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队队后金的盾牌兵冒死冲过炮火覆盖的城洞,然后朝北门外最后的几辆拒马车冲去。
耿如杞和遵化总兵二人虽作战不行,对后金铁骑心有胆怯之意,可也不是贪生之辈。
“列阵,拒敌!敢言退者,斩!”
北门外的明军趁在后金大队铁骑还未完全冲出北门,耿如杞和遵化总兵二人已经带着各自的兵士朝后金前队的盾牌兵冲杀上来。
战场就是战场,双方的主将才不会傻到去单挑决定整个战局的胜负!
一边是为了活命,急欲冲杀出来的后金铁骑;一边是为了攻城,被迫与后金铁骑撕杀、一向疾弱的明军,这场撕杀自然没什么太大的悬念。
顿时,遵化城北门外撕杀声震天、血肉纷飞,明军组成的防线在后金铁骑的冲击下岌岌可危……
“砰——砰——”
正在北门明军组成的防线就要崩溃的时候,北门城楼之上两边都传来了火枪的轰鸣声!
耿如杞在撕杀中朝北门城楼看去,只见北门城楼两边布满了王承恩的火枪兵,正朝中间张弓朝下射的后金弓、弩手射击,一时间城楼上的后金弓手被射杀大半。
耿如杞精神一震。心中叹道,王承恩这太监地部队总是在人最危机、最需要的关键时刻才出现。
“轰——轰——”
城内传来的炮击声,让在场的所有明军为之一振,也让后金兵士暗自心惊!
王家私兵在王承恩的带领下,以拒马车在前开道,在城市街道这样的地形下简直是后金铁骑的噩梦。
加上王承恩手头上倪元璐亲自给挑的三百门佛狼机炮,和汤若望地火药配方,强悍、密集地火力。简直让后金地铁骑倒了八辈子血霉。一战让后金人马彻底记住了大明朝这支变态的部队!
袁崇涣一年用朝廷四百八十万两白银养北方边关三十八万兵马。而王承恩却用一百万两白银养七千人马,而且清一色的步兵——不变态才真见鬼了!
虽然战争的决定因素是人,可是没银子打什么仗呀!
后金的大队铁骑才冲出北门城洞,还有一部分后队人马挤在北门城洞和内城,王家私兵的佛狼机炮就照着这些急欲冲出城的后金铁骑轰了过来。
一时间人马撕鸣,一炮成片地霰弹,将这些后金铁骑轰得屁滚尿流。
王承恩看着被佛狼机轰得挤在城门洞急欲出城逃命的后金铁骑。大笑道:“哈哈!给老子轰,往死里轰!”
北门城楼已经完全让武监带领的火枪兵给占了去,一时间武监张弓与火枪兵狂射城门外与耿如杞和遵化总兵二人明军撕杀的后金铁骑。
阿济格心中愤怒到了极点,好不容易率领铁骑突破北门明军的炮火封锁,大军才冲出北门大半,人马正与攻击北门明军交战的关键时刻。早攻进城内的明军竟然现在才突然杀至,好象预料好专门找自己兵马的软肋下刀子,实在是可狠、可恶、可气!
往回冲杀已是不可能。先不说身后城内王家私兵地火炮厉害。冲回城内最多是再一次走上作茧自缚地道路,阿济格现在再也不敢小视这遵化城的明军,特别是正在阿济格部队后方用炮猛轰的王家私兵。
连吃败仗地阿济格现在是彻底清醒了。只有冲出北门阿济格和他手下的后金铁骑才能活命!
“给我冲,朝前冲——”撕心裂肺的喝叫:“弓、弩手听令,赶退半步者杀无赦!”
“杀——”
一拨又一拨的后金铁骑朝北门外的明军拼死冲杀,踏着满地的死尸、血肉,嗥叫着高举手中战刀……
古代之所以有南蛮北夷这个词来形容南北方的少数民族,足可见当时边关少数民族好勇斗狠、嗜血秉性带来的强大战斗力!
耿如杞和遵化总兵二人七千联军组成的防线,被后金铁骑的一次又一次冲杀,终于打开了缺口。
此时的王承恩早上了被自己私兵占领的北门城楼,站在城楼上一眼便看到后
已经将北门外明军的防线洞穿,大队大队的后金铁骑缺口冲杀上去!
不好!王承恩虽然预料到明军疾弱,可是他还真没想到后金铁骑在明军前后夹击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憾不畏死,拼死杀出血路。
追,已经是不可能了。何况,王承恩更不想让自己的清一色步兵去追后金四条腿的铁骑。
遵化城北门一役,后金在遵化城内的两万铁骑只有三千铁骑成功突围溃逃而去。
北门外的一战最是惨烈。耿如和遵化总兵二人的七千联兵,战死殉国者到达半数。王承恩的部队除了重装斧兵的战死者,火枪兵、炮兵损为零,伤者也是微乎其微。
整场遵化战役,最凄惨的要属于刘之纶部的一万明军,跟多尔衮一战仅剩两千兵员,几乎人人挂彩,刘之纶自己的左大腿还中了一箭,若不是秦良玉和祖大寿的部队正好到来,刘之纶也逃脱不了殉国的命运!
为什么刘之纶的战损那么高?说来无奈又可气,刘之纶部队的火炮都是刘之纶自造的!崇祯只拨给刘之纶十七万白银,他要招募一万兵员,还要造炮这点银子那里够?
少不了刘之纶拿得少得可怜的银子去造炮,工匠偷工减料,一分钱一分货,古往今来就是这么个理儿,这些劣质炮,刚开始轰击还可以,轰救久了纷纷炸膛,刘之纶这战损不高才怪了!
何况刘之纶从个翰林院庶吉士破格提拔他做兵部侍郎,这样狂升官爵又没有王承恩这样的权倾朝野的人照着,早就招来满朝文武的嫉恨,想要点工部的炮,申请还没出兵部就没了音信。
明朝的官僚主义严重,也是明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王承恩见到刘之纶的时候,刘之纶是躺在担架之上被白杆兵抬回来的!
刘之纶是躺在担架上还一个劲的朝王承恩忏悔:“若不是秦总兵,刘某定负了王公公所托,更负了攻城血战的大明将士!”
“刘大人言重了,若没有刘大人舍生忘死阻敌,我等攻城的明军早给建奴铁骑给灭了!”
王承恩虽跟躺在担架上的刘之纶说话,双眼却直瞪瞪看着眼前一身甲胃年约十六、七的美女直吞口水,心中暗道,这秦良玉未免保养得太好了吧,这秦良玉可是万历、天启、崇祯三朝的人物,少说上了几十岁!
那女将见王承恩傻愣愣的盯着自己看,脸不红心不跳,果然有江湖儿女风范,落落大方的朝王承恩做了一躬,道:“末将白杆营千总秦雨,参见王公公!”
秦雨?不是秦良玉?
王承恩愣了一下,笑问道:“不是说秦总兵亲自带兵来援吗?怎么不见秦总兵,来的却是位英姿飒爽,仿若天仙一般的女将军?”
王承恩这色徒,见到美女早就魂飞天外,管她是将军不将军,先恭维了再说。
听到王承恩话,年纪不大的秦雨有点趾高气扬的感觉,飘然道:“建奴大军即刻就到,祖母正在军中布置,末将虽是女流可也做得三千白杆兵的主,公公若有什么差遣只管提!”
王承恩心中发乐,这小妞也太容易吃糖衣炮弹了,有心再挑逗挑逗。王承恩故做大惊失色,道:“建奴大军还要来?!”
“那当然!”秦雨懵懵懂懂,那里见识过王承恩的龌龊手段。
王承恩心头大笑,朝左右站着的人大喝道:“还呆着干什么?都给我上城墙,加固工事去!”
房间内众人纷纷朝外而去,秦雨朝王承恩一抱拳,也准备退下,却给王承恩拦下。
王承恩见众人出了房间,酝酿了一下感情,死命巴眨出两滴朝正疑惑的秦雨颤声道:“建奴大军压境,女将军可要救我呀!”
秦雨不防王承恩有意挑逗,不防有诈,拍着身上的盔甲‘哐哐’响保证道:“有末将在,定保得了王公公安若泰山!”
“此话当真?”
“那当然!我虽是女流,可说话可从来不打诳语!”
王承恩心头大乐,面上却装足一副被感动的样子!
卷四 扬威 章134 听美人的
承恩哼着下流小调,时常在白秆兵军营瞎转悠。
王承恩嘴上跟秦良玉这个奶奶级别的将军说是来白杆兵军中观摩学习的,暗里则是为了一己私利,一饱眼福而已。
当然,王承恩的爱好还没发展到偷窥秦良玉这个夕日巾帼佳人的程度,王承恩的目标是秦良玉哥哥的孙女秦雨!
秦良玉的哥哥就是万历年间沈阳浑河血战中,战死的秦邦屏!
也难怪!
军中全是男人,难得见到女人,而且还是很漂亮的女人,别说王承恩这色徒,就算是其他明军中的将领也找了各自借口,时常过来一饱眼福。
谁叫秦雨跟朵花儿似的,近卫还全是养眼女兵,秦雨带着近卫走到那里,那里就有一群兵痞在暗中直咽口水。
只不过让他们郁闷的是,王承恩这太监竟然也经常出现在白秆兵驻地!
而且这太监还利用职权将一干享受眼福的将领全轰跑,谁要敢在这太监面前出现在白杆兵军营中绝对会被莫名其妙的责罚。
现在王承恩就坐在高台上看着秦雨在校场练兵,可惜旁边坐着秦良玉这个几十年前的佳人,实在是有点杀风景!
“秦总兵的白杆兵果然犀利,这矛法舞得煞是好看,漂亮!”恩双眼直勾勾的瞪着秦雨如花一般的面容,说‘矛法好看’不如说是秦雨好看来得贴切!
‘矛法好看’!
秦良玉听到王承恩的话差点没讥笑出来,白杆兵地矛法那是‘好看’来形容的?
看来太监就是太监。只知好看,不会明白白杆兵的矛法和白杆兵矛阵之间兵士与兵士的相互配合!
何况秦良玉本来就对太监没有任何好感!
秦良玉的老公、汉朝“马革裹尸”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马千乘,就是给太监害死在监牢之中!
若不是王承恩领着遵化明军打了一场大捷,秦良玉怕是连正眼也不会看王承恩,王承恩更别想着时常到白杆营中来饱眼福,还让秦良玉以礼相待。
秦良玉道:“石柱白杆兵之所以长胜不败,完全是得益于矛阵尔!矛阵中左右前后兵士互为犄角、互相配合,临敌机变变化万千。对付骑兵、步兵或是集群对冲、混战都有相应阵型变化。”
秦良玉只是不想让白杆兵变成王承恩口中‘耍长矛戏’的。因此纠正王承恩的态度。这白杆兵手中地长矛可不是好看而已!
“恩,对,果然厉害,难怪民间盛传‘三千白杆可吞奴’!”
王承恩打着哈哈,他可不懂什么矛阵、刀阵地,胡乱编个口号诓诓秦良玉,一双眼珠在秦雨身上滴溜滴溜直转。目光仿佛已经将秦雨地盔甲剥开,衣裳尽除,露出粉红色的小肚兜……
‘三千白杆可吞奴’!?
不过王承恩的终归是夸赞话,秦良玉笑道:“王公公实在是夸奖石柱这些儿郎了!‘三千白杆可吞奴’愧不敢当呀!”
王承恩这番话对白杆兵来说,到不是很过分。
古代超级强悍的马其顿方阵就是长枪阵,不仅仅是克骑兵而已,而是名副其实的绞肉机。五杆长达14英尺的长枪在你面前。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碰上都会完蛋,这可是古代超强的进攻阵型。
所以单兵素质过硬、排阵得当地长矛兵绝对是一切兵种的客星,物极必反。只是长矛兵,没有其他兵种配合,若是长矛兵直接碰到一队弓弩手,那后果……
不可否认,白杆兵的矛阵确实攻击力恐怖,可是却走了兵种单一的路线,若是碰到远距离射杀的兵种,白杆兵很容易吃亏。
王承恩看着眼前的白杆兵手中的长矛,灵光一现,他准备加长火枪兵的刺刀,在与后金骑兵白刃遭遇战中,火枪装备长一点地刺刀,优势还是很明显地!
“报——”
一个传令兵急匆匆的策马飞奔进白杆兵军营,朝看台上的王承恩和秦良玉禀报道:“建奴大军连下州、永平、迁安三城,现在正朝遵化城反扑过来!各位大人请王公公和总兵大过中军大帐人商议兵事!”
“来得好快呀!”
正在欣赏美女地王承恩心中直嘀咕,这还没逍遥两日,皇太极的大军就打过来了!而且这次皇太极是先下州、永平、迁安三城,明显是有备而来!
遵化城内的明军还来不及体会遵化城一战的喜悦,就要再次面临战争。
中军主营大帐内,所有千总以上的将领都到齐了,王承恩默默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这群武将在吵,这群争吵的武将无非是两重意见。
一种意见认为皇太极这次势力庞大,这次面对的后金、蒙古联军起码有上十二万,遵化的明军应该迅速撤退避战。
另一种意见认为,前次以少敌众,都将遵化城拿了下来,应该极力阻敌,将皇太极的主力拖在遵化城,待孙承宗集合朝廷勤王之师,定可在遵化将皇太极的军队打得大败!
“下官认为,此时遵化城中能战之师不足两万,其中还有三千兵士是受过伤的,如何能在七倍建奴的攻击下守住遵化城?”
遵化总兵也知道是战、还是逃的关键人物是王承恩。遵化总兵朝王承恩做了一躬,继续道:“王公公,下官认为与如此势大的建奴一战,不可胜啊!”
才一万六的可战人员,如何去碰十二万建奴?
王承恩猛点头,道:“恩,还真是呢!建奴势大,碰不得呀!”
“妄食君俸禄,受君恩惠。敌犯之时,汝不思报效,竟还要逃命!”
纱布的刘之纶冷哼讽刺道:“有人想如丧家犬一般,与遵化共存亡!”
“刘大人说得极是,我地山西兵马也欲与来犯建奴撕杀!”继续道:“前次若非王公公安排得当,如何能克建奴三万大军,此次若是计划周详。谁敢说建奴势大就必胜?!”
王承恩又点头叹道:“耿大人也说得极是。计划得当。也不是不可胜!”
现在的王承恩显然一副两面派的样子,谁说得‘有理’便猛点头赞成,心中却感叹,难怪如此多的人想做皇帝,看着脚下群臣吵架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遵化总兵反驳道:“若是两军实力相差悬殊,一切战前安排布置也是枉然!”
此时,一直没开口的秦良玉朝遵化总兵冷声道:“总兵大人。你要怯战,自可将自己的兵马撤出遵化城。我这老妇领三千白杆兵不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绝不让建奴犯城!”
“石柱的人,绝不贪生怕死!”秦雨也站在秦良玉身边喝道。
这一喝,王承恩急了,心道这小丫头怎么跟男人一样,动不动就说战死,以为英雄是那么好当地吗?若是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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