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快就回来庄上。如果一切顺利,他们一定会让山庄出钱,以帮助平定厉王之乱。”
“可如今庄主正在闭关,若是朝中真的来人,当如何是好?”墨老听言心中一跳而询问道。
“墨老与此人交手,可有何感触?我记得身着灰衣,似乎非是寻常之人,而是盛氏一脉的守陵者。”秋清风想得更远。
“老夫不是此人对手,若非他当时似乎另有挂心之事,老夫定是要死于非命。”想起那名拥有灰白瞳仁的诡异之人,墨老就心有余悸!
秋清风听言眼皮一跳,不知为何便有一种浓郁的不安。而明天本是他们约定见面的日期,他得想办法见到那个人儿!
“墨老,劳请您帮我去一趟邙山军营。”秋清风心定后道。
“老夫怕是进不去。”墨老倒不是妄自菲薄,一个人的武功再高,毕竟人力有限。何况邙山是盛启的大本营,其内的主将朱八,更是号称常胜将军的存在。
秋清风思虑了一阵,最终决定道:“我随您去。”
“少庄主万万不可,这等非常时期,您的动向必然备受关注!”墨老惊吓道。
“本少庄主是去谈买卖,如果我没记错。明日正好是要收邙山军营肥皂等日用物资银钱之日,正好将新研制出的抗菌药皂推广出去。”秋清风浅笑道。
而这所谓的抗菌药皂,正是云菱提给秋清风的最新肥皂项目。那么作为少庄主的秋清风,此刻带着新品去军营,倒也不是不可以。届时就算被请去皇宫问话,他自也有一番说辞。
“少庄主——”墨老听言虽也知道这是不错的名目,可是如此非常时期,还去邙山谈买卖,这说出去谁信?!
可是墨老也知道,秋清风这是新挂着那位少女。若是不能亲眼见他安好,那是怎么都不能安心。
而彼时在缙云侯府之中,李玉莹将一份此前贪了齐素云的资产送入宛苑。
“菱儿虽未归家,但这些东西本该是她的。我知道她现在傍上了厉王,我是斗不过她了。如今她虽下落不明,可厉王那样神佛一般的人怎么会出事?我送这些东西来,只希望她给湘儿一条活路,将来给记得给湘儿物色一门好人家,别的便是再无所求。”李玉莹这话是对着哑婢、流玉和周妈说的。
“从前跟菱儿娘斗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女儿却沦落成这般,我也没什么念想了。我手上的就是这些,还有的在那位老的身上。我记得当年被其夺去的,是原来夫人十分喜欢的,据说冬暖夏凉的白玉枕。那是太祖皇帝留下之物,据说能有孕养身体,防毒疗伤的功效,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但老太婆自打拿去之后,倒是真未病过。”李玉莹絮絮叨叨,神态与言辞都像是累极了的当家主母,此刻不想在与人争斗了。
“这些年总做恶梦——罢了,跟你们说这些作何,只等菱儿回来再说的好。其实我也知道,原夫人是被老太婆所害。算了,不说了,我且回房,否则湘儿找不着人又要疯了。”李玉莹面有凄凄然之色,眼眶泛红的起身离去。
“猫哭耗子假慈悲,这时候来说这些,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险恶用心。”流玉等人走了之后,就关上门骂道。周妈却觉得也许是良心未泯,只是哑婢一直记着那所谓的玉枕。
……
次日秋清风往邙山,朱八在不知情之下,长风没来得及阻止的档口就给云菱通传了这消息。
“哦?秋少庄主亲来,快请他进来。”云菱想起今日本有楼月关之约,不想一眨眼的功夫,期间发生这么多事来。
等长风知道的时候,事已成定局,他只能拉着朱八往一旁郑重的说明了很久。搞得朱八觉得自己就是天大的罪人,竟然在王爷昏迷之际,让王爷的心上人见了意图不善之人!
“那现在怎地?难道还能赶人家走不成?”朱八摸着宽大的脑门,一时间愁死了。
“我得进去盯着,你记着以后别犯错!”长风慎重叮嘱。
“知道了,知道了!”朱八只觉得为何从前没发觉长风是个啰嗦男?
彼时云菱请秋清风入座,开口便道:“你这时候来邙山可不是明智之举。”
“我不放心你。”秋清风直接言明道。
云菱听言抬眉笑道:“我挺好的,在这里有吃有住,还有一帮子人听我话。”
“你别告诉我,那些对策都是你的手笔。”秋清风仔细的看着云菱,看见她的眼眶之下,有一小片淡淡的青色。知她若不是睡不好,就是睡不足。
“怎么?我不能有这种智商么?”云菱难得放松,说话间不由靠着椅背,皱起小脸看向秋清风:“说实话还是很累人的,我现在只想爬到床上睡到自然醒。”
秋清风听言起身走到云菱身边,目光心疼道:“若是太累就回京,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办法。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跟他在军营里出出入入,将来就是嫁入府里,也会不得人心。”
“所以我传出去的话是下落不明,老太婆和那个爹听了,想到如今云湘是没得玩了,自然会帮我遮掩。”云菱早有所料。
“厉王的背景这样太复杂,要面对的事情很多。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可你为何还要选他?”秋清风在近看之后,发现云菱那水嫩的小脸都有些憔悴了,心里的怜惜越发汹涌。
“那不是只有他死皮赖脸的求着么?我看这人也不错,长得也是好的,家里也有钱。你知道我家里的人不好的,我也没权没势。”云菱笑眯眯的胡说道。
可秋清风听言更疼惜,不由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只有他死皮赖脸求着,是因我没跟你说仔细么?菱儿,我说让我娘去提亲,那是因为我一早看上了你。”
云菱听言立即被嘴中的茶呛到:“咳咳——”
秋清风忙伸手帮她顺气,云菱急忙拿出帕子捂住嘴,那茶水都从鼻子喷出来了,丢人死了!她为何每次都这么窘?
“菱儿姑娘,您这是怎么了?”长风进帐便看见这么一幕,不由凑近来询问。可是秋清风的动作却没有因为他进来而停。
“没事。”云菱咳得泪花都泛出来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被呛到。
“再喝一口水顺一顺。”秋清风端起茶盏,就这么自然的送到云菱嘴边,看得长风想动手!
幸好云菱自己伸手接过去道:“我自己来,自己来。”她低头喝着茶,那睫毛还因慌乱二一颤一颤的,从秋清风的角度看下去十分调皮。
“你别多想,我只是告诉你,你不是非他不可。”秋清风并不想逼着云菱,但他也没想到今日会这般冲动的脱口而出。只是既然说了,他也不悔。毕竟这是真话,他确实很喜欢她。
“厉王人呢?”秋清风这才询问,按说盛启不可能让她独自见他。
云菱顺完气,嗓音尚有些哑道:“他在养伤。对了,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事?”
顺着云菱转移的话题,秋清风回答道:“其他现在都不重要,你也不必记挂商号上的事。只崇王这里,你要好好提防。崇王此人的能耐,并不必厉王弱多少。而今信报里,他像是红了眼,昨日刚抄了厉王府。恐怕这两日会来邙山,你们要做好准备。”
“这两日?”云菱知道京都里的人必然会来邙山,可是这两日的话太快了。这样一来西夙风那一块可能会曝光,看来要仔细安排一下。
“嗯,此外墨老与那灰衣术士中的一名强者交过手。他说当时这位强者似乎还挂心其他事情,所以没跟他力战。若是力战,墨老肯定会死!按照墨老的功力,至少有盛启一半以上。”秋清风怕云菱吃亏,事无巨细的给她说明。
云菱听了之后怕记不住,也都认真的记录了下来。反正她记的笔记只有她看得懂,也不担心被人拿了去泄露机要。
“今日楼月关之约,不知盛繁华会不会去。有劳你帮我去等一等,若是没有给我递个新。就在药皂上给我送信过来,我给你说一下约定的字符和暗号。”云菱想到就办,如此以来也不必担心秋清风与她之间的往来心间被人拿捏住。
“好,你说,我听着。”秋清风听言眸光一亮,这倒是个送信的好办法。没有人会知道一块药皂上,会有不寻常的信息。而且为了避免出变故,还可以成批次印出来,总有一块能送到她手里!
只等两人商议稳妥,已经是午膳时分。秋清风要去楼月关,且他也不宜呆在军中太久,所以云菱也没留他吃饭。
但是秋清风人走后,云菱就趴在桌子上发呆。她怎么都没想到秋清风这个男神一般的存在会忽然表白,她最近是不是桃花运泛滥了?
“菱儿姑娘,午膳您看是您先用,再服侍王爷还是?”长风提醒道,有些不明白云菱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全无精神起来。
“您若是累了,不妨用膳后先歇着。这事多却是急不来,总要一桩桩的办。”长风以为云菱是累着了,不由宽慰道。
“没事,先去喂饭,他该饿了。一会午膳之后,你再把朱八给我喊来。”云菱说话间,已起身往盛启帐内而去。
等给朱八说了事,这接下来一个下午,云菱就决定什么事都不干了,直接在盛启床榻边上置的小榻睡觉。因为长风说的没错,这些事也是急不来。现在她能想到的,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就安心的等收获吧。
许是因为最近做的都是脑力活,她这一觉睡得很沉。梦里天高海阔,睡得十分舒服。但迷迷糊糊之间总有人在问她话,她睡得正爽,本不乐意回答。可是又拗不过那烦人的声音,正准备听清楚问的是什么,好回答一声让这人别再吵她了!
可这问话的人忽然不问了,接着她似乎听到了盛启的声音?!可这怎么可能?他不是还没醒么?
“本王再说一次,滚!”这确实是盛启的声音,但是却带有明显的虚弱。
“你快要死了。”这声音很平,像是没有情绪的木偶。
盛启虚弱的喘着气,简直该死!没有内力的无力之感,让他现在跟个废人差不多!他知道此人不能杀人,可是他却更知道此人有无上诡异的手段。他不能让他碰小人儿,他必须护着她!
“本王能让你数百年根基毁于一旦,你信么?”盛启收了怒意,声音虚弱却寒凉如冰。
“信,但在此之前,她必被吾所控。”没有威胁,没有反驳,只是僵硬平冷的陈诉着。
云菱在努力的挣扎醒来,她不放心!
“盛启?”她几乎是惊叫着醒来,可等她张开眼眸,却对上一双灰白的,极致阴邪的眼眸!而且那一对瞳仁里,有诡异的绿色火苗在攒动,看得她心中一阵惊惧!呼吸都忍不住屏气,一颗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上!
就是这种感觉!当日被追杀时,她就察觉到这一道眼神!带着极致的邪恶,似有鬼一般的气息!而这一刻,这样的邪恶之源就在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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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停呀,停下来
盛启看见云菱醒来,心头蓦的一跳,他担心来人会对她不利。再看见她小脸上此刻明显生出的俱意,他更是心疼道:“别怕。”他说话间忍着虚弱,硬是强撑着要起身。
可云菱听言微侧眸时,分明看见他伤口上的纱布染了鲜血,也就是说他的伤口已经开裂!可一旦心脏内里的伤也裂开的话,她不可能再给他来一次开胸手术。而虚弱至此的他也绝对承受不住,这回一定会因失血过多而休克死的!
不待再多想,云菱立即喝道:“回去!”
时间回到云菱还在睡梦之中时,但她此时的脑子是无比清醒的。她火速的爬起身来,随后跳上盛启的床榻,她伸手微启开他的剑,一咬牙割破自己的手指,然后让血滴落在影卫令之上!
金光刹那间爆射而出,同一时刻,包括长风在内三十余名影卫无现身在帐内!
“戒备!十二万分戒备!”云菱看见进来的影卫不少,心中虽稍安,却不放心的紧抱住盛启。她不能让他不能随便乱动,他的伤口不能再裂开!
而随着第一批影卫进帐,陆陆续续有更多的影卫入内。可是那一名诡异的人并未出现,这让影卫们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云菱执有影卫令,只要她令出,他们必须速到!
盛启本是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人,他对于危险气息的感知比任何人都敏锐。他之所以不习惯任何人的靠近,并习惯的保持清醒,便是因为他已成的警惕之心作祟。而这一次昏睡一天有余情况,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存在。
所以当他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靠近,本能的不安和警惕便催发他立即醒来,而此刻处再紧张状态中的云菱并未察觉。只等他微凉的手轻握住她的小手,她才浑身一颤的低下头来。果然就对上他那黑如夜鹰出没的眸,她心中顿散开一层层波漾。她那小手臂下意识紧紧的抱着他的头,但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扯动了他的伤口。
盛启握着云菱的小手安抚,他也并未出声。可是影卫令的阵仗,自然惊了那名本要入帐而来的灰衣人。
但是那种邪恶的目光,再一次让云菱感觉像是被鬼魂盯上般袭来。她不由将盛启抱得更紧,身体甚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别怕。”盛启捏着小人儿的手安抚,那目光扫射向营帐东南方。他也察觉到那里有诡异的气息,而如果他猜得不错,此人该是从帝陵墓穴中出来者。如果是他出来了,那么灰衣术士会出动倒也不算太稀奇。只是皇帝如何能唤醒并请动此人?
那一道眼神胶着在云菱身上良久,直到像是要把她看穿后,才缓缓的移开,随后却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