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儿——”李玉莹手捂着心口,呼吸有些痛苦的抽着。
云锡是行伍出身,这些年身体虽在伶人馆破败了,但底子还在。这么一脚下去,李玉莹绝对是收了严重内伤。
“爹,娘就是有什么不对,也是云家的主母,您不念着她的功劳,总该念着她为您生儿育女的苦劳。”云瑞跪地磕头道。
他知道如今的云菱身份非常,李玉莹这么做确实罪责很大。但是他这几日下来,也完全能明白李玉莹的用心。想到打听到的事,虽说云湘的死不能全赖云菱,但若非她进京来,就不会有这许多的祸事。
“苦劳?”云锡冷笑一声,甩手丢下一片账本:“这些年当这当家主母,倒是把账做得极好。本候若是不查,还不知道何时缙云侯府就成了一座空宅!”
“不仅如此,素云当年过身,菱儿被盗贼劫持都与你有干系。李玉莹啊李玉莹,本候真没想到你是这种毒妇!”云锡痛心疾首道。
云菱听此却在心中冷笑,当年齐素云的死,云锡才是真凶。如今李玉莹落马,云锡倒是懂得撇干净关系。可是她又怎么可能忘得了在云老夫人梦境中知道的真实事!
她没有杀掉云锡,那是因为知道如今他过得不好。整日需要到伶人馆找人玩弄,成为京都城侯门笑话的他,怎么可能过得好呢?
没关系,她云菱有耐心。对于人渣,她一向都不主张一刀杀了。她是懂得尊重人权的。只会让他们自己活不下去而已。否则今日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狗咬狗戏码,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瑞儿,你过来祖母身边。这样恶毒的女人,不配当你的母亲。”云老夫人毕竟爱惜云瑞。
“祖母,娘就算有罪,请看在她养育孙儿和湘儿的份上,饶了娘好么?”云瑞知道近日李玉莹是罪责难逃了。
“别提湘儿!若非你自幼被送去九曲山那灵山寺,只怕也要被这恶毒的女人教坏。”云老夫人却喝道。
“这是本候给你的休书!”云锡甩手将休书丢在李玉莹脸上。
李玉莹伸手捧着休书,看到其上云锡写下的她的罪责,只觉得心口的痛入到了骨髓里。她没想到云锡可以这么狠心,到底是几十年的枕边人啊!说打就打,说休就休……
“来人,将这恶毒的女人,乱棍打完送官!”云锡的狠比李玉莹想象的更猛,直接是要断了她的生路!
“侯爷!”李玉莹听那乱棍打完送关的处置,哪里不知道这就是要将她乱棍打死!可是凭什么?!
“还不带下去!”云锡看都不看李玉莹一眼。其实他的手也在袖下握成了拳,但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这事盛启的令,否则就断云瑞的从军之路!如此之下,一个没有军功的虚晃世子,迟早将侯府带向没落。
“爹!”云瑞不知道乱棍打完就是打死的意思,但是李玉莹这状态怎么经得起打?
“瑞儿,今日起李氏不是你母亲!你跟李氏之人,也再无半点瓜葛!记住爹的话,否则打断你的腿!”云锡雷厉令道,那气势强横,是他身为一家之主的威仪!
祠堂内一片寂静,没有人敢为李玉莹再多说一句……
云菱看着云家这些人,唇角缓缓的扬着,心里想到的是那张棱角分明的朗容。他从来做事,都这样狠辣干净。不过这帮李玉莹的府外之人,到底又是谁?他应该也知道吧。
……
丰元二年三月初六那日,厉王大婚之期。
京都城满城簇拥,都知道过了今日之后,厉王就会同意带兵出征。
那时候四国之军节节胜利,一步步将大盛的城池吞下,边疆一片血色。多少将士倒下,多少将士死去……
云菱从墨夜那里,知道边境的一切战事。其实对于盛启一意要先娶她,再去征战一直不能理解。但他又不愿意细说,但在那日的话意里,云菱多少揣摩出了什么。
“当日在皇陵的人情都还清了。”云菱在花轿里念着这一句,想到当日赫连繁烬为她挡那一剑,想到秋清风最后才出来。
“看来在我睡着的时候,他们是有了什么约定。”云菱猜到了,可是这种猜测让她并不怎么好受。
因为这就意味着,她欠这两人的情,不过从今日开始就不欠了。因为她要嫁给盛启了,那么既然他说还清了,那就是清了。因为他们从此是夫妻,他们是一体的。
想到方才盛启握着她的手,那手心里渗出的汗,云菱的唇角再度扬起。她曾经看到某段话,其中有说恋爱中的女子是最美的,因为她们不经意的嘴角含春,那种幸福甜蜜将女人的温婉美丽透彻诠释了。
锣鼓声鞭炮声不绝于耳,那些响天动地的声音,无一不昭示着她今日要嫁人的事实。虽然婚后,他们面对的就是战场,就是一场场血杀,但是因为有爱人,所以并无惧。
待花轿停顿时,云菱便听到盛启轻柔的声音:“菱儿,到了。”他根本就不用喜婆张罗,一路自己把新娘该做的都体贴照顾完了。
只见盛启提醒完云菱,伸手就亲自去给她打开花轿帘子。
云菱的手伸出来时,盛启凝着那一双曾被他握过无数次,甚至亲吻过的素手,只觉得心头一热——
今日,他迎娶她了。他的小村姑,他心间的小人儿,他的小菱儿。
盛启伸掌稳稳的握住云菱的手,牵住他一路过火盆进喜堂。这本是不合规矩的,因为这本该是喜婆做的事。可是他不放心,他怕喜婆出错了,他怕她盖着盖头没看清楚路摔着了,他怕……
总之为着今日,盛启这一颗心是悬了三日。他容不得出现一丝的变故,反正天下没人敢说他不是,那么他就自己做了这些事。
事实上也确实没人说什么,就算有孩童觉得奇怪,童言童语的说着这一对新人怎么跟别人成亲不一样,那也都被大人捂了嘴去。
京都城的人都知道,这厉王爷是爱极了这云府的嫡小姐。如此有这等心急的作为,那也是正常的。再说了,这是厉王,他有什么不敢做不能做的?
“你怎么这样?”云菱却觉得不太合适。
“怎么了?”盛启捏紧云菱的手背,以为出什么事了!
云菱一察他这般紧张,当即缓声道:“没事。”
“吉时到!”那时喜官方喊。
“圣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合德的声音也喊道。
这厉王府,今日注定是高朋满座!
而当喜官在皇帝和皇后礼定后,开始喊行拜堂仪式时,云菱只觉得一切昨世仿佛都成云烟。
可这礼还未行,一道风骚的嗓音却比喜官的声音还大道:“这菱儿大喜,如何没有本公子的请帖?”
盛启听声黑眸冷冽,这人竟然敢来京都!
……
------题外话------
这来人,是否能回去,这来的,可就只是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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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开始就是第三卷了,开启的是天下卷!咩哈哈哈哈~
完结卷 医绝天下
第1章 公子妖孽,谋心谋美人
云菱握紧手中的红绸,她自然也听出了来人是谁。但她想法跟盛启一样,这人不是在边疆么?他怎么敢来京都城,他就不怕有来无回么?
而此刻喜堂因着这一声高调的嗓门而寂静,无论是谁的心都为此“咯噔”一跳。只道来者不善,毕竟此时此刻是吉时,是这一双新人拜堂的时间。但凡是正常的宾客,都不可能出言打断。
可是到底是谁,竟然敢来厉王的喜堂上闹事?这人不会真的是吃过雄心豹子胆吧!
不过很快这来者的庐山真面目,就曝露在众人跟前。认识的人见了早已面色不善,不认识的却惊为天人!
那赫连繁烬一身彩衣,如一朵美艳的彩云空中而来。一年多未见,他的身量却拔高了不少,如今几与盛启旗鼓相当。
他那从前青春风华的脸庞,那美玉般的姿容。大约因为长时间征战的缘故,而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铜色。只这一层变化,就令赫连繁烬从此前酷似女貌妖娆的姿态,摇身一变成潇洒飒爽的妖孽。
他的脸似乎瘦削了,显得棱角分明了。且在那种棱角里,带有几分冷毅。他虽是浅笑着走进喜堂,却让人有一种风中刀锋凌厉之感。
“菱儿。”赫连繁烬的凌厉,却在看到喜堂里,那一身红装的云菱的身姿时,全部收了去。
“赫连公子这番来,是敌是友?”云菱没有掀开盖头,她也没有看到赫连繁烬的模样。而她这一句话问出来,直接让赫连繁烬那英姿勃发的面容,生出了几分僵硬。
是敌是友?
赫连繁烬那一瞬间,只觉得心口发疼。一年多未见,她就如此看他。就算从前的与他无干,可帝陵里的生死相随呢?她这心肝可真够狠的,狠得让人痛不欲生。
可赫连繁烬仍唇启微笑,那艳夭的蔷薇唇色在空气中绽放如花,那一双琉璃的眸定定的看着那盖着盖头的少女道:“本公子于你,从来都不会是敌。”
云菱听了这一句,本有的一丝紧张缓缓落下。她那声音如黄鹂美妙,口气也多了几分亲切:“那么贺礼带来了么?”
“自然。”赫连繁烬一挥手,一名青衣女子便将一只檀木盒呈上来。
赫连繁烬伸手接住道:“外面的都是虚的,这一份才是我想送给你的。”
“其实不用太客气,我这别的不需要,你金叶子多来点就行了。你知道现在战事吃紧,到处都要用钱。”云菱不等赫连繁烬有下话,已经开口讨要道。
丰元帝听着这话,凤眸里忍不住染了几分兴味。暗道这厉王妃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再有趣一些。
盛启听说这话,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不知道的以为他厉王府有多穷,知道的也要为云菱这种直接所惊。虽然她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呵——本公子倒是不知这大盛朝,还要你这个一个姑娘家来操心战事。”赫连繁烬莞尔一笑,一句话将本还算缓和的场面刺激得剑拔弩张。
“赫连公子这话我不爱听,感情你是鄙视女子。可你说这句话,你们家太后知道么?”云菱盖头下的青黛微蹙,只觉得赫连繁烬今天的来意不怎么好。
而喜堂内众人听言面色都缓和下来,都颇为兴味的盯着赫连繁烬。后者讽刺大盛的战事需要女子来关心,可大齐的朝政可是由女人把持。
“原本是不知道的,不过估计过阵子会传到她耳中了。”赫连繁烬知道云菱素来口齿伶俐,倒也不觉惊讶。至于高盛太后听了什么心思,他也完全不在意。
“接着吧,这东西也只想送给你。”赫连繁烬踱步走上前,竟然是想将手中的檀木盒亲手交给云菱?
盛启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今日一身大红新郎服的他。褪去那往日沉黑的深沉,自有一重傲然的风骨。那鲜艳的,浓烈的红,将他那朱色的唇勾勒得醒目夺魂。
人们才发现,厉王盛启原来有这样摄人心魂的俊美!那是一种刺碎人心的,拥有独特桀骜霸道的俊朗!
与妖孽一般的赫连繁烬不同,盛启就像是一尊生人勿近的神祇。他有这让人望而生畏的凌厉五官,更有这得天独厚的霸气果决。无论任何时候,站在哪里都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而此时他看着赫连繁烬,朱色薄唇微微勾起,黑眸看着后者那一方檀木盒道:“赫连公子莫要逾越了,菱儿是本王将拜堂的妻子。你若尊她重她,是否该将这礼,交给喜宴的执事?”
赫连繁烬那琉璃色的眸盯着盛启,后者黑眸里的警告毫不掩饰。他没有轰人已经是给面子了,若非估顾及云菱的心情,他现在就想一脚踹了眼前这扰人好事的家伙。
两人的眼神空中交织,一股凌厉的低压率先影响在他们附近的人。赫连繁烬毫不示弱的挑衅,让盛启一双黑眸染了冰意!
也就在这等气势对决的时刻,喜堂外再度传来了人声——
“看来我这么赶来,还不算太迟。”秋清风确实是赶来的,他知道两人要大婚的事情后,当即安排完政事,即从大明帝都雪城出发而来。
无论是秋清风,还是赫连繁烬,或者另外两国的决策者,都没有想到在这种时机,盛启还会大婚!
在他们看来,就算是要大婚,那也要等战事平定之后,一切安稳下来才大婚不是么?
可事实上是——他们都错了。盛启就不是这种能以常理夺之的人,他偏偏就是要在大战的此刻,迎娶自己的小娇妻!
明明大盛已经被四国围困,分明就是到了兵临城下的危机时刻。他作为大盛的战神,能够在消失一年多后归来时,不被人唾弃咒骂就罢了。不想大盛的朝臣和百姓,居然还有心思给他筹办大婚!
这种不可思议,这种匪夷所思,让四国的决策者想破脑袋都不明白。因为在他们的理解里,百姓们可不会去理解什么高深的情意,将士们也不会为了让主帅去大婚,而他们自己去拼生拼死。这一切都有违常理!
“不想顺帝竟也远道而来,看来今日我朝厉王的大婚,倒是十分引人关注。”丰元帝看见秋清风入喜堂,自然不可能再静坐了。
丰元帝并非不知从前在这大盛京都时,身为秋氏山庄少庄主的秋清风对云菱的情意。但从前那都只是听闻而已,不想今日为了云菱大婚,他堂堂一国帝王也出现在这里!
那么眼前这两人,一个大齐的小王爷,一个大明的皇帝。难道真以为大盛的京都,是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么?
若是从前邦交友好之时尚且好说,但如今他们都是发兵在征他大盛的仇国。而这样的人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他们是胆子大得惊人,还是在挑衅大盛的威严?!
“好说。”秋清风虽已登基为帝,但仍旧身着一袭白衣。一如他在大盛时,那清风白月般的秋少庄主模样。
喜堂内众人,多是大盛的朝臣。这其中不乏武将,更不乏有亲人丧生在战场者。此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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