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哎呀,对老婆挺好的嘛。
“记住你现在是格格。不是琅家的小姐,跟晖儿他们要保持合适的距离!”
“是。”……
“没事儿不要乱窜门子,好好待在自己屋里。”
“是。”继续无语中
“你这副表情是在告诉我心里不痛快吗?”如月惊了一下,她马上发现对方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她窘迫极了,低头打好发绳,立刻垂首站到一边了。
胤禛起身看着她,“要做侍女就要有做侍女的觉悟,看你对敌时到很是从容不迫。怎么平日就变了?这样只能坏事。”
“是。我错了。”
“从昨日开始,在我跟前再没有你,我的称呼。记住自己的身份!”
“是,四爷。妾身错了。”
胤禛冷笑一声道:“希望你真的知道自己是谁。”说完他便出了门,门口早有苏培盛和张起麟在候着,二人上前行礼,苏培盛打着千儿道:“爷。文大师和伍大人都在书房候着。十三爷还睡着呢,贾进禄在外候着。”
胤禛边走边道:“知道了。”他对张起麟道:“这里你盯着点,再让玉烟过来伺候。”
“嗻。”
胤禛走了如月才松了神经,疲惫不堪的坐到椅子上,看着镜中自己忧愁的脸心情可真是不佳!珍珠给她梳头,小声道:“贝勒爷的脾气可不怎么好。格格往后还是少说话多做事。”
“嗯,我也这么觉得。真不晓得怎么跟这样的人相处。”如月叹息一声。她见珍珠给她梳起两把头更是忧郁了,竟就这么成了妇人了!
换了水进来的流苏白着脸忐忑道:“四贝勒爷忒吓人了。他脸一沉像要吃人似地,奴婢的腿都软了。姑娘,您还好吧。”
“还好。你放心一个月你只会见他两回。其他时候估计连人影都看不到的。”
珍珠的手顿了顿:“格格,到了这里您可不能随波逐流,该争的还是得争。”
如月苦笑着不言语,这时杜嬷嬷进来了。她手里端着空盘子,一脸郁卒道:“格格,厨房说了这会儿没到吃饭的点儿,让咱们等着,说到时要和福晋一起用餐。”
如月有气无力道:“知道了。流苏。给我拿点心过来。”
流苏从自家带来的一只藤箱里翻出点心包袱,里面是个九格的木匣子。里面放着精巧的吃食,流苏小声道:“格格真有先见之明啊。”
如月掂了个酥皮的吃了。“那是,没瞧这一家子人除了侧福晋个个都瘦兮兮的,显然没有合理饮食,我看乌林姐姐也瘦了好多呢!”她一说完就觉得心情更低落了,这三个人都面面相觑。
珍珠装作无意的说道:“今儿就都能见到了,您啊,可得收拾齐整了。”她仔细看着如月的头发觉得可以了,这才又去拿衣服,杜嬷嬷收拾着床铺,流苏给如月净面,大家各行其是悄然无声。
终于等到天亮了,坐在炕上闭目调息的如月听到有脚步声便立即收功,果然没一会儿在珍珠的引导下碧玺进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格格,要进早饭了。请跟奴才来。”
如月起身微笑道:“好的。”
碧玺也不多话等着如月先行,如月上前跟她并排时,她又恭敬道:“格格,还有事给您说下。府上的规矩是早饭要一起吃的,您待会儿在正屋就能见到内宅的所有主子,您是格格,要见过福晋,侧福晋,还有与您同级的耿格格,另外咱们府上还有一位宋格格,她例外,是不同我们一道吃饭的。贝勒爷进餐更是没定点儿的,大部分时候他是在书房用饭。待会儿见到福晋时,她会给您赏赐,您只管收就是,不用推辞。”
见如月认真在听,碧玺又道:“您是新进府的,人都认不全,所以会由我来给您介绍主事的嬷嬷和各院子的掌事丫鬟。以后打交道也好有个底儿。”
“烦您费心。”
“哪里的话儿。都是本分的事。”碧玺指了下身后,“这个叫春花,这个叫秋实,都是伺候福晋的。”如月见叫秋实的正是那个囧脸丫头,春花生的很娇媚。倒是这三人中最美的。如此如月带着珍珠流苏和杜嬷嬷一道跟碧玺去进这个全家早餐。
白天的贝勒府内宅很是安静,整洁简单的环境能看出主人的性格,如月走了那么久竟一个人也没见到,她有心想问见碧玺专注的看着前方便将话收回去了。等到了上房,只见廊下站了一溜丫鬟婆子,个个皆一个动作,肃容垂手而立,没有交头接耳或有脸显喜容的。他们见了碧玺也是不动。碧玺站在帘外道:“福晋,琅格格来了。”
“进来吧。”如月听出那是范嬷嬷的声音。
等她进了屋,只见一张圆桌,对着门做的正是四福晋非印,她脸色黯淡,眼神却犀利的很,穿着纯色的莲青色氅衣。坐姿端正,看着如月微微笑着。在她身侧坐着的是李瑶,一身鲜艳的玫红外袍,衬着脸色格外的好,珠圆玉润的样子很是富态。乌林站在一旁,蓝色镶边的袍子月白色的紧身陪着没有表情的脸。中规中矩到令人忽视。如月暗叹一声不敢多关注乌林,上前行礼道:“琅如月见过福晋,侧福晋。”
“起来吧。”福晋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她咳嗽了两声才道:“昨儿病的实在是起不来这才没去参加妹妹的婚宴,还望你不要见怪。”
“福晋您的身子要紧。”
“刚才就说了,您还没大好干嘛非得出来,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如月妹妹么,那会儿乌林妹妹进府的时候您好像也病了。不过可没这么急着见。”李瑶笑着插话。
非印一笑并不接她的茬,只对如月道:“吃了药发了汗已经好多了,我这是老毛病了,经不住冷热交替。言归正传妹妹到了府中便是自家人,有话我也就直说了。咱家爷最重规矩。越矩的事儿最是不能做,本来不想说的。但我是直性子,说的不好听你也别怪。我知道妹妹家底丰厚。令堂又有各种担心,但婚事实在不该如此隆重的,太招人瞩目也会让人议论,不过妹妹身份特别……”她停了停,才道:“否则昨夜也不会是那样一个情景。妹妹要记得四个字内敛隐忍,这不仅是对你,也是给内宅所有人定的规矩。我是福晋统管着内宅,往后有任何难决断的事你需回了我知道,可明白?”
如月肃然道:“福晋说的是。是妹妹做的不好,往后再不会了。”
“但愿如此吧。哦,这位是侧福晋李瑶,你昨儿应该见过了。”
“是。见过侧福晋。”
见非印和如月都没被自己方才的话拿住,非印更是拿出主母的身份来压人,这让李瑶很郁闷,不过她面上什么也没显,见如月给自己行礼就亲热道:“快起。不必如此,您可是咱们府的大功臣呢,实在该是我们谢你的。瞧这么水灵的姑娘我瞧着都觉得可爱,难怪咱家爷动了心呢,怎么样,在新房住的可好。”
“很好。”
“那就好,听说你跟耿格格一样是会武术的,这就好呢,咱们府上就缺两样东西,一个是银子另一个就是孩子。希望你这个吉星到了,一下子就把这两个空给补上了。”
她说完还专门看了看非印和乌林,果不其然脸色都不好看,李瑶只觉得通泰的很,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姐姐,不布饭吗?时辰到了。”
非印看着她,“看来妹妹真是高兴过头了,什么话都敢说啊。”
李瑶装作不在乎的样子道:“我就是太高兴了,不过,说的不也是实话吗?”
非印冷淡道:“爷在户部任职,最烦提到的就是银子,但凡跟提到银子就跟贪污受贿有关,咱家不像旁的府上,金山银山权势滔天,不过却可以心安理得的睡好觉。妹妹你可得谨言慎行,免得方才的话传到爷的耳里遭来一场罚。”
李瑶被噎的说不出话,抿着嘴儿不吭声,又听非印道:“咱们府上孩子是不多,可也不缺,有弘晖弘昀还有伊尔木,本来乌林也该有的,唉……不过好在年轻,也不像我是久病缠身的,将来必定能为爷生儿育女开枝散叶,如今又来了如月,也许过不了多久咱们府上想不热闹都不行呢。哦,真是快到时辰了,摆饭。”四福晋轻声下了令。
第二百九十三章 耿氏
一顿见面早餐吃的如月甚是憋屈,果然是规矩很多,若不是初来乍到又是新妇,她定会跟乌林一样站着给福晋和侧福晋布菜,等人家吃完了才能用饭。而且菜式清汤寡水的简单,就是一般官员的家也不会就只吃咸菜饽饽和稀饭吧!看他们吃的很仔细的样子,没有任何浪费,如月的心都在抖,要是以后都如此自己也定能瘦成这个样子,不晓得李瑶为何没瘦,难道有小灶?等用完了饭,这三人一起带着如月在贝勒府内宅走了一遭,四落五进的宅子不大不小,和去过的八贝勒府邸结构大约相同,就是人家布置的富丽这里朴素而已,就连后花园的花草种的甚是没什么雅趣。
最特别的当属胤禛养的犬,它们皆是中大型犬,由专人饲养,住着定制的狗屋,因为天热,一个个吐着舌头趴在窝里看着路过的人,也许闻到了生人的味道一个个都叫了起来。如月好奇的去看,认得那个瘦高的是细犬,现世她在郎世宁画的图中见过不少。不过李瑶显然不喜欢狗,她拍着胸口道只说害怕,福晋也是皱着眉让仆从阻止狗吠。他们匆匆离开狗舍,待到了一座独栋小屋前,四福晋停下脚步,如月见她的神色很是凝重便起了好奇,少顷才听到解释:“这里是宋格格的住所。她在为贝勒爷舍身侍奉佛祖,一般情况是不会出来的。若无要紧事你也不必去打扰她。”
如月吃惊的看着这座简陋的居所大为惊异,但她什么也没问,跟着非印去其他地方了,心中暗道:宋格格?小说里她都是不起眼的陪衬角色,没想到居然如此特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又为何会为胤禛舍身?
再往西走,在贴近外墙角落里有一处锁着的院落,这里倒是浓荫蔽日,树木的枝桠都从围墙里伸了出来。“这里是雨桐院,平时不住人,除了堆放不用的杂物,就是用来关犯了错儿的人。”非印解释着,她看了眼李瑶和乌林。又对如月道:“这里虽不常用,但是院里许多人都在这里住过。我可不希望你也住进来。”
如月心里一紧,忙道:“是。我一定谨言慎行,不犯错儿。”
四福晋点点头带着众人离去了。这一番走动已是过了大半个时辰,非印身体刚好,李瑶身子又重,两人都有些受不了。一行人就在最近的一处厢房歇下了。丫鬟们给主子上茶的上茶,跪下捶腿的捶腿,如月在旁立着,偷看对面的乌林,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半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
四福晋道:“内宅大概就是这样了。琅格格,若还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去问碧玺,哦,对了,还有,你那里能用的人少,我会给你拨人去。”
如月谢过后家主母又赏她一对镯子五两银子,李瑶也赏了她两身衣物三两银子。如月再次谢过。末了福晋看了眼乌林道:“我也走乏了,你带如月再四下去看看。”乌林应了,如月心里一阵欣喜!终于能跟好友叙叙旧了。见二女带着丫鬟婆子出了门,李瑶便也要告退,非印却道:“你留下。我有话要说。”
且不说非印和李瑶说了什么,只看如月这边。她正眼巴巴的一直看着走在前面的乌林。过去了三年多,乌林已经十八岁了。她的脚步不再像以前那样轻快,也不像以前那样昂首挺胸精神十足,竟和所见过的大部分妾室一样,拘谨而乏味,如月看着看着眼泪便涌了出来,大庭广众之下她硬忍着表情,尽量做出平静的样子,心不在焉地听乌林讲解各房各地的用途,当乌林终于停下脚步回身看过去时,就见到如月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她的心里狠狠的一痛。三十九年乌林嫁进贝勒府后就再没见过琅如月了,这期间她经历了太多事,人早就变得随波逐流,原以为麻木的心在遇到故人后竟能痛成这样,这是她始料未及的。阳光下穿着藕荷色袍子的女孩儿已经长大了呢,乌林鼻子一酸但瞥见周围那些丫鬟她只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现,僵硬的扭过头,指着竹林道:“那里是四爷的书房,内宅之人不能随意靠近。你定要记牢了。”
正想再往前走就感到手被人握住了,她大惊回身竟见如月已经靠近,神色悲戚道:“姐姐。我们能不这样说话吗?都多久没见了,即使有规矩,也不能不让我们说说体己话吧!你别再这个样子了!你这样我都觉得不是你了!”
乌林本想说几句狠话的,可看到如月竟流下了眼泪,她的心就硬不起来了,往日种种浮现眼前,那是自己过得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也是在夜深入静时唯一能拿来回忆安慰心情的,她也不过十八岁,哪里又能一直绷着不露出本色呢?乌林便放任她拉着自己的手,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悄声对如月道:“在桥上太显眼了,去屋里说话。”
如月点头,她抹去眼泪故意大声道:“这日头好晒人,把人的眼睛都晃了。姐姐若是不嫌弃请到我屋里叙话,还有许多规矩要向您请教呢。”
乌林嗯了声,“府里规矩多,本不该随意扎堆的,不过妹妹新来乍到,虽有方嬷嬷在前指导,还是会有很多细节要给你说明白的。哦,春花,不用你陪着了,走了许多路也怪累的。”
春花迟疑道:“福晋让奴才跟着出来的。”
乌林道:“我要去如月格格的屋里坐一下,你也同去,不过就由……”她看了眼流苏,如月马上接腔道:“我院里的丫鬟也不太懂这里的规矩,还请这位姐姐多指教他们呢。”说着就给珍珠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上前去套近乎。
其实春花知道福晋是让自己监视两位格格的言行,不过她也知道这个琅格格身份特别,很得贝勒爷的心,又是万岁爷亲封的吉星,琅家跟达官贵人的关系很深。所以春花绝对是不愿得罪的她的,甚至已经打算要巴结的。耿乌林和琅如月的关系,全府的人大概都心里有数,如今这二人相见想说说悄悄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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