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上。”西夙风谨记于心,仍旧无法猜测“主上”到底是什么人。
“去吧。”赫连繁烬再无他事,也不会再与西夙风多言。
“属下告退。”西夙风拜退而出,当即去安排赫连繁烬下达的命令。
至于赫连繁烬,却在楼月关里未出来。
那时已是丑时末,赫连繁烬全无睡意。京都城里森严的兵力,也并不在他眼里。他独坐定下来,打开那今日本该送给云菱的檀木盒。
其内放着是那一段面目前非的线,而那些黑色的斑迹,其实就是他的血。可又不能说是他了吧,毕竟他如今是赫连繁烬!
当日去那密室,或者说那时会来京都城,一切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在盛繁华的身上,取走这贴身藏着的线。
没有任何人知道,盛繁华会把当日云菱为他拆下的,曾缝在他额头上的线嵌在玉佩里,如视珍宝的佩戴在身上。
“是早就料到可能会有不幸,所以才这么做,当真是愚蠢至极。难怪盛启那么鄙视,难怪盛启从来就不将你看在眼里。”赫连繁烬捏着这一段被他取出来的线轻语道。
“更愚蠢的是,还想要用这看都不能看的东西,去试图阻止他们的婚事,当真是愚不可及。”赫连繁烬站起身来,伸手将这一段面目全非的线丢入灯烛里。
火苗哧溜而起,瞬将那干燥的线烧毁。但线参差不齐,有残留的一段掉在了地面上,黑暗中完全看不见它的存在。
又隔了一阵,这一间楼月关的窗台有轻微的响声。随后一名青衣女子,与一名身形与赫连繁烬身形相仿的男子进屋。
……
彼时秋清风同样没有闲着,但他见的人更是无人能想得到。
“听灵清上师说,你喜欢乱世枭雄。”秋清风看着眼前的青年问道。
而此人一双长凤眸,年轻的面容与云锡有几分相似,可不正是云瑞!
“是。”云瑞有些紧张,但他确实更喜欢那纵狂恣意的枭雄。可是他不知灵清上师为何会将他的喜好说给眼前这位,遮掩了面目之人知晓。而后者将他带到此地来,又是为了什么?
“如今你有一个机会。”秋清风淡淡说道,对于像云瑞这样的少年他见多了。
云瑞有些吃惊的看着秋清风,后者眼神淡漠,但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高深。
“听从本公子指令。”秋清风只说道,没有任何的许诺,更没有任何的蛊惑。只是在他说完这句话时,云瑞看见有人将李玉莹带进了屋里。
“娘!”云瑞震惊得从座上站起身,当日他亲眼所见,白乱棍打完之后的李玉莹断了气!
可是此时此刻的李玉莹,虽然没有张开眼,但是看起来并非死人?!而且两日过去了,若是死人不可能身体还能被这么扶着!
“试试她是否活着。”秋清风淡然道。
云瑞听言当即上前查探,而结果令他震骇!李玉莹是活着的,这简直就是起死回生!真正的起死回生!
“属下听从公主吩咐!”云瑞随后跪地拜倒,他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何人。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李玉莹弄出来,并且将其死而复生,绝非寻常人可办到的!那么眼前此人的能耐可想而知!
“你母亲本公子会代为照看,等事成之后你可以与你娘过上你想过的日子。”待到这时候,秋清风才算是许了诺。他也不问云瑞想过什么日子,但他却笃定而道。
而他若是在此前承允,云瑞最多只会在他的气势下将信将疑。但是有了李玉莹这一出安排,云瑞对这一句诺言便是深信不疑!
“多谢公子。”云瑞虽知道此人这般做,也有控制住他的意思。但是这并非不可以理解,再说他目前也确实暂无能力照料好李玉莹。尤其是后者是被云锡休了,并且乱棍打出的云府!
虽然云瑞不曾在云锡面前有激烈的反应,但是这一股恨意并不是不存在。只为了让云菱顺心,便将他的生母如此对待!这一口怨气,他根本顺不下去。
而秋清风要的,就是云瑞此时的心情。因为如今的大盛,是厉王把控的。而云瑞想要得平心中怨念,就只能寻找别的助力。
“起来。”秋清风知道这一切只是又一个开始,而这一步在最初那步走出时,就再没有回头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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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从此以往,你就是本王的了(暖心)
三月是清澈的季节,春暖花开,雪褪清风来。有成堆的花儿锦簇而开,有泥融的燕子醉春光。
云菱就是在燕啼声中缓缓张开了眼,隐约似乎还能嗅到泥土的气息。看起来是下了雨,雨水将土壤的味道发掘出来了。
而睡到自然醒本来就是一件极美好的事情,何况张眼还发觉自己在喜欢之人的怀里。那起伏的胸膛,那隐隐的心跳声,那温凉适宜的胸怀,那抱着她腰肢的猿臂。
云菱舍不得动,听着燕子呢呢喃喃的声音,嗅着那自缝隙里传进来的清新空气。再有美男胸膛,简直是乐不思蜀。
盛启早也醒了,但他的心思如同云菱一般不想动。只觉得过去二十八年余,从未有一天晨起是这样的舒适。身上小人儿身子柔软,均匀的呼吸声绵长,似乎再美的声乐不过如此。
那会知道云菱还睡着,他不忍心打扰。所以只是安静的躺着,去听她的呼吸声,去感受她的温软。
到了此刻知云菱也醒了,他才将小人儿拨了下,额头轻而凝着她。此时梦里初醒的小人儿,水眸有一层迷离的光。浑身散着慵懒的气息,身体娇柔得不可思议。那粉润润的唇,娇俏的脸蛋儿十分诱人。
“菱儿。”盛启修匀的指尖落在云菱的脸上,黑眸里是一片柔波。
云菱挪身往盛启的颈窝里钻,柔软的脸蛋蹭在他的颈上,那种亲昵之情涌上心头。她钻了一会,停顿下来时还要以长睫轻扫着他的颈。
那酥酥的微痒,就像她磨人的小身体,能够轻而易举的骚动他的心境。他翻身将人儿压住,习惯性的以一膝支着身。否则以他的身量,每次都能把云菱压得嗷嗷叫。这小人儿娇气得很,在他这儿半点委屈不肯受。
云菱双手搭在盛启的肩上,知道他这个姿势充满了侵略性。但是她亦是清楚,若非有她同意,他绝不会破开禁忌。只是有时火闹得深了,受苦的是他自己而已。
“小娘子。”可盛启凝着云菱,却幽幽的来这么一句。而这话说出来,他自喜笑颜开。那笑容干净瑰丽,惊艳了云菱整一片世界。
而盛启只觉得,在他唤出这个称谓时。从前所有的冷漠,那些种种破碎的经历,都随之消散得干干净净。从此以往,身边因为有她而只有温暖。所以他笑了,没有任何添加的情绪。只有暖暖的开心,那笑容便如此纯粹。
“盛启。”云菱撑起身子抱住盛启的肩膀。那一刻她只觉得从前受过的委屈,穿越过来的迷茫,对于父母的不舍,对于那个时空的眷恋。所有的所有,都在他这样的笑容里过去了。她知道她生命中有了爱人,她知道他们再不是任何人和事可分离的爱人。
云菱觉得自己的生命像花儿一样,在这个春天开到了最奔放美丽的状态。晴空一望无垠,只有温暖的风,和那和煦的阳光。
如果在盛启生机将消失的时候,云菱知道她喜欢他。那么此时此刻,云菱知道她爱着这个男子。为着他的所有,为着他让她觉得幸福。
那时候什么都不重要了,他性格上的自以为是,他生活背景的复杂等等。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深信他的爱,深信他能给她幸福。
“乖,叫一声夫君。”盛启抱着小人儿,声音柔得不可思议。让人只觉得被他宠着,便再也无憾了。
“夫君。”云菱低声在他耳边唤道。
盛启听言抱紧了云菱,一阵轻笑声自他喉间传出。
他的喜悦感染着云菱,她亦是紧抱着他笑道:“傻乐什么呀?”
“自然要乐。”盛启微松开云菱,朱色的薄唇已热烈的落在她那菱唇上,似宣示着主权占用……
待盛启松开攫取时,他还要微重的咬一口道:“从此以往,你就是本王的了。”
“谁是你的,我还是我的。”云菱反口驳道。
“本王的,全部都是本王的!唇是,脸儿是,哪里都是,再反驳本王全部咬一遍。”盛启说话间伸手轻抚着云菱的唇,末了眸光侵略的凝着她的身体,再看着她的眸充满邪佞道!
“无耻之徒!”云菱抱住身体要滚开,小脸已经通红。
盛启伸手拦着,俯声在云菱耳边低语:“说,是不是本王的。”
“讨厌,滚开啦——”云菱双手捂着脸,没法跟盛启沟通。
盛启略带喑哑的笑声添了几分魅惑:“小菱儿是想本王现在就开始咬一遍?嗯?”
“不要!”云菱缩了缩身体,这样下去万一擦枪走火。到时候她也忍不住了,那不是玩完了!
“那说,是不是本王的?”盛启这话说着,张嘴还咬着云菱的耳垂,那暧昧的气息吞吐,挠得云菱直颤。
“是,是——”云菱不敢玩火,这火不好玩啊,分分钟会发生火灾的!
“跟着本说,你的唇,你的脸,你的……是本王的。”盛启一字一句的诱惑道。
云菱只觉得盛启绝对是个闷骚的死男人,这种不要脸的话居然要她说出来,真是讨厌死了!
“刚才不是这样的,没有这么多项目!”云菱抗议!严正抗议!
盛启咬着云菱的脸,大有往颈下去的动作:“昨夜未洞房就算了,便宜也没占太君子了,不如现在补办了。”
“别!你会忍不住的,我是为你好。”云菱抱住盛启的头道。
盛启抬眸看着云菱,一双黑眸晶亮如星炬,微挑间恶劣得让人想揍他一顿!
“说。”盛启的手掌在云菱的腰肢往上,大有入侵之态势!
云菱蒙住脸:“欺负我,盛启是大坏蛋!欺负人!”
“那让本王宠你。”盛启的手指挑开云菱的一根衣带,手指已触碰到她衣下的肌肤。
云菱一看这阵仗大有不对,连忙抱起身来道:“好嘛好嘛,我说嘛。”
盛启这才松了手,黑眸笼着她浅笑道:“乖。”
“我的唇,我的脸——”云菱揉了揉眉心,这些话可真够丢人的。
可在云菱迟疑瞬间,盛启又有动作了,手掌是直接滑入,惊得她大叫:“我的……都是盛启的,都是你的——别来——”
那声音可真不低,连着门外远远守着的长风和墨夜,都真的是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真的不是故意,天地作证!
“乖!”盛启拥住云菱,笑得如奸诈的狐。那手更是没缩回去,结果自然就是云菱被逼着说了没节操的话不说,还被吃了豆腐!
没天理!
“讨厌死了。”云菱捂着凌乱不堪的衣物,怒瞪着一旁其实情况也不太好的盛启。
“菱儿,本王忍不住了。”盛启黑眸幽亮,那模样可真跟丛林的狼相近,吓得云菱要爬起身跑路,可惜的是她的身手不如他,立马就被拉到在床。
“让你不要折腾不信!”云菱控诉道。
盛启低头攫住云菱要开始叽叽喳喳的唇,而后……而后……春色满园关不住,这一闹直接闹到了午膳时分。
总之据传当日午膳,厉王妃自己吃不了,是厉王给喂的。
总之据传当日的厉王,是一面的春风得意,那绝对是洞房给洞出来的。
总之据传……
种种的传言,传到那已在路上的赫连繁烬,以及秋清风的耳中,就只有让他们吐血的冲动!
“该死!”赫连繁烬收到来信,一股内力涌上指尖瞬将纸条粉碎。虽然知道这一切是避免不了的,但是他偏偏就是要去知道,要去打探这一切。结果无非让自己本就痛着的心,越发的怒无可泄!
“小王爷,属下有主意斗胆一提。”赫连繁烬身边的青衣女子如是言道。
赫连繁烬面色青黑,冷漠道:“说。”
“您这心里不舒畅,自可发泄在属下身上。属下等人,从来都是太后娘娘默许给您的侍婢。”青衣女子跪地道。
赫连繁烬听言面色沉静下来,但一身的气息却冷得惊人。简直可以跟盛启的温度睥睨,青衣女子因此知道他怒了!
“属下该死,属下僭越,求小王爷恕罪!”青衣女子磕头间有些换乱道。
“滚!”赫连繁烬呵斥一声,声音夹有极大的怒意。
青衣女子哪里还敢说话,当然速速退下。只觉得走慢一步,可能就会身首异处!
赫连繁烬一手劈在歇息处的树上,那树干吱了一声。随后四分五裂的散开,木屑成堆的落下,宛如自然腐朽后堆积而成。
“云菱!”赫连繁烬捏紧拳头,最终痛苦道:“我嫉妒了,该死的非常嫉妒!其实应该将你虏出来的,就算让你恨着又如何?云菱——”
赫连繁烬发泄这一茬,却跃身上马冷令道:“走,回洛州!”
可就在他上马的刹那,一支冷箭破空袭来,那凌厉的气势震骇人心!
“小王爷!”那时赫连繁烬要躲已经来不及,只见方才被他喝退的青衣女子如青藤弹出,赫然挡在了他的跟前。
“保护小王爷!”护卫们集中而起,但这位伏击精准的箭手,却在一击不中后消失无踪!
赫连繁烬面色黑沉:“加快回洛州。”
很显然,这丰元帝亦不简单。而赫连繁烬很清楚,他的行踪既然被察觉,那么后面的路只怕会有危险!
……
皇宫乾坤殿内,丰元帝收到了来报。
“一箭不能毙命,赫连繁烬必然起了警惕,去令不必再追了。”丰元帝虽觉可惜,但他的人力追袭出去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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