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该不会是说逃到巫教藏起来的李佩瑶吧……”若有所思的盯着瞧了良久的二舅母米玲玉略发怀疑的凝眉。
“正是她。”同两人微微颔首点头的李瑾芸讪笑扬眉,“未免意外,芸儿也就不得不委屈祖母与父亲陪着他们最为疼爱的孙女好生休养喽……”
李瑾芸说的意味深长,但深知其中厉害的大舅母却是极为不赞同的瞪她一眼,“芸儿且不可如此胡来啊,纵然你就是再不喜老夫人与江氏,也不能落井下石啊。”
“对啊,咱们苏家人可不能单这等恶名啊。”同大舅母一般心思的二舅母连连点头附和。
“先是问题是说什么也晚了……”将两人眸光流转间的厌恶,深沉与忧虑统统看在眼中的李瑾芸不置可否的两手一摊。
“……怎么会晚了呢?”不可置信的双双凝眉的大舅母与二舅母异口同声道。
“就芸儿所知,梅毒极易传播,其病患的分泌物,排泄物,体液等皆极易传播病毒。”说着却是猛然噤声的李瑾芸扫一眼一脸茫然的大舅母与二舅母,眸光微闪间自觉她好似将现代的那点东西说得深了点,唇角微僵间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
“孤身漂泊在外的姐姐在异乡越过重重险阻终于得见亲人一定会泪流不止。”
眼底的茫然之色渐渐消解几分的大舅母与二舅母相视凝眉,而唇角闪过一抹诡异之色的李瑾芸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
“甚至相拥而泣。”
对于她极为笃定的臆测毫无异议的大舅母与二舅母眼底的迷茫刹那间烟消云散。
“所以在姐姐同祖母与江氏相见甚欢间喜极而泣时,便什么都晚了……”再次同两人相视苦笑的李瑾芸状若无辜的耸耸肩。
“但你父亲……”
“现下说也都晚了,为了大家的安危,芸儿也唯有如此了,不是么?”
“……”
被她条理分明无懈可击的理由堵到无话可说的大舅母与二舅母相视苦笑间,唯有同她轻轻摇头。
而就在三人的陡然静默间,哐啷当一声推门闯入的李博然指着瞪大了眸子的李瑾芸的鼻子怒不可遏的呵斥。
“李瑾芸你个忤逆不孝的逆女,竟然胆敢囚禁老夫人,谁给你的权力……”
“本王给的,如何?”
却说正当因阻拦不及叫人给闯了进去惊扰了王妃的程林与香玲香巧,后发先至的忙站到李瑾芸身旁而防止李博然动粗时,大手方才扬起的李博然话犹未落,只着里衣扶着里屋门框的丰俊苍漠然冷肃的冷冷的接口道,直叫被他那森冷阴鸷的语气所摄的几人猛然一窒。
“……啊,阿苍你们怎么又起来了,也不加件外套就跑出来,要是再着了风寒可怎么是好……”无视怒色匆匆的李博然那陡然龟裂的脸色,忙不迭起身同程林一左一右扶住丰俊苍那摇摇欲坠的身子。
而只不过去换件衣服慢了两步踏入厢房的花宏熙,茫然的瞥一眼本应该被孤狼封锁在西客院的李博然,再看向在暄软的锦榻上缓缓落座的丰俊苍那酷寒的神色,眸光微闪的花宏熙不禁敛气凝神默默溜到角落中同一袭黑色劲装的章睿凑在一起。
“纵然是王爷也不能无缘无故囚禁老夫人与江……”却说被丰俊苍的那以及森冷的警告而惊到手下的动作一僵的李博然,僵楞许久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然他才怒气冲冲的指摘便被冷冷瞥他一眼的丰俊苍但却是转而看向李瑾芸的赫然忽视而气结。
却说当丰俊苍别有深意的眸光瞥向她时,忍不住嘴角一抽的李瑾芸便心有灵犀的解释道,“就在刚刚,姐姐自后门以薛掌柜的名义混进了府上,还趁人不备溜进了西客院同祖母与江氏碰面。”
“瑶儿可是你的亲姐姐,她纵然是找来探望老夫人与江氏,还不是应当应分的,你、你怎么可以……”气愤到抖着手指的李博然脸红脖子粗。
而冷哼一声的李瑾芸却是眸光微闪的凉凉道,“她若真心孝顺就不该贸然前来,还那么鬼鬼祟祟。”
“李佩瑶你……”带着勃然的怒气高高扬起的大手,却是被丰俊苍一记锐利冰寒的眼刀所摄而颓然放下的李博然胸膛剧烈的起伏不定。
“父亲你可能有所不知,姐姐身上的毒极具传染性,一旦失控,不说大将军府上了,怕是整个琼州城的人都将难于幸免。”无视李博然满脸的愤怒与指责,悠悠淡淡的吐出真相的李瑾芸淡定从容。
“毒?什么毒?”不明就里的李博然愕然一怔,紧锁的双眸沟壑纵横。
“梅毒!”神色肃然凝重的瞥他一眼的李瑾芸薄唇轻启,悠悠吐出两个令李博然险些昏死过去的字。
而将此间的激烈交锋看在眼中的大舅母与二舅母见气氛稍缓,便是连忙起身道,“勃然啊你且先请坐,这事说起来也是芸儿的不对,未经商议便唐突而行,不过,勃然你也要体谅我们的心情不是?”
“是啊,李佩瑶她若是好好的来府上探望老夫人,我们这些个做长辈的也绝不会阻拦,但她明知自己身上能祸害到旁人的梅毒还堂而皇之的闯我大将军府,可就是用心叵测了啊……”说着都不觉脸色发臭的二舅母略带一丝鄙夷的语气间更添几多讥讽。
“……”
而尚还在被李佩瑶身染梅毒这种极令人羞耻的疫病而冲到头脑发晕的李博然,对于大舅母与二舅母的话却是充耳不闻,只是呆坐在椅子上目光毫无焦距的凝视神色依旧平静温婉的李瑾芸。
却说因着李佩瑶的唐突闯入而风云变幻的大将军府随着夜幕的降临而更加肃穆森然,而往常畅行无阻的西客院中除却孤狼派去的十几人拎着灯笼警戒外,被常管家特意交代过的仆人与婢女皆不敢靠近西客院。
而偌大的西客院中唯有三人相互依偎的老夫人与江氏以及泪眼婆娑无法自己的李佩瑶外别无他人,然早已习惯了被人伺候的老夫人与江氏面对如此情境相对无言间,不明就里间却是莫不在心中将李瑾芸咒骂千万遍,唯有深知缘何如此的李佩瑶默默啜泣间忍不住秀拳紧握。
“祖母,娘,都是瑶儿的错……”双膝跪地的李佩瑶心有戚戚,红肿的双眼憔悴苍白的脸颊早已不似少女时的娇羞与可人,却是更多了一抹历经沧桑的风霜之色。
而见她如此的江氏极为心疼的连忙弯腰搀扶,水光盈盈的眸子中满是愤恨之色,“瑶儿啊,快起来,这哪里是你是错啊,分明就是李瑾芸那个贱人借机生事,非要至我与老夫人与绝境,逼我们自己走啊。”
“哎,你们都好生坐下,先别光顾着哭,我们想办法出去才是啊。”将李佩瑶与江氏的苦情戏看在眼中,但却总觉哪里不对的老夫人忙正了正神色,“就算瑶儿身份不同,但前来探望我这个老太婆还不至于芸儿与亲家公如此大动干戈,定是有什么更为严重的事,”
老夫人说着默默打量李佩瑶的眸光闪过一抹怀疑,而佯装无辜的李佩瑶努力维持的镇定的神色下,却是心里直打鼓,紧握于手中的娟帕更是被她拧得死紧。
然不若西客院中孤灯一盏的凄凉,北客院东厢房中被几人团团围着念念不休的李瑾芸这厢却是热闹非凡。
“芸儿啊,纵然你父亲在有不是,你身为女儿的也不能做得太过啊,况且这其中不单有江氏母女那对奸人,还有老夫人也在其中啊。”大舅母苦口婆心的劝诫道。
“虽说二舅母也并非赞同如此,但凡是都要有个度,况且这是一旦传扬开来,怕是会影响芸儿你尤其是王爷的清誉啊,岂不得不偿失?”同大舅母一般语气的二舅母亦是同她讲事实摆道理到。
然而两人的话才方落,默默垂眸不语不知想啥的李瑾芸尚未有所回应,靠坐在锦榻上口中浓重的苦涩药味犹存的丰俊苍却是不置可否的道。
“阿芸,日后这等事,你直接推给本王便可,且不可以脏了自己的收。”
丰俊苍那认真严肃的肺腑之言,直叫费了好半天口舌的大舅母与二舅母唇角微僵,甚至忍不住略带一丝责备的瞪向那个还嫌不够乱的家伙。
临窗而立将眼前的一幕看在眼中偷了在心头的花宏熙与苏志祥不禁相视扬眉,有王爷的撑腰,王妃日后还不反了天去?
然却说被人念到臭但始终垂眸不语的李瑾芸早已魂不附体,同花神相谈甚欢去了而无暇顾及其他。
于是乎,被她的默默不语给气结的大舅母与二舅母莫可奈何间唯有同丰俊苍轻轻摇头,而深知她此间定是神游天外压根就没在听他们念叨什么的丰俊苍不觉唇角微僵。
却说待到猛然回神瞥一眼偌大的厢房中唯有她与丰俊苍后忍不住讪笑出声的李瑾芸柳眉飞扬,然被是险些被丰俊苍那情愫愈发浓烈的星眸所摄而迷失其中。
“同花神聊好了?”将她略发纠结的神色看在眼中的丰俊苍宠溺的眯她一眼薄唇轻启。
“……呃?”她很想说你怎么知道,然眸光微闪间却是轻轻点头,“亏得本妃反应够快,否者怕还真的是出大乱子了也尚未可知。”
“哦?怎么回事?”被她挑起了兴趣的丰俊苍剑眉微挑,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靠向身后的靠垫调整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侧耳聆听。
“花草的消息虽不那么完整,但就有所消息综合来分析,我觉着李佩瑶这个时候来琼州,定是有什么阴谋,不过,至于是究竟是什么,目前尚未可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确是刻意叫我们发现她的。”说着都不觉唇角微僵的李瑾芸撇一眼寒眸陡然一眯的丰俊苍,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不过我倒是怀疑,我的身份怕是暴露了。”
“暴露?”李瑾芸的说辞令丰俊苍的呼吸瞬间一窒,深邃幽暗的星眸愈发晦暗不明间忽而闪过一抹暗芒,“可是巫教教主蓝圣衣与欧阳淑所为?”
“以我的猜测该是**不离十,不过也因为如此,我倒是也怀疑了蓝圣衣与欧阳豪的身份以及他们如此颇为心机的究竟所为何来了。”唇角闪过一抹诡异之色的李瑾芸美眸微眯,然而欲说还休间却是被丰俊苍眸光陡然一寒间的轻轻摇头所打断。
奇怪的瞥一眼的李瑾芸满腹狐疑,然同她递去一记意味深长的眸光的丰俊苍却是漠然不语,眼睛眨啊眨啊的李瑾芸忽而神色一僵,昂的转身回眸撇一眼因着堂屋中的烛光而看不出什么异样的窗户,然眸光微闪不禁唇角微僵,她甚至都后悔留李博然住进她的北客院了。
相视苦笑的两人默默不语间唇角微扬,而直到熄灯安寝,相拥而眠的李瑾芸因着疲累早已忘却了一个重要问题,而却说再次得手的某人借着夜色的掩护而闪入后院空荡荡的柴房后不久,两道人影便也先后摸了进来。
“情况如何了?”
“禀主子,一切准备就绪。”
“可有叫王妃察觉?”
“王妃毫无所觉,不过,怕是瞒不过薛掌柜那只老狐狸。”
“既然他没同王妃提及,该也是不希望她知晓此事,记住,且不可走露风声。”
“是,主子!”
夜色下的密谋无人知晓,然翌日一早醒来后总觉哪里不对的李瑾芸瞥一眼身旁睡得极沉的丰俊苍不觉柳眉紧蹙,心思流转间唇角闪过一抹诡异之色。
胆敢玩她?那她就好好陪他玩儿玩儿!
☆、第266章 约法三章
堂屋中,用过早膳后便在锦榻上埋首账册的李瑾芸忽而眸光一转,但闻吱嘎一声响后,便见端着茶水的香玲与香巧嬉笑而入。
将手中的毛笔搁置在砚台上,换手接过香玲递来的热茶,轻抿一口间顿觉胃底暖意融融的李瑾芸柳眉微挑的撇一眼巧笑嫣然的两人不禁心生好奇。
“何事这么乐呵?”
相视眨眼的香玲与香巧唇角微微翘起,瞥一眼里屋门口那纹丝不动的门帘,眸光几多闪烁的香玲生怕吵到了犹在酣睡不醒的王爷而刻意压低了嗓音。
“昨天花少主心急火燎的一通忙活结果泡汤了,所以今日一早因着婉婉夫人不在而独守空房的花少主,便寂寞难耐的早早就开始了他的诊脉大业。
香巧对花少主手上的那副羊皮手套心心念念不忘,奴婢两人便围着花少主转了大半天,结果无聊至极到误入了一个极为古怪的柴房。”
惊觉自己越说声音越大了的香玲瘪嘴一顿,而眸光微闪间总觉哪里怪怪的李瑾芸柳眉紧蹙。
“怎么个怪异法?”
“呃?怎么说呢、就是太过干净了。”
说着都深觉不可思议的香巧同王妃眨眨眼睛。
“一般人家的后院柴房都比较杂乱无序的说,而就算是咱们在王府时,那后院的柴房也没有哪个能干净到能堪比主子所住的厢房的。”
香巧话才方落,香玲便是忙接口到。
“就是啊,柴房嘛,都已脏乱差著称的,谁会那么刻意的将柴房清空中连根杂草都不存的地步的……”
杂草?
原本抓不住脑海中那抹灵光的李瑾芸忽而眸光陡然一亮,花草?那可不就是花神的消息来源么?能避讳花草到如此地步的,怕也再没有别人了!——暗自咬牙的李瑾芸眸光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幽光。
而里屋门帘后,将香玲与香巧同李瑾芸的说笑听在耳中的丰俊苍顿觉大事不妙,默默转身躺回床榻上闭目凝神——他究竟该拿她怎么办?
带着香巧去向大舅与二舅分别请安把脉的李瑾芸回到书房时,身后便多了一个甩不掉的尾巴。
“三哥,你不陪着大舅母好生照顾大舅,跟着芸儿来回转悠算怎么回事嘛?”
略带一丝娇嗔不悦的李瑾芸瞪他一眼,心下却暗自腹诽,他若一直待着不走,她怎么好叫香巧帮她捣鼓陷害的丰俊苍的玩意儿啊。
却说李瑾芸百试百灵的这招对上苏志远与苏志清或许管用,毕竟相差几岁他们也唯有宠着护着她的份,然拿来对付被两个哥哥威慑惯了的苏志祥却是首次败北。
而相对于李瑾芸的焦躁难耐,闲闲在锦榻上靠坐的苏志祥刚毅的剑眉微扬。
“谁叫你昨日太过冲动胡来的?所以娘叫我来看着你,免得你再捅什么篓子可就不那么收拾了。”
“……呃?大舅母的意思?”
唇角微僵的李瑾芸哭笑不得的瞥一眼同她严肃的点点头的苏志祥,顿时满头黑线的抽吸一声,大舅母果然不愧是将门虎女啊,竟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说教不成,索性给她派了个监军好叫她束手束脚?
“三哥,大舅身中蛊毒,大哥又不在身边照顾,大舅母那边也就靠你给撑着了,芸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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