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天南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苏世幸的目光在君凛炎和子灼的身上游移不定，却没有问出口。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古怪，苏锦昔看了看笑容温和的子灼，心中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这种感觉让她不禁微微蹙眉，表情不满的对苏世幸说道：“你不是要说白楷逸的事情吗？快点说吧！”
苏世幸回过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要说的这件事情，整个仙界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就连君焰宸也不清楚，瞒了这么久，这个秘密也该揭开了，关于白楷逸的那个问题，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原因是君焰宸故意隐瞒了子灼的存在，在仙界，一切有关于仙帝的事情都很推算，所以我也没有发现子灼的所在，直到君焰宸把子灼交给我，我才发现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君凛炎低声问道。
“白楷逸的灵魂在转世的时候一分为二了。”苏世幸表情严肃的说道。
苏锦昔目瞪口呆的看着君凛炎和子灼，喃喃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君凛炎和子灼两个人都是白楷逸！”
“不错，他们两个从根本上来说都是白楷逸，没有真假之分。”
“这怎么可能？”苏锦昔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直视着苏世幸。
苏世幸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意，“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白恒沙把白楷逸复活过一次，那一次他的复活借用的其实是他身体里留存的力量，他在死去的时候，那些力量就回归到了君凛炎的身体中，那一刻我才确定了，君凛炎才是白楷逸转世的本体，子灼的出现只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
。”
“的确是这样，白楷逸再一次死去的时候，我就有了感觉。”君凛炎微微颔首。
“等一下，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白楷逸会变成了两个人。”苏锦昔一脸不解的表情。
“凤倾城的孩子会是双生子，这件事情我们都没有预料到，如果轮回镜没有出现问题，君凛炎就会有一个真正的兄弟，但轮回镜没有完全剥夺白楷逸的力量，强大的力量让他吞噬掉了那个很弱小的灵魂，而白楷逸的灵魂太强大了，婴儿之躯无法承受，所以就分割为二，存在于两具身体中。”苏世幸进一步的解释道。
苏锦昔这一次倒是听明白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瞪了杏眸说道：“你真正想说的是，使用本源的力量需要让白楷逸的灵魂完整，所以子灼和君凛炎只能留下一个人。”
子灼有些失神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君凛炎，自言自语道：“怪不得你明明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依然很痛恨你，甚至想要杀掉你，这都是我想要抢夺本体的意识在作祟而已。”
君凛炎看到子灼的模样，想要说些什么，但他不擅长言语，一时间也找不到劝慰他的话，只能默然不语的看着他。
所幸子灼心中早有准备，那种失望和悲恸的心情很快就褪去了，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意没有深入眼底，只需看一眼就能知道，他根本就是在强颜欢笑。
苏世幸也很心疼子灼，但他也无力改变什么，只能说道：“本源力量只能属于一个人，是君凛炎还是子灼你们自己决定吧！”这种艰难的选择，他只能抛给他们，其他人无法代替他们。
苏锦昔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吧！白楷逸的本源力量就给我吧！”她不想君凛炎死，但君凛炎对子灼是什么态度，苏锦昔无法确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由她继承本源力量，这样他们两个就能共存了。
“锦昔，你的想法虽然好，但还有一件事情你不清楚，君凛炎和子灼总有一天需要合二为一，不然他们两个都活不下去，一个灵魂是无法长时间分隔开的，事实上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两个都相安无事已经让我很诧异了，所以就算不是为了本源力量，他们两个也必须有个决断。”苏世幸说道。
苏锦昔沉默了片刻，说道：“如果轮回镜修复好了，是不是有办法帮他们？”
苏世幸摇了摇头，说道：“先不说修复轮回镜有多困难，轮回镜能做到的也只是让他们再次去轮回而已，轮回之后，剩下的也只是一个人，锦昔，这是一个错误。”虽然他们都不愿意承认这个错误，但既然是错误，就必须修正。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们两个为什么非要死一个？”苏锦昔有些懊恼的捂住了眼睛，这么残忍的选择，她一个旁观者都无法选择，更别说他们两个了。
苏锦昔从来都不认为，这是一个错误，既然存在，就有他存在的意义，子灼存在的意义不是白楷逸的转世，他只是子灼，就像君凛炎只是君凛炎。
“别说了，决定不是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吗？他是本体，所以死的人是我。”子灼像是想通了，脸上的笑容轻松了许多；
“如果你是因为我在天南山救了你，你才这样说，大可不必。”君凛炎的声音冷冷的，但苏锦昔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其实很不好。
“君凛炎你错了，我只是觉得有些累，所以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我的选择，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子灼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疲惫。
他真的很累，小的时候为了生存而拼命，心中只有恨意，来到鸿天阁，依然在不停的努力修炼，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整日都是提心吊胆的，在天南山甚至差点死了，这些都让子灼那颗本来就充满伤痕的心，越发的疼痛，如果可以，他也想停下来，看看四周的美不胜收的景色，而不是现在这样，所以他死了，也许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更何况，我也不是真的死了，只不过是回到君凛炎的身上，以君凛炎的名义继续存活而已。”子灼轻笑一声，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向往。
“子灼，你真得考虑好了吗？你死了之后，属于你的所有意识都会消失，包括你的记忆，你会完完全全的和君凛炎融为一体，再也不会出现。”苏世幸沉声问道。
“我的过去不会也被抹除吧！”
“不会。”
“既然这样，我也无需犹豫什么了，虽然我已经没有将来了，但有人还记得我，这样就足够了。”子灼心满意足的说道。
这一刻，苏锦昔对子灼的印象彻底的改变，如果面对这种选择的人换了是她，她绝对做不到像子灼这样潇洒，她肯定会拼上一拼，等死不是她的性格，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本体如果死了，那她就是本体，所以子灼的选择，在她看来很难理解。
苏锦昔的目光太过复杂，子灼深深的看着她，语意不明的说道：“如果我和君凛炎合二为一了，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和锦昔在一起了，仔细想想，我也没有吃亏。”
“子灼……”苏锦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被我感动了？可千万别这样，不然我很难走得安心。”说着，子灼的表情一变，严肃的看着君凛炎，说道：“今日就是个很好的会，君凛炎你动手吧！”
君凛炎的眉头紧蹙，虽然子灼已经做出了选择，但他很难对子灼下手。
“让我来吧！我把你从君焰宸的手中接过来的时候，你的一切就和君家无关了，是我接收了你的命运，你的命自然也该由我来结束。”苏世幸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子灼的眼前。
子灼抬头看着表情悲痛的师父，心情突然变得很平静，如果他没有被师父带走，说不定他就能对君凛炎痛下杀手，但他从来不曾后悔过来到鸿天阁，他的生命在那里才是真的有意义，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不是君焰宸的儿子，真的只是鸿天阁的一个弟子，他也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可惜，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梦总有醒过来的一日。
“师父，谢谢您！”子灼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真的很美。
苏世幸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掌，放在了子灼的头上，一道强烈的光芒闪过，子灼的瞳孔便涣散了，嘴角溢出一道红色的血液。；
第一卷 初识修真 第477章 不曾后悔
苏锦昔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子灼是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他最终还是没有逃脱命运。
苏世幸的眼中似乎有水光闪过，但眨眼后就不见了，亲手杀了自己的徒弟，苏世幸觉得这大概是天道对自己泄露太多天的惩罚，一生坎坷，所爱之人皆离他而去，他的命大概也就如此了。
就在这时，君凛炎突然那闷哼了一声，紧接着他的眼睛就变成了血红色，眼白和瞳仁全都被红色浸染，再加上他有些狰狞的表情，让君凛炎看起来如同恶鬼般可怕。
苏锦昔一脸惊慌的看着无力倒在地上的君凛炎，惊声问道：“凛炎，你怎么了？”
君凛炎在地上滚了圈，表情因为过于疼痛而越发的扭曲，四肢抽搐的让苏锦昔看的心惊胆战。
“不要动他，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只有熬过了，他才是完全的白楷逸。”苏世幸表情凝重的看着君凛炎。
苏锦昔只能看着君凛炎痛苦的挣扎，她知道君凛炎的忍耐力到底有多强，她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么痛苦狼狈的样子，可就算是这么疼，他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此刻的这一幕就像是一曲无声的哀鸣。
苏锦昔觉得自己的眼睛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疼，但这疼痛却及不上君凛炎疼痛的万分之一，咬了咬嘴唇，苏锦昔恨不能以身代之。
似乎是感觉到了苏锦昔的心疼，君凛炎竟然用双手撑着地面勉强的站了起来，身体依然在颤抖的君凛炎看着苏锦昔，惨白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苏锦昔的眼泪像是玉珠一样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她很想扶住眼前这个看起来随时都会倒地不起的男人，但她知道自己不能。
“锦昔……别哭！”君凛炎艰难的吐出这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苏锦昔连忙用袖子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强笑着说道：“好，我不哭。”
听到了苏锦昔的回答，君凛炎就像是安心了。
紧接着，就在苏锦昔的注视下，君凛炎突然倒在了地上，一只手撑着身体靠在了后面的柱子上，君凛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子大的汗水沿着他的脸颊滑落。
“唉！”苏世幸长叹了一声，“你不能让子灼白白的牺牲了。”说完，苏世幸一挥衣袖，子灼的尸体和他便一同消失了。
苏锦昔一双杏眸死死的盯着君凛炎，专注的仿佛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
苏世幸带着子灼的尸体去找君焰宸了，一步步踩在台阶上，沉重的脚步声就像是砸在了苏世幸的心中，声声闷响，连着他的心也在阵阵作痛。
他依稀的记得，当年从君焰宸的手中接过那个孩子的场景，明明是一脸防备的倔强模样，眼底却潜藏着淡淡的希冀，那个眼神让他不由自主的就牵起了子灼的手，他的手就像是他的眼神一样，虽然是冷的，但仔细的感受，就会发现他的掌心尚存余温；
再一次来到了这个地方，却已物是人非，当年的孩童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只是他的眼睛再也无法表达任何的感情，连半点情绪也不会有，平静的如一潭死水。
后悔吗？苏世幸这样问自己，答案很明确，如果再给他一次会，他依然会接过这个孩子，他只是怪自己为什么不能对他再好一些，这样是不是他也不会恨了那么多年，他不是一个合股的师父，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似乎做什么都很失败，什么千老人，都是虚名而已。
“现在这个结果，你喜欢吗？”苏世幸抱着子灼走到了君焰宸的面前，目光淡漠的看着他。
君焰宸不动声色的攥了一下拳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谈不上喜不喜欢。”
苏世幸突然笑了一声，问道：“君焰宸，你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后悔过，这个孩子就算是一直恨着你，也不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
君焰宸沉默的看着毫无声息的子灼，淡淡的说道：“他的出生本来就是不被需要的，我说过，我已经把我能给他的都给他了。”
“君焰宸，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说谎了，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苏世幸目光直直的看着君焰宸，“子灼曾经得罪过的那些仙人，其实都是你在暗中解决掉的吧！”
“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想过能瞒过你，既然他一定要死，那我只能让他在死前活的更自在一些。”君焰宸坦然的说道。
“可是你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你能把对君凛炎的父爱分给他一丝，他也不会活的这么痛苦，甚至想要死去。”苏世幸是有些怨恨君焰宸，子灼和君凛炎都没有错，他们也无法选择，真正错的人是君焰宸。
君焰宸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冷冷说道：“既然他要死，我就不会分给他任何感情。”这样才不会在他死后伤心。
“你可真是冷漠啊！君焰宸我觉得我现在才认识你。”苏世幸明白君焰宸的意思，但他无法理解。
“在这一点上，你没有资格说我。”君焰宸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像是剑气一样刻骨难消。
苏世幸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资格说你，这个仙界有谁不是残忍冷漠的，就连我也一样。”深深吸了一口气，苏世幸续道：“子灼虽然没有说，但我知道，他一定想留在这里，我就把他交给你了，这也算是我这个当师父的最后能帮他做的。”说完，他便把子灼放在了地上，转身离开。
君焰宸凝视着子灼隐隐带着笑意的面庞，漆黑的眸子中突然渗出了红色的液体，但他本人却恍如毫无所觉。
“后悔……吗？”这声音就像是混杂在风中，似乎只要微微用力就能被扯碎。
同一时刻，身体痉挛的君凛炎终于恢复了平静，苏锦昔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君凛炎，眼泪差点又落了下来。
轻轻的掰开君凛炎紧握的拳头，苏锦昔就看到了深可见骨的伤痕；
“这点小伤不至于你心疼至此，他可是君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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