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点头的花宏熙不禁满头黑线,王爷说的别叫他死了,而竭尽所能的全力救治,这话里话外可是相差甚远呐!
却说大将军府此间是喜忧参半各怀心事,而相距不远的城南行宫则肃杀冷清到令人心底寒凉,而面色凝重的太后垂眸看着蜷缩在被子中不肯出来的皇后。
“秀儿啊,皇上被那奸人所害病死在南下途中,你姑母现下虽是贵为太后,但说来也唯有指望你腹中皇上的遗腹子了啊,不说为了你自己,你也为了腹中的皇子尽心调养啊,怎可这般大动肝火啊……”
苦劝无果的太后几乎是心力交瘁,而始终闷头不悦话都不肯说一句的皇后赵云秀却是压抑不住心中狂涌的勃然怒气,更是无颜面对太后的殷切的眼神。
“太后,您不若先行休息一下,您都熬了一整个晚上没睡了,这可怎么是好啊,皇后母子可是还要靠您照拂呢啊……”却说悄然推门而入的嬷嬷默默站定间唯有哀叹一声的蹙紧了眉头,对于自己原本至高无上的主子,如今竟然会落得如此境地很是不甘与心疼的嬷嬷忙劝慰到。
“哀家不走,皇后都成这样了,哀家哪有心思好生休息,若是她腹中的皇孙再有个闪失,哀家与皇后,可就是彻底没了指望了啊!”嗓音嘶哑到几近哽咽的太后声泪俱下,甚至因着彻夜不眠的焦虑,原本就晕乎的脑袋现下更是一阵天旋地转猛然袭来。
“太后!”
随着嬷嬷的一声惊呼,顿时乱作一团的行宫中除却疑神疑鬼的叫嚣不休的丞相赵敬辰,便是唯有忙到团团转都分身乏术的赵辉武一个人苦撑。
大将军府北客院的堂屋中,靠坐在锦榻上翻阅卷宗的丰俊苍忽而眸光微闪,将手中的卷宗轻轻放下,而就在一旁默默垂手恭立的程林不解的眉峰微挑时,不消片刻功夫,便问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啪嗒啪嗒传来了,顿时唇角微僵,他的武功还是有待精进啊!
匆忙奔来了常管家气喘吁吁的拱手行礼,“老奴参见王爷。”
“免礼。”冷冷的瞥他一眼的丰俊苍眸光锐利冰寒,结果程林见缝插针递来的热茶轻抿一口,方才接着道,“何事?”
却说对于丰俊苍那灼然审视的目光深感如芒在背的常管家恭敬的低头垂眸间不禁冷汗涔涔,“禀王爷,大将军着人来请王爷您即刻到行宫,且一并嘱咐将花少主与婉婉夫人一并带上。”
“可是皇后出事了?”寒眸陡然一眯的丰俊苍语气不阴不阳,更甚至还略带一丝冰寒肃杀。
“据来传话的小兵所言,好像的太后病倒了,大将军放心不下……”
“大将军可有在行宫?”剑眉紧蹙的丰俊苍若有所思的凝眉。
“大将军业已先一步去往行宫了。”
“那就好。”薄唇微动的丰俊苍唇角微扬,“程林,叫方耀带婉婉去行宫,完事后便回来,不必逗留!”
“是!”
拱手行礼的程林大步而出,僵持了一下的常管家亦是连忙告辞躬身而退。
而却说仅一帘之隔的里屋中,仰躺在床榻上,将那厢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的李瑾芸眸光微闪间不觉莞尔的讪笑凝眉。
然犹在李瑾芸的心思流转间,耳畔却是盎然传来了花神的大呼小叫。
☆、第275章 苗疆长老
午后时分,慵懒的斜阳透窗而入,倾洒一室斑驳点点,锦榻上安然静坐埋首卷宗的男子忽而被咿呀一声房门开启的声响所打断了神思,猛然抬眸但见长驱直入脸色发臭的花宏熙。
“怎么了又?”剑眉微挑的丰俊苍将手中的卷宗轻轻放下,瞥过他的眸光中略过一丝狡黠。
愤愤然冷哼一声的花宏熙脸色更加沉郁,在锦榻上同他相对而坐间更是抢过他面前早已冷了茶水一口灌下,“不是说好了不管行宫那边了吗?为何这才转个眼的功夫又将我家婉婉给派了去?”
“大将军派人来通传,要本王将你与婉婉一并带去行宫,说是皇后情况很不好,太后也熬不住倒下了,许是怕再出什么乱子。”
“乱子?行宫那边还不够乱吗?有丞相那个疑神疑鬼到险些将行宫拆了的家伙在,他们能安生得了才怪!”
“不能一概而论,丞相的疯癫于大将军甚至本王都无利害,但皇后与太后身份不同,她们若是在南疆出了问题,大将军与本王都逃不了干系,更何况这其中还涉及丰俊天的遗腹子!”
“这倒也是,不过,王爷难道甘心就被她们这么赖着?”说着都忍不住唇角微僵的花宏熙同他讪笑扬眉。
“赖着?”唇角微僵的丰俊苍不觉莞尔,花宏熙的形容还真是贴切,深邃幽暗的星眸愈发讳莫如深间唇角忽而闪过一抹诡异之色,“今时不同往日,她们若想继续享受安稳富贵,就唯有审时度势的份,本王虽不至于冷血无情到地狱罗刹份,但也绝非悲天悯人的慈悲菩萨。”
被他那冷酷无情的气场所摄浑身汗毛乍起的花宏熙却是忽而眸光陡然一亮,抖着唇角别有深意的呢喃道。“王爷能想通就好。”
“若非她的非分之想彻底激怒了阿芸,或许本王还能容忍几分,所以除非必要,本王还是少见她的好,免得她一个激动真的动了胎气,太后与尚未下葬的丰俊天的幽魂来找本王算账……”
“……咳、咳、”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的花宏熙呛咳连连间满头黑线的苦笑摇头,“王爷您别忘了,皇后的胎气原就不稳,哪里经得起强烈的情绪波动,您呐,还真是千万别再去招惹刺激她的好。”
“你以为本王很闲么?”将手边厚重的卷宗扬给他看的丰俊苍不置可否的蹙紧了眉头,“况且,阿芸的身子太过孱弱,本王也实在不放心她一人独处。”
“……王爷你该不会是担心府上的细作会趁机捣鬼吧。”猛然一窒的花宏熙狠狠的抽吸间更是满腹寒凉。
“你说呢?”寒眸一眯的丰俊苍冷冷瞥他一眼。
“当然是要多加防范。”唇角微僵的花宏熙弱弱的别开眸子,“不过,既然有所怀疑,王爷干嘛不叫孤狼先抓了再说?还留着干嘛?”
“对付奸细的手段,抓现行绝非上策。”凉凉瞥一眼花宏熙。
“……呃?那什么才是上策?”愕然一怔的花宏熙忍不住追问到。
而接过程林奉上的热茶轻啜一口的丰俊苍,顿了一下方才淡淡道,“反间计!”
短短三个字,令花宏熙正自程林手中接过茶杯的动作一僵,瞪得大大的眸子中满是惊异之色,唇角微僵间忍不住凉凉暗腹,算你狠!
而却说将两人不咸不淡的对话听在耳中苦笑在心头的李瑾芸不觉莞尔,正巧掀帘看来的香玲与那厢正同她频频使眼色的香巧相视点头间唇角微扬。
然而,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香玲与香巧的那点子小心思又哪里逃得过丰俊苍锐利的寒眸?
同花宏熙相携跨入里屋的丰俊苍,便见早已被香巧扶着靠坐起来的李瑾芸正柳眉弯弯的看向两人,直叫丰俊苍俊颜上的刚毅冷硬的线条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而将两人神色交流间的那抹情意绵绵看在眼中的花宏熙,唇角微扬间噙一抹似有若无的邪笑款款落座。
“王妃可有感觉好些了么?”忙着执手把脉的花宏熙忍不住眉头紧蹙的问。
“除了身子虚乏无力外,酸痛之感已经消解很多了。”说着忽而一顿的李瑾芸唇角微僵的瞥一眼神色肃然凝重的丰俊苍,顿了一下方才眸光微闪的问,“可是脉象上有何异样么?”
“那到不是。”连忙轻轻摇头的花宏熙手下的动作一僵,乘机换左右再来细细把脉,而眉头亦是深锁到令人不免心底发毛。
虽然李瑾芸看真切心思流转间凭添几多怀疑,然背对他的丰俊苍却是毫无所觉,倒是李瑾芸波光粼粼的水中那么一闪而过的凝重之色却是令他心下暗沉。
“阿芸,你该不会是又瞒了本王什么吧……”
“哪有?”面色上始终温婉沉静的李瑾芸不露声色的同他轻轻摇头,“况且有阿熙在,不是么?”
李瑾芸说的意有所指,丰俊苍冷眼一瞥,顿觉如芒在背的花宏熙不禁苦笑连连,“都说过了,王妃阳气损耗过盛,须得静心好生调养,需要的是时间啊!”花宏熙刻意强调的扬了扬声。
“只怕是时间不等人,有些事情已经是迫在眉睫不得不为了……”深深的瞥一眼漠然冷肃的丰俊苍,朱唇轻启的李瑾芸意有所指的道。
“可是又出何事了?”环臂抱胸的站定床榻旁的丰俊苍寒眸陡然一眯。
“辛统领已经快马加鞭带人赶来了,而且还在中途救下了被人给掳走了的李诗琴,不日便会抵达,不过,我担心皇后与太后若是得知消息会再生事端,所以想着要薛掌柜出面将人藏起来,这样大家都相安无事,无论太后与皇后如何想逼,阿苍你与外公也都不会作难。”
“如此主意倒是不错,不过,薛掌柜的目标现在来说也太过扎眼,毕竟城南行宫中就有不少侍卫识得他,还是另选他人吧。”
“阿苍可有更合适的人选?”眸光微闪的李瑾芸莞尔一笑。
“这事交给孤狼着人去办。”同她微微颔首点头的丰俊苍寒眸锐利了几分,“阿芸你最好还是听话,安心静养才是首要任务!”
“王爷所言不差,好生休养才是王妃您现下的当务之急,至于其他,于您的身体安康来说,那什么的都是浮云!”缓缓收回把脉的大手,花宏熙不置可否的同两人微微颔首。
然而,花宏熙的话才方落,急色匆匆而来的程林便是连忙拱手行礼,“禀王爷,王妃,大夫人请花少主到东院一叙。”
“咦?可是大舅爷又怎么了么?”猛然起身的花宏熙忙不迭随着程林的脚步快步而行,边略发狐疑的问。
却说直到他火急火燎的背影消失良久,安然静坐相对无言的丰俊苍与李瑾芸方才忽而相视苦笑。
“大舅的情况还是那样吗?”
“以阿熙的诊断来说,并无好转,虽然暂且控制住了蛊毒,但那些个苗疆该是留了一手,而无法沟通了解具体情况的大舅母与大哥三哥以及大舅母都快急快了,阿熙每每把脉都是一脸的深沉凝重,更是叫人无法释怀,所以这会儿若不是大舅哪里不对,阿熙就是自投罗网被人三堂会审去了……”
愕然一怔的李瑾芸,对于丰俊苍老神在在的臆测不觉唇角微僵,“若非当初事态紧急,没得功夫细细甄别,我或许该选择几个懂得中原语言的苗疆人来,只是可惜……”
李瑾芸的话令眸光微闪的丰俊苍忽而神色一僵,“说起来,本王都不知道阿芸究竟是从何处将这些人给突然幻化来这里的?”
“……呃?就是、就是……”唇角抖了半晌,都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李瑾芸默默良久,直到丰俊苍刚毅的俊颜上那么肃然之色险些龟裂之际,迟疑了许久的李瑾芸方才款款道,“情急之下,没得过多选着间,我便是直接在看着像是神坛的会场那里,直接掳走了其中正在对着神坛施法诅咒的五人,却是不想弄到了今日这般尴尬的境地。”
神坛?施法?
猛然一窒间恍悟了什么的丰俊苍不禁险些扶额头痛,深深的瞥一眼眸光中满是迷惑之色的李瑾芸,唇角微僵间不觉微微叹息一声,他的阿芸这运气也忒好了吧,请来的竟然是苗疆神坛的长老,这下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深夜时分,书房中,秉烛夜谈的两人皆神色肃然凝重,尤其一把抹去往昔的吊儿郎当,此间眉头打成死结的花宏熙更是惊喘连连的狠狠的拍着被轻咳到险些窒息的嗓子。
“我、我就说那五个苗疆人怎么会那般的叫人捉摸不透,合着竟然是长老,这下王妃的祸可真的闯大发了啊!”边呛咳便忍不住抖着唇角咕哝的花宏熙被憋得满脸通红。
“……这事先不要同阿芸提及,我们再想想看有什么办法,最好是能找到既通晓中原文化,又懂苗疆语言的人来给居中说和,否则本王不介意青龙剑下再添血迹。”寒眸陡然一眯的丰俊苍周身满是肃杀之气,直叫周身陡然一寒的花宏熙大大的喘息间深觉压力巨大。
“王爷您可千万不能乱来啊!”深知他脾性的花宏熙连忙摇头摆手,“且叫我再试试、再试试……”
花宏熙的试试效果究竟如何暂且不知,然而因着花神的关系而消息极为灵通的李瑾芸此间却是眉头深锁。
花神。
嗯?
你也不可以吗?
呃?什么?
苗疆人的语言对于你来说该是没有问题吧。
当然……呃?咳、没有太大问题。
对于花神的闪烁其词深觉有异的李瑾芸柳眉紧蹙,然而心思流转间却是不温不火的道。
那你该是知道本妃撸来的那五个苗疆人的真是身份,更是清楚他们对大舅都做些什么,又是在谋划什么喽……
李瑾芸的问题令花神顿时一怔,久久不语间恍悟人间蒸发了般,但深知他就在身边,而且正在苦思冥想什么的李瑾芸不动声色的静待他的回答。
天后,您也知道……
花神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不置可否的李瑾芸直接打断。
本妃知道涉及天机,不可以泄露,对不对?
嗯,对,天后果然深明大义。
去你的深明大义,本妃今儿个就是要知道。
天后求您莫要为难小神可好?
也行,那本妃改日有机会同天神交流时要是无意中说秃噜嘴了什么,你也就请自认倒霉……
但笑不语的李瑾芸点到为止的猛然噤声,然却是直叫急到跳脚的花神无所适从,而就在他险些憋不住投降之际,那厢却是猛然传来了丰俊苍的呼唤声,顿时解救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的花神。
猛然回神的李瑾芸脸色极为难看,而借着微弱的烛光瞥见丰俊苍那满是担忧之色的眸光时,却是不忍苛责什么的忙不迭收敛周身的煞气。
“阿芸,你刚刚可是又在逼问花神什么?”
“……呃?你会怎么知道。”
被他那一语中的的臆测所惊到愕然一怔的李瑾芸不觉唇角微僵,凝视他良久的满是狐疑的眸子甚至都怀疑他该不会也能同花神沟通一二。
而不若李瑾芸震惊到泄露了一切的眸光,神色肃然凝重了几分的丰俊苍不觉寒眸陡然一眯,“为了本王,阿芸也要珍惜自己的身子可好?”
“……呃?”先是茫然凝眉,眸光微闪间忽而神色一直能的李瑾芸漠然垂下了眸子,同他微微颔首点,“好。”
见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允,剑眉微扬的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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