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颀长身影骤然逼近少女眼前,他的气息排山倒海般将她包围,“我若非担心你小命有个好歹,我用得着三更半夜火急火燎跑这来给你送药?我至于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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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心办坏事,说的就是司马晨这种心急的人。
第52章 扒灰新解
更新时间:2014…8…20 16:05:12 本章字数:4996
赵晓潼被他融合万千琉璃光芒的眸子一瞪,心头似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撞。
忽然便想起认识这人以来的种种,好吧,她不得不承认,这人除了长得高长得帅嘴巴毒了点之外,对她其实还算不错的。
想着那一回他硬塞她吞的寒心丹,虽说手法粗鲁了点,可他的出发点也是为她好。而听梁泽的口气,寒心丹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的治疗头痛脑热的药。
今晚他突然而来,自然不太可能为了跟她斗嘴而来,也许真像他说的——是因为担心她?
以至于……?她瞄了瞄近在咫尺的男子,借着窗外微弱光线,似乎看到他衣摆上沾有层薄薄的灰。
赵晓潼眨了眨眼,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他……真担心她?
衣裳?银月色?
少女心中一动,她记得他平日总惯一身暗色衣裳,最爱的就是墨青一色。但今晚,记得他来时,她瞥见那一抹银月,还以为是另外一个人。
她抬头,身体后仰,欲避开他拂面而来的男子气息。不动声色丈量他的身高。
这一打量,她心里疑惑又深了几分。他的身高跟那人的身高似乎也不差,难道真是他?
她笑了笑,笑容如香昙盛放。室内浓重的火药味在这一笑当中散了不少。她脚下悄悄撑着椅子后移,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些,“你刚才给的什么药?”
司马晨哼了哼,“毒药。”
少女呆了呆,“不是真的吧?”
司马晨盯着她略见紧张的脸,心情大好。脚尖勾着椅脚玩了把漂移绝活,赵晓潼似乎在思忖他话中真实性,又是皱眉又是噘嘴,样子看起来有些苦恼,并没留意身高如标杆的男子已然坐下;更没留意他的位置从对面变成了旁边。
属于他的独特阳刚气息相抵相缠,她双手捧着脑袋,浑然不觉那高颀笼罩头顶的阴影换了位置。
“你不是不怕死?”
少女睨他一眼,“不怕死不代表不珍惜,人命只有一条,矜贵着呢。”
“放心,毒药我没有;你矜贵的小命在你手里攥着。”说罢,他自顾拿起杯子倒水,喝得优雅潇洒。
赵晓潼羡慕看着他,人长得好看,喝个水也能喝出个赏心悦目的美景来。只可惜这破杯子太糟蹋这人容光潋滟一身好行头。
她忽然瞪大双目,这杯子……?不是她刚才喝水的杯子吗?杯子缺边,只有一半平整,她喝水自然不会就缺边扎嘴那边喝……这人现在拿她用过的杯子从她喝过的地方喝水,不是等于变相跟她那个?
赵晓潼脸色蓦地不自然红了起来,幸好没点灯,别人看不见她脸上窘态。
她瞄了瞄那举杯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的男子,揣度着他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司马晨目光坦荡,似是从头到尾都没发觉自己拿的杯子是她用过的。
赵晓潼见状,深呼吸一下,心里慢慢坦然了。他都不介意吃她口水,她有什么不自在的。
“你那药什么时候起效?”希望不会太快,免得白费她一番苦心。
司马晨斜睨她一眼,“你以为是灵丹妙药,吞落肚就能药到病除!任它自然完全发挥药效,起码得两天。”
任它自然发挥?也就是不用内力催促它起效!她的“病”慢慢好转,也就不会惹人怀疑。
“这就好。”赵晓潼心安理得了,“嗯,谢谢你。”
虽然被逼承他的人情,但他的好意总不能抹杀,这句道谢很应当。
“你怎么不戴面具?”赵晓潼侧头看他,眸里跳动不明光芒。虽然奇怪这人什么时候将椅子挪到她旁边,不过她更在意他的回答,因而一瞬不瞬紧盯他。
“戴面具?”司马晨端着杯子就于唇前,侧身与她四目相对,眼神茫然又不屑,“我长这样需要用那东西遮丑?”
少女瞄见他手里递在唇边转来转去的杯子,脸色又不自然了。她错开目光,状似随意问,“你平日不是素喜墨青衣裳,今天怎换一身银月色的?”
“赵晓潼,你很注意我!”司马晨忽然笑了,还凑近头来几乎就近她的肌肤转动一双含情目,“你——是不是喜欢我?”
男子温热气息吹过脸颊,少女面容霎时绯红如霞。看着蓦然在眼前放大的俊脸,心不受控地呯呯乱跳起来,慌张之下,她瞥开头双脚用力撑了撑地面,企图将椅子撑远一些。
“谁喜欢你?鬼才喜欢你这个自恋狂!”
“我自恋?”司马晨略略摆正身子,看着她慌乱躲避的动作,眼底泛起淡淡一层柔光。他指着自己脸庞,一本正经道,“你看清楚,就我这长相也算丑的话;那天下人都该去扒灰了!”
扒……灰?
“咳咳咳……”赵晓潼忽然剧烈地咳了起来。她悲催的被自己口水呛着了!
这家伙知不知道这词什么意思啊?
她压着心头疑惑,斜眸看他,讥笑道,“敢情司马公子自认容貌天下无双!”这不是自恋是什么!
司马晨看她一眼,稀松平常道,“不是自认,是公认!”
少女喷了口气,眼睛在他身上转了转,发觉这人还真有自傲自恋的本事。好吧,大概可能他的容貌确实算得上天下无双!
“你刚才说的扒灰什么意思?”她双目放光死盯着他,眼巴巴求解。天知道她花了多大力气才忍住不喷笑出声。
司马晨有些困惑看着她,不明白她在拼命隐忍什么。不过,他很好心的满足她的求知欲,不冷不热解释,“就是扒开灶灰将丑脸埋进灰里。”
他这长相她都嫌丑,其他人就不用保留原貌见人了吧!直接扒灰将丑脸埋起来最好。
少女忍住笑,可嘴角翘得老高,双眼还亮晶晶盯着他:“司马大爷,你真强!”说罢,毫不吝啬地冲他竖起拇指。至于她这个手势是不是夸他,她心知就好。
男子不乐意了,眉头皱起,目光泛冷,“如果是你,我不介意将就大哥这个称谓。”大爷?横看竖看他距那个年纪都还差一大截,亏这女人叫得出口。
“好,我错了。咱风流倜傥潇洒无双的司马公子怎么能叫大爷,这是口误,纯属口误,你别放在心上。”
她一本正经拍了拍他肩膀,可一说完,便再也忍俊不禁,扭过头憋闷地窃笑起来。其实她很想放声痛快大笑来着,可她怕自己的笑声会引来隔壁耳尖的杜若,只好拼命压着声音笑个不停。
司马晨瞄着她想笑不能笑的憋闷痛苦表情,心里更加郁闷,“你到底笑什么?”
“没、没笑什么。”半晌,赵晓潼才咬着嘴唇答他一句,这不能怪她,她实在是快笑岔气了。
笑到最后,实在笑得太厉害,她不得不捧着笑疼的肚子,努力让自己忘记这个不算笑话的笑话。
待她笑够直起腰来,却发现司马晨优雅转动杯子好整以暇盯着她上下打量。
“嗯?笑饱了?能说出来一起分享不?”
赵晓潼实在受不了他一本正经询问的模样,差点又破功再笑。当她瞥过他手里一直转动的杯子,她终于忍住了,“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想知道真相的。”扒灰新解什么的,她决定以后闷在肚里烂掉也不让司马晨知道。
一阵困意袭来,她掩嘴打着哈欠,眯眼看他,“你没事了吧?没事可以走了。”
司马晨惬意靠着椅子瞥她,似没看见她倦容满面一般,“有事。你不是会什么飞行棋,现在教我。”
“司马晨,你看看我的眼睛。”少女腾地蹦了起来,指着自己快粘在一块的眼皮,忿忿磨牙,“再说,我还是病人。教什么棋?不教!”
“赵晓潼,我帮过你不止一回两回吧?你对我就这态度?”司马晨坐着没动,阖下的长睫,掩映着眸底流动光芒。“你这样子,精神分明很好!”精神不好能眯着眼睛蹦那么快那么远?
“那也得看对什么人。”少女恨恨转身,拖着摇摆脚步走向床榻,“好态度?对你?司马晨?”她摇头,晃得厉害,也不知是强调否定;还是因为抵不住困意。
她虽没说完,可司马晨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不屑!
这丫头,凭什么对他不屑?难道他对她的好?连她一句好话都不值?
“赵晓潼,你给我说清楚,你那眼神什么意思?”司马晨心头涌上一股怒火,他忽然起身掠了过去,按着她双肩低头抵住她前额,目光逼迫。“不说清楚休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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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扒灰新解:扒开灶肚将脸埋进灰里——遮丑。
第53章 头大
更新时间:2014…8…20 16:05:13 本章字数:4245
“你神经病啊!”赵晓潼怒从心起,你大爷!在她地盘还张狂不许她睡觉。用力一挣,不顾不管挣开他钳制,摆脱他俯冲拂面的阳刚气息。随手拿到枕头就往他身上砸,“滚出去!”
司马晨掠过她脸上腾腾怒气,看着她粘得撑不开的眼皮,心终是一软,将接到手的枕头给她放回床头摆好。“如果换成你投怀送抱的话,我勉强还可以接受;这个破枕头就算了。”
这个男人,不气她会死啊!
“困了就睡吧,再瞪我真不走了!”
赵晓潼二话不说,身体一矮往床上一躺,立即闭上眼睛;眨眼便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司马晨站在床前默默看了她一会,拉好被子放下幔帐,环顾一下这间陋室的摆设;皱皱眉,终转身离去。
关于有人暗中往赵晓潼药里添加太子参的事,老太爷命玉珠暗下调查。
这天一早,玉珠亲自来到相府大厨房。大厨房负责全府人的吃食,光是炉就有二十个,而里面的厨娘厨子加起来约有五十来人。而与大厨房左右相邻的,分别是用来炖汤和煎药的小厨房。
玉珠在门口看着一派忙碌的大厨房,打量了一下右侧药香绕缭的小厨房。只见里面有三个炉子生着火,瓦煲盖子上分别挂着牌子;其中一个就是筑梦居的。
炉子生着火,上面放着药煲,煲盖小孔冒着袅袅白烟;站得近,还能清晰听闻煲里汤水沸腾的声音。但却不见负责看火煎药的人。
玉珠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她大概在门口站了半刻钟,才见一个丫环提着几包药慢吞吞从右端小道走过来。
她认得那丫环叫水生,名字水灵灵的,人却长得又黑又土。玉珠抬头,越过水生望了望那条小道,她记得从那条小道可以去下人房,也通到不远的茅房。
就在这时,在热气雾气交织的大厨房里指挥的管事娘子李妙芬走了出来,终于发现站在门口的玉珠。
“玉珠姑姑?稀客呀!”李妙芬笑容满面走过来,不动声色打量着玉珠,“不知姑姑来这是?”
玉珠看着一脸和善的李娘子,笑道,“老太爷突然想吃我亲手做的竹笙炆鸡,我在厨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竹笙;想着若现在出去采买,匆忙之间怕是买不到好的,就想着过来看看大厨房这边有没有备下多余的。”
她顿了顿,虽在笑但说得认真,“李娘子放心,若有多余的,我回去立刻让人将银子送过来。”
虽说老太爷是赵书仁的爹,可因南院独立于相府,它的收支自然也独立在外。玉珠这么说是不想让李娘子认为她仗着老太爷的身份,在这白拿好东西。
“玉珠姑姑多虑了,只要库房有,我立马给你找出来。”
玉珠笑了笑,道,“那劳烦李娘子差人找一找?”
言下之意,她急着要用,就在这等着了。
李娘子迟疑一下,眼睛在玉珠身上打了个转,拿着腔调笑道,“玉珠姑姑你看,他们忙着准备午膳……”
玉珠眼观鼻,鼻观心,双手交叠于衣摆处,似是听不懂李娘子暗示。却迅速接了句,“这时辰是不早了,我也得赶紧回去给老太爷准备午膳,若是午膳时看不到竹笙炆鸡,只怕又要闹脾气了。”
虽然玉珠没明说谁闹脾气,可李娘子心知肚明,这一听心头不禁颤了颤,都说年纪越大越要哄;老太爷虽不经常闹脾气,可闹起脾气来,南院不得安宁,就是相府这边也不得安宁。要是让人知道老太爷为几块竹笙不高兴,她这个管事娘子也做到头了。
“他们怕是抽不开身,不如我亲自到库房给你找去?”李娘子依旧满脸堆笑,改口改得极为自然,“不过这多少得花些时间,玉珠姑姑不如到旁边的蘑菇亭小坐一会?”
“也好。免得站在这里妨碍他们。”玉珠对她笑了笑,意有所指地抬头望了望天,才瞄向靠近左边小厨房低了半米的一块空地。灰白色蘑菇亭就建在空地上,亭里有一张灰白圆石桌,围着几个同样灰白色圆形石墩。“这倒是个好地方,我去亭子坐坐。”
李娘子看着她半提裙摆拾阶而下,才转身往右边小道而去。
玉珠坐在亭下,静静等待着。因地势低了半米,她的视线受阻,她坐在亭子里,可以清楚看见三个厨房的人进进出出;但对于右侧那个用于煎药的小厨房,她却只看得见有人出来,却无法得知是否有人进去;因为小道延伸过去,正好有堵墙隔绝了视线。
她默默记着李娘子离去的时间,也默默记下煎药的水生离开小厨房几回;约两刻钟后,李娘子笑容可掬拿着竹笙回来了。
玉珠记得这段时间,大厨房一共有六个人进出,而水生曾离开小厨房三次。至于有多少人曾进过煎药的小厨房,她就不得而知了。
“玉珠姑姑,总算找到你要的竹笙了。”玉珠娴静含笑仰头望去,李娘子笑声响亮,拿着一包竹笙走下亭子,“没耽误姑姑吧?”
“劳李娘子费心了,时间刚好。”玉珠站起来,眼睛往石阶瞄去。李娘子看得分明,让了让身子,笑道,“姑姑慢走。”
玉珠含笑点头,衣裙飘动,人已然顺着石阶走到半道。却忽地扭过头,看着李娘子,扬了扬手里的竹笙,神色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