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跤。”
“榆善来了咱们家,你带他到灶房做啥?既是带他到灶房,你就该护着他才是,你是姐姐,咋就没把他看好了?”沈氏一时着急,语气十分的重,把珍真说的只是低头。
何莲盈也跟着走了过来,见着他只是眼里雾蒙蒙的也没叫着那里疼,忙道:“榆善定是缠着珍真了。沈姐姐,定是我家榆善非要去灶房的,也不管珍真的事,是他自己胆小又不小心。”又转身笑着拉着珍真的手道:“好了,别听你娘的话。何婶子晓得不是你的错。”
躺在炕上的何榆善听了沈氏的话,便想着坐起来,却敌不过屁股上的疼痛,哎哟了一声又躺了下去,“大婶婶,是我不好。是我缠着珍真姐姐到灶房的。你不要怪她。”
沈氏那里舍得这样重口气的说珍真,只不过是想着自家是主人,何榆善在家里绊倒了终是要给何莲盈一个交代。如今母子二人俱是这样说,她也不再板着脸,只道:“去把你爹前几日买的蜜饯拿出来给榆善吃。”
珍真点头,顺着夹道去正房拿了一包蜜饯出来。递给何榆善,他却不接,只道“珍真姐姐,你喂我吧,我手也绊着了,疼。”
珍真只想快点摆顺他,好到灶房帮着珍林做事。沈氏在这陪着何莲盈,灶里的事谁来做,要是她不去帮着珍林,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吃饭呢。她拿了一个蜜枣放进何榆善的嘴里,见他吃的津津有味,心里又不住来气。就是这个小祖宗害她挨骂,又耽搁事,现在还和大爷一样要她伺候他。只是见着他和猫咪一样顺从满足的神色,那一点点的不快又马上就烟消云散。
“唔,珍真姐姐,你去做事吧,我歇一歇就去找你。”何榆善噘着嘴里的蜜饯,给了珍真一个甜甜的笑容。
珍真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把手里的蜜饯交给他,自己起身去了灶房。
过了一会,他就跟着他来了灶房,四处看看,便坐到灶下,帮着两姐妹看着火。
珍真和珍林忙的团团转,也没怎么去管他,把要做的菜洗了好几遍,又把珍林收拾好的鱼切成一块一块的抹上盐巴。她仰头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见着灶下小花猫一样的何榆善,哈哈的大笑了好几声。招来忙着和面的珍林,也是和她一样,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珍真笑够了,就问着珍林要了她的手帕,沾了一些水给他擦脸,才回复他原来眉清目秀的样子。正好把要做的东西都拾掇好了,等着李正泽把肉买回来就能下锅做了,她便带着他去了院子外面。
“珍真姐姐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好呀。”
珍真一手提了一只小板凳,带着他去了院子旁边的小溪边。顺着溪水逆流的方向,到了两颗她也不认识的大树下,把两只把板凳放在溪水边上。她坐下把鞋脱了,又把袜子去了坐在小板凳上。
何榆善也跟着她一样,脱了鞋袜坐在小板凳上。
珍真把脚伸到溪水里,舒服的叹了一口气,道:“你也把脚放到水里呀,天气热,这样好凉快”
他便也把脚放到水里,吱吱了两声,又用脚踢了一些水花到对岸。把水边的水仙花弄的湿湿的。似是玩的兴起,咯咯的笑了好一会。
珍真两手撑着板凳,仰头望着头顶的树枝,有一些躲过枝叶的光斑撒到她的脸上,把她的睫毛似是染上了一层炫目的光芒。而茂密的枝叶间仿佛透着一种隐隐的悠闲,这样的夏日,这样的骄阳,这样的静谧的时刻。突然有一阵和风袭来,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何榆善把衣裳的下摆栓在腰间,又把裤脚往上折,再跳下板凳,站在溪水里,溅起来的水滴到了珍真的脸上。
“你做啥呀?小心把衣裳都打湿了。”她抹了一把脸,神色担忧的问道。
何榆善也不回话,走了两步到了对岸,摘了好几只水仙花,回到板凳上坐下。“喏,珍真姐姐,你带着花一定更漂亮。”
珍真莞尔一笑,接过花,道:“你咋就知道我戴这个花好看了,我可觉得这花最是自恋了。你是想说我很自恋是吧。”
他急急摆手,皱眉道:“我哪有那意思,珍真姐姐你要是不喜欢扔了就是了。”说罢头一偏,不再看着她。
“好了好了,姐姐不逗你了。我把花戴上了,你看好不好看呀?”珍真扑哧一笑,把花簪在耳边,问道。
何榆善只当作没听到,依旧转头不理她。眼角的余光却又偷偷的瞟向她,以为她没看到,只是见着她的嘴角裂的更大,恼羞的把身子背过去。
“唔,姐姐错了好不好?我们榆哥最是好心了,都是姐姐小气,你看我带了花好不好看呀?”见他还是不回头,又道:“好吧,榆哥既然不喜欢,那我就把它扔了吧。”作势要把水仙花取下来扔了。
“珍真姐姐,别呀。”他果然上当,立马转身,拦着她。“你带着可好看了。”
“呵呵,榆哥说好看就好看。”果然是小孩子,心思单纯。珍真笑了一下,又指着碧云湖道:“那榆哥觉得碧云湖漂亮不?”
“唔,没有珍真姐姐漂亮。”何榆善状似认真的望了一会湛蓝的湖水,又转头笑着对珍真道。
“哈哈哈,就榆哥嘴甜,你是不是把我的蜜饯都吃完了呀?”珍真今日心情好,忍不住再逗他。
何榆善突然脸色一红,十分不好意思道:“我,我就吃了一些。”
“一些是多少呀?可是只剩下几个了?哎呀,我都还没吃呢。”
“没有,没有,我就吃了一半。”他忙回道,又觉得自己小小男子汉,竟这样喜欢吃甜食,可是不好。只是在家的时候,娘不让他多吃。到了这里趁着娘不注意他便吃了一个又一个,每次都告诉自己是最后一个,吃完却又忍不住再拿了一个。等他回神,一包蜜饯只剩下一半了。
珍真再次捧腹大笑。
过了好一会才止住笑意,干脆把起身把板凳拿开,直接躺在草地上。两手放到脑袋下面,脚放进水里,悠闲的晃着。何榆善见她开心也跟着她一起躺下,有模有样的学着。
“榆哥,你看的书里面有没有这句“偷的得浮生半日闲?”珍真看着远方澈蓝的天空,偶尔有一朵白云。
“没有,我刚把《三字经》看完。”何榆善老老实实的回答。
“这句“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意思是说偷得在忙忙碌碌地浮生中那么一段闲日,做做自己想干的事情,真是人生一大趣事。”珍真放缓着声音,细细的解说。这样悠闲的时刻,不正好是自己内心所追求的吗?要是能一生长住碧云湖,在这片美景中走完自己平淡的一生也是一件最美好的事情。
“珍真姐姐是不是很喜欢这里?”
“对。”
“我也喜欢这里,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秘密之地好不好?”他用脚撩了一些水,泼到珍真的脚上。
“好呀,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秘密之地。”
珍真转头盯着他一笑,使得耳旁的水仙花也失了颜色,何榆善此刻觉得什么花也没有珍真姐姐的笑容来的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这算是两人第一次约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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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会客与闲适
两人在树下躲懒;珍真远远的见着李正泽背着背篓从湖边绕过来。便起身拉拉身侧的何榆善,示意他跟着她回去。
两个人猫着腰;偷偷的进了院子。把手里的小板凳带着进了灶房。珍真倒了些水给何榆善;自己也端了一碗来喝;喝了一口正要咽下时转身,突然见着珍林坐在灶下;顿时喷了一地的水。
“大姐,你在这咋也不出个声呀?都把我吓死了。”她使劲的拍拍胸口,又想着摸袖袋里的帕子;摸了个空才想着之前已是给了何榆善;便大大咧咧的在袖口上擦擦嘴角的水滴。
“是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还要怪我。去看看爹回来没有,都这个时候了,姥娘咋还没来。”珍林在一旁闲闲的说道,皱了皱眉头。
“我看着爹回来了,马上就要到家了。就是姥娘没瞧见,许是有事耽搁一会,大舅一家会来的。”珍真又攥着袖口给何榆善擦擦嘴,把他带到了旁边的客房。
他拉着珍真的手不放,要她陪着他玩。珍真好说歹说就是不见他放手,心里顿时有点急,手里使劲解开他的手,把他的小手都勒了一条红手印。
“你咋了?倒是放手呀,我先去帮着把事做了,下午再和你玩好不好?”珍真尽力放慢语气,温和的说道。
“哼,你一会就和那个清辉玩了,咋还会理我。我不放手不放手。”何榆善死死的捏紧她的手,脸色通红,神情仿佛是山雨欲来。
沈氏听了两人的话,便也起身,“何家妹子,你且现在这歇一会,我先去把大菜做好了。珍真,你就在这陪着榆善玩吧。”笑着摸摸何榆善的头,“转眼榆善也这么高了。”
何榆善对着沈氏乖巧的笑了笑,手里却依然使着力气。珍真悻悻的白了他一眼,小小年纪就知道吃醋,以后长大了还不是个醋缸子哩。却也不再要他放手,把他带到炕上坐下。
何莲盈一直笑着看珍真,见她坐到炕上,便伸手拉过她的另一只手在手心里。“珍真这两年真是越发长的标志了。”
珍真被这两母子夹在中间,成了夹心饼干,又被她夸赞,抿嘴一笑。“何婶子就贯会笑话我。”
“哟,婶子才不敢笑话你哩。榆善,你说珍真姐姐是不是越来越漂亮了呀?”
“嗯,珍真姐姐是越来越漂亮了。”何榆善立刻和啄米的小鸡一样使劲点头。嘟噜着小嘴巴说着哄人的话。
珍真窘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被两母子联手调戏,真是有够玩人的。她微微一笑,把手收回来,轻轻揪了一把他的脸颊。“我瞧着榆哥才越长越惹人爱了呀。”
“榆善那是呆的可爱。哎呀,初次见你时候你还是个三岁的小女娃,榆哥还是个小奶娃。如今时光竟是这样的快。”何莲盈在一旁看着两人嬉闹,突然道:“当初榆哥才见你的时候就要黏着你,这么多年也没变呢。”
这话便把珍真提醒了,她的初吻便是被眼前这个笑的眯起眼睛,双颊露出小酒窝的萌娃给夺了呢。想到此处,更是哈起他的痒痒。
何榆善笑闹不止,躺在炕上滚来滚去躲着她的手指。“珍真……珍真姐姐,你别哈了…。我…我好痒啊。哈哈哈……。”
珍真怕一旁的何莲盈不快,这才住了手。把他一把拉起来,“怕了姐姐吧?快叫声好姐姐来听,我就放了你。”
“唔,好姐姐。珍真姐姐是好姐姐。”他连声求饶。
三人说笑好一会,珍真才听到院子门口有牛车的声音,“何婶子,定是我姥娘来了。您先坐着,我出去接一接呀。”便起身对着何莲盈道。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你姥娘便是我的长辈,哪有小辈坐在炕上等长辈的。”何莲盈也跟着起身,拍拍衣裙,把何榆善的衣裳也整理了一番跟着珍真去了院子门口。
果真,院门外来的正是沈大舅一家,只是来人只有珍真姥娘和沈大舅夫妇。珍真和珍林笑着迎上去扶着姥娘的手道:“姥娘,你可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姥娘也想你们。”姥娘左瞧瞧,又看看,两人拥进怀里。才乐呵呵的跟着两人进了院子。
何莲盈带着何榆善对姥娘惜了惜福,又热情的拉着赵氏的手道:“赵姐姐,可是很久没见你了。”
“你都不咋在张家村,当然少见我啦。”赵氏也挽起她的手肘,热情道。又拉过她身旁的何榆善,细细打量一番,“哟,这是榆善吧,这才是过了大半年,又长高了一头。”
两人言笑晏晏的聊着,何榆善跟着他们的身后,很是舒了一口气。哈哈,跟他抢珍真姐姐的那个混小子没来,真是太好了。他独自一人跟在人后,笑的贼嘻嘻的,露出两个小门牙,在阳光闪了一道光。
因着日头大,沈氏也没让姥娘在院子里看看,直接让两姐妹把她带大了客房的炕上坐下。珍真接了她手里的蒲扇给姥娘扇着风。
“好了,好了。姥娘也没多热,不用打扇子了。你且在一旁去坐着。”姥娘喝了一口水,把她手里蒲扇拿了放到桌上。
珍真便也跟着坐到炕的边上去。
“大嫂,今日咋没见着清远清辉呀?”沈氏给赵氏倒了一杯水,环顾了一下,问道。
“清远在城里的书院里没回来。清辉到伯林读书的学里上课呢。我这次来正想和你说这事。”赵氏接过她手里的水,笑了笑。
“果真是这样?是啥时候的事呀?也没听大哥说。”沈氏吃了一惊,向来顽皮跳脱的清辉也能认认真真的读进去书?
“嗨,说起来还是清辉这孩子性子太随意了。村里的夫子被他闹得烦,很是找了家里好几次,这次因着他又是闹事,便让我重新给他找个学里读书。我便在赵家村托我娘家兄弟说情才把他送进去。只盼着他能离了家里磨一磨性子才好。”赵氏说着说着就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无奈。这清辉也不知随了谁的性子。一样的管教,清远自是有股成大事的闲逸气度,而清辉则自小顽劣。
“这样也好。赵夫子是个有本事的人。指不定就能把清辉的性子给磨一磨呢。大嫂,你别忧心这事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沈氏对珍真招招手,让她把蜜饯拿出来,又极力的劝慰道。
“罢了,今日你家大喜,不提这个孽债也罢。我看你家的青瓦房很是大气呢。”赵氏挥挥手,又抬头四处望了望。
“呵呵,难道大哥家就不是青瓦房了。大嫂就会打趣我,旁边的何家妹子家也是青瓦房,还不得笑话我呀。”沈氏捂嘴笑了一下,拉着珍真姥娘的手道:“娘,你可得为我做主,大嫂就会笑话我。”
几人见着她小女儿一般的神态俱是大笑了一场。只一家人自个晓得,今日沈氏的笑容才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叫了珍真和珍林好好招呼,沈氏便起身去了灶房。赵氏原想着跟着去帮忙,被她拦了下来,“大嫂,你两个外甥女可是把杂事都做了,就等着我去炒两个菜就好了。你就好好的在屋子里歇歇吧,只等着一会吃饭。”
珍真陪着几人说了一会话,想着灶房里的鱼还没有做,便起身去了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