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果子都堆在洞中之后,杨子又去忙活栅栏问题,似乎她这几天就跟栅栏杠上了,可是扎栅栏的次数越多,她也就越娴熟,于是当她将这山洞周围围上一圈将近三米的栅栏的时候,仅仅只用了半个小时。
卡西始终沉默着看着她忙活,似乎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挺新鲜。
直至太阳偏西,她终是抹了一把汗站在那一排围栏前面看着自己的成就而扬起了嘴角,这种小形式的满足形式卡西不懂,也不想懂。
末了,杨子将口袋里的纳尼亚掏了出来放在他的手上,而后依然用昨日的目光看着他,这一回,与之对视的孩子的眼中,是满满的信任,于是杨子会心的笑了,轻轻地吻了他的额头,而后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回去的途中,杨子与卡西一句话都没有说,可两人的步子却明显比以前轻松了,至于卡西怎么想的,杨子不知道,反正她是已经打算好了,她将会设法将那地方布置的最好,至少让纳尼亚暂时没有后顾之忧,然后对叠亦软硬皆施,要是实在不成,她就只好卖自己的脑子和职业了。
回到了山谷中已是接近天黑,场上依旧是搭起了无数的木柴,不过却不见男人们的身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表,已是六点二十八分,这不得不让杨子有些担心,毕竟他们一向在四点半左右都回来了。
可是接下来让她更担心的是,这里也不见女人们的身影,只有几个孩子围着火堆跑着,难不成女人们摘糊糊米也没有回来?正当她觉着奇怪之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了几声绝望的嘶喊与凄厉的吼声,像是打架,又像是还怨,再看便是在那最里面的山洞前挤着乌压压的一片。
这时玉谷看见了杨子,却没有问她下午去了哪里,只是匆匆的朝着那人群挤去。
杨子向来不喜欢凑热闹,何况是这个种族的内部纷争。
于是脱了外衣扔进了洞中,然后准备拿一片叶子来装她晒好的楸叶,可是那忘记被拿进洞中的叶子已经完全的枯萎了,于是杨子不得不将它们一把捧在手中,然后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凸出石头,如此杨子决定明天就抽出时间为自己编一只筛子,即便是没有爷爷的老手艺,起码也看过猪跑不是,实在不行,她就继续用棕来挡。
正当她想着编筛子的过程时,外面突然传来的一致的呼声,继而异口同声的嘀咕着如着经文与诗歌一般的东西。
杨子不由得扒开兽皮门朝着外面看去,只见那场上的空地上跪伏了一地的女人,她们时不时扬起手时不时仰天大啸,而领头的正是许多天未见的郝拉,旁边坐着的是她的母亲‘福玛’,她似乎精神不错,至少能坐在那里与族人们一道呼天喊地。
杨子猜到她们估计是在祈祷亦或者是在做一些与神明沟通的事情,反正时常在影视上看见古老部落里的这种行为,杨子也不觉着有什么奇怪。
杨子踮起脚从后面往前看去,只见那被排放在最前面的便是几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们躺在那里似乎很不安生,有的爬到了一边又被母亲抱到了那个地方,有地似乎连动都不能动,这让杨子不禁的联想到了刚才的嘶喊声,难不成她们的孩子都出事了?
杨子不敢妄自猜测,只想看清楚这些孩子到底怎么了,可因着那些人群的晃动实在是碍眼,她不得不走出了山洞,而后顺着木柴堆放的地方朝着最前面走去。
这些女人全神贯注的呼天唤地,连天际的最后一丝曙光都在她的咿呀中飞走了。
离着那孩子不远处,杨子再次拿出了望远镜,她发现那些被摆在前面的孩子似乎很痛苦,有得不断的咳嗽,甚至那个最小的孩子都在不断的抽搐,这是明显的发高烧引起的小儿抽搐,,而旁边的女人却依旧仰天大呼。
正当杨子想进一步观察的时候,男人们回来了……
第十八章
女人们集体停止了呼声,慌忙呼喊着朝着男人跑去,似是对于此事惊恐至极,那些生了病的孩子的母亲甚至连孩子都没有抱起就往自己的丈夫身上哭喊着扑去。
杨子趁机走到了孩子的旁边,而后将那抽搐的孩子抱起,仔细的探着他们的病因,最终确诊为感冒引起的发烧,有的甚至是严重的肺炎症状,要是再不医治,估计最后都是这个症状,可是在这个连着就医都不会的部落里面,根本无法医治。
正当杨子叹息着将孩子放下来继而准备离去的时候,却发现叠亦站在了她的身后,那种眼神,似是恳求也似询问,杨子不明了的戚眉,最终在他的注视下走进了洞中。
这些孩子集体的发烧与抽搐对于这个落后的部落来说是致命的,因着医术的不发达,这里的孩子存活率似乎很低,于是女人与孩子成了这个族群的未来与希望。
今夜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杨子静静地蜷缩在洞中的一角,用兽皮将自己裹得紧紧地,然后闭上眼睛听着外面一致的呼声。
男人们都参与了这样一个神的祈福,他们甚至连那个与神明相通的‘福玛’病危的时候都未得如此,由此可见,族群里的孩子对他们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这样的祈福长达一个小时二十分钟,过后依旧是遍地火光,但不同的是,今天的食物明显的没有昨天的多,由着每人三块肉到现在的每人一块肉,不是因为那些孩子生病的缘故,而是因为男人们今天只猎到了两头野牛,运气取决于今天的猎物成果。
无论何时,首领都是这个族群中被优待的,如此杨子无论如何都不会被饿着,可是一种源自生存的恐惧与生活的压抑由心袭来,以她在人类世界的能力,可以赚到足够养活一家人的钱,可是在这里……
看着那些从山洞中被压出来的奴隶们,他们手中分到的食物几乎微乎其微,有几个女人只得将那野牛的骨头敲下来吸食里面的骨髓。
杨子将分到手的一块肉在火上烤熟,只吃了两口便怎么都咽不下去了,将肉收拾好,叠亦本想与她说着什么,不过终究是戚着眉抚着她的发丝勉强一笑。
独自一人回到山洞中,她再次陷入了沉思……
大概到了九点多,场上的火堆都已经被收拾好了,不同的是今日的场中间燃起了一大堆火,叠亦一直被那些族人围着说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回来了,听着他的脚步声,杨子知道他正在朝着自己走来,并且坐在了她的旁边,两人许久沉默。
“叠亦。”杨子轻轻地呼着,又将自己往兽皮中埋了埋,“我想回家。”
话到最后,愈发的炎凉,一直含在眼中的泪水晏然而下,隔着眼帘她能感觉到那场上的火光依旧烧的盎然,这样的天气明明很热,她却感觉有点冷。
叠亦没有说话,她感觉更冷。
许久,她睁开了眼睛,可眼前的男人却让她深深地一颤。
沮丧,悲痛,无奈充斥着他整个眼眶,使得杨子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一向凡事都憋在心里的男人居然在下一刻将她紧紧搂住,而后隐忍着的微颤让她深深撼动。
她不知道要多大的一座山才将这个男人压的如此不堪,只是在他抱着她流露他的情绪之时,她决定了一件事情……
“我帮你救好你的族人,但是请你帮我找到回家的路!”说着,她抚上他的面颊,用心的刻画,随即拉着他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为了看清前方的路,杨子顺手在火堆中拿了一支燃烧着的木棍,而后直奔早间那些女人摘糊糊的地方而去,因为那个地方有长得和棕差不多的通草,通草无疑是退烧止咳最好的药,但是对于小儿肺炎,因为无法仔细观察,所以她不能分辨到底是支原体肺炎还是过敏性肺炎,毕竟霉菌性肺炎、吸人性肺炎和病毒性肺炎相对来说还是少见的。
早年她曾在中医院的临床测试中看过一个通方,无论任何一种肺炎,被治愈的可能高达百分之九十,里面的药物配方为麻黄、杏仁、石膏、桑白皮、前胡、黄芩、连翘、芦根、紫苏、焦山楂以及贝母和甘草。
为了好找些,杨子在先前将近两个小时的深虑中将它们归了类,其中泻肺平喘,利水消肿,用于肺热咳喘的是杏仁、麻黄、甘草、紫苏、黄芩、贝母、甘草与桑白皮,退热作用的是石膏与前胡,前胡与连翘也是很好的杀菌解毒搭档。
杏仁于七月左右收果,现时已过九月,唯一与之有着同样功效的就是九月采摘的野核桃,这个山林里被猴子们带的到处都是,杨子随手便捡了几个,继而放在背包里。
甘草、贝母、紫苏与黄芩同效,找到其中两种根本不费什么事情。
这半干旱的山坡上杨子首先找到的就是甘草,接着便是庞大的贝母家族,川贝、浙贝在这里估计很难找到,但是土贝随处可见。
桑白皮只有冬季采挖,石膏需要找到石膏矿并且需要提炼,是退热的作用,可以用通草替代。不过前胡也就是野当归和连翘是可以消炎杀菌的,青果子的连翘随处可见,但是野当归只有荒地与山地才有,在人类的地盘是相当的昂贵。
另一个难找的就是那个长在海拔一千米以上的峭壁上的性温归肺的川麻黄,它是无可替代的,所以在将近五个小时的寻找过程中,杨子的包里只差野当归与川麻黄。
杨子首先想到的是川麻黄,似乎这近处最高的山也就是她让纳尼亚住的那个正对面的一座山,至于上面有没有,杨子无从可晓。
在带着叠亦去往那座高山的时候,已近破晓。
五个小时的连续奔波让杨子耗尽了体力,一个不经意的凹地让她的腿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叠亦起初是将她抱在怀中,两人休息了一会子,不久杨子就要继续赶路,因为那两颗草药就像两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于是不得不继续前行。
可当再次起身,叠亦却要背着她前行,起初杨子因着心疼他的不易而要自己走,叠亦干脆大步迈到她的身边将她打横抱在怀中,杨子无奈,只得认输的要求让他背着。
那一段路很长,可在杨子的记忆中却很短……
由此她发现这个背着他的男人不但会用激将法,而且会通过折腾自己来让她折服,如此她会心的笑了,趴在他宽阔的背上,闻着那令人安心的汗水味儿,晃晃的进入了梦乡,这个强壮聪明的男人,居然是她的男人,居然是她的……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杨子醒了。
揉揉眼睛,却看见不远处的高山,正是他们要抵达的地方。
杨子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那沾湿了叠亦小半个背的不是人家的汗水,而是某人的口水,慌忙的给他擦了擦,而后羞怯的够着他的脸颊吻了一口以表示歉意。
叠亦无奈的摇了摇头,那眸子里却是慢慢的宠意。
一会子到了山底,杨子将背包里的望远镜拿出来向着山顶巡视了很久,终究是无果收场,如此她只能在地上画着川麻黄的样子,然后从附近的树上摘下类似川麻黄的小果子放在他手心,好在那青红果子长条条的麻黄比较好认,叠亦一会子便了然的点点头,而后朝着那目测高约两千多米的山峰爬去。
看着他那赤手攀爬的样子,杨子不得不佩服野人的能力问题,接着仅仅在半个小时之后,他便爬了有四百米,接着不但没有放慢速度,反而是越来越快,因着山体上树木的繁葱,杨子有些时候好长时间看不见他。
举了约莫一个小时的望远镜,杨子突然发现了一件大事,她的下身黏黏的难受,是月经来了。
第十九章
心猛地一颤,她立刻翻起了背包,为了不将那些草药倒乱,杨子将它们都用软枝扎好,可待将所有的草药都归顺好了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为了包中可以存放更多的草药,她已经将她的那些宝贝都放在家里了,这下她联想到了那些屁股上包着大树叶在小溪边洗净的女人,不知道她这唯一的一条裤子上留下来长长的血迹会不会有人围观。
失意之时,只见一只长的特别圆的白色鸟儿打她的身边经过,它的那种体型让人很容易想到肉鸡,要不是那嘴是弯的,还真以为是谁家散放的。
这种鸟儿长的很熟悉,可杨子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她的名字,于是看着他那屁股上的一撮白绒绒的毛在自己的眼前晃过,不时的扭一扭屁股,杨子就想笑,最很重要的是它的翅膀上几乎没有羽毛,那动作的轻慢程度就像是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
如此杨子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古人用棉布与草灰做卫生棉用,在找不到棉花的情况下,她完全可以用鸟毛替代棉花呀,而且家里不是还有纱布么,将毛毛缝在里面就可以了,然后做上这么三四个,就可以轮流着换洗。
想到这里,杨子笑着朝那大肉鸡挑了挑眉,然后走近她身边,一把扑了过去,可就在即将抓住它的瞬间,它如着离弦一般的朝着她边上的一棵类似卡伐利亚树上爬去,那姿势犹如走在平地,悠哉自如。
仰着头许久,杨子骤然绝望。
这树真不是一般的高,想要捉住这只鸟真是比登天还难,放眼望去,几乎一个林子就它最出类拔萃,而世界上最高的树也就是卡伐利亚树,如今看它的形态与长相还真的很像,不过卡伐利亚树仅仅只存于毛里求斯岛,在渡渡鸟灭绝之后,这个被称为渡渡鸟生死之交的卡法利亚树也濒临灭绝,渡渡鸟的死让卡法利亚从此不发芽了,人们用了大量的技术去给种子做处理,都失败了。
想到这里,杨子耸了耸肩,毕竟科学家寻遍了整个世界也没有找到卡法利亚树,这一片林子都是这个品种,早应该被找到了,不过只是类似罢了。
正在杨子决定另想它法的时候,居然在密林中瞥见了一群‘肉鸡’,有的甚至赶上‘火鸡’,起码不下三四十斤,而屁股上也集体顶着一处白色的绒绒毛。
火鸡们集体用着一种悠闲的步子在不远处晃悠,时不时停下吃上一两颗从上面树上掉下来的果子,几乎是像李子那么大的果子,它们直接一口一个,也不带嚼的,那果子下咽的时候它们的脖子伸的老长老长,果子路过的地方一路都鼓着,好不笑人。
杨子本来担心都红艳艳的果子不能吃,但是既然它们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