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信远候册封一代,为什么?”
“为什么?”贺三、福禄迫不及待。
“听说这事儿,还是我做小厮的时候,府里有个叫德旺的老仆喝多了,说与我的。话说侯爷当年是个普通的放牛娃,阴差阳错的救了微服出巡的先帝,被召入宫当了侍卫。后来李易□,替先帝爷挡了一刀,这才受封做了侯爷。”
“竟是这样,我再侯府呆了这些年,怎的没听到半点风声?”忘忧道。
“侯爷自然极力掩饰他的出身,谁敢提?再说此事儿被压了许多年,丫鬟婆子换几茬了,鲜少有人知道。所以说少爷难做,侯爷好做。只要你够运气,能替皇上挡刀!”
福禄见二人崇拜的神色,得意至极,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说话也大胆起来。
贺三继续给福禄斟酒,又道:“岳父,这后来是怎么回事,老侯爷好生生的不享受富贵,跑去那清苦的庄子上住?”
这事儿忘忧也听舅母提起过,老侯爷在庄子上住了二十多年,一步不曾离开。至于原因,他便不知了。
福禄正觉得说得不过瘾,贺三这么一问,恰好附和了他:“老爷子被先帝封了信远候,娶妻生子享尽了富贵。谁知大老爷二十岁生辰那天,老爷子突然发魔怔,昏睡了三天三夜,人醒来了,连性情也变了。整日侍花弄草,不问闲事。老太太过问了几次,竟都被老太爷挡了回去。后来老爷子嫌府里头繁闹,在勿自京郊开了块地建庄子,至今仍住在那里。老太太见无法指望他,便独自撑起了侯府,一心一意的教导三位老爷。再后来,当今圣上听闻这件事,体恤老夫人教子不易,封了好读书的大老爷为文渊阁学士。二老爷中了举人,又捐了钱,得了个在工部从四品的闲职。三老爷最有出息,武状元出身,仕途亨通,不到两年被封为龙虎将军。只可惜福薄,隔年战死于抵抗匈奴的杀场上,死后追封为一品护国将军……”
说到后来知道的事儿,忘忧便不细听了。倒是贺三不懂,听得津津有味。偶尔附和两句,激励福禄继续讲得滔滔不绝。三人喝至子时,方各自散去。
这一日清晨,初晨早早起来,去魏氏房里请安,二人唠起了家常。不一会儿方姨娘也来了,看见初晨也在,眸子里闪过惊讶。笑着福身给魏氏,又道恭喜七姑娘身体大安。
魏氏瞧着方姨娘那副假惺惺的笑脸,肚子里凭空生出一团怒气。她原本和气的面容蒙上一层阴郁。她正要开口赶人,女儿初晨先说话了。
“方姨娘来的正好,我们正要摆饭呢。”
初晨说这话说的和和气气的,带着亲切笑容,任谁都挑不出错来。
方姨娘素知魏氏嫌她碍眼,故免了她每日的请安。她偏偏不让魏氏舒心,日日勤快的来。她按规矩办事,魏氏自拿她没办法,每日隐忍着她。每每瞧着魏氏有怒发不出的憋屈模样,她心里头畅快至极。
往日她想多留些时候,魏氏不肯。今儿七姑娘盛情邀请她留下来用饭,她自是求之不得。
魏氏听见初晨留下方姨娘,心里一震,奇怪的打量初晨。七丫头性子懦弱也就罢了,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不等魏氏深想,初晨已经扶着她坐了下来。魏氏瞧着座位安排,恍然大悟,不禁给女儿投去赞赏的目光。
方姨娘得意洋洋的走过去,也欲坐下来,却发现没有自己的凳子。正要吩咐如意搬凳子,却听初晨喊了句“传饭”,玉瓶端着两碗红豆莲子粥走到方姨娘身前。
方姨娘脸色变了变,终于明白七姑娘的算计。她忘了,自己一个姨娘,不能和正妻小姐们同桌吃饭;她是奴,是要站着伺候的。
初晨见方姨娘发愣,笑了笑,柔声问:“方姨娘不舒服?”
“没,没。”
方姨娘脸同菜色,僵硬着伸出双手,从托盘里端出一碗一碗粥来,放于桌上。接着还有几盘小菜,方姨娘一一布置上去。而后三太太母女二人开始用饭,她只能站着干看着。
方姨娘自从老爷的正妻吴氏去世后,便不伺候用饭了。后来魏氏进门,她正怀着小五,免了这道活儿。等她生完孩子、坐月子,又轮到魏氏怀孕,魏氏嫌她碍眼,打发的远远地。渐渐地她不伺候饭养成了一种习惯,一挺就是十二年,几乎忘了她自己是个‘奴’了。
魏氏和方姨娘斗法这十二年来,第一次扬眉吐气了一把。心里头敞亮极了,胃口也好,米粥多吃了两碗。
饭毕,见方姨娘讪讪的弓着腰离开。魏氏大笑了一场,爽朗的笑声隐约的传到屋外,恰入了方姨娘的耳。
方姨娘气呼呼的踹墙,又把脚踢疼了,哎呦呦的大叫,被丫鬟们扶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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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章节 6第六章 抢手四爷
魏氏宠溺的刮了刮初晨的鼻梁,赞许道:“对你刮目相看了。”
初晨摇了摇头,看着母亲两鬓偶有几根发白的发丝,黯然道:“往日女儿不懂事,让您费尽心思。女儿这一病,突然感悟了许多,亦觉得自己长大了,该是替母亲解忧的年纪了。”
魏氏点点头,夸女儿越发的懂事了。都说母子连心,她自然觉察出初晨的变化,又细说不出那儿变了。只隐隐觉得女儿的改变是好事。
“我早盼着你能脱了懦弱性儿,如今最好了。”
做母亲的,最怕的莫不过是女儿嫁出去,受婆家人的欺负。这后宅里头的暗斗,她一个习武之人尚被欺负成这幅模样,更别说初晨了。
初晨躲握着魏氏的手,感觉到母亲掌心微微的薄茧,笑问:“母亲还练魏家枪么?”
“从嫁到这来,整十三年没练了。”魏氏想起出嫁前的光景,面容飞扬出神采。父母死得早,幸有大哥大嫂无微不至的照顾才令她活得无忧无虑。
初晨见魏氏眼睛流露出光彩,似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不禁笑着偷揶母亲:“舅舅说父亲对母亲一见钟情,便是因远远地瞧见母亲练魏家枪的缘故?”
“快闭嘴,你一个小丫头,怎生说出这样的混账话。”魏氏羞红了脸,骂初晨不知羞。转移话题道:“险些忘了,你八哥哥说,等下学了和你四哥哥一起来瞧你。”
初晨脑子里快速闪出周逸那张不咸不淡的脸来,撇嘴道:“八哥哥来就好,四哥哥太冷淡了。”
她还没找到突破周逸的法子,这小子便又来她面前晃悠。话说前世她病了的时候,明明记得周逸只来看过她一次,为何凭空多出来一次?
“胡闹!”魏氏狠狠点了下初晨的额头,神色颇为认真道:“他毕竟是你的亲哥哥,你父亲的嫡长子,不许你怠慢了他。”
“知道了,知道了。母亲请放心,一会儿等四哥哥一来,我便备个案台香炉,把他供奉起来。”
初晨边说着边俏皮的冲魏氏眨眼,把魏氏逗得哈哈大笑。
恰巧这时,太太屋里的门帘子被挑开,冒出半个头来,听见笑声又缩了回去。
初晨眼尖,叫住了半梅。
半梅福了福身子,道:“五姑娘带着宋姑娘来找小姐玩。”
“宋姑娘?”魏氏扬眉。
初晨解释道:“听说是大伯母的外甥女。”
魏氏点头,打发走初晨后,招来赵妈妈细问。
赵妈妈心里咯噔一下,忙解释道:“是大太太的远方外甥女,和张家不怎么亲厚的。偏偏大太太喜欢她,当自己女儿般看待,常叫她来府里头住。”
魏氏品着茶,不言语。屋子里静悄悄的,连根针掉下都能听见。
赵妈妈见魏氏生气,吓得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不敢擦,也不敢动,躬着身子。心想她这把老骨头,今儿怕是逃不过了。
魏氏饮尽第二杯茶,叹口气。她这个三房太太当得真憋气。嫁进侯府整整十三年,老太太从未她过好脸色;老爷死后,日子越发的艰难,老太太变本加厉的讨厌他。比起老爷战死沙场的消息,估摸老太太更愿意相信人是她魏素琴克死的。后来大房二房也跟着老太太排挤她,连带着府里的仆从一起怠慢她。
“丧妇长女不娶,无教戒也;”只因祖宗传下来的这句狗屁不通的话,害得她在侯府抬不起头。魏氏气过、怨过、恨过,甚至想过一刀了结自己的性命。因想着自己襁褓中的一对儿女,才狠下心来苟活。
如今,连她的陪嫁婆子赵妈妈也这般待她了。素来力气大的魏氏,也有全身是不上力的时候。闭上眼,无力地摆手赶赵妈妈离开。
赵妈妈察觉魏氏到反常,又不敢不从命,躬着身慢慢地退出房。刚出门竟发现了七姑娘立在门后。
初晨二话不说,拉着赵妈妈出了院子。
赵妈妈觉着委屈,对初晨哭道:“老奴早听闻宋姑娘的事儿,自作主张没敢禀报太太,一则是觉得和三房没什么干系,二则太太听了消息又是一顿难过。不曾想今日太太因此和我生了间隙,求姑娘替我说说情,太太或打或骂,老奴绝没有怨言!”
初晨握着赵妈妈的手,面色凝重:“妈妈年纪大,吃的盐不知比我多了多少,如今怎的没了主意。我问你,四爷多大了?”
赵妈妈一愣,太太那边还不知怎么交代呢,七姑娘竟有心情问她这种问题,却也顺从的答道:“再过两日便满十五岁了。”
“那我再问你,宋姑娘多大?”
怎么又跑到宋姑娘那了?赵妈妈更不解。“看模样,十四五上下。”赵妈妈说完,勿自地一愣,瞪圆了眼惊讶的看向七姑娘,终于明白了七姑娘的意思。
赵妈妈很拍自己的脑壳子,悔道:“哎呦,瞧我这脑子,竟没想到这一层!难不得太太气我,活该我去撞墙哟。”赵妈妈说着便要往墙上磕,被初晨和丫鬟们及时地拦住。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赵妈妈进去认个错,母亲会体谅的。”
初晨温言劝慰赵妈妈,委婉的提醒她,只要凡事效忠于魏氏,自会有个好下场。
赵妈妈边狠命的点头,保证绝不会有第二次。她晓得她是和太太系在一起的,只有太太好,她才能好。
等初晨回房,看门丫鬟来告:“五姑娘和宋姑娘等不及先走了,说是改日再来。”
初晨不觉得什么,点头:“这样也好。”
半梅忧心忡忡:“小姐怠慢了宋姑娘,大太太怪罪下来可怎生好。”
初晨对上半梅的眼睛,读出她眼里的怯意,但笑不语。见陈妈妈笑眯眯的进来,初晨转身拿起桌上未绣完的帕子。
“请妈妈鉴一种针法,我照葫芦画瓢,学的不好,妈妈莫笑。”
说完,初晨拿起绣针比划两下,没绣出什么形态来,且针法有些乱。
陈妈妈瞧着绣法似曾见过的,却是很久远的事儿。回忆了了半晌,猛然拍下手,道:“想起来了,是前太太的手法。当年我是看门嬷嬷的时候,瞧见过这种特别的刺绣。”
初晨点头,并不意外,继续问:“府里可还有人会这种绣技?”
陈妈妈想了想,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似是不好开口。初晨说尽了甜蜜话求陈妈妈,方得了答案。
“当年前太太的陪嫁丫鬟们也会这种针法,前太太没了后,丫鬟们多被太太打发出去配了人。如今只剩下个叫楠芹的,留在太太房里做厨娘。至于她会不会这种刺绣,我便不得而知了。”
初晨点头,立即打发新儿去回太太,要楠芹过来。
前太太留下的绣法确实特别,却并不出彩。七姑娘冒着太太的忌讳,去请前太太留下的丫鬟,打得什么主意?
陈妈妈带着疑惑走到外屋,看见半梅正拿着一把盛开的风铃草。
“这花真漂亮!”
半梅柔柔的一笑:“我瞧这花儿开的欢喜,便采了些,放姑娘屋里头。”
陈妈妈点头,方转到正事儿上,和半梅打听七姑娘想法。谁知半梅摇摇头,也不明白。陈妈妈奇怪:半梅的性子是和七姑娘最相像,七姑娘几乎把她当妹妹看,心里什么话都说与她,如今连她也不知。
陈嬷嬷又觉得七姑娘这几日似有些不同,不似从没主见了,而且主意正,事儿办的也干净利落。思来想去得不出个结果,出门便抛到脑后了。
初晨从楠芹那里讨教了针法,试着在上好布的花棚子上绣花,却也不练别的花样,只绣兰花。耗费了三两个时辰,那布上的兰花方显出形态来。
“如何?”初晨把花样儿拿给楠芹看。
楠芹仔仔细细的检查,笑着赞叹道:“姑娘好技巧,刚学会便超过奴婢了。”
初晨得到肯定,很高兴,又见楠芹是个难得稳重的,赏给她三两银子。楠芹推脱不得,才收下。
“姐姐以后便留在这罢,我身边正缺个手艺好的丫鬟。”
楠芹闻言,眼睛亮了起来,又有些犹豫,咬唇道:“可太太那边,”
“我去说。”初晨笑着拉住楠芹,又道:“母亲虽严厉了些,却是个心善的人。原来伺候前太太的丫鬟们被母亲配了人,是遵从前太太的遗愿,并非传言所谓的母亲妒忌容不下她们。”
魏氏入门的时候,楠芹才九岁。听闻魏氏会武且是暴烈性儿,又亲眼见伺候前太太吴氏的丫鬟们被魏氏打发配人。她对魏氏自然起了畏惧之心,为了保命,自愿降级去了厨房。
楠芹回想她在三房这些年,太太从未有为难之意。经七姑娘的提点,楠芹方知自己错了十几年。
楠芹冷眼瞧七姑娘并非池中物,将来必有出息,跟着七姑娘也是她的福分。遂跪地磕头,认下七姑娘这位新主子。
外面丫鬟突然传话:“四爷、八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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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章节 7第七章 妙书妙言
初晨闻言,忙命玉瓶收起桌上的刺绣。
没一会儿,两位少年进门,他们一高一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