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都素手无策,他也寻访名医多年,都未曾将体内的寒毒驱除,凤易晨疑惑的瞧着西晚卿,虽不知道她如此问的用意,但是只要是她问的,他便有问必答:“我中之毒确实是寒毒无疑,起初发作之时,全身僵硬,犹若冰川,最初之时,我尚且能用内力抵制,可是这寒毒在我体内越演越烈,如今发作之时,胸口似炸裂般难受。”
“五小姐,你如此追问,莫非是有办法救治王爷,”原本毫无希望,但是展风自觉西晚卿不是一个平凡之人,索性就抱着一丝不该有的希望问道。
西晚卿对着展风点了点头,淡淡道:“我只能暂且一试,能不能成功除去你家王爷体内的寒毒,还尚且说不好。”
凤易晨听西晚卿如此说,视乎也看到了一丝丝希望,他的两道目光落在西晚卿的身上,极为信任道:“卿儿,要如何做,你尽管尝试,我相信你。”
“嗯,事不宜迟,那咱们就开始吧,”西晚卿也笃定的点了点头。
随后西晚卿又与展风,莫语道:“你们都去门外守着,再我未让出声之前,不让任何人闯进来。”
“是,小姐,”展风,莫语领命出了房间,并警惕的看守在门口。
西晚卿将玲珑古琴放下,她坐于琴前,一双纤纤玉手轻轻附于琴弦住上,凤易晨盘膝而坐在床上,他调息好了内息,浅浅道:“开始吧。”
“嗯,”西晚卿轻应一声,随着她手的动作,丝丝悦耳的琴声从她指尖挥发出来。
西晚卿心中默默引动琴煞口诀,缠缠绵绵的琴声瞬间有了活力,一道一道轻柔的音波朝凤易晨飞去,音波随着琴声萦绕在凤易晨的周身。
音波的力量没入凤易晨的七经八脉,凤易晨催动体内的内力,他的内力随着音波一点一点的流经全身的经脉。
音波拂过,内力流过,凤易晨感觉到自己似乎正沐浴的春日柔和的阳光之下,原本心中那一片天地已是枯草连天,此刻却以肉眼所见的速度长出片片新叶。
西晚卿双手弹奏玲珑古琴,同时两道视线落在凤易晨的身上,她感觉到凤易晨的身体视乎有所变化,手中的动作更是小心翼翼。
随着西晚卿调整音色,音波的力量更加强大,但是力道却控制得十分轻柔,强大而轻柔的音波继续没入凤易晨的七经八脉,凤易晨亦调整内力,他的内力紧紧随着音波而动,一点一滴的修复原本受损的经脉与五脏,音波与内力而过,他感觉到全身的经脉似枯木逢春,竟然慢慢的修复如初。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西晚卿弹奏的动作由快转慢,渐渐停了下来,琴声戛然而此,音波道道消散在空气之中,凤易晨亦将自己的内息沉入丹田。
凤易晨再次睁开双目,两道柔和的视线正好落在西晚卿的身上,他瞧见西晚卿额头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坐于琴前。
“卿儿,你怎么样了?”凤易晨瞧见西晚卿不但额头冒汗,脸色也有些许苍白,心下十分担心,开口轻声问道。
西晚卿抚下额头上的汗珠,两边嘴角上浮,她坐在古琴前微微一笑:“我无事,你身上的毒可解了?”
西晚卿自是不觉,她这无心的一笑却倾了某人的心,动了某人的情,成为了某人心中的永恒。
凤易晨盘而坐在床上,对面倩影那微微一笑,扎进了他的内心,从此生了根,发了牙,情之一个字,至始至终就在那瞬间却令人终生难以自拔。
“我身上的寒毒已经解了,”凤易晨简单的回答。
第097章 西漠来使
已经过了足足两个时辰,这时琴声突然戛然而止,展风不知自家王爷情况如何,心中甚是有些担心。
不光只是展风担心,莫语的神色也十分不安,然则两人又不敢无端出声,只得神色焦急的来回在门前踱步。
“你别总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啊,”因为两人焦急的来来回回踱步,一个不小心,展风与莫语撞成了一堆,展风尴尬的退了一步,但还是莫语随西晚卿久了,习性越来越发沾染了西晚卿的作风,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啐了展风一句。
展风内心原本就焦急,加之被莫语一个小丫头片子啐,他十分愤恨的瞪了莫语一眼,轻声道:“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女子是难养,但是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莫语也不甘示弱的轻声道。
展风被气得语竭:“你。”
房间内,凤易晨见西晚卿调整好面色后,才朝门外出声:“展风,莫语。你们可以进来了。”
展风听到屋内传来的浅浅音调,自家王爷此刻的语气显然是中气十足,他心下一喜,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抬步走到凤易晨的床前:“王爷,您身上的寒毒可解了?”
凤易晨未答,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莫语紧随展风走进房间,她跨步走到西晚卿的身边,关切问道:“小姐,你可还好。”
“我无事,只是精力耗损了一些,休息几日便可以恢复,”西晚卿先是递了一个眼神给莫语,随后才淡淡而道。
莫语听闻西晚卿毫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令人触不及防的是,展风走到西晚卿面前,扑通一声跪在西晚卿的身前:“五小姐救了王爷,以后便是展风的恩人,以后只要是五小姐的吩咐,展风万死不辞。”
西晚卿没有料到展风会给她行如此大礼,一时之间有些不习惯:“你快些起来,你家王爷相助过我多次,已然是我的朋友,既然我能解他身上的寒毒,我定然是要尽全力的。”
展风叩谢过西晚卿之后,凤易晨心疼西晚卿为救他耗损精力过度,便安排她先到隔壁厢房休息,西晚卿也确实感到有些疲惫,故而没有推辞。
西晚卿一觉睡得极为舒服,她醒来之时,已经是傍晚时间,她起床一脚刚踏出房门,便已经有丫鬟前来传唤她去前厅用餐。
西晚卿与莫语随那丫鬟去了前厅,此刻,凤易晨已然一身月牙白的袍子坐于餐桌前,寒毒驱除之后,他更是容光焕发,没了往日那淡淡的病态,更加显得他容颜如玉,似公子踏雪从画中跃然而来,凸显出几分不真实的俊逸之感。
“卿儿,过来坐,”西晚卿还未开口说话,凤易晨抢先一步对她招了招手,语气极为轻柔,极为温润的道。
西晚卿朝她微微一笑,便迈着莲步朝着餐桌而去,她走到餐桌前,挑了凤易晨对面的位置缓缓坐落。
“病秧子,本公子听说你寒毒又发作了,所以本公子便过来瞧瞧你,谁知王府的下人却告诉本公子,你在前厅用餐,你这病号却还能吃得下饭,想来病情定然是不严重,”君无惜响亮的声音远远传来,这典型的人未到而声先至。
随着话音落下,君无惜一袭白色锦袍,俊美飘逸的抱着一堆补品踏步走进大厅。
君无惜进屋,便将一大堆东西哗的一下全丢在桌上的空处,什么鹿茸,野山参,燕窝,灵芝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凤易晨瞧着桌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忍住想要扶额的冲动。
西晚卿的两道视线落在这些名贵的中药材上,随后她又向看怪物似的盯着君无惜,这丫的搬来这些东西,是想要补死凤易晨啊。
君无惜挨着西晚卿坐落,他喘匀一口气后道:“我说,病秧子,本公子听说你快不行了,所以才千辛万苦的找来这些东西,现在看来,你这气色挺好的,是哪个王八羔子胡乱传言,看本公子不逮住他,撕烂他的嘴巴。”
凤易晨面对君无惜牢骚,处变不惊,恐怕是早已习惯了君无惜这个损友:“本王之前寒毒发作,是快不行了,但是现在已无大碍了。”
君无惜听后凤易晨的话,仔细的观察着凤易晨的脸色,他这才发现,此时此刻凤易晨的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他亦是习医之人,早知道凤易晨身上的寒毒不可救治,此刻他却瞧见凤易晨身上再无半点寒毒的影子,他激动的起身,几步走到凤易晨的身边,一把抓起凤易晨的手,然后将自己的手指搭在凤易晨的脉搏之上。
“病秧子,你……你身上的寒毒全解了?”君无惜号过脉之后,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凤易晨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朝君无惜微微的点了点头,淡淡答道:“解了。”
“解了,你是如何解的,是何人替你解的毒,”君无惜不可置信的瞪圆双眼,他苦心这么多年都未研究出怎样驱除凤易晨身上的寒毒,此刻凤易晨却告诉他寒毒已解,这不得不令他好奇啊。
面对君无惜的一串疑问,凤易晨只是将目光落在西晚卿的身上,他柔和的盯着西晚卿,露出淡淡的笑容。
君无惜随着凤易晨的视线看去,目光亦落在西晚卿的身上,心中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于是颤抖着嗓子向凤易晨确认道:“不会……是,这个……小丫头帮你解的寒毒吧。”
君无惜的话音刚落,凤易晨就轻轻点了点头,他看向西晚卿的目光也随之更加柔和,更加宠溺。
“真是这丫头帮你解的寒毒,”君无惜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他一双眸子紧紧定在西晚卿的身上,眼神中含着阵阵狂喜,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旷世的宝藏奇宝一般。
君无惜绕回到西晚卿的身边,他双手伸出,紧紧握住西晚卿的双臂,神情极为激动道:“小丫头,你是如何帮这病秧子解毒的?”
西晚卿有些无语了,不就是解了寒毒吗,至于这么惊喜吗,她狠狠的翻了个大白眼:“我就弹了一曲,晨王殿下的寒毒便得解了。”
“就这么简单?”君无惜挑眉确认。
“就这么简单,”西晚卿随口回道。
“小丫头,那是什么曲子,你教我罢,我拜你为师,”君无惜不但没有怀疑,反而深信不疑。
西晚卿只觉得额头汗滴滴的,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好奇宝宝,她无力的瞧着君无惜,有些无可奈何的道:“君公子,我弹的曲子很简单,说不定你也会,只是我修习的音波功刚好可以助晨王殿下驱除寒毒,并不是我不肯将这种音波功传授给你,只是这种音波功不是人人能修习。”
其实在西晚卿的内心,早将君无惜当作了朋友,所以才毫无隐晦的将事情告知于他,她说的没错,琴煞只有北陀国皇室的女子方能修习,非北陀国皇室之女,强行修习之后只会走火入魔,带来无尽的灾难。
“不能修习也罢,我相信你不会骗我的,”君无惜对西晚卿灿烂的一笑,不再纠结于琴煞的问题。
西晚卿听后君无惜的话,内心十分开心,难得君无惜这种毫无理由的信任,这样的人才能称得上是朋友。
君无惜松手放开西晚卿的双臂,他依然紧靠着坐在西晚卿的身侧。
“病秧子,你真是见色忘友,只知道请小丫头在王府用餐,也不通知本公子,”君无惜挑眼瞧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他一边毫不客气的狼吞虎咽,一边极不客气的与凤易晨抱怨。
“你还需用本王请吗,晨王府哪个角落是君公子不熟悉的,”凤易晨丝毫不将君无惜的抱怨放在心上,随口便回了这么一句。
凤易晨动作优雅的吃着饭,但是两道柔和的目光却一直暗暗的注视着西晚卿,面前一桌在的菜式,糕点,西晚卿喜欢吃什么,夹得最多的是哪一道菜,他皆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凤易晨时不时动作很自然的将一些吃食夹入西晚卿的碗中。
西晚卿低头瞧着自己的碗,里面全是凤易晨为她夹的菜,但是令她奇怪的是,碗中的每一样东西皆是她喜欢吃的。
三人吃过晚饭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为不影响西晚卿的名声,凤易晨吩咐展风悄悄将西晚卿送回了安国侯府,而君无惜却赖在晨王府要求与凤易晨对弈,凤易晨已经习惯了君无惜桀骜不羁的性子,遂只能陪他下几盘棋。
自打凤易晨寒毒得解,又过去了半月有余,半月后,函阳城街头巷尾皆在传言,西漠王朝欲与南衡国联姻,而此番联姻的对象乃是西漠万人敬仰的琰王。
一传十,十传百,短短几日,西漠王朝的琰王要与南衡国联姻的消息闹得函阳城尽人皆知,传言说,西漠王朝的炎王乃是不败的战神,拥有天神之姿,最主要的是琰王至今未取一妻一妾,府中干干净净无任何女人,这样的男子很快便成了函阳城闺秀们的梦中情人。
“小姐,传闻西漠的琰王要来南衡国联姻,”莫语按西晚卿的要求,将函阳城的大小动静皆告知给她。
莫语自是知道西晚卿对宫行琰动了心,但是她只知道宫行琰是烈焰门的门主,却不知道宫行琰还是那人人传颂的西漠王朝的琰王,她只将这当着一个很普通的消息禀报给西晚卿。
西晚卿听后莫语的禀报,心下一紧,一般国与国之间的联姻,皇帝多半是将自己的女儿嫁出,况且宫行琰还是如此优秀又俊美无双的男子,不知道南衡国会有多少女人想挤破头嫁给这样的人。
西晚卿想着宫行琰可能会娶别的女人,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闷气,这股闷气越胀越大,沉淀不下去,也发泄不出来,她甚是觉得心中憋闷得慌。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如此难堪,”莫语觉察到西晚卿的不正常,关切的问道。
西晚卿听到莫语的话,这才努力将怒气压下,缓了缓神,淡淡道:“我没事。”
三日后,宫行琰果然来到了南衡国,而且是西漠王爷的身份前来。
凤易晨身上的寒毒驱除之后,玄德帝异常高兴,便安排他前往城门接待西漠的琰王。
函阳城,东城门外,西漠琰王的仪驾缓缓而来,宫行琰神情懒慵慵的躺在马车内,一袭飞扬跋扈的黑袍倾洒在车厢内的虎皮绒之上,他两边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几分邪魅的笑容。
卿儿,此次我来了,便要将你带走,然后永远将你禁锢在我的身边,宫行琰转动着手中的金樽,内心暗暗发誓。
宫行琰乘坐的马车通体金丝楠木所造,车厢宽大,隐隐散发出阵阵的楠木香气,车厢壁镶砌着几枚硕大的夜明珠,想来是方便夜间行路之用,拉车的马乃是一匹纯种的魅影闪电。
这种马日行千里,通身毛色黝黑无一丝杂质,奔跑的动作犹如闪电般敏捷,故而称之为魅影闪电,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