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若是生个儿子,我的儿子现今已两岁了,还缺个玩伴,你觉得如何?”
“大爷也会来的是不是?”娇娘轻声道。
“自然,你还是次要的,他才是今日的重要人物。”
“婢妾猜的不错,大奶奶该是做下了对不起大爷的事儿,如此……”被戴了绿帽子,凤移花还能忍着不休妻?
“呵。我想我明白你要说什么了,你是说,她既做了那样的事儿,你们大爷肯定会休了她是不是,那我告诉你,我不许,泰国公府不许,便是你们青阳侯府也不许,还有你们大爷,他的名声已够受人耻笑的,若再加上这一桩,他还能在长安立足吗?我那个好姐姐,当初选择嫁给凤移花时可是精打细算过的,她,可精明的狠,自以为能控制得了男人。”
娇娘一怔,叹了口气,暗道她还是不够了解这个时代,在她看来,离婚是再自然不过的选择了,可是她忘了,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注重的是名声,泰国公府不能接受一个身上有污点的女儿,青阳侯府不能接受休妻的恶名尀了,也唹?纛????。他若好了,咱们姐妹才能好,刚才你也看见了,就因他做的那官职不受人待见,我都招了多少白眼了。”
“大爷说那些人里有他要的东西,这才……”娇娘忍不住为凤移花辩护,谁知杜元春截住她的话头道:“他想要什么我知道,无外乎就是女人,玩乐。罢了,跟你说这些何用,像你们这些做姨娘的只要每日打扮好等着他的宠幸便好,谁管他的前程,还不是我这做妻子的帮衬他,所以,你给我老实些,别尽想些自己歪门左道,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你给我把爪子缩回去。”
“大姐这话说的我爱听。”杜意浓头都不转,淡淡插了一句。
杜元春撇唇哼了一声不作声了。
客满座,酒满桌,杯盘狼藉里,她看见了强欺弱,凤移花,你要我看的是不是这些。
一楼,亭子里,今日的东道主说话了,“你们这些人就别使坏逗他了,我这位姐夫恪尽职守有何不好的,六道主干路的防卫那也是很重要的。”
“就你会做好人。”一个和关青岳关系好的世子朝他一阵挤眉弄眼,笑的好不□,这里面似乎有旁人不知道的典故。
旁人不知,凤移花可心如明镜。
别是只是言语上挤兑他,可关青岳打击的却是他的精神。
有人敲打着碗碟笑闹道:“你们别扯那些没用的了,来来来,让咱们曾经的青阳侯府世子爷给咱们讲讲今年的朝堂形势。花世兄,我且问你,你可知复唐会吗?”
凤移花心一动,垂下眼默默聆听。
“这种事,你听他说,也和听坊市里流传的差不多,关世兄,还是你说说吧,你可是翰林院的头一份,皇帝陛下定然常常招了你去倾谈吧。”
关青岳谦虚的摆手,笑道:“只是偶尔几次罢了。”
有人便恭维道:“关世兄若说是偶尔几次,那便是常常,你们还不知咱们这位状元郎吗,向来是虚怀若谷。”
“若说这复唐会,我倒是知道一些从西北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冒出了一位自称是唐朝李氏皇族后裔的人,在西北那边妖言惑众,企图复辟唐朝。关世兄,你怎么说?”
“确有此事,不过,不宜声张,各位心知肚明便可。这复唐会依我看,不过是小打小闹,咱们圣上对此并无任何表示。”
“我看也是。什么皇族后裔,我还说我是孔夫子转世呢。”此人话一出便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为了不至于冷场,紧接着便有庶子道:“关世子,我听父亲说,江南某地的一个刺史因贪污案被整下来了,你可知圣上属意谁去补缺吗?”
关青岳连忙摆手笑道:“此话不可说,各位,咱们还是谈些其他的,比方说台上那个唱女角的戏子长相如何?和咱们曾经的探花郎相比呢?”
“比不过,比不过。”有人连忙捧屁接话。
“我看不然,还是那戏子的身段好些。”
“……”
乱七八糟,嗡嗡嗡的,凤移花早修炼的一副笑如花的面具戴在脸上。
若说,这些人里面虽是嫡出的公子多,可是公子们身边多多少少都会带出些家中的庶兄,庶弟来给自己撑场面,为何独独容不下一个凤移花。
不为别的,只为,十年前杜氏无子时差点就请封了凤移花为世子,他也以世子的身份和那些嫡出的世子们结交,当时的关系也维持着平和,加上他又是才名在外的人,更是引得众人趋之若鹜,风光一时,在他风光时同样也引得庶出子弟们的不满,凭什么他就那么好运气,能封为世子,继承爵位,富贵荣华一身?
而在嫡出世子们眼中,这个金子堆里面的铜钱就有些扎眼,只是当时碍于他以后的身份并不扯破,待得杜氏生子之后,凤移花一落千丈,前情旧恨加在一起,嫡出庶出哪有一个肯放过奚落他的机会。
“啪!”
一个奴婢将茶水倒在了关青岳的华服上。
“奴婢该死,请世子降罪。”
“无碍,你下去吧。”关青岳笑道:“家下人手脚粗苯,在世兄们跟前失态了,容我出去一会儿,换身衣裳,醒醒酒。各位,随意。”
凤移花低头饮茶,嘴角浮一抹嘲讽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某山今天打鸡血大爆发有木有,明天十一点第一更。
花花花花乃要给力哇
52满座衣冠(四)
这是一处翠竹环绕的所在;竿竿青欲滴,个个绿生凉。那一幢架于水上的竹楼便隐在其中。
水流颤颤,回廊上鸟雀呼情;便听见压抑着的女子呻,吟声,痛快一会儿,痛苦一会儿;转瞬间又把哥哥叫上。
屋内;那歪了鬓发散了钗环的女子倒在窗下书案上;酥胸尽裸,稍露,一个半退了裤子的男子正趴在她身上啃吻、撞击,啪啪啪声不绝于耳,散了一地的情诗艳语,真个好不风流快活。
屋外,溪水下游,一个青衣小厮正被两个粗壮婆子按在地上,塞着嘴,他呜呜朝着竹楼叫,每叫一声,那两个婆子便用臭鞋子扇他一回脸,但看他肿胀的红脸皮便可知他的遭遇。
兰翠也是披头散发,衣裙差点被扯烂了,嘴巴里头塞了一口不知哪个脏婆子的臭袜子,花铃就冷着脸站在他们面前,淡淡道:“在我手里就没有不老实的人。”
溪水上游,回廊上,玉娇娘缩在凤移花身后,脸色略红,这种时候她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抬眼去看凤移花正和他的目光对上,竟然看见他还在笑,皮笑肉不笑。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看见他这样,嘴巴就缓缓裂开乐了,就是幸灾乐祸的意思。
他瞪了她一眼,看向那个倚在门前,几乎要把门框抓烂了的杜意浓,目光泛着森森冷意。
这女子的打算她知道,不过是想借他的手处置杜元春,而她在里面充好人,渔翁得利,趁机得回关青岳的宠爱。
此一番他心甘情愿被当成棋子使用不过是看在有利可图的份上,杜元春,是时候该给她一个惨痛的教训了。
“表哥,我好想你,为何嫁给你的是她不是我。”一边喘息着她一边道。
“傻瓜,这样不是很好吗,你想我的时候便来府上找我,也便宜。”他粗噶着声音道,显然是入到了关键处,他的喘息声越来越粗。
杜意浓几乎把自己涂的嫣红漂亮的指甲掐断了,她蓦地看向凤移花,眼神冷的要吃人,款步慢行,在凤移花面前停下,双眼几乎冒出火气来,“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压在胯,下,恣意玩弄,你竟然无动于衷,你还是不是男人?!”
“对于一个早就不放在心上的女人,她是生是死我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她和谁相好吗,杜四小姐在设这个局的时候就没有考虑到?我和四小姐不同,四小姐心里还有那个人,而我却早就没了。”他扬唇淡笑,“如若我猜的没错,关世子不仅是杜元春的青梅竹马,也该是你的青梅竹马才对,可惜的是,他们是同年相知,而你却比他小了四岁,他和杜元春浓情蜜意时,他还把你当成个小女孩看,是也不是?”
“说那么多做什么,你还不是忌讳着关青岳的势力,你这个千年王八,你这个懦夫!”她不敢把满心的悲愤和不满发泄在关青岳身上,就直接对着凤移花开火,猛然的提高音量引得屋里偷情的那对人吓的一下子就泄了个干净,“谁!”
关青岳连忙从杜元春身上下来,裤子还没提上就被杜意浓踹开了屋门。
“关青岳,你欺人太甚!”杜意浓一见屋里衣衫不整的夫婿就哭了起来,娇娘发誓,她真的看见杜意浓在闯门之前拿帕子抹了一下脸,顿时,原本冷如冰雪的脸便换了个模样,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悲伤凄哭,此等变脸的功夫让她大开眼界。
“大爷!”杜元春拢着衣裙,抬眼看见站在门口的凤移花,那脸“唰”的一下就成了一张白纸。
“春娘在此好生的快活啊。”凤移花歪在门框上,态度颇为吊儿郎当。
“意浓,你小声些,别胡闹。”关青岳死死抱住哭的泪人一般的杜意浓,低声呵斥,这便刚安抚住了自己的妻子,那边便看向凤移花,面带不悦,“花世兄,随便闯入旁人的私密院落这可是有失礼数的事儿,你先出去。”
娇娘张了张嘴,看着那个关青岳真个打从心底里佩服,已被抓奸在床了,他竟还能如此坦然的面对凤移花,这人的脸皮究竟得有多厚。
“失礼了。”凤移花笑了笑,好心的把房门一关,拉着她便退了出来。
娇娘傻傻的看着凤移花,眼睛都直了,这是什么情况?
凤移花点了点她的鼻子把她从震惊里拉出来,“让你装哑巴你还真成哑巴了不成?”
“可是……”那屋里你妻子正和人通奸哎。
“三年前我就知道了。”凤移花淡淡道。
“那为何……”为何不采取行动,是抓奸抓不着吗?
“我的处境是在三年前才开始好起来的。前一刻我知道了她和关青岳通奸的事儿,后一刻我救了一个昆仑奴,再往后,这个昆仑奴帮我赚了很多金子回来,你不知,在没遇上阿金之前,我每月所领的月钱都不够花,在外面奔波想找个门路都被人讥笑。你说,我该不该感谢她?”
娇娘没有参与他的过去,不曾身临其境,可是心里却难受起来,悄悄握住他的手,默默偎近他。
“傻姑娘。”他轻轻一笑,抱住她,嘘了一声道:“仔细听里面的动静,很有趣。”
“你真是……哭什么,乖。”他抱紧她,依旧笑道:“好吧,我跟你说实话,三年前刚知道的时候有些难受,三年过去之后,再看真的没感觉了。有没有觉得,我正如杜意浓骂的,是个懦夫。”
娇娘摇摇头,难受的想,一个有权有势的世子,一个无权无钱的庶子,如何反抗去。
屋里,杜意浓也不像泼妇似得去扯杜元春,而是小意温顺的窝在关青岳怀里哭,边哭边道:“你若是嫌我碍事便把我发配到范阳老家去,我带着孩子去守祖产,一辈子也不来烦扰你,我成全你们还不行,让你们长长久久的做夫妻。只是,我要奉劝你们一句,你们一个是我表哥,一个是我的长姐,我是可以对你们睁一眼闭一眼,可是外面站着的那个恐怕不乐意,爷,你给人戴了绿帽子了,人家可不会放过你。”
“他不敢。”关青岳胸有成竹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就知他肚里是怎么想的。还是小心点为好。”
“我会安抚他的。”杜元春的脸色虽还有些难看,但是已平静了下来,她一边整理衣裙一边冷眼看着杜意浓在那里演戏,淡淡道:“表哥,我为了你可是什么都豁出去了,你若负我,我便和你同归于尽。”
“春娘,你知道我的心,我怎会……”关青岳刚要松开杜意浓,杜意浓黛眉一蹙,捂住胸口痛苦呻,吟,“世子爷,妾心疼。”
“怎么了?”关青岳连忙将她抱起放到里面的床上,抬眼一看就被杜意浓的两眼清泪打动了,“意浓,你……”
“表哥,你只记得和你玩闹的大姐,却不记得始终跟在你们身后像个小尾巴似得我了。”她的声音悲切之极,关青岳那颗怜香惜玉的心顿时就软了,也轰然想起了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表哥表哥叫着的小粉团儿。
人家正经夫妻在那里浓情蜜意便显得她这个外人有些多余,杜元春的心蓦地疼了一下,转身去开门,便见凤移花正抱着娇娘,她踉跄后退,面如土色,恍然间发现,这两个男人似乎都将不属于她了。
她慌了,怒声道:“贱人,你在做什么?”竟是率先发难了。
凤移花松开娇娘,没有任何征兆,扬手就甩了杜元春一巴掌,淡淡道:“贱人,以后最好夹起尾巴做人,若再让我听见一句你骂她,你就别怪我心狠。和奸者,男女各徒一年半,有夫者二年。眼下他是权势高于我,我奈何不得他,可是春娘,你焉知,几年后我不会高过他?”
杜元春捂着红肿的脸,又羞又怒,气的口不择言道:“就你吗,便是再给你一百年你也别想封侯拜相。我告诉你,当初嫁给你这个瘸子我就是打着这个主意,不然,你以为,我会心甘情愿嫁给你?!别做梦了!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嘴巴严一点,不然,我表哥不会放过你的。”
“春娘,你先回屋里呆着去,我来和他说。”关青岳整理好仪容之后,衣冠楚楚的站在门口道。
“表哥,我还以为你只要她,把我忘了呢,你看看我的脸,是他打的。”杜元春娇声道。
关青岳不悦的瞪了凤移花一眼,安抚的拍拍她的手,“你先进去,待会儿我亲自给你上药。”
娇娘实在忍不住,呸了他一口。
关青岳冷眼瞅了娇娘一眼,眸光一亮,“你是……”
凤移花蓦地握紧了拳头,一双眼顿时凝聚起杀意。
“花世兄,别紧张,我只是问问,你真以为我是什么女人都要的吗。”关青岳背手在后,在凤移花跟前踱了几步,用着施恩的口气道:“这样吧,我想法儿把你的官职再往上提一提,花世兄,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的态度,把娇娘气的心头火气,怎会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