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认出我来了?”殷璃飞红着脸问道。
哥舒璟径直抱着殷璃飞进了宽大的浴桶,自己也跟着进去,顿时带得桶内的水溢满到地上,一并带出片片鲜红的花瓣。
哥舒璟自己在浴桶里调整好姿势后,将殷璃飞按到腿上坐好:“飞儿又是如何认出我的,而且配合的那般好?”
肌肤相处间,殷璃飞都感觉自己全身的神经在瞬间疲软松懈下来,手指有点颤抖的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明明已经感觉到身后人身体的反应,但还是故意往后一靠,贴在哥舒璟温烫的胸膛上,微微测过脸语气愉悦的道:“只是看着感觉像,又看见你跟我打手势,有想不是在和我说话!但其实也不太敢保证,反正我就想,哪怕认错了,膈应一下那群人也好,认对的话,不是正好可以逃出生天。”
哥舒璟闻言,不禁觉得好笑,抬手轻点了一下殷璃飞的鼻尖:“这些日子可还好?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殷璃飞听得这里,不禁翻了个白眼,扶着桶的边缘就转过了身,带着点恼意的嗔看着哥舒璟:“好不好,你看不见吗?”
哥舒璟眉峰一挑,垂眸看眼前风景,唇瓣深深一勾,眼角笑意冶丽潋滟,下一刻朝眼前人压去,同时声音暗哑的道:“看起来甚好,那为夫可就放心了!”
而一个时辰后,殷璃飞就后悔没有说自己伤重厉害了,但也已经来不及说了……
等殷璃飞被折腾到晕厥,再次醒来的时候,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一手撑起酸乏的身体,一手按了按太阳穴,睁开惺忪的睡眼观察四周。
殷璃飞猛然惊醒,还以为自己又落入贼手。但一眼看见床头的柜子上有哥舒璟惯用的发簪,刚被提着的心才又放下。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那件宝衣,应该是昏迷的时候哥舒璟给她套上的。
艰难的起身下了地,只觉骨头都要散架。
这感觉简直比在溟楼当俘虏还累的慌,但殷璃飞的唇瓣却是微微勾起的,眼底的笑意也融着暖。而她这些日子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不在乎什么生死,但心底盛了多少顾虑担忧都是没有办法跟人说的,如今却突然一下子都倾泻的干净,连渣滓都不剩。
身体明明是累的,但心里却异常的轻松。
“王妃,您起身了吗?可需要奴婢服侍?”这时,舱外的婢女似乎听见动静,开口问道。
“准备点热水就好!”殷璃飞说道,接着便有婢女端着热水进来。
殷璃飞自己拿过床头的浅蓝色阮烟罗裳船上,随意将一头如墨的发丝斜向一挽,再在床头的梳妆盒里翻出一根镶金的白玉兰簪子轻轻一簪,再将簪上垂落的缀白玉珠的穗子往身前一揽。
顿成一个明亮干净的绝俪俏佳人,引得一旁的婢女都忍不住多看了殷璃飞一眼。一是因为她不俗的容貌,而是她眼底的光太清澈明亮,让人见得都忍不住被那份明亮感染,觉得周遭的景物也在瞬间明媚美好起来。
“王爷人呢?”殷璃飞跟着问道,这才拉回婢女的思绪。
婢女忙垂下眸子,红着脸开口:“王爷人在前舱议事,王妃,现在可要先用点膳?”
“用膳?现在什么时辰了?”殷璃飞抬手抚了抚还有些发胀的脑袋,犯糊涂的问道。
“回王妃,现在差不多是卯时末!”婢女回道。
卯时末,也就是七点多钟,原来她今天起的这么早!但想,昨天下午回来后,一直被折腾到傍晚,她实在受不了后来昏睡过去,算算时间,自己也睡的够久了!
“等一等吧,我去看看王爷!”殷璃飞说着便步出了船舱。
随着丫鬟的指引,上了两层,才到哥舒璟的议事苍。而舱里此时其实没有其他人,只有哥舒璟一个人,一手拿着一本册子,站在模型沙台边,眼睛却看着一旁竖立的地图,仿佛在沉思。
作为一个绝世高手,都没有发现自己进来,可见其专心程度。
殷璃飞只看了一眼,就接过婢女手里食盘走了进去。一直将食盘放下,哥舒璟才回神,转眸朝她看来。
“这么早起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哥舒璟唇瓣自然弯起浅暖的弧度,放下册子走到殷璃飞身边。
“你不起的更早,我难道还能比你累?”殷璃飞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将食盘里的瓷盅与碗筷拿了出来:“下次办公之前,记得要先用早膳!”
“平时都有,只是觉着,飞儿在的时候应该会与我一起!”哥舒璟笑道,自觉在桌边坐下,一手接过殷璃飞递来的粥碗,一手将筷子递了过去。
殷璃飞跟着在对面坐下的时候,哥舒璟的筷子递了过来,殷璃飞直接张口咬下筷子上夹的一颗红枣,边咀嚼边含笑看哥舒璟。
只见眼前人一袭烟青色的烟罗纱衣,如墨的发丝流水般泄在身后,部分垂落肩头,碧银的簪子斜插在发间。俊美无俦的容颜几分清逸,几分出尘清雅,几分笔墨难以隽画的冶丽,微妙的在他眉目间晕染开一抹独特的风韵。
尤其他此时看自己的眼底亮如晨星,让她又如坠在最清澈的湖底,为他眼底潋滟的波纹沉醉。
这才分别半个月不到,为什么越看眼前男人越觉得顺眼,越觉得移不开视线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哥舒璟轻柔呢喃道。
“嗯?原来你这么想我啊!”殷璃飞眉眼一弯,忍不住笑道。
哥舒璟却抬手轻拂过她的眼角道:“是飞儿你眼底这样写着对为夫的思念!”
殷璃飞一愣,继而脸颊一红,却是张口做了一个要咬哥舒璟手的动作:“是啊,想你啊,我好想你啊!就不知道某些人另觅新欢了,心底还有我几分位置?”
说出后面一句时,殷璃飞眉目是带笑的。而哥舒璟听得这里,笑容却有几分收敛。认真的看了一眼殷璃飞的神色,才淡笑道:“飞儿这算是信任为夫,当什么新欢是笑话谈呢,还是无所谓多几个姐妹的态度呢?”
殷璃飞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听得这话,笑容成诧异,不禁睨着哥舒璟挑眉问:“这么说,你是真的要娶侧妃了?”
说完很自然的喝了一口粥,再抬眼看他。但粥入了喉咙,却仿佛已经有点难以下咽。
“飞儿嫁给我的时候,就知道我府内姬妾成群,当时不见在意,现在却在意了吗?”哥舒璟也挑眉看回去反问。
殷璃飞被反驳的一愣,下意识就道:“那时不一样!”那时她知道,他那些都是有名无分假冒的,后来更主动请了出去。仿佛她没有提,他就已经意识到她不能接受那种事情。
“有何不一样?”哥舒璟又问。
殷璃飞奇怪看他:“你难不成是想告诉我,要娶的这个太长公主的嫡孙女,堂堂靖康王府的郡主——人家拿了十万兵权的嫁妆过来,是专门给你当摆设的?还是说,你是这样告诉的太长公主呢?”
哥舒璟眸光微动:“谁告诉你这些的?”直觉的,他认为肯定有人对殷璃飞说过什么蛊惑的话想挖他墙角了。
“溟楼一个女仆!”殷璃飞也不隐瞒,而后便说了绿姑的事情,以及她跟自己说过的话,还有溟楼发生的一些事情,巨无遗漏。
哥舒璟听完,脸上笑容已经不在,满目凝思。
殷璃飞说完也不说话了,只一边喝粥,一会儿看看哥舒璟,并没有再继续质问,或许打断他思绪的意思。
“你相信那个女仆的话吗?”许久,哥舒璟才回神看向殷璃飞。
殷璃飞睁着明亮清灵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我要相信她,还会跟你说这些——”说着突然凑近哥舒璟身边,轻咬了一下唇瓣,贴着他的脸道:“若如她所说,你已经厌恶嫌弃了我,你昨日还会对我那般热情?不是应该冷淡疏离各种推诿少见吗,相公,几日不见,你存货不少,从医学的角度上来看,至少到目前你还没有出轨哦呵呵……”
说罢笑得露出四颗门牙,望着哥舒璟瞬间幽深的眼就要回坐。这时一双手更快了一步,直接按住她的头,唇在瞬间被压住……
一个深度索吻之后,殷璃飞发觉男人是不能随便调戏的。气喘吁吁的坐在哥舒璟腿上,靠在他的臂弯里,殷璃飞仰望他曲线优美的光洁下颌,接受他不时轻蹭一下她发顶的亲昵,心底甜腻的滋味不变。
“我的货都给你,概不外售,但也绝不接受退货!”哥舒璟用低的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在殷璃飞耳边低语。
“讨厌,不害臊!”殷璃飞轻戳了一下他的胸膛,转而埋首在他胸膛嗤嗤的笑。
哥舒璟无辜不已,就不知道刚刚这话是谁说的了!?但也没有和殷璃飞计较,只发笑的看她,而后凑近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殷璃飞原本带笑的眸子瞬间闪过一抹讶异的光,而后再惊疑,又是震惊,最后恢复平静。等哥舒璟嘀咕完,猛然抬头看他,这瞬间仿佛有什么默契的东西在夫妻二人之间串联成线。
“嗯,我知道了!”殷璃飞慎重的点了头。
“飞儿!”哥舒璟这时微收了臂弯,垂首埋在殷璃飞的脖颈里。
“嗯?”这一声太过动情,让殷璃飞不禁侧目看他。
“咱们想要的生活应该快了!”哥舒璟轻喃。
殷璃飞闻言惊讶,而后心底惊喜,他的意思是——放开皇权,和她一道归隐吗?虽然这期间还有多少事要处理,她并不知道,但有他这话,她便感觉应该是不会太远的。而光想以后的安静生活,心底都跟着舒畅起来。
“嗯!”千言万语,一个字,诉说了她愿意陪伴、等待!
——
殷璃飞与哥舒璟在船上逗留了三天之后,才上岸转陆路往中州而去。期间被告知,秦紫月已经被送去和哥舒璟的另外五万兵马汇合,并被保护了起来。
听哥舒璟说道,路途中还有地方用到秦紫月的玄阵。
殷璃飞听得不禁怀疑,哥舒璟救人的时候就已经将她们的用途算在了里面,这人刚获救,就给送去了!这男人也真能运筹帷幄的!
因为水路缩短了日程,陆路只得两天,就抵达了与西蛮对抗的中州。
不知道溟楼的人是学乖了,还是在想其他鬼点子,这一路上都没有再出现。百里邪也没有任何消息,不知道人如今如何了。
殷璃飞本来还担心,但听哥舒璟说,百里邪当时是自愿跟溟楼的人走的,也就放心了几分。可是奇怪他的蛊毒分明已经解了,为什么还非要回去?
马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殷璃飞正在打瞌睡。
“恭迎王爷、王妃!”突然一阵震天响的迎喝声惊的殷璃飞猛然转醒,一手惊慌的捂住心口的时候,哥舒璟的手也搭上了她的后背安抚。
“吓着了!”哥舒璟宽慰道。
“还好!”殷璃飞应道,记得刚刚哥舒璟似乎叫了自己好几次,但好像才睁开眼睛就又被打架的眼皮给锁住意识了。
哥舒璟率先下了马车,再扶殷璃飞下来。
一抬头,看见面前整齐划一的站了一大队人马,正拱手对着他们的,是许久不见的北堂臻,以及凌夙锦等人。
期间哥舒奕站在一旁,穿了便服,一直胳膊被绷带吊着。一旁的风愚俊颜上也添伤痕,一条浅淡的疤痕从右脸斜向至鼻梁,看样子正在愈合中。
诸位曾经皇城里的天之骄子们,如今除了挂彩的,统一的特征便是白皙的皮肤都被晒成了麦色。但不见半点颓废,个个看起来都比之前稳重健朗很多。
“你受伤了?”哥舒璟走到哥舒奕身边,语气里几分关怀。
“回皇……王爷,这点小伤不碍事,明天就能脱板了!”哥舒奕爽朗的道。哥舒璟点了点头,转而望向在场的几位:“诸位可还好?”
剩下的几人眸光却是不自在的闪了闪,个个年轻英俊的脸上都有几分愧疚之色。哥舒璟一眼看出他们的想法,开口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重要的是,跌倒了还能再爬起来!何况不到最后一刻,究竟谁胜谁负还未可知!丧气?还太早了点!”
话落,众权少一怔,忙齐齐亮了眸光拱手朝哥舒璟高唱道:“是,臣下定不辱使命!”
哥舒璟转而看向殷璃飞,却见她已然精神抖擞,但还是问道:“飞儿,你先去休息,我晚些再回来?”
“我不累,在马车上早就睡够了啊!”殷璃飞瞪着澄亮的眼,信誓旦旦的说,眼珠子却已经在军队间和后面的战马上徘徊了一圈。
战场啊,战马啊,兵甲勇士啊……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呢。打仗啊!从来没有见过,她好想去看看啊!
哥舒璟见得她的样子,唇瓣微动,却不动声色的道:“既如此,那便与我一道去军营吧!”
一听这话,在场当即有大臣惊讶的抬眸看哥舒璟,又看殷璃飞。
只因军营重地通常都是静止女子入内的!
凌夙锦几人也都忍不住看向殷璃飞,也因为,摄政王妃被西蛮人掳劫的事情已经在军营传开了。几乎每次叫阵的时候,城门外的西蛮军都以此为荣,并且大声嘲笑北齐无人,哥舒璟无能,连一个藏在深闺里的女子都保护不了。
因此,北齐军的士气都受到影响。
虽然不知道殷璃飞为何会安然跟哥舒璟一起来,但这事情确实需要跟哥舒璟汇报一下。哥舒璟这意思却是要带着殷璃飞一道视察军营,那样的话,他们怕就不好说话了……而且,这根本也是违背军纪的事情!
“王爷,这样恐怕不妥,军营重地女子不得入内!虽王妃身份尊贵,但军令如山不可动摇!”这时,有一道浑厚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众人立马让开一条道,就有一个腿绑着甲板,一条胳膊吊着,胡子拉渣的脸上留着刀疤的中年男子被抬了过来。
殷璃飞看了那人一眼,却遭到对方冷冷的盯视,对方似乎终究碍于她的身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西门将军!”哥舒璟一眼认出这人,便是中州原守将西门回!
“西门将军,你怎么出来了?你还伤着呢!”立即就有老臣迎了上前,一脸担忧的看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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