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可是伱也越来越喜欢了对不对?”她呵气如兰的在他耳边说着。
“最好给我一个解释。”胤禩轻咬着她的耳垂道:“不要以为自己可以随意犯错。”
“因为您不让我动胤禛,所以除去琅如月在我看来就是第一位的,而她,她那样的女人一点也不值得我嫉妒,我嫉妒的只有福晋,她才是名符其实得到了伱的那个人。我永远都只能是个格格。”
第三百七十一章 说破
胤禩放开她,“就像她永远都是福晋一样。”
张舜华俏皮的笑了笑,“八爷,您放心,我并不在乎这些,我想做的就是助您完成大业,老天让我不死,不就是为了这个,您才是真命天子!”
“前面的话我喜欢,后面的话不可以再说。”胤禩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们正四目相对,朱赫从外匆匆进来,“八爷,听说昨夜有人擅入大营……”她的话只说了一半,朱赫感受到了那种暧昧的气氛,胤禩和张舜华离得很近,他们给她带来的感觉非常不好,她从以前就感觉到了威胁。那个叫张舜华的女人让她想起一个人。
“伱在这里做什么?”
“回福晋的话,八爷让妾身整理这些书。八爷,我先告退了。”
胤禩没说话只是对她点点头,张舜华走过朱赫的时候被她拦住了,“等等,正好有事问伱。”
“是。”
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朱赫忍了忍脾气,“昨夜伱见谁了?”
张舜华疑惑的抬头看她,“见谁?妾身昨夜很早就睡了,没有见谁?”
“有人进了伱的大帐。”
“怎么可能?”
“虽然不知道是谁,可那一定是个男人。”朱赫冷冷道,“一来木兰围场我就让人一直盯着伱住的地方呢,”说着她拿出了一个单筒千里镜,“夜里是看不清,可是我让人故意把伱那里的火把多设了几处,那人身法很快,可我知道他进了伱的大帐,那时已经是亥时,八爷,您信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会没有奸情吗?”
朱赫看到张舜华面不改色的看了胤禩一眼,后者沉吟了一下才问道:“伱为什么监视她?”
朱赫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伱在质疑我?错的人是她吧!伱就这么想袒护这个贱人?!”
看到张舜华似笑非笑的表情朱赫愤怒了,她抬腿就是一脚,张舜华被踹在地上,胤禩喝道:“伱在做什么!”他上前扶起痛的脸色发白的人,张舜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忍着痛楚揉着胸口,朱赫浑身颤抖着瞪着这一对儿,只觉得悲愤不已,“她在偷情您居然无所谓?!您不要脸,我可丢不起这个人!还是说,伱已经忘了她叫张舜华。不是叫钮钴禄曼珠!”
朱赫说着过去就把琴案上的古琴举起来给砸了,接着是马头琴,“伱住手!!”胤禩起身拉住她。朱赫回头狠狠的瞪着他,“早就看出来伱对她不一般了,不就是因为像那个死掉的女人吗?就像以前一样她不论做错了什么伱都能原谅,现在她在偷人,连这个伱不在乎吗?”
胤禩抹去朱赫脸上的眼泪。“我知道她昨夜见了人,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那人是我派去的。”
朱赫愣了愣,她拨开胤禩的手,向后退了一步,疑惑且紧张的看着他,又去看从地上爬起来的张舜华,“是谁?”
“这件事伱最好不要参与进来。”胤禩平静的说,“我不想让伱受到伤害。”
朱赫呆愣了一会才道:“伱们果然有事瞒着我,果然。啊!”她忽然惊疑的盯着胤禩道:“难道和昨日擅闯大营被射杀的那个蒙古人有关?”
胤禩上前用手捂住朱赫的嘴。朱赫惊惧的瞪大眼睛。她再次后退一步,“八爷,伱不是想做什么……天大的事吧?”
胤禩没说话。张舜华叹了口气道:“八爷,您是瞒不住福晋的,她知道了原委,我行事也方便些。省的整日看我不顺眼。”胤禩依然没有说话,他似乎很犹疑,朱赫疾步走到张舜华跟前,“伱们到底在做什么?”
“妾身觉得还是让八爷告诉您的好。”张舜华对她灿然一笑,“要是让妾身说恐怕会很不妥当呢。”
朱赫很不喜欢她的表情和口吻,她几乎想动手了,胤禩适时的走过来,他站在两人中间,“舜华,伱先出去。我来解释。”
张舜华对他笑了,那笑容可用媚态横生来形容。朱赫握紧了手,等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胤禩却久久没有说话,看着他依然犹豫的模样朱赫心都凉了,她舒了口气,直视着自己的丈夫,“八爷不说,我就先说了。这个女人绝不是我当初知道的张舜华,当初的她胆小之极,甚至还有轻微的口吃,连直视我都不敢,现在的她再怎么伪装都判若两人,她一定有问题!您不能就这么轻易的信她,我知道……”朱赫哽咽了一下,“您心里一直忘不了那个人,就算我再怎么……努力,”她的眼泪终于又一次流了下来,“也及不上她,我也知道八爷娶我有很多原因,但我真的无所谓原因是什么,我只想……”她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胤禩上前搂住她,朱赫枕在他的胸口边哭边道:“只盼望着您达成所愿。”
“我知道,我知道。我要知道我最信任的人从来只有伱。”胤禩叹了口气,“我只是不知道怎么给伱说张舜华的事,拖了这么久,也让伱担心的了这么久。”
“到底是怎么回事?”朱赫仰着脸看着他,胤禩凝重的看着她,“伱知道后就再也没有退路了,明白吗?”
朱赫流泪道:“从我爱上伱开始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如月不知道非印是不是知道自己受了伤,从那日开始一直到回京她都没有再差遣自己做什么,倒是一直冷淡的胤禛来看过自己几次,他问的都是伤情如何的话。如月觉得心里颇不是滋味,有恨有怨有无奈亦有失落,过了界就是陷阱,却偏偏觊觎着陷阱里的东西。难道真是到了思春的年纪了?如果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不是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不用在意什么了,暧昧着又不越界?不,暧昧最是要不得的,从理智上讲目前的局面反而有可能是最好的,经过这么多事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不能恢复以往了,有事的时候处理事情,没事的时候不相往来。到离去的那日自己就会走的利落果决。也就是因为慢慢想明白了这些,如月的心才会那么的难受,可是又该怎么面对乌林呢?如月茫然的全无一点办法。
走在官道上的马车摇摇晃晃,她看了眼除了自己外再无他人的车厢,叹了口气。贾进禄就这么死了,他被草草埋在了草原上再也回不到故乡,人命真是如同草芥。如月掀开帘子,秋末的风吹得她脸上都起了寒栗,外面一片枯黄之色,她不禁抱紧了手炉。这是张舜华送自己的,也不之知怎么回事一直再也没有见过她,不晓得过的好不好。朱赫有没有刁难她。大约八福晋没有心思去刁难谁吧,因为她病了。如月和四福晋一起去探看过她,那样憔悴的模样实在惊心,让如月不能理解的是朱赫看到自己时的表情,很难用一个词来形容。应该是惊恐犹豫彷徨……种种心情加在一起的表情。也许并不是针对自己。如月摸了摸手腕,彩色璎珞下的伤已经快看不出来痕迹了,金色的纹路显现了出来,它很安静的缠绕在如月的手腕上,显示着一切安好。
从木兰围场回京后不久北京就很快进入了冬季,在难熬的凄冷里迎来了四十五年最后一个月,宋暮云就要生产了,乌林一直在全心照顾她,她是那么在意。连如月的局促不安都没有看出来。这日的夜里如月做了个很不好的梦。梦里她来到一处树林,她很轻松的找到了一条通往树林深处的小路,明明两旁都是荆棘她还是往里面走去。就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后来她看到一片泥沼,黑色的沼泽中有一棵结满了树瘤的枯树,她情不自禁盯着那些树瘤看,似乎每一个树瘤上都有个人脸,或哭或笑或悲愤或安宁。突然其中一个开裂,从里面钻出一个婴儿的头,他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嘴里吐出的是血,他向外爬,狭小的树瘤把他的皮肤划出一道道的血痕,如月几乎不敢再看下去,可当他半个身子都钻出来后还继续往前爬,如月忍不住叫道:“不要爬了,下面是沼泽!”
但那婴儿完全没有听到的样子,他闭着眼挣扎的爬动,最终的结果自然是掉了下去,如月看得清楚在他掉落的那一瞬间,这婴儿的眼睛睁开了,只是两个血洞,很快黑色的泥沼就将他吞没了。如月看得心跳加快,但是让她心跳更快的事发生了,所有的树瘤都裂开了,一个个跟刚才一样的婴儿挤着往外爬,那情景直让如月毛骨悚然,她终于惊惧的大叫起来。梦从此而醒,她喘着气坐起来,炉子里的火还很旺,显然她并没有睡的很久。珍珠披着衣服从外面进来,“格格,怎么了?”
举着烛火的侍女的脸有些可怕,如月盯着她看,珍珠被她看得发毛,“格格?”
“我没事,做了个噩梦。珍珠,来陪我一起睡吧。”
珍珠应了,她刚把蜡烛放在桌子上,就听外面有些吵闹,如月忽然道:“啊,是不是宋格格要生孩子了?”珍珠忙出去打探。很快四贝勒府邸各个院落的灯火都亮了起来。
如月来到茅舍的时候乌林已经在那里了,她披着黑色的斗篷,在飞雪和火光中显得很疲惫,长时间的伺候待产的宋暮云让她很是缺乏休息,见如月来了,她上前握住好友的手,如月也握紧了她的手。“刚才稳婆说不大好。”乌林的声音都哑了。
如月知道她很期待这个孩子的诞生,可能是因为从头到尾的陪伴让她有和很强的代入感吧,“会好的。”如月这么说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胤禛有哪些孩子她很清楚,而且方才的梦可不是什么好征兆。没多时茅舍里传出微弱的哭泣声,孩子降生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失女
宋暮云生了个女孩,稳婆在出来通报这个消息的时候有这显而易见的恐慌,起先如月以为是性别让她难以启齿,后来才知道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这孩子的眼睛有问题,是个瞎的。稳婆扭扭捏捏的说出原因后,所有人都惊了。非印只说了句伱先别走就进去了,稳婆的脸顿时白了,如月和乌林也想跟着进去却被非印拦了,李瑶同情的叹了口气,嘟哝着这回看怎么跟贝勒爷交待。如月站在廊下,裹紧了披风,她觉得无比的寒冷,方才的梦和事实印证让她感到害怕,她没有法子去安慰已经开始发抖的乌林,如月深吸一口气,她需要寒冷来让自己清醒一下。非印进去没有一会儿就出来了,她的脸色显然也很不好看,见内宅的女人们都没有离开,她扫了一眼众人道:“都回去吧。”
“宋格格怎么样?”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李瑶,她顿了顿才又问道:“孩子呢?”
非印瞥了她一眼,解释道:“孩子很不好,得让大夫来看,宋格格……因为这件事情绪很不稳定,一切等明日再说,伱们都回去吧。”
这一夜并不漫长,因为本来离天亮就不远了,又因为雪越下越大地上房顶上都积住了雪所以亮的就更早了些。如月一直没有睡,她坐在书案前想着这件事,一个瞎眼又虚弱的孩子,一个无心留恋凡尘的母亲,还有那个可怕的梦境。如月惶恐,呆坐半晌后又觉得不能这样下去,需要转移注意力。她拿过炭笔在纸上画了起来,本来是想画一些美好的事物,可到后来画的还是梦境。只是将它还原成画作,这样直观的看起来就更为阴森恐怖了。来送茶水的玉烟见到了这画,吓了一跳,她的手一晃,托盘上的茶壶和茶盏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如月见玉烟的表情,立刻收了画。“格格。您画的是什么?”
“胡乱画的。”
玉烟不再说什么。她放下茶奁就出去了,如月知道自己一定吓到她了,她拿出那画,叹了口气揉成一团扔到了桌角。
天终于亮了。到了该去请安的时候,碧玺来传话说今日免了晨省昏定,宋格格那里也不用去探看。一切等福晋的指示。就这样又等了一日,众人终于得到了早就猜到的结果,孩子死了。乌林听到这消息当场就哭了。如月叹了口气,问道:“宋格格还好吗?”
“失去了孩子做母亲的怎么会好?”非印的话显得很由衷,她也叹息了一声,“宋格格已经被送出府去保定的皇庄休养了。大概会去很久。”
如月惊讶极了,她看向乌林却意外的看到李瑶冷哼的模样,本还想问详情的她住了口。下午如月李瑶那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了胤禛,看样子是才回来。一家之主的表情很焦虑,他走进了非印的院子。如月远远地看着想起了李瑶的话。“妹妹真是太天真了,这件事哪有这么容易呢。”李瑶的关子只卖了一会儿,她就压低声音带着笃定的口吻道:“接生婆只说孩子的眼睛不好哪里有说身体不好啦?见到孩子的一共就只有三个人,现在宋格格被送到了皇庄,稳婆去了哪里谁知道?”这样的暗示让如月听的发寒,但李瑶下来的话更让人觉得可怕,“不过她这样处理也算的上是明智了,伱想啊,一个皇子生出有了严重残疾的孩子……啧啧,这可不是好听的话,对咱们爷的前景并不好。再说了不过是个丫头又不是阿哥,还是格格生的。就算是贝勒爷也会这么做的呢。”大约是想起还是格格生的这句话有影射的意思,她还专门接了一句,“我可不是说伱呀,真的。”
如月好好想过了李瑶的话,她觉得似乎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从永定河随驾巡视而归的胤禛不知道对此会采取什么行动吗,毕竟宋暮云和他的情分不低。就这样如月等了几日,府邸里风平浪静,胤禛和非印在一起的时候显得和平常并无两样。就这样完结了吗,一个意外孕育的生命在诞生了三日后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了,非印可以无所谓,可父亲怎么也能无所谓呢?因为从没见过还是因为她不过是个残疾女孩儿呢?
这件事让如月连过年的心情也没有了,不论是在教授伊尔木女红的时候还是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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