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菱看得出邪先生眼中压抑的惊恐,她只觉得有趣。回想这个人在前不久,可是叫嚣着要喝她的血,要好好的玩弄折磨她。但如今形势大变,对于她来说眼前一片大好。她如今反而可以操控眼前这个原本不可一世的存在,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还真的是超级爽!这让云菱真想踏着邪先生的脸大笑三声,然后嚣张道:“你也有今天!”但是邪先生霸占的是盛繁华的身体,所以云菱做不出这样的动作。
“你是自己滚过来,还是我让你痛不欲生的爬过来?”云菱颇有几分小人得志,抱胸颐指气使道。
连公子见她这模样,忍不住低头闷笑。他是带着云菱被邪先生像追狗一样,被杀得乱窜的逃了很久。那一口恶心堵在胸口里,如今得以舒发还真的是一件畅快之事。
“你休——”邪先生本想说你休想,但是云菱却青黛一挑,左右假模假样的放在自己的右尾指上。
“在下这就过去。”邪先生改口了,他实在不想再尝试方才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仿佛整一个灵魂都被扭曲,还被死死的鞭鞭笞,痛得人直想死了一了百了。
“邪先生?”盛京没想到邪先生这么听话,或者他其实料到了,但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
须知在此之前,这邪先生的眼里,还真没将什么人真真放进去。他仗着自己三百年的资历,说白了就是目中无人。
于是在众目之下,那此前嚣张强横的邪先生,就这么站起来,听话的一步步走向云菱。这种震撼,也让人确确实实的肯定,云菱手中拥有的,的的确确就是圣物!
云菱唇角含笑,眼看邪先生就要靠近。她为了以防万一道:“等等,你现在折腾得太脏了。魅夜,你将人绑了带上,回头我在好好问话。”
“是!”魅夜当即安排两名影卫将邪先生五花大绑。
“不成不成,就你们这些绳索,怎么能绑得住他。”连公子也是受害者,此时也要插上一脚来。就用方才端掉的沉银寒链再给邪先生绑了一圈,让他瞬间成大粽子!
“这样看起来倒是差不多了。”连公子收手时,还要潇洒的拍拍手,似观赏的将邪先生看了一遍道。
“多此一举。”云菱却不给面子道。
“呵呵——”连公子也不否认,毕竟以邪先生的能耐,还真可以折腾断了这沉吟寒锁。他真正忌讳的,不过是云菱那圣物罢了。
只是云菱虽这么说,此前却没有阻止连公子这么做。其一是由着他也出一口恶气,其二却是她的尾戒现在已经等于是废物。不将邪先生这个祸患绑住,还真的难以安心。她很清楚经方才的折磨,邪先生此刻是挣不开这沉银寒链的。
盛启见云菱收拾了邪先生,他也稍安心的将目光转移到娰太妃身上。
那时娰太妃已由皇帝的人扶着,与皇帝和盛启站在一方。如此形势之下,虽他们这边人马还战优势,但都已失去了士气。
无论是娰太妃,还是皇帝都已经没了希望。唯独盛京面色并未有太多的变化,兴许是他最近经历的变故太多了,反而已经习惯了。
“这陵寝,用这圣物可是能开?”秋左棠此时却提问道。
云菱听言放要回答,这片空旷的地面却一阵摇晃!让她几乎站不稳的要摔出去,幸好她身边有盛启,后者稳稳的将她抱住了。
“怎么回事?”云菱有些惊讶。
但紧接着地面剧烈的震荡着,甚至可以听见倒塌的“轰隆——”声!
“启禀王爷,菱儿姑娘,这人不对劲!”魅夜原本在地面摇晃时,他为免邪先生趁乱而逃,便伸手顺带按着他。哪里想到他这么一按,却感觉后者的身体有些不对。待他仔细查看,发现这人像是昏迷了?!
“邪先生的魂跑了,他应该是回自己的身体里了。”云菱面色一变,明白邪先生用了金蝉脱壳之计!
显然邪先生那般听话,也是有大部分原因在为自己的潜逃做铺垫。果然是趁云菱等人不注意之际,就丢下盛繁华的身体而自己逃脱了去!
“糟糕,这变态不会是想要将我们都埋葬在这地宫里吧?”连公子一拍手掌,只觉得这想法非常可能被那老不死实行。
“这也太不厚道了!在下还想进这太祖皇帝的陵寝看看,那现在是进呢还是不进?”秋左棠只觉得邪先生太卑鄙了,这不是让他们白忙活了么?
秋清风听言,都想鄙视秋左棠。这时候逃命都来不及,哪里还去什么陵寝里。而且那邪先生本来就不可能是一个厚道的人……
“从这里到出口还要多久?”连公子询问道,他不认得路,但是他知道盛启和秋左棠都是从外头进来的。
“想原路出去,必然是行不通。”盛启听这崩塌的声音,就知道出口那一道都被毁了。显然邪先生是要封死他们的出路,如此一来倒是有些棘手。
“那怎么办?”连公子郁闷了,他可真没想死在这里。
“厉王当家,你应该知道别的出路吧。”秋左棠询问向盛启,他作为非皇室之人,能够知道这一条路进来,已经是极限了。
“他知道。”云菱的目光看向盛京,这里有一条通往太子府的暗道。她一路被邪先生追杀,认不得回去的路。但是盛京必然知道怎么走,不过邪先生也知道。如果他将这条道也毁了,他们就走不出去了。
“我是知道,但是为什么要告诉你们?”盛京反问。
“再迟一些,他将那条道也毁了,大家就可以在这里等死了。”盛启也不说别的,就将结果陈述道。
盛京笑了,那一张年轻的容颜上,有着残暴的笑意:“等死不好么?”
云菱青黛微扬,双眸看向盛京:“素来都有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自来不是这种人么?怎么今儿倒是想开了,想去死了?”
“我的手足被你砍了,邪先生如今自身难保了。你说我出去之后,就算活着,你可会放过对我的看守么?”盛京含笑反问。
云菱听言沉默,因为盛京说的没错。她对他太了解了,就算此时谈了什么条约出去,她也不可能对他放弃防备。
“你还有一条路,离开大盛。”盛启却道。
盛京听言有些怀疑的看着盛启:“你愿意让我离开大盛?”
“不错,只要你能带我们出去,本王承诺方你离开大盛。只要你不在大盛境内,我便不杀你。”盛启却许下承诺,因为他想出去。
盛京盯着盛启看了良久,似乎在确认他是否撒谎。最终他应承下来:“好,我答应你。”
云菱张了张嘴,想要阻止却又最终闭嘴,因为她也不想死在这里面。而如果出去的话,即便有朝一日盛京翻身又如何?他们既然能赢他一次,就必然能赢第二次。
“启儿——”娰太妃见盛京与盛启谈妥了条件,她心知若是不抓住时机,她可能就要死在这里头了。
“哀家再怎么说,也是生你的母妃。”娰太妃扶墙起身,缓步走向盛启道:“哀家这一身武功如今也是废了,就算从前有多少不对,如今废材之身难道还能对你不利?哀家也想明白了,从前是对不住你,但是哀家也是身不由己。”
云菱听着倒不认为娰太妃会有什么悔过之心,但是有一点她说的没错,她毕竟是盛启的生母。
“你将般若大经交出来,本王可考虑带你走。”盛启的声音很冷,听不出有半分的眷顾之情。但是云菱知道,他其实已经做了让步。如果这个人不是生他之人,他绝对不会提出这个要求。因为对于他来说,般若大经根本不算太重要。
“启儿,你别太过分。哀家是你的生母,你作样作为,天下是要耻笑唾弃你的!”娰太妃却还厚颜无耻道。
“那你就留在这里陪先帝。”盛启冷厉落话,根本不容娰太妃放肆。
娰太妃冷笑:“好——真是好极——那你知不知道哀家为何会对你如此?你肯定不知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先帝的亲子!”
娰太妃这一句话,像是晴天霹雳在众人脑门。因为这就意味着,娰太妃给先帝带了绿帽子……
“啊哈哈哈哈——”娰太妃似乎很满意众人的表现,她的神态状似疯魔:“不然你以为先帝为何任由我将你教坏?为何会让我在你身上动手脚,他果真不知道么?错了,这一切都是他让我这么做的!因为你根本不是他的儿子,你根本不是——”
娰太妃指着盛启哭骂,像是得了失心疯:“你们都说先帝宠我,你指责我对你不好。可是你们谁知道,受到天大委屈的人是我!我如果不这么做,根本就没办法活下来,你也根本就别想有命!”
盛启听着这些话没有开口,但是手掌被他握着的云菱却知道他的情绪波动很大!
“因为你是先帝的亲弟弟,你是差一点夺了他帝位的人。你不是奇怪你皇爷爷怎么那么喜欢你么?你不用奇怪了,因为你就是他的皇儿。啊哈哈哈——”娰太妃一口道出的,是上一代皇室的秘辛!是真真的宫闱秘闻,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云菱另一只手握上盛启的手背,她知道他听了必然不会舒服。换做是她,有一天听说自己是她的娘跟她爷爷生的孩子,她肯定也接受不了。
“原来是这样。”皇帝也难以置信,但是若这么说来,他记起小时候,当父皇还是太子时,皇爷爷确实很喜欢这老四。他当时十分嫉妒,而且认定将来的太子之位是落不到他身上了。可后来的一切,却不是按他所想发生的。
“唉——还走不走,再不走这地方也要塌了吧?”连公子却极不合时宜的说道。
盛启的手掌微松了松,最终只说道:“把人带走,先离开此处。”
魅夜听言明白盛启的意思,当即将娰太妃也带上。
盛京目光看向皇帝,后者却道:“你们都走吧,朕就不走了。”
“父皇。”盛京知道皇帝也有利用他,但是他也清楚,皇帝从来都想皇位给他。只这一点,其实就够了。
“走吧,出去也活不了多久了,何必呢。母后那里,劳你多费心。”皇帝挥挥手,他就坐在原地,根本不想挪动。他也算计了一辈子,真不想再这么过去下去了。
“儿臣告退。”盛京也不再劝,他在跪地一拜后,转身往前头带路去了。
云菱看了皇帝一眼,见后者身边一众黑衣者跟随着。想必这些人都是他的死士,如今他既然不走,他们也留下来陪葬了……
“走吧。”盛启揽住云菱的腰身道。
“嗯。”云菱收回眸光,一行人随盛京而走。
……
自地宫之道上行走,云菱再度领略到帝陵群的庞大!
按照原本就被云菱和连公子捣毁的九阴穴,以及后来他们躲避邪先生追杀而炸毁的宫殿群来算,也有一个皇宫那么大了。但是如今他们走的地段,又是完全无缺的存在。这还没有算上,那被邪先生捣毁,试图将他们埋葬在此的暗道极其勾连宫殿。
而以他们这一行人的脚程,如今行进半个时辰了,还没有脱离地宫建筑群。云菱甚至怀疑,这地宫直接就有一个京都城那么大!
“盛启。”云菱走得无聊,有种昏昏欲睡之感。
“倦了就歇着,我会带你出去。”盛启听得出云菱声音里的倦意,他下意识伸手轻柔她埋在他颈间的脑袋。
“不。”云菱却撑着眼皮不肯睡。
“为何?”盛启唇角微扬,他能感觉到颈间上,有她温暖的呼吸吹拂,有些痒有些撩人。
“盛京这种人,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放弃。他和邪先生的关系,又有些诡异。我总担心我们跟着他,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云菱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但是她也知道现在他们并没有别的出路。
“别瞎想,就算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只要能找到出去的路,那有如何?”盛启并非没有多留这心眼。
“你的伤势感觉如何?”云菱未免自己睡着,只有找盛启聊天。
“应无大碍。”盛启回答得模凌两可,他轻拍着云菱的背哄道:“倦了就歇着,若是真有什么,那阵仗必然也能将你惊醒了。”
“不——”云菱打了哈欠说着,两眼的眼皮却忍不住亲密接触起来。她揉了揉眼,实在肉不开上下眼皮之间誓死要在一起的决心。
盛启还要推波助澜的轻抚着她的背,那绝对是安抚她快快去睡的节奏。
隔不过一阵,盛启就感受到肩膀上的小脑袋沉了沉。颈间的呼吸规律变得绵长起来,他知她是彻底睡了。而若非很困倦,她不可能如此忍不住的睡去。
“睡了。”秋清风过了一阵,靠上前来说道。
“嗯。”盛启将云菱耷拉在他手臂外的手轻柔的放进怀里,为让她睡得舒服一些,将她本身如八爪章鱼抱他的姿势,改成他抱她的公主抱姿势。
“一会你带着她,走在我们之后。”秋清风看着那在盛启怀里熟睡的小人儿,喉结滑动间说道。
曾几何时,她也静谧的趴在他的腿上睡过。秋清风的目光落在那小人儿身上,就有挪不开的趋势。他本当她还小,所以不想过早的去惊扰她。可惜被人捷足先登,让他追悔莫及。
“好。”盛启没有拒绝秋清风的好意,即便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怀里的这个小人儿这么做。如果只是为了让自己出去,他可以不去接受这份好意。但是为了将他安全的带出去,他愿意欠下这份人情。
秋清风见盛启答应下来,一时间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所以他错了身走在了前头。随后秋氏山庄的人,都跟了上去。
到了秋左棠这里,他停顿下来:“其实在下也蛮羡慕你抱得这小美人归的,若是可以,在下希望她是吾之儿媳。”
“秋庄主多想了。”盛启丝毫不客气道。
“哈哈哈——人生事,多反复。今日得,他日失,未可知。”秋左棠念了一句,不等盛启再有说辞,已阔步向前而去。
“今日得,他日失,未可知——说得好!”连公子赴后尘而来,赞着秋左棠的话道。
盛启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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