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不过,他这几个兄弟本尊都不俗,唯独他却什么也看不出来,那是什么气息呢,看形状……是个种子吗?”见青帝不语,百花壮胆去看,却见他神色凝重。“帝君?”
“黄泉那里句芒怕处理不好,你去看看吧。”
百花知他绝不会解释,她此刻已有些受不住这没有克制住的威压,难怪白帝如此畏惧于他,所行皆是暗中,玄天镜怕是要失去了,他在猜忌我吗?思潮起伏的百花退出了晦蒙殿。
青帝继续观望着,绝食的太后正带着嘲讽和轻蔑的对新君道:“皇帝诞膺大位,理应受贺。我受不受封有什么要紧的?你不必再为本宫多费心思。”
雍正跪下面露戚容道:“如果皇母执意如此,我也不得不跟随皇父皇母于地下。”帝王说出如此可怕的话,周围的宫人们惊惧的跪下哭着恳求一直不承认自己是太后的女人移驾宁寿宫。即使被这么多人哀求,德妃仍旧咬着牙不松口,雍正突然垂泪道:“太后受礼,还可见十四弟一面,晚则他就要离京了,只怕再见就难了。”
“你什么意思!”
“十四弟在宗人府已经忏悔,他既有心为皇父守陵,朕又怎么会阻挠他的一番孝心。朕已经下令将二十七日的孝期改为三年,三年呢,太后。”
“你,你!!”太后颤抖着手指着胤禛说不出话来。
“还不准备御辇,太后身体虚弱不可劳动。”说着雍正起身去扶她,“朕亲自送您上辇。”
第五百一十二章 动乱
虚境。
都闭目打坐于空虚之中,仙劫宝鉴化作一团金光护其周遭,之外不是混沌未开之境就是飞星流沙之宇宙,她的意识正在窥探天外天,只见青帝立在玄天镜前在看余脉的紫禁城,于是她也看到了镜中之境。
紫禁城。
熹妃着妃子装扮肃穆的立在景仁宫的院中,和其他六宫不同,她的身后只跟着一个嬷嬷和太监,春天的清新本该是生机勃勃的景象,可她看上去十分的憔悴和担忧,不多时明黄色的龙袍的男人从外走了进来,在循规蹈矩的接驾之后帝王遣散了诸人,空落落的庭中只剩下二人和草木的香气。雍正端详熹妃良久后涩声说:“这些日子朕实在太忙,不得有空闲来看望与你。听说这两日身子不大舒服?今儿朕就宿在你这里,咱们好好儿说会儿话。”
熹妃恭声道:“回万岁爷的话,臣妾只是偶感风寒,感念陛下的关怀,”她始终垂眸凝视地上被践踏过的花瓣。“陛下日理万机,才当保重龙体,还是请宿在坤宁宫中,一为防止臣妾过了病气,二则皇后有懿旨……”
“朕宿在哪里还要向谁请示?”
“万岁爷,请您……”
“你不要这么跟朕说话!”他突然爆发出来,捏着熹妃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一个个都跟朕生分成这个样子!你是这样!十三也是这样!!为什么,怕朕杀的人太多也对你们下手吗?”
熹妃想辩白,动了动嘴没有说话,她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发音不清道:“臣妾绝无此意,怡亲王也没有这个意思,您现下是一国之君,规矩不可乱,礼仪不可亵。”
“你说的是。说的是。”雍正松开了手,他的眼里渐渐清明起来。随又叹了口气轻笑道:“今日朕就翻你熹妃的牌子了。”
“是。”熹妃说着是,但她没有动。而是抬头看向皇帝,忍了忍还是问道:“陛下今日可是心情不好?”
雍正绕过她,在石凳上坐下,自顾自道:“也没什么,今日去探视皇太后。太医说可以准备大殓的事情了,最迟不会过七夕。”
熹妃轻轻走近跪下来,她想了想还是握住了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雍正看着她道:“允禵现在大约已经快到景陵了吧,朕打算先不告诉他这件事。”看到熹妃理解的眼神。他忽然笑道:“其他的事你大约也听说了,朕前几日杀了十几个宫中的大不敬的太监,又外放了所有和允禟有勾结的人。大约有很多都会死在路上。昨日朕关了一批跟着皇子们在京师囤积居奇的恶商,今日朕责备了宜太妃的失仪,刚才诚王跪着求朕,可朕还是把陈梦雷发配到黑龙江去了,哦。还有那些传言朕矫诏的乱民朕都给抓了,准备秋后问斩。你说朕是不是他们说的暴君?”
“……”熹妃沉默的摇头。
“你生病是因为杉颜的事吗?”沉默了一会儿雍正换了个话题。
熹妃注视着帝王的眼睛里慢慢蒙上了一层雾水,她强忍着没有落下来,而是伏在在雍正的膝盖上:“我实在没有想到这孩子会如此决然,她曾经说的那些我都没有当真。没想到竟然真的去做了,她居然能舍下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她。她……唉。”
“你要是愿意就朕让人将她从遵化带回来?”
“想飞的鸟儿关的久了是会死的,臣妾的本意就是想让她自由的活着,不被束缚。既然这是杉颜的选择那么就让她自己去承担结果吧。现在只要您不责罚她臣妾就知足了。”
“那你是想飞的鸟儿吗?月儿。”
听他唤这样唤自己,熹妃看着他,“从云南回来后我就再也没有想过离开,不管任何情况。小时候总想着独善其身就好,长大些了也努力这样做,等明白这样太自私的时候已经伤害到很多人了,我发誓不会再犯这个错,现在就算剪断双翅只要能留在您身边也甘之若饴。您方才说的那些事难道不是为稳固江山不得已而为之的么?那些人忤逆造谣大不敬试图谋逆又有什么好留情的呢?您又何必在意他们的诽谤,清者自清,历史终有评判。”
雍正看着她仰望自己的脸释然的笑了,他抚着她的头顶道:“有你在此,有十三弟相佐,夫复何求。”
看到这里青帝忽然扭过头,隔着时空他和都的眼神相遇,二人同时收了法术各自警觉起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此时的北京已是五月底了,熹妃正坐在景仁宫里看书,已经住了五个月了她还是很不习惯,这里只有雨桐院一半大,每日安静的连鸟叫的声音都听到,就像其他的殿宇一样,虽然安静但比雨桐院凶险不知几何!她作为新任君王的妃子每日要做的事就是顺从规矩,不能有任何失仪的事出现,不得习武,不得画油画,不得折纸,不得……就连儿子也是很久才能见一次,见了还得按着礼仪规范来说话行事。即使是这样好运没有降临。
刚出了杉颜夜投允禵的大事之后,今日居然被递了条子,这条子还是从皇后手里传过来,竟然是芜湖知州的侧室也就是孙若穙的小妾,她不晓得通过什么渠道竟然见到了皇后,深情并茂的阐述了自家同琅家的深厚情谊,希望念在这一点上万岁爷能够把丈夫从湖广布政使张圣弼的贪污案中摘出来,至少不要祸及家中。当时听到皇后嘲讽的让自己给皇帝去求情的话时,熹妃恼怒极了!虽深处后宫但并不表明她对朝政一无所知,相反还知道的比旁人更多。
对历史的了解以及邱娘的密报让熹妃对现状很清楚,后宫里皇后的工作量是最大的,这会儿她还正忙着七月的选秀,荣宠在身的年贵妃马上要生了,齐妃正身子不好又在头痛着三皇子的事儿,还有裕嫔,也为儿子的事儿心烦,五皇子弘昼太淘气学业不甚好,皇帝很不高兴,这些日子做额涅的正忙着亲自督着他学习。现在突然冒出个孙若穙。她对这个人的印象只停留在康熙三十六年的鸡鸣寺后山上,样貌几乎已经记不清了。以前的画稿她没有敢带到宫中,全部送回到母亲那里去了,想翻翻旧稿都是不可能的了。可就是找出那些画想起他的样子又如何呢,熹妃更愿意去相信皇帝的态度,特别这才是继位后的第一年。又是在风头浪尖上他怎么可能出现冤案授人以柄?那么只能是孙若穙贪了,他想起自己这层关系才会让家人来京求情的。熹妃不做多想的直接对皇后说清楚了后宫不可干政,一切有律法可依,不管来的的谁臣妾都相信圣上的裁决的话来。皇后也不意外她的反应。一笑后就走了。熹妃却是很担忧,她怕雍正会多想,也怨不得他这时多疑。这个京师实在太乱了!
数月前当雍王府邸的女人们怀着惊喜担忧混乱的心思刚刚进驻到紫禁城,东西还没收拾好熹妃就听说陈福手下的太监居然肩上扛着扫帚说笑着在乾清宫殿前肆意走动!廉亲王的亲信太监阎进在众人面前对川陕总督年羹尧放言:“如若圣祖康熙大帝晚死半年,年羹尧的脑袋可就一定不保!”连小小宦官都敢如此嚣张,可想其他的人!所以除了在受封大典上见过穿着龙袍的皇帝后一连二十多日熹妃都没有见过他,传言却不断流进宫中。不是万岁爷在朝堂上发怒叱责朝臣了,就是他不听劝谏下令全国大张旗鼓的清查钱粮,追补亏空,逼得数位皇子变卖家什去补自己的亏空!更不肖说在大街小巷散布的各种继位不正的谣言,以及皇太后的各种闹腾。如此的事接二连三。日日上演,全国各省一片混乱。熹妃怎么可能见得到皇帝呢。她能做的只是不要给他添麻烦!
结束了一日的无聊和担忧,伴着夜色皇帝来了,疲惫的他宿在了景仁宫。在榻上,熹妃实在不忍心去问他什么,暗叹着正准备睡,雍正开口了:“秋后那个知州就要被押解进京了,他贪污的事已经坐实,将会被午门抄斩,家中人连坐发配。”
虽有准备熹妃的心还是一颤,但她很快就平静下来,“贪污如窃国,窃国者当诛。”
沉默了好一会儿,雍正才又道:“允禵知道了,他跪请回京,看管他的统领压住了他的信另外已密奏说十四贝子有意谋反,杉颜回京托十三给朕递了消息,皇太后低头了,但朕……还是没有准。”
熹妃侧头去看他,微弱光晕里的人闭着双目,眼睫却在轻轻颤动,他的眉锁的那么紧,侧影看上去鼻子更高了,两颊也陷了下去,不过几个月他竟瘦了那么多!熹妃凑近了搂住他,他这样做一定是因为自己的亲弟没有臣服,十四的性子就是那样倔强啊!雍正也侧过身子,他反抱住了熹妃,埋首在她的胸口低声道:“午间朕做梦了,梦到那个时候朕练功出了岔子,是他找到太医,他问疼不疼,朕说不疼,他就皱着眉说四哥你就别忍了,一定很疼,你都把嘴唇咬破了。那时他只有六岁,是第一次随驾去塞外……”
熹妃觉察到脖子湿了,她也流了泪,想起今早请安时见到的太后,不知是该痛快还是该同情,太后苍老而病态,但是在见到他们这些女人时又变得傲慢起来。她的大限将到,可也就是只在再见一次幺儿这个话题上有了些微的妥协,除此之外太后一直在抗拒,她的眼里完全没有新君,就像这四十多年的时光里她永远只有一个儿子一样。这个时候皇帝有痛苦熹妃可以想象,但到明日太阳升起,他坐在朝堂之上时必将又会是一个冷酷的斗士,他会和所有反对自己的人抗衡,不惜用最惨烈的方式!
帝王在最喜爱的妃子怀里睡着了,她环住他,既像母亲又像恋人,她向上天乞求这一切请尽快结束吧!
之后的事果然发展的很快,太后没能熬过恶五月,虽然雍正网开一面让允禵回京,但还是晚了,据说在皇太后的灵柩前已革爵的十四阿哥失声痛哭至呕血,据说太后在死前诅咒新皇早死,据说在京只停留了五日的十四阿哥又再此被送走软禁,孝期未过紫禁城里就混进了刺客,幸好被及时发现,于是加强了更为严密的保护,不论是帝王还是皇子甚至是嫔妃们。
另一边,面对新皇的对自己的特加封赏,总理大臣之一的允禩表现的过于平静,倒是他的福晋当众冷嘲热讽道:皇上今日的嘉奖不过是为了明日的屠戮。被圈在自家府邸的胤俄借醉酒大骂新皇,遥远的西宁胤禟继续在说着弑君篡位的故事。在谣言甚嚣和无数弹劾中雍正终于在朝堂上说出了这样的话:“在你们这些大臣内,只要有一个人,或当庭明奏,或者背后密奏,说允禩比朕更加贤良,比朕更加有益于社稷国家,朕当即让位给允禩。”然后他听到了允禩真诚的求死哭诉:自己绝无此心,乞求帝王不要再苦苦相逼,雍正又看到为此话的而跪倒的一片朝臣,孤独的皇帝冷冷的微笑了,他微抬着下巴从上而下看着台阶之下的人,他的心是如此压抑,咆哮的岩浆就在炙热的岩石之下。孝期也是准备期,三年之后待万事具备他必定会举起天子剑杀完所有忤逆的乱臣、绝无可能臣服的兄弟,当一切都扫平了他才能真正施展自己的理想,在死亡来临之前!
第五百一十三章 预兆
坤宁宫。
“妹妹,你看怎么样?”
皇后执着一张画对熹妃道,气色不大好的妃子正观望着风雨欲来的天色,她太过出神,以至于没有听到问话。皇后只和这熹妃隔了一张桌子,灯火通明中她看的很清楚对方的表情,虽然憔悴但还是那个样子,这些年竟然不见老!已经三十六的年纪了,看着竟小了十岁似地,难怪能把万岁爷迷的总宿在景仁宫,终于可以不加掩饰了吗?这局势可还没稳定呢!想到这里她有些阴郁的再次唤了声:“妹妹!”
“什么?啊,请皇后原谅妾身的失仪。”
“哀家是想让你瞧一下这幅画。”
熹妃揭过画端详着,这是一幅工笔人物画,年轻的旗装少女端正的坐在花树下,细眉肤白,脸若银盆,唇小眼细,千篇一律的人物画就是这样了,有什么好不好的呢?“善。”她简短的说了下,将画双手递给了皇后。
“哀家也瞧着不错,她是刘满的女儿刘芳。”坤宁宫外响起一个惊雷,接着又是,如此竟是连绵不绝,轰隆声将皇后的话掩去了。熹妃的心全然不在这里,她心有所感,思及近日的梦境只觉的有难将至。但究竟是什么她又参不出来,实在不愿在这里闲扯,她咳嗽了几声,运气让脸色变的难看起来,果然很快皇后就将她放行了。
雨终究是落了下来,熹妃走在前,后面的嬷嬷举着伞在后。红色的宫墙琉璃色的瓦,远远的暗处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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