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靖王妃?王妃当初如果不妄想当太子。妃,本宫就不会对你动手,可惜你人贱命大,害得本宫落入此般下场。你走吧,本宫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如果有点良心,就让你的靖王干脆一些让本宫体面一些上路吧。”
“我们是姐妹啊……”
“闭嘴!从你将那只燕钗交给本宫开始,我们之间就是对头了!纵然是亲姐妹有如何,更何况你不过是个添数骗人的野种!”
“姐姐……”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本宫不是你姐姐,哈哈,你当本宫是姐姐,那么他呢,如果本宫说不干了,你叫他放过本宫啊?怎么,你不敢啊?野种!”
任由墨嫣儿冲到冷飞燕跟前大喊大叫,奕雄一言不发,看着冷飞燕紧咬着下唇隐忍内心的悸动,只是拍拍她的肩问道:“王妃,要回府吗?”
她只是沉默地点点头,然后随着他走出了天宫,身后是墨嫣儿讽刺的大笑。奕雄温暖的大手牵着她,厚厚的大氅披在身上,这天也是温度适宜,可是为什么她觉得那么冷。
接下来的几日,她都极少开口说话,默。默地坐着,默。默地饮食,默。默地睡去。
奕雄交代过伺候她的人,除了他在的时候,身边一刻不得离人地仔细照顾着。现在他给她空间,让她慢慢接受一切。她的情况就像给人砍了一刀,喝点酒后伤疤还在但忘记了痛,接下来又给人刺了一剑,结果几种痛都爆发了。
他陪着她在花园里散步,也不言语,只是轻轻拥着她,给她最坚实的胸膛最可靠的怀抱。
“王爷,你会杀她吗?”
“你说呢?”他开心地咧嘴微微一笑,小家伙开口了,虽然语气之间有股淡淡的畏惧或者疏离。
“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她死,可是又害怕她出去之后又兴起风浪害了自己又祸害他人。”
“嗯。”
“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她很想恨她,记忆中一些残破的关于姐姐和自己的片段偶尔会突破脑海里的迷雾显现出来,都不是很愉快的,尽管不明白为什么,但怎么样都没办法真正去恨。
她毕竟不是狠辣的人,也做不到利落恩仇。
“有。但是对利王和墨老相国一家来说,不知道能否接受。”奕雄的眼神有点邪恶。
“什么办法?”她的眼波里有了少许生气。
***
即将虐女猪,各位不要哭。前面小雨点,后边大雨铺。
☆、083波平浪潜
七天后,一纸加急通牒文书送到利国朝堂,一时间满朝沸腾。墨相国自从上次皇后被拘走,老态猛现,时常不能正常上朝,听到来使宣读的内容,当场昏厥,一干臣工是掐人中的寻太医的乱成一团。
他知道了自己宠爱多年的幼女是别人的骨肉,心痛之余也无他法,最痛心的莫过于长女竟然悖上作乱背负恶名被拘千里之外。家中大不幸啊!
陆星樊揉着睛明穴,好不容易让大家安静下来,他沉吟了良久,知道事情无转寰余地便宣布废后。墨嫣儿被挑断脚筋,送回利国后宫打入冷宫,从此后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至此,关于刺杀冷飞燕的行动告一段落,奕雄把精力用到追查叛国通敌之事上。
有一些事情他并没有让冷飞燕知晓,当初在利国的时候,墨嫣儿其实同时与鞑子达成了某些协议,她希望冷飞燕死,鞑子希望靖王死,只是事与愿违,她反倒被揪出来了。在天宫里面对奕雄的时候,墨嫣儿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论他问什么都坦白回答,状及潇洒。她料定自己必死无疑,落在他的手里,还不如死了干净,谁知他竟然留她一条活路,让她在那冷宫里寂寞至死。
墨嫣儿恨自己的无能,恨靖王的狠毒,恨燕儿的幸福。所谓网开一面手下留情,不过是让她生不如死罢了。
接下来的半年里,奕雄和奕英也建立起共识。
奕雄从来对太子之位不太热衷,他喜欢的是纵横江湖斥马天下,即使明知父皇如此倚重他是有原因的,但他甚至明白地对父皇说过:他属于打江山成霸业的将,而父皇和此时的天朝需要的王,不是他这样的,他没有胸怀天下的仁慈,也没有稳坐朝堂的耐性,因此,太子之位应做他选。
奕英回来的意义,大概他是知道的。
他知道奕英多疑,但比起他,奕英奕汉更适合朝堂为皇。从理智上讲,他愿意是奕汉为太子;从感情上讲,也更倾向于奕汉为皇储。虽然自己不愿意被桎梏,而倒让自己最亲近的兄弟去扛起江山,有点自私,但谁叫他信任他呢。
他根本不在乎那个位子,也不愿意在父皇立储之前生出枝节来,因此不必要因为那个位子让奕英将自己划入敌对的行列,加上他即将着手布排的事务,也需要后方的稳定。最有竞争能力的对手都放弃竞争了,奕英还会担心谁呢?
冷飞燕经过精心调养,身体比以前丰腴多了,脸上不经意也有了少妇美丽的神韵,加上她个性随和,靖王府里的人都极为喜欢和尊敬她,奕雄又宠着她,因此她过得很开心。
奕雄和奕汉暗里调配了几次解同命蛊的药,都未成功,后来就暂时罢手。
欲襄外则先安内,奕英这边暂时达成了和平共处的协议,天朝内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大乱子,是时候考虑将一直不安于北的鞑子赶回老家好好呆着了。
作为天朝上国,不缺兵力,加上奕雄新近秘密特训的战神营,配备了最新研制出来的强连弩、雷炮,另外加强了骑兵的建设,不但改良了战马的种类,还装备了特制的战马袍,使骑兵战斗力加强了许多,骑兵前锋队是精于陷阱、拒马战的精英,大部队是武器精良士气高涨的雄兵。奕雄作为内定的定北军统帅,此战,信心极大。
强将强兵,天时地利人和,他们就占了两,何惧哉?
冷飞燕虽然知道奕雄每日里都在做什么,但从不担忧,她习惯了自己夫君耀目光环下的荣宠也忘却了曾经的烦恼。
直到皇帝正式任命奕雄为定北大将军王,奕汉为定北副元帅,统帅二十万定北大军,择日开拔攻打鞑子,她才猛然发现自己即将和夫君南北相离,不知何日再聚,内心惶然不已。
“不行!”奕雄一口否定她的恳求。
开什么玩笑,战场不欢迎女人,更何况是她?
冷飞燕试了几次,软磨硬泡都没有用,便识时务地闭嘴。她撅着小嘴不情不愿地坐着,时不时瞟一眼在打坐的他,那样子落在不着痕迹的奕雄眼里,煞是挠人,后来干脆一把抱起她,纱帐内眷恋春光几度美好。
那几日,他便整日眷恋于她身旁,无尽温柔索遍春水,为了即将到来的绵绵分离和思念,他要将她深深揉入骨血。而她默。默地陪伴他,眸子里不流露丝毫离愁,那如昨的欢颜让他几分痴几分痛几分惜,只能将万般心事付诸一个个深吻和缠绵。
很快,定北大军开拔,天朝所有皇族和百官列队于长堰城外三里处,为大军壮行。
啪啪啪啪……
青花酒碗碎一地,奕雄和奕汉挺身双双拱手向立于前面送行的队伍拜别。
奕雄转身振臂一声大喊:“本王——定北大将军王,携副帅和我天朝好儿郎,驱鞑子,定国疆,不胜不还朝!”
“驱鞑子,定国疆,不胜不还朝!驱鞑子,定国疆,不胜不还朝!……”
刹那间吼声如雷气势如虹,激情雄风荡漾天地间,奕雄在二十万将士三呼后举臂一挥,千军万马马上一片寂静,只有远处惊飞的鸟儿扑啦啦地飞。
众人沉浸于激情里,也动容于此时的大将军王治军的威严,没有人敢不相信此行不得胜。
冷飞燕和皇帝一起站在最前,她假作不知父皇屡屡看她,只是一直盯着那马背上意气风发的人。
奕雄最后回头深深和她对视一眼,咬咬牙一提缰绳:“定北军!出发!”
她没有落泪,她也没有笑。
他的回眸,她的痴望,都深深刻进彼此的心底。
有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奈何此后南北别后两般红。
一连数日,靖王府里都很平静。每日里,冷飞燕除了晨间进宫觐见皇帝皇后,回府便练练银龙剑法,看看书,然后独自摆弄一些婢女们看不懂的玩意,时日到也过得飞快。
每逢夜深,睡前她都凭窗遥望北方,心里想着,他是否已经和鞑子交战了,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谁都不知到此战会多久,此战的目的就是彻底底粉碎鞑子南侵的梦,不仅要收复几座被鞑子侵吞的边陲小城,还要以牙还牙扩张天朝疆土建立天朝神威,不是一两个月就能结束的,也许半年,也许一年,也许更久。
冷飞燕决定了,用三个月武装强大自己,然后……
☆、084收复失地
巧儿桃儿两人每日贴身服侍夫人,每隔几日便飞鸽传书给王爷报平安。
冷飞燕每隔几日就问前线战况如何,前面她们还不说,她微微一笑:“你们不要隐瞒了,每次飞鸽传书不仅仅是替夫人和王府报平安而已吧?”
她们这才赶紧告罪将王爷的亲笔书信呈给她。
“起来吧,王爷说啥你们就听,王妃说的就不听了?”
巧儿听了赶紧解释:“王妃,奴婢们万万不敢不听您的指令,只是王爷出发前特意交代了不能让王妃忧心劳累,保护王妃周全,所以……”
“算了,怨不得你们……你们都退下吧。巧儿留下……这样吧,这里有张单子,你明日帮我置办了,记住不得于他人知道。”冷飞燕淡然说道,其实她并不生气,她深知靖王的脾性,自己要想达到目的必须剑走偏锋。
而后,她分别支使几个女婢于不同时间到外头置办了她想要的东西。
终于可以集齐她要的东西,待房中所有人退下后,她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
翘家,她不是第一回了。
四个多月后,北方前线刚又迎来一场胜利,大将军王背着双手立于落山城不高的城墙之上,默。默地望着远方连绵的浅绿和枯黄。背后是一片喧嚣,定北大军用了四个月,收复了被抢占的几个边界孤城,这一路上血雨腥风刀光剑影,无不透着艰辛,但在将士们强大的武装和无往不利的信心之下,几乎每一场都是以胜利告终,至此,可以说天朝的疆土已经完全回归,接下来的将是伟大卓绝的复仇。
如不乘胜追击,给敌人喘息的机会,以后想要再行压制怕是要费力些,要想今后能抽身得一刻清闲,只有现在就将他们打得不敢抬头。
定北二十万大军在一路上断断续续招收了一些江湖人士和雇佣士兵,在原有编制之外增加了龙虎营和风雷营,两营由大将军王直接统领,所接的命令也和大军正规将士不太一样。谁都知道这两颗棋子,是大将军王的利器,虽然不明白他怎么就能聚集到那么多人为他卖命。
和以往朝廷中人忌讳江湖人士不一样,大将军王好像对江湖中人没有什么偏见,只要真心为国效力的都愿意招揽过来。只是有一点,他可是丑话说着前头,如若有二心想要卖国求荣的话,下场必定极惨。
临时组建的队伍难免良莠不齐,凝聚力不足,他固然信任他们重用他们,可也没有傻到让他们接触到定北军内部,所以一直也没有什么差错。要知道,两个营里边也有不少暗卫营的人潜伏在里边呢。
定北军每收复一城,都会留下一两千将士作为守城力量,并赠予足够的粮草,稳定军心民心,交代好守备才出发,而那些小城也各自征兵和加强城防,以防鞑子反扑。
战和反战,间谍和反间谍,暗流交织汹涌。
迷蒙的夜色,凉爽的夜风,空气中偶尔飘过泥土的气息,一角白袍随风翻飞,他的思念横陈于野。
“来了。”背后轻微的脚步声未近,他微微一笑说。
奕汉拍拍他的肩头,一黑一白两个背影靠在一块:“想她了?”
“不知她会不会不乖。”
“十几日没有她的信息了,三弟看,嫂嫂没那么乖。”
“我想也是……但愿她无碍才好。”
“有巧儿她们还有暗卫们在,不会有事的。”
“对!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奕雄转身深深懒腰,“走,陪二哥小酌两杯。”
这时候一只信鸽飞落,奕雄伸手捞过,三几下取出一张小纸条,两眼一扫,微微一笑:“果然没错,这妮子真不安生。”
奕汉接过来看了一眼,笑笑,手一翻纸条化为飞灰。
“那三弟就和二哥一起等吧。”奕汉哈哈一笑拉着奕雄下了城楼。
“翎,可有可疑人进城?”奕雄低头打理案上的文书,落入敌手几年,落山城可谓千疮百孔百废待兴,目前最急切的是稳定民心,加强守城兵力。光靠他们补给物资是不行的,这十几日发动军民补种了大量良田,南边几个城支援的物资登册入库,收集废旧铁器铜器铸造兵器,训练城中的青年男子城防和武艺,再加上留下来的兵马,应该可以做到有备无患。
再过几日,休整好的大军就要出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汇合呢?
无翎看看他,胡子也不剃蓄了起来,于颌下两寸拿剑削了,齐整得很,不熟悉人的猛一看还真认不出来呢。他毕恭毕敬地抱拳回报:“禀王爷,并未见有人进城,只有出城的人。”
“哦。”他淡淡地应了声,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深夜,他带着无翎、无息和无岸沿着城墙上放哨的据点和驻扎在城里的兵营巡视,营帐上彩旗迎风飘扬,守卫的兵士精神矍铄,巡营的卫队一丝不苟,他默。默点头,巡了一圈后准备回去歇息。
“报……禀王爷,鞑子在距此地三百里的山谷里秘密集结,人数估计有十万左右。”一个黑影从城墙掠进,直奔奕雄跟前。
奕雄扶起眼前浑身黑衣的密探,低声命令:“再探!”
“然!”
呵呵,不甘心了啊?
他冷酷地望天一笑。
“无岸,传令下去,让附近的吉安、图肃、桓机、大有各城,加强守备,做好准备。无息,一并通报沿北各城。无翎,如若大军开战,你统领守城事宜,要是靖王府来人,不管是谁,不管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