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洛州,等本王!”盛启令下决绝。
然而那时候所有的影卫全部跪地,他们都很清楚一旦真的从这里跳下去,根本就无生还的可能!所以所谓的在洛州等他们的王爷,不过是安慰他们的话!那么他们怎么可以走?
影卫们用无声的跪地,来表示心中的决心!他们没有一个人站起身来,全部都跪着一动不动!那是要誓死追随的姿态!
可就在这种僵局里,墨夜忽然站起身沉痛道:“走!别拖累王爷!”
“墨夜?!”长风惊愣,心道墨夜怎么“临阵叛逃”了?!
但是墨夜却没有解释,而是率先走到了那被一层层小灌木围住的小道。他开了路,回头看向身后的影卫:“走!”
“墨护卫?!”影卫们对墨夜是钦佩的,为他的武艺和能力,为他对盛启的忠心。可是此时此刻是怎么回事?
“走!”墨夜喝声再道!
“走!”长风似乎明白了什么,同样站起身来与墨夜站在小道前:“遵从王爷之令,是我等入影卫的起誓!”
影卫们低下头来,随后一个个都站起了身。因为长风说的没错,遵从王爷指令,是他们入影卫的起誓!
此时那中年道士在盛京耳边低问:“殿下,真就让他们走?”
“盛启这个人对这些部下很看重,咱们的目标本就不是影卫,而是那圣物。这些人走了,也省得再出力对付。”盛京亦是有自己的考虑道。
中年道士听言有理,也就不再提说。
待到影卫们都撤去,盛京才看向盛启道:“皇侄如您所愿,并未干扰您心系属下的大义,那么现在是否可以好好谈谈呢?”
“是该好好谈谈。”盛启看影卫都褪去,果然往回站了进去。
盛京也没有动,而是往一旁的石块坐下道:“四皇叔是聪明人,该知道此时此刻是绝境。而血脉亲情一场,我亦不想为难你。只要将云菱交出来,你自可离开此处!皇侄以性命作保,若有违背必不得好死!如何?”
“你当本王傻么?菱儿身上有圣物,她若落入你们手里,本王难道还有好日子?”盛启冷笑反问。
云菱听言心中却微微不舒服,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手中圣物,确实可以控制盛启。
“四皇叔也当知,圣物既然在云菱身上,自然由她来操控。只要她不想,又如何会让你过不上好日子?”盛京亦是笑而反问。
“四皇叔不要告诉皇侄,说您不知道这圣物是有灵性之物,一旦出现并俯身在某人身上,那么它的作用,只有此人能运用。”盛启说这番话的时候,眸光再度落在云菱身上。
而云菱却是真的只有在此刻才知道这一点!原来圣物真的只有她才能用,难怪除了那次在帝陵它自己脱离,其余时间她想取都取不下来。
从前是因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遇到危险,所以她从来没想过要取下这东西。而知道它是圣物后,就更没动过这年头。一直到它在帝陵资历脱离出来,其后加上是在盛启身边,她才试图取下来研究过,但结果却是取不下!
“四皇叔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否则您为何那么着急将云菱娶为妻?”盛京再度说道,他的目光带着可笑看着云菱,“你以为自己逃离被利用的命运,你又怎么知道四皇叔不是在利用你?他修炼魔剑心法,根本不可能不受你控制,与其如此不如将你弄在身边。”
云菱听到这里,承认自己的心不舒服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也修了魔剑心法吧?”盛京却再道!
云菱听言青黛动了动,盛京却笑道:“你可知一旦你修了魔剑心法,带你催动圣物之时,你控制的就不仅仅是四皇叔,也就还有你自己!如此一来到底是谁控制谁呢?自然是造诣更深的,控制浅的。”
“不相信么?”盛京像是猜到云菱的想法,他站起身指着盛启再道,“不相信你就问他自己!本太子所言,是否有半句是虚的!”
“废话说完了?”盛启却开口了,他也没有向云菱解释什么。
盛京弯着唇看着盛启,那声音充满了嗤意:“四皇叔何必再装着高风亮节痴情无双,你很清楚云菱是凤命。假意不要皇位,谋取的是天下江山吧?”
“还有你,云菱!”盛京看着云菱,凤眸里尽是嘲讽:“你以为这就是深爱你之人?你认为他就不是在利用你,不是在谋划你么?别傻了,你若没有利用价值,谁会多看你一眼!”
云菱笑了,笑颜如雨后清河办淡雅恬静,她启唇回道:“你说的没错,人如果没有可利用的价值,谁会去多看谁一眼?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这就够了。”
“他能给你的,本太子同样可以给你!我不知此前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的憎恨我。但人是会变的,只要你愿意,我盛京绝对不会再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知道现在盛启没有退路了,他只会带着你跳崖,你过来我的身边,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盛京发挥着舌灿莲花的本事游说着云菱。
“也许你说的是真的,可惜我不信。”云菱怎么可能再去相信盛京,就算是脑子被驴踢了,也不可能再去相信这个人好么?
一个连自己怀胎九月的女人,都可以活埋的畜生,有哪一点值得相信!
彼时中年道士却开口了,只听他道:“云姑娘,你以前世种种,定论太子不可信。可你又如何知道,再临死之时你身边的厉王,就是可信之人呢?你以为你看清楚了,可是你真的看得清楚么?有道是,人心最难懂。”
云菱看向眼前的道士,依旧是那浅笑模样:“鱼目看人,自然永远看不出真相。慧眼看人,自然能够看得到人的本质。”
“前朝圣贤亦有看走眼之时,何况此时您已知道,太子殿下方才所言非虚。如果厉王不存在歹心,又如何会让你修魔剑心法?难道他的武力不足以保护你么?难道以你用毒之能,还需要半路出师来学武么?”中年道士反问!
“你为何不问你身边的人,我尊敬的四皇叔?是不敢问了么?”盛京逼问着云菱道。
然而盛启不需要云菱问,他便侧头看着她道:“他说的没错,当你修成了魔剑心法,在你的功力不如我之时,我是可以通过内力强于你而反克圣物对我的控制。”
云菱凝眸看着盛启,后者那黑亮的眸里,有浓深的雾气。没有任何的愧疚,没有任何的不安。
“云姑娘,与你猜不透的人在一起,不如跟你知道底细的人为伍。这才是真正可安心的道,如何不能跟我等合作。”中年道士确实很善于攻心,一步步都在逼着云菱最薄弱的意志。
云菱没有说话,而是安静的看着盛启的黑眸。她想从里面看到那干净纯澈,可是一直只能看到的,只有那些看不清的浓雾。
时间缓缓流逝,盛京的耐心也在渐渐磨光。他和道士的脚步,已经越发的靠近云菱和盛启。
盛启察觉了两人的动作,可是此时云菱的神态,让他下意识问道:“菱儿,是否愿意跟本王?”
云菱菱唇微微上扬,一双水眸浅浅的弯起:“走。”
盛启听言紧凝的眉峰松开了,也就在同时同刻,一张巨大的银色网自中年道士身上铺开!那速度仿佛电闪雷鸣而来,然而盛启的动作更快!
云菱一刹那间,只听到耳边无尽的风声!那风“呜呜呜——”的嚎叫,让她的耳膜被震得好难受!她下意识的张开嘴减缓耳膜的压力。
可同时盛启的嗓音沉静而大声的在她耳边响起:“抱紧本王!”
云菱照做了,她被下坠的风刮得张不开眼,只感觉到腰上的手臂紧紧的缚着她。
那时候盛京等人冲在悬崖边,看到的是那一对男女堕入黑暗的深渊,并且快速的被黑暗吞没!
“盛启不可能自杀!这下面绝对有玄机!”盛京不相信道。
“只差一点,这厉王的速度太快!他在此前根本没有尽全力在打斗,必然是另有计划!搜——即刻搜查!”中年道士颇为遗憾,但也因此了解道盛启的非凡!
也就在那时候,云菱只觉得下堕的速度似乎变得慢了。她得以稍稍张开眼,黑暗中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吹火折子。”盛启开口了。
云菱忙摸出火折子吹亮,才看见盛启的手上握着一截藤蔓。又听到上方有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是有重物下坠!
“方本王嘴上,然后抱紧本王!”盛启显然并不轻松,一身的轻功已施展到最巅峰。
云菱连忙照做,盛启才腾出一只手,却是将自己的腰带解开,再把两人捆绑住后,他才两手握住藤蔓再度叮嘱:“一定要抱紧!”
“好!”云菱可以感觉现在他们就在半空中飘荡!只不过因为四下漆黑,所以她看不到高度。
“嗯。”盛启两手猛然一震,那藤蔓因此哗啦啦散着巨响飞落而下。云菱只觉得重心猛然下堕,旋即又飞飘而起!整个人比坐蹦极还刺激!
只听一道细微的“嗤啦——”声,腰带似乎经不住折腾,已有些松动。云菱死死搂着盛启的颈,两腿也夹住了他的腰身,只觉得这样还是又要坠落的危险!
果然在又一阵的重心急下时,云菱的手就脱了!
“小心!”盛启抱紧云菱的腰,同时一只手掌却是一滑,差点两人就脱藤掉下去了!那火折子也因此堕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别管我!你忙你的。”云菱吓得大叫,只死死的再度抱紧盛启。
盛启稍腾了身,两手再度握紧藤蔓调整一下,自找出火折子吹然,接着微弱的火光看了一下道:“再有一会就好了。”
云菱没有说话,只要紧牙关死命抱着盛启。就方才那火折子掉下去瞬间不见踪迹的感觉来看,这里还是在相当高的地方,一旦摔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了。
盛启在此后的动作稍微放轻缓了一些,大约一刻钟后,他终于伸手抱住了云菱道:“好了,到了。”
云菱听说才缓过紧绷的神经,只觉得手臂和腿都在瞬间脱力了!一股劫后余生的虚脱弥漫散开,让她整个人只能由盛启抱着才稳得住。
“别怕,累了就先睡会。”盛启轻拍着云菱的背安抚着。
“吓死我了。”云菱的声音明显带着颤抖,可见被吓得不轻。任谁从几千米高空,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玩蹦极,都不可能淡定得了。当然,这要除了盛启这种变态。
“没事了,没事了。”盛启哄着怀里的小人儿,自也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原本他一人下来,倒是完全没有问题。但是要带着云菱,他多少也怀着紧张。
盛启哄了很久,云菱才渐渐安稳下来。而随着心绪的安静,她也沉沉的睡去。
“小菱儿。”盛启缓缓的唤了一声,黑亮的眸注视着怀里的少女。那时候四下虽漆黑,但以他的目力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而且云菱就在他怀里,是如此的近距离!
少女熟睡的模样,让盛启缓缓勾起了唇。他坐下身来,解了外袍将云菱紧裹住后,亦是不敌疲倦的闭上眼睡去。方才那么折腾,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内里。加上精神也高度紧绷,现在对弈盛启来说,睡眠亦是最好的补充体力方式。
……
第二日是云菱先醒的,她张开眼看到的就是盛启的脖子。接着只觉得浑身发软,尤其四肢十分的酸。
因为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云菱知道盛启还没醒。她悄悄抬头,看到盛启那素来干净的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染着尘埃。她微动了动,盛启的手臂却收紧了。
云菱安静了一下,见盛启没有醒来的痕迹,但她想活动一下四肢,所以她伸手要去轻拉开盛启的抱着他的手臂。
可是这么一拉开,她才发现盛启那手掌搭在她身上的地方都是血迹!她连忙查看,发现他的手脱了皮,一层层的血泡密布着,显得十分骇人!
盛启这回也醒了,握了拳道:“无妨,睡醒了可还好?”他伸手也不去捏云菱的脸了,只抚顺她的青丝。
“我先给你挑开这些血泡然后上药。”云菱看得心疼,但也知像昨夜那种情况,盛启的手不可能不受伤。
“不必了,还要走一段攀藤的路。过了之后再一起弄吧,现在整了也没多大作用、”盛启不想多此一举。说话间已站起身来,目光从他们所在的石缝看出去,见天色约莫是巳时。
“盛京此人多疑,必然还会带人下来搜查,此地不宜久留。”盛启说话间并未将外袍穿上,而是撕碎了揣怀里。随后又忙活着将藤蔓取下,以剑代刀的削掉那些枝枝节节,也不知道是要作何?
“这是要做什么?”云菱站在一旁也插不上手。
盛启并未抬眸,而是忙碌着道:“一会你就知道了,先坐着等会。”
“哦。”云菱往一旁靠坐下来,因是阳春三月的天气。这一带怕是也常有雨水,这石缝显得潮湿。她想着昨夜盛启就是这样躺在湿冷的石头上,抱着她睡了一晚。
他这样一个其实有洁癖的人,到了不得已的条件下,把自己逼迫成这般真是难以想象。盛启如今这副样子,是云菱见过他最狼狈的模样。
脸上的灰尘不说,身上也只穿了黑色的内单衣。如墨的黑发绾成的发冠已倾散了,显得他整个人都潦倒落魄。可是看他那眼神,以及沉稳如常的气质,又觉得仍旧高雅不俗。
“过来。”盛启似乎忙完了,歇下手便看向云菱道。
云菱起身过去:“这是要做什么?”
“把你往本王身上绑好了。”盛启抱住云菱,以削好的藤条将两人的身体缠住。当缠到胸口时,云菱明显别扭:“这就不用了,我自己抱着就好。”
“你没受过这种事,还是缠紧些的好。”盛启却不赞同,见云菱扭捏,他黑眸微有戏谑道,“不是还没长成么?不碍事。”
“你!”云菱也不是第一次被嫌弃胸小了,但是可恨的是这个人嫌弃了还要摸!而且她自我感觉以她现在的年龄也不算小了,虽然比起那个什么华玉公主是要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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