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黑色披风迎风翻飞,漏出里面大红的内衬。说话间,人马急驰而过。
“好竣的马!”恒渊虽然对马不太精通,但还是看出这是万里挑一的骏马。少年人刚过,就听周围的人纷纷说:“看样子,今天该仁济堂倒霉了。”
“?为什麽这麽说啊?仁济堂那不是悬壶济世的地方吗?怎麽会惹到这麽个小煞星?”路人甲问。
“谁知道呢,这小煞星最近在咱长安城里洗劫各大药房,去了就让人拿出看家的家底,不给就一条神鞭打烂人家柜台!”……
听著周围人的议论,恒渊真是大开眼界,竟然真有这样横行的强盗啊!比那个什麽法轮宫的人还拽,人家也就找个人少的地方用点下流手段干点见不的人的坏事,这黑衣少年可是厉害多了,直接算的上明抢了。
不过更让他吃惊的话却在後面!
“你们可知道他在找什麽吗?听说是一颗千年何首乌!据说那何首乌长的有鼻子有眼,人吃了去百病,长生不老呢!”
“骗人的吧?哪有那玩意啊!”
那 人说得有鼻子有眼,恒渊却真的吃惊了。
千年何首乌他是见过,算来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也不知道那兄弟俩现在怎麽样了。
於是恒渊随著一些看热闹的人,往仁济堂而去
一过去,果然,那黑马傲立在仁济堂门口,不停的尥蹶子喷气,也不用栓,马身周围也没一个人敢靠近,这到是使得仁济堂门内的情况让人一目了然了。
见那店里的夥计都一个个胆战心惊的靠墙而立。
那黑衣小子却大刺刺的,背对著门,坐在摆在地中间的太师椅上,二郎腿翘老高。
“唐掌柜的,我看你还是快点拿出来的好!我已经在长安城呆了不是一天二天了!东西就在你这里!”
“少侠,我实在不知道您说的那个东西啊!我这小店怎麽养的起那样的神物?”那胖胖的掌柜在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爷爷的心情都有了。只求赶快把这个煞星请出去。
那黑衣少年二话不说,手腕一动,只听“啪”的一声,一边的红木八仙桌竟然被一鞭子抽成俩半!
那少年冷冷的说:“掌柜的,你 觉得是你的头硬还是这桌子硬?要不要试试?”
唐掌柜的一家都开始嚎上了,周围也 开始有人打抱不平的指责那少年太不讲道理,这不是抢劫麽。
那少年自然听到外面的动静了,一个鹞子翻身自那太师椅上一跃而起,一道黑色闪电一样跃了出来,有是两下啪啪声,那说话的人已经捂著脑袋在地上打滚哀号了。那
少年海一样深沈的目光冰冷的一扫四周,立刻周围全部安静下来,没人敢再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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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渊愕然,没想到这少年嚣张到如此地步。一时间强盗血液沸腾,大大欣赏起这个黑衣少年了!
再说他也想看看这个千年何首乌到底是什麽样的,所以继续看热闹。
那少年转身回到店里,抬起一脚 踩椅子上:“唐掌柜,你考虑好没?”
“大少爷,我这里真的没有你要的东西啊 !百年人参你要不要?”唐掌柜割肉一样的对黑衣少年现宝。
“拿来我看看!”
“是是”那唐掌柜一个眼色,立刻就有夥计连滚带爬的跑到後面,片刻端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唐掌柜颤颤魏魏的接过来,交到那少年手里。
少年捧在手里,漫不经心的打开盒子,拿出一个小孩胳膊一般粗的白白人参,看了看,扔了盒子,只把那人参放到了怀里。
没等那掌柜的松口气,那黑衣少年脸色一沈:“这个我收了,不过那何首乌你还是赶快给我的好!”
那掌柜脸色一白,这百年老人参也是价值白银万两,据那几家被劫的药堂说给他些好东西也能打发走,可为什麽自己舍出了这好东西,他收了竟然还要?!
那黑衣少年慢悠悠道:“唐掌柜今年年初在青云观可是捡大便宜,可那麽大的便宜,你一个小小的仁济堂是没福气享受的,你著一大把年纪的人,怎麽这个道理都不懂?”
那唐掌柜脸色一变,“那也是小老儿拼了命弄来的东西!怎麽可能说给就给你?”
那少年也不再说话,轮起手里的鞭子就冲四周猛一顿抽,只见桌椅乱飞,夥计和那家眷都 抱头四窜。
那少年的鞭法显然是名家章法鞭梢犹如长了眼睛一样,一个个卷住想跑的夥计脚腕处,拽回了屋里,大有没完事一个也别想跑的意思。
你你!那掌柜没想到这少年真的如此蛮不讲理,手脚哆嗦的坐在了地上。
黑衣少年眼尖的看个少妇抱个孩子,原本站在最後边,此时正偷偷的想往外挪。
长鞭一甩过去,竟直接卷过了那繈褓里的婴儿过来!
少年抱过繈褓,看了看,邪笑著对那胖掌柜道:“唐掌柜,这就是你老牛吃嫩草得的宝贝儿子吧?已经百日了吧?恭喜啊。”
此时,那唐掌柜简直就要背死过去,而那被抢了孩子的妇人,呆傻片刻,立即哭嚎著冲著唐掌柜撞过去:“你个死人,他要啥你快给他啊!把我儿要回来!把那煞星快弄走啊!”连拉带拽的撕扯那唐老板的衣服,乱的不可开交。
那唐掌柜老来得子,这孩子简直就是他心尖肉,没想到今天被这麽个人用鞭子卷了走!
罢了罢了!果然意外之材只会招灾。那仁济堂唐老板彻底没了想继续装傻的心思。
面色灰白的亲自捧出了一件黑布包裹的二尺来长的物件。
看那少年挟药大笑而去,恒渊也立刻跟随上前。脚一点地,穿起一丈来高,跃至马前。
马受惊的长嘶一声扬起前蹄,在那黑衣少年控马的一瞬间,恒渊伸手抄出他怀中的黑布包,迅速窜开。
黑衣少年只觉一个影子在自己面前一晃,随即怀里一松,人就没影了。一连串的变故,让少年一楞,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人明抢了!暴怒的立在马上,四下张望,那里还有影子!
恒渊抢得了那黑布包,心情愉快的找了个无人的地方,看看这千年何首乌到底什麽样子。
刚才那黑衣小子的呆样简直笑死他了,估计那嚣张的小子做梦都没想到强盗也有被人抢的时候。
待打开那布包,看到那何首乌,恒渊暗暗吃惊。
这分明是个缩小版的裸男根雕嘛!通体乌黑,被一张画的希奇古怪的道符裹著头部,用红绳扎著。整根长短不足二尺,躯干其实只有一尺左右,其余都是根须。
结开那红绳,撕下道符,那细看那何首乌的眉眼……
怎麽看怎麽觉得眼熟!总觉得很像小时候见过的何然何灵,可惜这个太小太黑,看不真切。
闻闻……一股清爽的味道,果然是高级补品。
扔了包装,把那黑不溜求的何首乌放入怀中。正要起身,忽然感觉到四周一股杀气。
慢慢环视安静的四周,真气遍布全身,不断向四周扩张。
果然没一会,有人受不了,从藏身的地方滚了出来。
恒渊一看那人,就明白了,是那黑衣小子找来了。
刚才在看热闹的时候,恒渊就已经注意到,那嚣张的小强盗不是单身一人的,周围起码有5,6个一看就训练有素的人,混在人群里不动声色的在暗处警戒。
没一会,那黑衣小子也自暗处走了出来,看了眼受不住恒渊内力挤压而暴露的手下,骂道:“没用的东西!”
此时,恒渊才仔细看到那小子的面貌。
只见他剑眉入鬓;一双凤目清亮有神。呵呵,虽然干的是强盗勾当,浑身上下竟然散发出一股王者之气。
那黑衣小子骂罢,鞭子就又指著恒渊道:“你是何人?竟敢抢我的东西!?”
恒渊微微一笑:“你抢别人,别人抢你有什麽不对?大家凭的都是本事。”
那黑衣小子气鼓鼓的样子,真好玩,就像一个被摸了屁股的小老虎。
“那东西是我先找到的!你还是乖乖给我的好。”
恒渊笑笑,指指自己的胸口:“就在这里,你来抢啊。”
那黑小子紧紧握著手里的鞭子,恼恨的盯著恒渊,他自然知道自己武功不如他,这样明抢是决计不能得手的。
可就这样叫他认输回头,他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他咬咬牙说道:“我们来比赛!你输了就要把东西还给我。”
恒渊反问:“那你输了呢?”
“哼,我输了,我就不要这个东西了!”
恒渊笑了:“东西本来就在我这里,给不给你我说了才算啊。”
被恒渊听出话里的便宜,黑衣小子一张俊脸张红了。
说实在的他长这麽大,还没经历过想要的东西到不了手,被人家讨价还价的呢。
少年气恼的冲口而出:“本王才不会输!那你说怎麽办?”
…恒渊也被问住了,想了想说道:“你只要告诉我你为什麽到处收集这些宝贝药材就可以了。”
少年立刻答应了!他才不相信自己会输!
“我们比赛射箭!”少年一指百步以外的并排两棵大树。
他见恒渊点头同意,立刻说道:“我先来!十箭定胜负!”
说话间,已经有他的手下拿来一柄沈甸甸的强弓和一壶长箭。
说罢,走到一边,45度侧身──抽箭、上箭、搭弓、瞄准、击发一串动作下来只听的到弓弦“!!”的击发声。。。 那小子全神贯注的样子倒真是高贵无比。
一支支箭接连不断的射出,仿佛一羽羽的飞鸟,落点全在方圆不过李子大小的一处,扎成一捆般。
看完黑衣小子的这套如行云流水如的动作,恒渊也不由的暗暗赞叹:看来不是个吃干饭的小王爷。
“喂,该你了!”那黑衣小子得意的把弓递给恒渊。他觉得恒渊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比他的成绩更好了。
恒渊接过弓箭,跨前一步,抽出十支长箭在手,微笑的对那小子说:“看好了!”
说罢,拉弓放箭,一支箭刚到,另一支也到。箭箭相接,後一箭去势更快,夹带内力劈开前一箭,落在相同位置,如此十箭下来,整棵树上竟然只有一个落点!,树下是被劈散的箭杆。
一时间俩人谁也没有说话。
片刻,
那黑衣少年一剁脚,叫道:你们都滚!
他的那些手下刹那走的一个不剩。
恒渊愕然的摸摸鼻子…竟然有人要强到如此,竟然不愿意被别人看到自己服输的样子
直到周围真的一个人也没有了,那少年才恨恨的说:“家父这一年身体不好,我是出来为他找药的!”
“什麽病需要这麽多灵药啊?”恒渊不由的问,刚才在街上听别人那意思,这黑小子绝对没少弄像这千年何首乌和那百年老参这类极补的猛药,可这些东西同时给人补下去……估计死的更快。
“就是查不出病因!所以我才到处找好药啊!”
恒渊一听,笑了出来。暗道这小子果然BH!治病,可不是光吃贵药就能好啊!只有对症下药才有效啊!
就他这样盲目的到处打劫,到是看出这小子真孝顺了。
“你笑什麽!”黑衣小子怒道。
“好好,我不笑了,你父亲的病什麽症状?”看在他这麽霸道可爱又孝顺的份上,恒渊问他。
“我为什麽要告诉你?”黑小子反问
“在下略通歧黄,说来听听,说不定能帮上你呢。”
黑衣小子不信任的看看恒渊,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一幅欠抽的样子,不过想到他从自己身上抢走东西和刚才用真气逼他们现身所展现的功夫看,倒是绝对不能小瞧他。
於是说到:“家父半年前偶感身体不合;手偶尔有发颤的症状,医生也没看出什麽毛病,吃了药也没见好,情绪激动的时候颤的笔都握不住。”
恒渊听了,接口说:“後来是不是感觉行动迟缓?”
黑衣小子惊异的看看恒渊:“对!我出来找药的时候,家父就有迟缓的症状,前几天家里传来消息,说我父亲现在起坐翻身都已经需要人帮忙才可。”
说到这里,恒渊心里已经有数了:这明明是帕金森病的症状。
以他的认识,虽然这里的中药内功经脉什麽的很神奇,但有些病在他看来,对古人来说绝对还是不治之病。
帕金森病通常发病在老年人身上,属於中枢神经系统变性疾病。这病在21世纪也算疑难杂症,只有通过脑部手术才可以减轻症状。
而这在古代是不能的。
那黑衣小子见恒渊竟然说出了那病的症状,态度不由的变好了:“你可知道这是什麽病?还是家父中了什麽毒?”
恒渊笑笑:“我现在只知道这是病,不是中毒,但具体怎麽治我也没有什麽十成的把握。”
黑衣少年幽幽的说:“家父得病至今,看过的名医没一百也有五十,可谁也没敢说有5成把握。”
他眼睛亮亮的看著恒渊道:“在下楼兰王子那日苏,请问少侠大名?”
恒渊苦笑:“我叫恒渊。”这小子怪不得那麽嚣张,果然来头不小!
从这长安城出发的商队他们的物品大多都是在楼兰境内进行交易的,楼兰国可以说财富通天啊!
那日苏接著一抱拳:“恒少侠已经是我那日苏的朋友了!请随我去楼兰做客吧,领略一下我们楼兰的异域风情,你将是我们楼兰最尊贵的客人。”
恒渊真没想到那日苏这个处处霸道的家夥,竟然为了自己父王的病,能谦虚到如此地步!
看著那日苏,恒渊不由的想到了远在山中的易月。
毕竟自己是他的亲儿子,血脉相连,帮完那日苏就回山吧!给他这麽久的时间,应该够了。
还有名悦……
同为人子,恒渊有些被那日苏的孝心感动,不由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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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渊以为大家会轻装上阵,可当他看到面前长长的商队,一车车装载著油布皮革遮盖的货物,马儿轻轻的摇头晃脑间,清脆的马铃接连起伏声声响起,这分明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