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原本不过是为了向她道谢,他二十日前登基,想起那个小心翼翼在山洞里伺候他一段日子的樟儿姑娘,没有她大概就没有他的今时今日吧。他想要道谢,想要带她回宫,让她依旧那样伺候自己。但见了她,不知为何突然血液冲脑冲动立起,居然二话不说就在那山洞里强要了她。一阵撕扯进攻后,看着恐惧羞愤瑟缩着的她,将自己的外袍丢给她让她穿上,让她跟他回宫。
☆、097孽缘伤心
原本,面对身份低微的她,他没有娶她的念头,即使得到了她,依旧没有,他只是想,让她呆在他身边。
知道自己当初救的是当朝太子,知道而今他贵为皇帝,她没有高兴雀跃,反而更害怕了。
这个男人英俊的外表下隐藏的是多么黑暗的灵魂?他强行要了她娇弱的身子,不顾她的痛楚和伤害在她身体里律动的时候口里说着喜欢她要带她走,但眼底依旧凉薄无情。她后悔,就算听从爹娘的决定也不见得比现在的情形差吧。
眼前的男子在她眼里变成了魔鬼,那华丽的皇宫无异于吃人不吐骨头的鬼窟。
“樟儿!樟儿,你怎么了?”
外头传来爹娘急切的呼喊,自己的衣裙被撕得稀烂,她只好哆哆嗦嗦地穿上丢在跟前的衣服。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满脸惊恐的她出现在洞口,发现外头站着一排兵士,凶神恶煞拦着自己的爹娘。
她的爹娘怎么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老爹见到即将出嫁的爱女竟然被眼前这趾高气扬的男人糟蹋了,一把拔出腰间砍柴的弯刀冲上来。
“爹,不要……”
“他爹啊……”
在她和母亲惊惧的叫喊里,老爹身上瞬间多了几个血窟窿,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就毙命倒地。
娘亲扑上来想要护住女儿,一道银光闪过,娘亲的鲜血喷了她满身。
魔鬼!一群魔鬼!
“樟儿要不要跟朕回宫做朕的爱妃呢?”他的语气那么平静,好似跟前躺倒的不过是两只小鸡小鸭。
他突然决定娶她,嘴角露出邪魅的微笑。
“魔鬼!”
“朕最后问你一次。”他眉头一皱。
“不!”她尖叫。
“杀!”他无情地转过身。
那把刀眼看就要挥起,她大喊着魔鬼,丢下外袍就跑。
士兵挥刀跟上,正要下手,他有喊了声:“慢。”
看着她身无寸缕又叫又笑地颠跑,脸上和腿间流落的艳红,在阳光里那血红得刺目,他沉默了一会儿,说:“疯了就算了。走。”
原来爹娘是知道她时常躲在哪个山洞的,一直宽容这她而已。
她一直跑,等到相信那些人不会返回,才在他人不一样的目光里跑回家洗了身子穿上衣服,草草葬了爹娘。从此后,她流落江湖成了乞儿。
后来,她的肚子慢慢鼓起,她想流掉那腹中的孽种,却又狠不下心,可是怀着孩子,就不能再当乞儿,不但危险,而且食不果腹。后来,她找到一个独居多年的善心老头做了假夫,腹中的孩儿就权当老头的继子,将来给他承衣钵延香火。
原本这日子也淡淡然间过着,但一日竟然被出来巡游的他发现了。
见到她居然这样过着,他大怒,不是为了爱,而是因为觉得耻辱。
老头死了,即将临盆的她被软禁。
她在一个风雨夜生下了一个小男孩,筋疲力尽的她还未仔细看清孩儿的脸,闻讯赶来的他就抢走了孩儿,从那高高的阁楼,一甩手就抛下去。
那孩儿,只来到世间那么短暂的一瞬,甚至连娘亲的脸是怎么样的都不知道,就被自己的亲爹那么残忍地杀了!
为什么,那也是他的孩儿啊?
无情如他,转身便去,不管不问。
“贱人,这就是你背叛、违背朕的下场。”
他的话,黑暗了世界,荒凉了心扉。
空荡荡的行宫里,她割破细弱的手腕,绝望、悲伤、满怀恨悔地倒在自己的血泊里。
然而,他半个时辰后折回来。她最终还是活了下来,活得卑微、悲哀。她毕竟是善良的,为着她死必将牵连宫内十几条人命,卑贱、绝望地活下来。
被形同软禁,关在华丽冰冷的宫殿里,每日如同行尸走肉般除了吃了睡睡了吃便是发呆。他不介意沉默刻板的她,不介意就连起码的宫廷礼仪都懒得给他的她,依旧每过三几日便临幸于她。只是,她没有再怀孕。
她知道是因为他给她喝下的那碗浓黑如墨的苦药,此生,她再与孩儿无缘。无缘便罢了,她也不愿意生个孩儿多一份伤痛,对自己对孩儿都是不公平的,不是吗?!
她更知道他给她下了毒蛊,只为了囚她一生。
就那样过了几年,他日渐意气风发,流连在身边无数胭脂红里,她却凋零在死寂的日复一日。他终于解除了她的禁足令,但也不再常来她的殿中,她乐得清静的同时终于找到机会假死逃跑。
离开那生不如死噩梦般的地方,离开那个魔鬼一样可怕的男人。
重新获得自由,她却再也找不到自己的青春和笑容。
了无牵挂孑然一身的她,后来因为机缘巧遇成了前任雪神谷谷主的弟子。
因为没有及时服用他的解药,三个月后她毒发,生不如死痛苦异常,老谷主用冰猿血和老山参等名贵药材解了她身上的毒蛊,不过,饮用了冰猿血的她,容颜丑陋不堪,直到数年后才得以恢复。几年后,老谷主在临终前给了她一身功力,从此彻底改变了她和她的人生。
将老谷主埋在雪神谷顶端千年不化的冰川里,她化名雪娘子,离开毫无人迹的雪神谷。
行走江湖,因为她善于施毒,遇到敢于挑衅的人绝不心软,手下倒也杀生无数,被人称为毒娘子。
她想杀了他,为自己那稚嫩无辜的孩儿,还有自己,更为了那无法平复的恨和仇。
可是,最后她还是没能杀了他。
她下不了手,面对那个悬挂着她的画像,口口声声说爱她在心的男子,她居然下不了手!
她告诉自己,不是不忍心杀他,而是一旦他突然死去必将引起国家的动荡,祸及百姓黎民,她不愿意当祸水红颜。
后来,被困于矛盾和绝望的她受雇于鞑子列尔泰亲王,毒害了他最倚重的儿子奕雄。
她平生不受雇他人,那是唯一的一次,不过是顺便报仇罢了。
但想不到,她救回来的徒儿,竟然也身受其害。
人常说,上阵父子兵。看来,某些东西,还真的会遗传。
***
北方的粽子甜,南方的粽子咸,个大肉多有蛋蛋,海南粽子哟……吃吃吃。
不断更,也伤心,收藏不上百个轻,亲们远,爱不近,鱼鱼晒干做风铃。
我哭!
☆、098似燕归来
燕泠听了师傅的故事,唏嘘不已,两个人,同时天涯沦落伤心人,为情所困,为情所伤。燕泠决定此后这世间只有燕泠,凤妃飞不能回去,墨燕儿早就死了,冷飞燕也埋没在断魂崖下茫茫的白雾里。一切,都回不去了。
自己的经历,根本就是不正常,她已经呆在这边这么久,没有回去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时空那边的于莫,大概都忘记她另结新欢了吧,这边的王爷丈夫,现在也是让她感到矛盾重重找不到安宁的所在。
唉,为什么她就那么惨!
为什么自己就像一个木偶,给人戏耍了一次次?
回去以后,要是看见那个鬼魂,定让她……呃,这个还是算了,未必有本事找她报仇。
门上的声响将沉迷于胡思乱想的燕泠惊醒,她抹了把冷汗,自己这样子,万一别人一刀过来就惨了。
掌柜的居然亲自来请,是不是那个吃饱没事干喜欢在她面前晃悠的王爷又来了?
“嗯?”她不多言,透过面具冷冷地看他。
掌柜的低下头,恭敬地说道:“公子,大将军王在门外候着,说要请公子到一处有趣的地方。”
燕泠也不多问,抬腿就跟在掌柜的身后出去。
一辆藏青色华盖的马车停在来福居的门口,燕泠看了一眼赶车的无涯,撩起帘子便一屁股坐进去。
奕雄赶紧缩回伸展着的腿:“燕弟小心。”
“不知王爷叫燕泠有何贵干呢?”当古人不好玩,咬文嚼字地,燕泠甩脸看了眼浑身蓝色锦袍的黑脸王爷,“王爷今日着蓝袍,更黑了。”
外边的无涯忍不住微笑。
奕雄也笑了,想起以前有个小姑娘给他起了个绰号:黑脸。
“带你去见一个人。”
“哦,见人啊?想不出会有趣,怎么个有趣法。”
“有趣,是对本王而言,燕弟会不会觉得有趣,另当别论。涯,走。”
燕泠翻白眼,自大狂!
为什么以前会爱上他呢,起码那个奕汉也比他好多了。
真的不明白!
下了马车,燕泠打量了眼前崭新的宅院,白墙碧瓦,里面露出雕梁一角,朱漆大门上怒目圆睁的含环铜貔貅闪着寒光,顶上的牌匾横书三大字:却心庐。
“你的别院?”她回头问正看着她背影的奕雄问。
“不是。”
“哦?谁的?名字起得那么怪?”她直接上去扣了几下门环。
门马上就开了,里面的人不说话,就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进到大堂,里面已经坐着一位面貌俊美的男子。
奕汉内心惊讶,如果不是那面具,他真以为燕儿回来了。
“燕泠见过三王爷。”燕泠抱拳。
奕汉和奕雄对视,她认识我?
奕雄也看奕汉,她居然认识你?
燕泠在面具里吐了吐舌头,忘记了,她应该是不认识他的才对。
“燕公子认识在下?”奕汉呵呵一笑。
“呵呵,三王爷妙手神医,威名如雷贯耳。”燕泠打了个哈哈,喝茶。
嗯,这茶,比来福居的好喝。
奕汉又看一眼奕雄:“哦。要说威名,在下的二哥才真正算得上,不过,好似公子原本不认识他是吗?”
“三爷开玩笑,二爷和本公子不算同道中人,自然不认得。”燕泠眼角瞥向奕雄,他的黑脸会不会有点绿,“三爷和本公子志同道合的,自然就认识。”
“噗……”奕汉差点喷出含到嘴里的茶水。
这个丫头,和燕儿一样,有点意思。
志同道合,初次见面就这么说的人,大概在奕汉面前没几个。
奕雄的脸没绿,但更黑了。
他今日带她过来,本意是让奕汉看一下她的身体,两次帮她推经助气,他总觉得她体内潜藏着危险。当着他的面开刷他的,除了燕儿,还没人胆敢这么做。
燕儿……
你要是燕儿该多好……
“手伸过来。”奕汉伸手。
“干啥?”燕泠早就猜想那个黑脸不会无事献殷勤,但不知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
奕汉愣了一下:“把脉啊。难道二哥没和燕公子说过?”
“我好好的,把脉干啥?”燕泠回头看看满脸黑的奕雄,心底暗笑,想玩花样,姑奶奶陪你玩吧。
她不在乎会不会被认出来,根本不在乎,也不必在乎。
这个人,比起他爹,有种多了。
但是,他和她,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美好结局。
“让三弟看一下吧,你的身体让我担心。”奕雄说的倒是真话。如果她是燕儿,体内的毒蛊经过这么长时间,会不会伤害她也难说;如果不是燕儿,作为朋友也好,关心一下也不为过。
朋友?就连他自己都怀疑这个理由是否过于牵强。
燕泠将手递到旁边的桌面上,奕汉细长芊白的手指指搭上她的腕,双目低垂,仔细体会她的脉搏变化。
奇怪,她体内没有生死蛊的表现,却有一股忽强忽弱的真气流动,光凭那真气判断,她又不似有二哥形容的那般厉害,如果说内力达到似有似无的强大,又不应该出现那几次生死关边徘徊的险境。
“燕公子是否中过毒?”
“是啊,不过解了。”
她一句轻描淡写,那边两人心底噗通跳了一下。
“可知是何毒?”
“不知。师傅解了,但她已过世。”
“哦。”奕汉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冒昧的请求,“公子可够让在下一观容颜,以便判断。”
“好啊。”二话不说面具便取下来放到膝上,露出依旧丑陋的脸庞。
奕雄双眉竖起,这燕泠竟然在二弟面前这么轻易就解下面具,而对他却不能,真是……
奕汉仔细盯着眼前的女子,她一直以男子身份示众,身段似极了燕儿,虽然声音稍微沙哑,但眉眼间也有燕儿的韵味,她到底是不是燕儿?
他可以肯定燕儿当初没有死,二哥说她坠崖那刻胸口的确很痛很痛,但当强提起内力忍着痛击败了列尔泰后,那股痛几日后逐渐淡了。而后半年里,他身上陆陆续续地有过很多次痛楚的经历,后来,就再没有类似的感觉了。而在断魂崖坠崖后,身中同命蛊的燕儿应该是被什么人救了才对,否则当时的二哥根本没有命去杀掉列尔泰。
如果有人知道奕雄的弱处根本就在于那个只有几下三脚猫功夫的夫人身上,恐怕早就取了燕儿的命了吧。
那毒娘子下了那么阴毒的蛊,为什么却突然消失无踪?
疑影重重,似无可解,何时能柳暗花明?
☆、099故人犹在
“公子脸上的应该是毒害留下的症状吧?”
“是啊。三爷不愧是神医,不过无碍,这点毒要不了本公子的命。”
那就是原来的模样……
奕雄和奕汉的眼神亮了一下,对视一眼,心有灵犀。
最后,抵不过他们的“盛情”,燕泠躺下让奕汉给她施针灸。
奕汉最后一针下去,燕泠甜甜睡去。
“燕公子?”
“嗯?”燕泠唇间轻轻哼了声。
“燕小姐?”
“嗯。”她的双目仍然紧闭,表情恬静。
“怎么样?”奕雄趴近前去问。
“没有易容。她睡了。放心,对她无害的。”奕汉仔细寻找着她的脸和脖颈上有没有异样。
“那你问她吧。”
“小姐的真名是什么?”
“凤妃飞。”
“冷飞燕呢?”
“不是……”
“墨燕儿,你是不是墨燕儿?你的名字是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