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紫意默默叹了口气,虽说四姐摘荷叶到树下引蚂蚁有取巧之嫌,可这也不算违规!三太子又没说不能摘荷叶。再说之前写典故的事,她们这些从小在相府锦衣玉食受着良好教育的人,都比不上她,这可不是单凭运气!
“两位太子都舍得拿出自己的宝贝做奖品,增加今日赏荷会的玩乐。”司马晨瞥了眼逗着玉鼠玩得不亦乐乎的少女,目光微微一凝,“看来我也不能小气,今天就拿这颗玉颜珠出来凑个数吧。”
正站在赵晓潼旁边的梁泽一听,顿时动容,“司马兄,你确定要拿它做奖品?”
梁琛盯了那光泽柔和的珠子一眼,也道:“想不到天下闻名的美颜圣品竟在六殿下手中。”
赵晓潼扫了眼一众神色激动的小姐们,连赵紫君也神色兴奋。她心下一愣,抬头问道:“三太子,玉颜珠很值钱?”
“何止值钱。”梁泽懒懒一笑,“这是天下女子都想得到手的东西。”
少女眼睛转了转,往司马晨手里那鸡蛋大的珠子凝了凝。梁泽忽放低声音道:“它不但能美容,还能治病,对内腑受损的病情特别有用。”
少女心中一动,“真的假的?”
梁泽眉梢轻扬,神色略见不悦:“骗你?你能把玉鼠还给我!”
少女懒洋洋站了起来,看着他笑得温和,“多谢了。不过三太子身边宝物众多,自也是大方的。”
“我出的题目也很简单。”司马晨别有韵味的声音朗朗传来,“就以这一池荷花为题,以半盏茶时间为限,谁能以最短时间准确无误写下这一池荷花品种数目、颜色与株数;这颗玉颜珠就归谁。”
司马晨声音一落,梁泽立时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赵晓潼,“原来你的多谢等在这里,你早知他要拿这池荷花作文章?”
少女垂眸淡淡一笑,并不回答,反而道:“三太子刚才已经接受我的道谢,只能劳你贵手了。”
她当然没有窥穿人心的本事,她会知道司马晨要拿这池荷花作文章,自然是猜的,刚才司马晨往她望来时,曾在这些翠红点绿的荷花上凝着。
梁泽笑意俊朗风流,态度特别平易近人,“当然,我不会白受你的谢。”
他说罢,吩咐下人拿了纸笔过来。
“但你能用最短时间数清这三样东西吗?”他笑得玩味,目光往那些忙着数荷花的小姐们瞟了瞟。
少女瞄他一眼,淡淡道:“我只管说,你只管写,至于对或不对,自有别人评判。”
她忽地心中一动,想着司马晨明知道她几天前曾来过这里,现在出这样的题目岂非对她放水?念头一起,她立时摇头否定。她想不出那个男人有什么理由需要变着法子将那颗人人垂涎的玉颜珠赠给她。
不过这池荷花么?巧的很,她那天还真仔仔细细数过了。
赵紫君望了望远处与那高贵男子闲聊的少女,美目转过志在必得的光芒。她想了想,柔声道:“五妹妹,你过去帮帮四妹妹。”
赵紫兰讶然瞪目,一脸不情愿,不过她转头望了望赵晓潼之后,便乖巧应声:“是。”
赵晓潼望着恭顺朝梁泽靠近的俏丽少女,心里冷笑一声,立时毫不客气道:“五小姐,你还是回去帮二小姐吧,这里已有三太子屈尊降贵,就不劳烦你了。”
说罢,她连眼角也不往赵紫兰瞄一下,只在梁泽旁边轻声说着什么。
她的答案自然是第一个交上去的。赵紫君见状,心中又急又慌,数荷花的节奏也默默加快不少。
赵晓潼完全没在意她是否夺了赵紫君光彩,她对美容没兴趣,但在乎玉颜珠的药用价值。如果梁泽说的是真的话,这颗珠子于她可有大用。
司马晨看到她交来的答案,虽然眼神在清隽字迹上暗了暗,但他抬头看她时,嘴角仍隐隐勾出一丝别具意味的笑纹。
“各位。”他扬了扬手里的纸,笑容尊贵清雅,“不用再数了,这里已经有答案,玉颜珠归属已定。”
赵紫君望着迎风含笑的清雅少女,羽睫下翻腾着难以抑止的悔恨与妒忌。
今日这赏荷会,她带赵晓潼出来,原本是用来衬托她美貌多才的,却想不到,最后被这枚绿叶硬生生夺了她的光芒。
赏荷会结束后,赵晓潼拿着宝贝高高兴兴回府去了,至于有多少人羡慕妒忌,这个就不是她关心的事了。
夜晚,她睡得极香极甜,还做起美梦来,正梦见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她怀里跑来。
忽觉一阵陌生又熟悉的气息闯入,她从美梦中倏然惊醒,一片寒芒自眼底迸射向黑暗,她握着匕首低叱:“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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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钞票快快到我怀里来。忽然一道刺眼白光,原来是做梦!
哎,美梦由来最易醒。
美女们说说,是不是该将这个坏人美梦的家伙……嘿嘿,那个一番呢?
第17章 如意算盘
更新时间:2014…8…20 16:05:03 本章字数:3736
“我还以为过了几天安逸日子,你的警觉性变低了。”淡漠男声极轻,他点亮灯,居然如入无人之境,朝着室内能藏东西的地方直接翻了起来。
少女盯着灯光下晃眼的银色面具,脸色蓦然变冷,“我可没答应你可以随意出入我的闺房,随便翻看我的东西。”
“女人。”银面男子将白玉虎骨扇往怀里一塞,扭头盯着她,眸光幽深如海,“不想早死的话就别出去招惹男人。”
赵晓潼听着他恶劣语气,心情也好不起来;瞥见他塞扇子的动作,立时着恼道:“喂,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拿走!”
“你的东西?”他似乎勾唇笑了笑,笑声还带着隐约嘲讽味道,“若用来治病,玉颜珠比这把破扇子有用得多;若为了钱财——!”
他眸光闪了闪,忽自怀中掏出一枚玉质令牌,看也不看,径直往少女怀中一掷。“拿这东西到任何一家大通钱庄,都能取出高于这把破扇价值的银两。”
少女低头摸着墨绿令牌,心情微微好转,但目光狐疑,“你的意思,要高价买了你口中那把破扇?”
银面男子紧抿薄唇,仅丢了个轻蔑眼神给她。少女无意抬头,意外掠见他眼眸转过一丝不自在。
她心下一愣,随即暗中嘀咕这家伙是不是有毛病!
“你也知道赏荷会发生的事?”赵晓潼皱了皱眉,眸光闪动中夹了丝冷意,“听你的意思,暗中追杀我的人也现身赏荷会了?”
银面男子定睛盯着她,忽然露出奇怪笑容,“很庆幸,你还没有沦与猪为伍。”
少女下意识反问:“什么意思?”
银面男子挑了挑眉,目光鄙夷,“还没笨死。”
少女愤然,小脸涨红,盯着他的面具似乎能烧穿个洞来,“你……”
“总之不想死的话,你离那些发光体的男人远点。”
少女凛然,试探道:“难道想杀我的人是皇子太子之流?”
“你别管他是谁。”银面男子眯眼斜睨她,眼眸隐约跳动着诡异光芒,“我虽然有办法让他不再追杀你;可你若非要往枪口上撞,难保他不会再起疑心,到时可就谁也救不了你的小命。”
少女打着哈欠,瓮声瓮气嘟嚷了句:“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银面男子盯着她朦胧睡颜,默了默。随即转身往窗口跃去,临走,又扭头冷冷道:“还有,别再随便收男人的东西。”
什么叫随便收男人的东西?那是她辛苦赢回来的奖品好不好!
赵晓潼的怒火蹭一下蹿得老高,她随手拿起枕头往窗口一扔。当然只砸得窗户呯然作响而已,银面颀长身影早如风过一般无痕无形。
几天后,赵书仁忽然派人请她到正屋去。
赵晓潼对这个爹没有一点感情,心里甚至有淡淡厌恶,如果不是她答应了银面得留在相府替他做那些事;她早就带着五姨娘与亲妹搬出府去了。
去到正屋,只有赵书仁一个人在。少女虽心中不喜,还是对着端坐正中的男人不甚尊敬的说了句:“见过老爷。”
赵书仁看她漫不经心的模样,再听这一声称呼,胃便觉得隐隐犯疼。
他揉了揉额头,压抑内心怒气,装出温和脸色,缓缓道:“晓潼来了,坐吧。”
赵晓潼没有客气,走到离他不算太远的地方坐下,“不知老爷唤我过来有何事?”
对她的直接与冷淡,赵书仁顿时觉得连头也疼了起来。
既然她不给机会他培养父女亲情,他也就懒得费心神来敷衍。
赵书仁沉吟了一会,才道:“我听说你在今年的赏荷会上赢得几样不错的奖品。”
少女心中一紧,目光警剔看着他,点头答:“不错,我是侥幸拿了几件奖品。”
赵书仁对上她仿贼般的目光,心里越发觉得不舒服。他轻咳一声,端出一副为父的威严,盯住少女,缓缓道:“听说有一把白玉虎骨扇?”
少女轻轻点头,等着他下文。
“你知道老太爷的身体最近不怎么好。”赵书仁看着神色淡然的少女,尽量将语气放得轻柔一些,“他可是你祖父,儿孙要懂得尊老,要识得为长辈尽孝道;你也知道陛下以仁孝治天下,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赵晓潼对上他期望的眼神,点了点头,温和道:“我明白。”
赵书仁面色一喜。“不过白玉虎骨扇,我不能给老太爷。”
那喜色还未爬上眉梢,却等来这么斩钉截铁的一句,差点没将赵书仁气得吐血。
他压抑着怒意,半晌自齿缝挤出一句话:“为何?你要知道他可是你的长辈,别说他身体不太好。就算没病,你也该主动将好东西拿出来孝敬他老人家。”
“老爷。”少女正眼与他对视,神色依旧温和,“不是我不肯,而是不能。”
“不能?”赵书仁的声音忽然拔高,“扇子就在你手里,为何不能?”
“问题是,扇子已经不在我手里。”少女垂眸,清雅容颜浮现淡淡惭愧,其实心里在轻蔑冷嗤,“几天前,我就已经将扇子卖了。”
“你……竟然将二太子的白玉虎骨扇卖了?”赵书仁又惊又怒,居然霍一下站了起来,颤着手指向少女,“你将扇子卖给何人?赶紧想办法退了银子将扇子拿回来。”
“老爷。”少女看了他一眼,隐去眼底讥讽,慢吞吞道:“问题是,交易的时候隔着帘子,他还戴了面具,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何人。”
说罢,少女撇了撇嘴,嘴角现一抹嘲笑弧度。有本事你自己去拿吧!
“你……你……!”赵书仁颓然顿坐下去,心里疼得滴血,他一拍大腿,气恨道:“那么珍贵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把它卖了。”
少女垂眸,不与他对视,神色透着惶惶与愧疚。“五姨娘的病,需要银子,我没办法。”
听到这句,赵书仁纵然心里有再大的火气,也似遇到一盆冷水般“哧”一声给灭了。好半晌,他才压下脸上愧疚交加的颜色,再度端出和悦脸色,道:“那么玉颜珠呢?你该不会也卖了吧?卖白玉虎骨扇的银两足够五姨娘的病开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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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却惦记女儿的东西,还能惦记得如此理所当然,这也算为人父母中的极品了。
第18章 先斩后奏
更新时间:2014…8…20 16:05:03 本章字数:3900
少女心中发寒,抬眸瞥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就算没有为人丈夫的自觉与担当,难道连最起码的羞耻心也没有?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
她冷冷一笑,脸色不再温和,看他的眼神也似锋利的刀子一般,带着冰冷挑衅的味道,“幸好,扇子还值几个钱。也幸好,五姨娘还有我这个女儿在,不至于因无钱卖药而病死屋中。”
赵书仁听闻她直言嘲讽,一张俊儒的脸也不禁当场青白交加起来;可他一想起赵紫凝撒娇想要玉颜珠的情景,很快又将这短暂浮起的羞愧压了下去。
“咳,五姨娘的事,我会跟夫人说的。”他虽然厚着脸皮,但眼睛却不敢再直视少女刀锋一般的目光,“我听说玉颜珠也有药用与美容的功效,既然你已经卖了扇子,那就算了。不过这玉颜珠……”
少女眯起眼眸,冷冷盯着那张端着威严的脸,干脆吐一句:“没了。”
“没了?”赵书仁一瞬血气翻涌,只觉自己今日所受刺激比平生都要多,“怎么会没了?”
少女垂首,神态恭谨,嘴角却弯着讥讽弧度,“我听说玉颜珠对治疗内腑受损的病症有用,已经请大夫将玉颜珠磨碎给五姨娘入药了。”
“什么?已经磨……碎?”赵书仁腾地站起,一脸震惊看着少女;面对少女乖觉模样,他动着嘴唇,却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沉默,如压顶的乌云般在室内迤逦开来。良久,赵书仁才沉沉地,不抱希望道:“那对玉鼠呢?可还在?”
赵晓潼似是不知他的失望一般,红唇微启,吐出的话差点让赵书仁再呕一地血。“在是在,不过我已经将它们送人了。”
赏荷会上所赢回来的三样宝贝,除了银面男子扔在她怀里一枚墨绿令牌外,她还真一无所剩。
“送人?”本已失望透顶的赵书仁一听,顿时怒气从全身百孔冒出,“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拿回来的三样宝贝,不是卖了就是磨碎了,连一对玉鼠也大方送人。你咋不给自己留点东西。”
少女瞟了瞟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郁卒脸色,心底嗤笑一声,将东西留着?等着让你这个贪婪的父亲白手拿去吗?
“玉鼠送给何人了?还有没有办法再要回来?”
送出来的东西再要回来?少女斜眼瞥了他一下,他这个当朝丞相不觉得羞耻,她都替他脸红。
少女垂首,敛了浑身带刺模样,淡然道:“七妹妹见着那对玉鼠很是喜欢,我就送她了。”
“原来是送给紫茹了。”赵书仁黑冷的脸色忽然一怔,随即掩饰不住的庆幸,“还好还好。”
“老爷是打算拿这对玉鼠转送别人吗?”少女神色温和,眼底却有星芒闪动,“这事只怕不太好办。”
赵书仁脸色由阴转晴,瞟过她清雅脸庞,压下心头不满,不耐地挥了挥手,“既然玉鼠在紫茹那里,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