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落得昏迷不醒境地。
“……诚如王爷所言,老夫那府上还真是不适宜贵人入住啊,老夫这就同太后再行商议,王爷可要同去?”被他言语间是深沉凝重所摄而顿觉自己险些铸下大错的苏瑞德连忙起身。
“本王还是不去刺激皇后娘娘了,免得太后对本王心生怨恨。”嘴角闪过一抹薄凉的丰俊苍同他轻轻摇头。
而莫可奈何的唯有喟然长叹的苏瑞德浑浊深沉的眸子中漾满了苍凉与风霜之色,不免唏嘘感叹,真是世事弄人呐,昔日的一对恩爱恋人,走到今日这般景象,恩怨纠葛之深,又有谁人能够清楚此间真相。
凝视苏瑞德渐行渐远的萧瑟背影,眸光愈发深远的丰俊苍沉郁的眸子间满是肃杀与凝重,而昂的闯入视线的欧阳淑婉却是打断了愈发迷离的神思。
“我说王爷呐,听说您刚刚见过皇后了。”怒气冲冲咬牙切齿而来的欧阳淑婉直愣愣的冲到他眼前方才猛然刹住脚步,恶狠狠地质问。
“见过。”语气不冷不热不阴不阳的凉凉回她一句的丰俊苍接过程林递来的热茶,悠然闲适的轻抿一口,顿时温热烫贴的清茶便直达胃底,甚至还浸润了干涸黯哑的嗓子。
然而忙了大半晌,嗓子都快冒烟了的欧阳淑婉却是被他优雅闲适的动作给刺激到怒发冲冠,扬手指着他的鼻子,“都怪你,我好不容易才将孱弱的皇后给从死神手中抢回来,你、你究竟怎么着刺激她了,竟然一下子就挺死在那里了?害得人家累个半死,多费了多少无用功……”
“本王又没叫你救她!”冷冷瞥她一眼的丰俊苍深沉锐利的寒眸陡然一眯。
丰俊苍言语间的阴沉冷肃太过深沉与寒凉,直叫欧阳淑婉正要接过极为眼立的程林奉上的热茶的动作猛然一窒,若非反应极快的程林帮她稳了一下,那精致飘落的茶杯便就要碎成一片了。
而却说深深的瞥她一眼的丰俊苍深邃幽暗的眸光忽而闪过一抹异色,“婉婉,你是阿熙的人,也就是本王的人,所以如非必要,这行宫,还是不要来的好。”
“呿,若非受王妃所托,那个娇蛮跋扈的皇后,人家才懒得理她呢。”却说一口将茶水喝干了的欧阳淑婉意犹未尽的瞥一眼就在程林手边的茶壶,而程林当即会意的连忙接过她递来的茶杯给她续杯,而得空瞥一眼神色阴鸷深沉的丰俊苍的欧阳淑婉却是忍不住同他撇撇嘴。
“阿芸此前叫你待在这里是别有深意的,不过眼下来看是没有必要了。”对于李瑾芸的心思几多了解的丰俊苍眸光微闪间刚毅的剑眉微蹙,“不过,阿芸现下昏迷不醒,阿熙更是忙到脚不沾地,所以本王是希望由你专门照顾你的王妃姐姐。”
“耶?王妃姐姐昏迷不醒?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人家怎么从来都没听人说起过……”惊愕到顾不得接过程林拖在手中举了半晌的茶杯,俏脸陡然一沉的欧阳淑婉神色凝重了的几分的看向面色阴沉满是肃杀之气的丰俊苍。
“昨夜突发,具体情况你可以问阿熙,情况比本王预想的还要严重,所以阿熙那边也是束手无策,你若能回去帮忙,最好不过。”极为严肃认真的同她看说的丰俊苍嗓音极为低沉黯哑,甚至因着彻夜未眠的黑眼圈都昭然若揭,以至于深信不疑的欧阳淑婉猛然一激灵便转身旋身飞掠消失。
直叫程林呆呆的看着犹在自己手中被人抛弃了的茶杯,轻轻放下间,觑一眼脸色又恢复酷寒的王爷,唇角微僵间,不由得暗自腹诽,王爷您这般巧言令色的将皇后的护身符就这么给拐走了,真的合适么?
而不经意的瞄见自家王爷唇角的那抹诡异之色的程林更是眸光微闪间,不禁恍然,王爷这根本就是在报复!
然却说当火急火燎的欧阳淑婉冲进大将军府正欲穿过西穿堂奔入后院时,却是惊见原本该是王妃的祖母与父亲以及江氏暂住的西客院此时竟然被士兵封锁,甚至就连端着茶点路过的婢女都皆是躲得远远的绕道而行。
愈发好奇的欧阳淑婉不禁上前一看,却是正好瞧见正同她走来的方耀,连忙招招手。
“方耀。”
“见过婉婉夫人,不是在行宫那边么?可是皇后无碍了?”奇怪的瞥她一眼的方耀略发好奇的问,而将她不时瞄一眼大门紧锁的西客院的小眼神看在眼中的方耀,不禁唇角微僵,“还是不要这里待着了,免得晦气,想必花少主见到夫人定是会激动的。”
晦气?将他言语的厌恶之色听在耳中的欧阳淑婉边随着他的脚步向穿堂走去,边忍不住回眸撇一眼阳光下灼然肃穆的西客院,不由得柳眉微挑,那里究竟发生何事了?
北客院厢房中,当随着方耀的脚步相携而入的欧阳淑婉见到满屋子的人时,不由得眸光微闪,而犹在她的愣神间,猛得窜来将她一把抱起的花宏熙更是险些叫她的心脏都给吓出来。
“……熙哥哥,快放人家下来,呃,还有别人呢……”语无伦次的欧阳淑婉对于花宏熙的激动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既激动于他的热情,又羞涩于眼前纷至沓来的揶揄眸光,顿时很想找个地缝给钻。
“叫他们看着,馋死他们,谁叫他们个个眼高,娶不上娇妻全都活该!”深知苏家这三个公子秉性的花宏熙忍不住调侃到,然而惹得除却欧阳淑婉的一记娇嗔外,更有三人有道志同的一人一拳,刚好解了欧阳淑婉的围,却是直叫痛到五官都扭曲到一起去了。
该死的,这三个家伙竟然专挑他最为脆弱的腰际,肚子以及重点保护区给他纷纷招呼,还真是叫他痛到手软脚软毫无还手之力。
“王妃姐姐怎样了?王爷说情况很不好,所以人家才不辞而别开溜的。”终于逃脱了他的钳制的欧阳淑婉忙不迭冲着床榻奔去,先是神色凝重的看一眼脸色苍白眸子紧闭的王妃,方才缓缓落座,屏气凝神的执手把脉。
而却说那方缓和了几多痛楚的花宏熙,先是喟然一叹,方才严肃的同她轻轻摇头,“王妃真是太过乱来,就算是紧急情况,也不至于将棘手的问题统统给解决了好一劳永逸吧,这下好了,这几个完好无损的家伙倒是统统回来了,但她却直挺挺的躺下了,哎,你们都不知道王爷当时的表情,那叫一个令人不敢直视啊……”
“都是我这做哥哥的连累了她啊……”双双凝眉的苏志远与苏志清眼底满是愧疚之色。
“大哥,二哥。”一左一右轻轻拍拍两人肩膀的苏志祥给以无声的安慰。
三人的漠然喟叹间,缓缓收回把脉的手的欧阳淑婉脸色极为难看,“熙哥哥,王妃姐姐,是不是、是不是……”
对于欧阳淑婉那在口中绕了几次都不忍说出口的深意了然于胸的花宏熙同她轻轻点头,顿时潸然泪下的欧阳淑婉再也忍不住的扑进他的怀中痛哭流涕。
而却说与此同时,同样是在大将军府上的西客院中,终于被老夫人逼得不得不说出实情的李佩瑶正缩在江氏怀中啜泣不已。
“你、你这个逆女、你竟然这般忤逆不孝……”愤慨到极致的老夫人抖着手指却是几多无力的又垂了下去,唯有用浑浊的眸子狠狠的瞪着毫无所觉的她。
同样深觉膈应与别扭的江氏强忍着将她推开的冲动,但脸上那快要挂不住的神色却是早已泄露一切,“瑶儿啊,你、你这样若是弄个不好,娘与祖母怕是也再难出门见人了啊……”
“瑶儿也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不过,祖母与娘放心,瑶儿毕竟是在巫教圣地待了许久的,经过调养与控制,据给瑶儿医治的圣女说,瑶儿现在基本不惧传染性,所以普通的接触不会被传染的,否则瑶儿就是再忤逆不孝,也不会不要脸的跑来找祖母与娘啊。”
稍稍退开了些许的李佩瑶略带一丝哽咽的呢喃道,甚至弱弱的瞥一眼老夫人不善的眸光间不觉浑身一个激灵。
“既然这样,那我们不若同守着的人说清楚了,或许大将军就会放咱们出去了,也是尚未可知啊……”泪眼婆娑的江氏迷离的眸光中陡然闪过一抹精光的江氏不禁略带一丝希冀的道。
“那其实还是要看爹的啊,瑶儿看过门外那些守着士兵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大将军府上的士兵,而是苍王手下的那帮精兵。”说着都不觉眸光阴鸷狡诈了几分的李佩瑶言语间满是愤然之色。
“……你肯定?”原本就有所怀疑的江氏对于李佩瑶极为笃定的臆断更是心下暗沉,如若是大将军的府上的士兵的话,她们或许还能有五分机会,但如若是丰俊苍手下那些个六亲不认的精兵的话,那她们怕是连办法把握都没有了啊。
“瑶儿你的意思是说,下令将咱们软禁起来的并非大将军的意图,而是芸儿?”将两人你来我往的问答听在耳中的老夫人神色一僵间不禁恍然的凝眉。
“一定是她,而且她定是察觉了瑶儿的身份,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整个西客院全都封锁了起来。”瞧着老夫人那愈发气愤难耐的神色,李佩瑶连忙火上浇油的补充到。
“果真是她么?!”脸色阴沉到了极致的老夫人大手一扬,手中的茶杯狠狠的砸落在地瞬间四分五裂。
状若害怕的缩进江氏怀中瑟瑟发抖的李佩瑶唇角闪过一抹阴测测的邪笑,而深知老夫人脾气的江氏亦是默不作声的任由老夫人的怒气自行膨大,反正最终倒霉的定是李瑾芸那个贱人!
而却说正被某人狠狠诅咒的李瑾芸此间却是面色平静祥和的仰躺在床榻上,任由欧阳淑婉扎成了刺猬而不自知,但一旁屏气凝神的将欧阳淑婉的动作看在眼中的香玲与香巧的心不由得被提的高高的。
然不若两人的噤若寒蝉,手法娴熟,气定神闲的欧阳淑婉却还有心思一心二用的同屏风外的花宏熙交流一二。
“熙哥哥,你刚刚说的那个穴位好似不对吧,为何婉婉找不到?”
“怎么会不对?你定是找错地方了,好好看看,在腋下三寸!”
“可是腋下三寸,婉婉摸不到穴位啊……”
“怎么可能?”花宏熙陡然一声惊呼,脸色大变,“该死的,欧阳淑婉你刚刚给王妃施针穴位都是什么?位置,穴位,下针深度一一给我说清楚了!”
“……”
却说回答他的是一阵长久的静默,久到站在屏风外的丰俊苍周身满是肃杀之气,急不可耐要冲进去的苏志远与苏志清生生被花宏熙给一手一个抓着动弹不得。
而就在几人的一时混乱间,花宏熙一个眼花,眼前便少了一人,而默默瞥他一眼的苏志祥极为同情的向他递去深深的一瞥,眸光微闪间尚会意什么的花宏熙便惊觉什么东西被狠狠丢了出来。
☆、第272章 就差一步
啊的一声惊呼,忙追着那抹极为耀眼的红色影子旋身飞掠的花宏熙在千钧一发大手一捞将娇妻护在怀中,然自己却是毫无防备的狠狠撞上了门框,剧痛袭来的瞬间五官扭曲成一团。
“花少主,婉婉夫人,你们没事吧、呃……”有心伸出援手,但却是慢了半拍没赶上的苏志祥猛然驻足间,不禁唇角微僵。
“哦,该死,痛死老子了!”痛到极致的花宏熙口不遮拦的扬声咒骂,然一旁惊魂未定的欧阳淑婉被他的痛呼所扰而猛然回神间便是连忙上下其手的帮他检查,“熙哥哥,撞到哪里了?”
“咳,后背、后背啊,别、别动啊……”不动还好,一动便痛到撕心裂肺去了的花宏熙猛然抽吸一声。
“啊,熙哥哥!”抖着小手喘息不定的欧阳淑婉急着在袖口中摸索什么,但却是徒劳无功的只摸出了娟帕一条。
然而,不若花宏熙这厢的张牙舞爪痛呼连连,屏风内,正在一一取下银针的香巧面色极为肃然凝重,甚至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香巧,以你之见,施针错位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刚毅的剑眉紧蹙的丰俊苍声音极为低沉黯哑,凝视李瑾芸的眸光中满是惊痛之色,更是对于欧阳淑婉的胡作非为暗狠到恨不能一掌劈死她,然而刚刚盛怒之下却还是给花宏熙留了七分薄面,只是奋力将人给丢了出去,而非一掌拍飞,否则就以欧阳淑婉那副羸弱的娇躯,怕是早就同阎王小鬼作伴去了。
“禀王爷,穴位不对会引发很多严重的后果,不过以婉婉夫人所施针的穴位来看,都乃常见的穴位,倒也并未错位,但花少主说的那几处极为隐秘的穴位甚至就连奴婢也都不知究竟是在何处。
所以奴婢在看婉婉夫人施针时是有留意过的,不过她所施针的部位奴婢并不看好,但因着奴婢也不能确定究竟该是在哪里,故而并未制止,奴婢失察,还请王爷责罚!”将最后一枚银针取下的香巧连忙双膝跪地行礼道。
冷冷的眯她一眼的丰俊苍深邃幽暗的眸子闪过一抹异色。
“你的责罚先记着,等辛统领来了,自行去领!”
“谢王爷!”
忙跪谢行礼的香巧心存感激,若是责罚王爷大可直接给,但若是去辛统领领罚,通常都抄写戒律再罚奉一月,如此刑法对于险些铸成大错的她而言,责罚已经是最轻的了。
却说待到在香玲与香巧将王妃的里衣穿戴好后,被苏志祥与苏志远一左一右扶着的花宏熙方才颤颤巍巍的挪移了进来,在床榻旁缓缓落座,先是觑一眼神色酷寒的丰俊苍,方才垂眸执手把脉。
而心有戚戚不敢靠上前去的欧阳淑婉,却是偷偷扒着屏风只露出半颗脑袋两只黑滴溜溜的眼睛,趁丰俊苍正专注于床榻上好似柳眉微动的李瑾芸时瞪直了眼睛的偷窥。
“咦?怎么会是这样?”在丰俊苍灼然冷肃的注视下细细把脉的花宏熙猛然一窒间惊异了一声,顿时令他身后伫立良久的几人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回事?”将花宏熙眸光流转间的怀疑与不解之色看在眼中的丰俊苍寒眸陡然一眯。
猛然抬眸瞥一眼周身满是酷寒之色的丰俊苍,深吸一口气的花宏熙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王妃的脉象好似平和了许多,如果不出所料的,醒来也在这一两个时辰间。”
“你确定?”丰俊苍略发怀疑的拧紧了眉头。
“确定无虞!”花宏熙忙同眸光大亮的注视着的他的几人郑重点头。
“耶!那么就是说人家刚刚的那针是扎对穴位喽……”
惊喜连连的欧阳淑婉一个激动,整个身子都闪了进来,但却是险些被一道冰寒刺骨的眼刀所摄而遁地无形。
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