉器,让她依旧过着千金小姐的生活,却都不是现在这个她最想要的。
“小姐这是怎么了?”一楼单间里,文姑含笑看着进门后就连着喝了三大杯茶水的谢玉,脸上泛着慈母般的柔软。
“哼,都是些糟心事。不说也罢,文姑姑,你把账本给我取来吧。数数钱,这心情就好了。”谢玉放下了空茶杯,仰起依旧有些红扑扑的小脸蛋,带着些撒娇的看着文姑。
“真是孩子心性。”文姑嗔她一声,却半点也不拖延的自个去取了账本来。
她对这丫头第一眼就十分喜欢,不光是因为她有一双十分澄澈干净的大眼睛,让看惯了人情世故的她都眼前一亮。更是因为她略带撒娇的那一声“文姑姑”,不是怀玉口中那客气有礼的文姑,也不是其他人口里那冰冷的公事化的文姑,而是带着娇憨,亲亲热热的文姑姑。
瞧见她趴在桌子上,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扫着账目,唇角带笑乐成了一朵花,心里又不由得一阵遗憾。
她知道怀玉喜欢这丫头,若这丫头真能和怀玉凑成一对,该有多好!这世间诸事,都抵不过天意弄人……
“赶紧让你们家主子给我出来,要不然,休怪我砸了你们这养颜堂!”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嚣张又气势汹汹的吵闹声,谢玉正揭账本的手势一顿,抬眼和回过神的文姑对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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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寻衅滋事(下)
“怎么,有本事给本小姐造谣,这会躲起来当缩头乌龟了?”张晴怒气冲冲的又冲着左右尖声吼了一嗓子。身边带来的护卫已经在她的眼色下一脚踢倒了一个展示柜,瓶瓶罐罐的东西哐铛哐铛的摔了一地,正在选水粉的几个女子吓得尖叫一声,跳着脚躲开。
剩下几个护卫正要依样画葫芦,却看见迎面已经来了一脸怒容的谢玉和文姑。
“我以为谁在这撒泼呢?弄了半天是你这一只。”谢玉同样怒气冲冲斥了一声,看着倒地的一些瓶瓶罐罐,眉头一蹙,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脾气见长啊,大白天都敢打砸抢掠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张晴看着骤然出现的这人,心里更是一阵火冒三丈。
今天一早,京城里人人都质疑她百两黄金买了一套胭脂水粉,那些好事的百姓街头巷尾的谣传,将她父亲说成那搜刮民脂的大贪官。就连刚才她出门,都有人围在府门口扔臭鸡蛋。
她这才带着护卫出了府,路上又听有人说在养颜堂确认过,就是她买了一套百两黄金的人面桃花,连字据都有。她哪里能忍得住一口怒气,风风火火就找了来。
此刻看见这始作俑者的谢玉,更是像火上浇油一般的气愤,什么修养矜持她通通不要了,今天就要让这贱丫头好看!
谢玉冷着脸看她,对上她狰狞气愤的一张脸,突然失了继续和她吵架的兴趣,眼前的张晴就像一只气急的疯狗,和她对骂,简直有份。
要是以前,她绝对冲过去直接将她揍成猪头,可今天托江静流的福,腿脚不方便!她沉着脸看了文姑一眼,示意文姑将小四叔派的护卫招出来。
“哼,两个草包。”二楼站着看热闹的南宫橙讥笑一声,立在她旁边一身白衣的南宫桓目光却落在楼下的谢玉身上。这一位,今天倒是再一次让他意外了。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砸,通通给我砸,一瓶不剩。”张晴泼妇般对着身后五大三粗的五六个侍卫尖嗓吼了一声,几个护卫对看一眼,连忙动起手来。
却不料,突然一阵疾风从楼上而来,众人只能看到那一道风在空中极快的扫过一圈,“咚咚咚”一阵重物砸地的连环声响,那几个壮实的侍卫已经全部栽倒在地。
司空远凌空而下,将那绕花了众人眼的物件接到手里,“唰”的一声,挥开的折扇上如花美人浅笑倩兮,一纸风流。
“噢呦,太帅了!”目瞪口呆的谢玉在心里给他狠狠点了一个赞,佩服的五体投地。圆瞪的大眼睛里,就差飞出小星星了。
“四……四皇子?”同样被惊呆的张晴结结巴巴的惊呼一声,心里一阵懊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来挽回她在这一位心目中的形象。
“还不快滚,杵在这脏了爷的眼。”司空远满脸嫌弃的扫了她一眼,眼见她羞愤交加的带着几个爬起来的护卫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这才转过头来:“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他好笑的看着谢玉,话是十分谦虚,一张俊脸上满是你真的不用太感谢我的表情。
“……”
谢玉正想道谢的话卡在喉咙口,也只好嘴角扬起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司空远合了扇子看着一脸真诚的她,眸底掩去了一丝莫名的情绪。分明这样才对,这样十分明亮的笑容,这样生动惹人的眉眼,这样……
他正想着,瞧见了已经自楼梯上款款而下的紫黛,突然就笑得十分风流:“天朗风清,无所事事实在可惜。紫黛,爷带你游湖去。”
“文姑姑,这紫黛是哪家的小姐?”谢玉看着那二人出门的养眼背影,十分好奇。
“紫黛姑娘是宜春院的清倌,在京城颇负盛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