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腕上传来的剧痛,瞬间令柴少的额头冒上了冷汗,他早醒了,为了多听点内容才一直闭着眼,直到她们说的内容越来越不堪,他才出声呵斥,却没想直接挨了这一下。
那女孩看他明明疼的不行,还忍着一声不吭,立刻慌乱,手足无措地蹲下娇声说:“我,我帮你看看。”
柴少气的一佛出世 二佛升天,怒骂道:“滚,别碰我。”随后打量了一下这几个女孩,面上表情越发冷酷,声音都能结出冰渣来:“你们几个的样子,也许我是认不出,可是这地方,这屋里的脚印,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凶神恶煞的样子和那张俊脸绝对是极致的对比。
这人原来这么凶,难怪会得罪人,女孩们心里害怕,可面上也不愿露出来,拿小皮鞭的女孩说:“多谢你提醒,等会收拾完你,这地方我们会一把火烧了,保证你们什么也查不到。”
柴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她一下:“无知!”又看了下屋里的女孩,这些都是惜缘手下找来的,是在为她出气吗?
不知为什么,他连气也气不起来。也许是早知道,离开自己,她能活的更像公主。
对着那些女孩意兴阑珊的说:“要打就打吧,就是脏手离我远点。”说完望向仓库大门的方向,心里忽然想到,其实如果真的要挨揍,他宁可惜缘亲自动手。
听说那丫头厉害的不得了,他想到惜缘,不由脸上浮上笑容,很甜蜜。
可是这种甜蜜在其他姑娘的眼里,现在就变成了惊悚,这人被绑着怎么还笑得这么高兴,几个女孩面面相觑了一阵,谁也不敢动手,这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们心里越发觉得没底。
听他的口气明天一定会报复的吧。
可是要是什么也不做,金毛哥那里也不好交代,穿大衣的女孩子最冷静,一看这样拖延下去不是办法,心一横,扔掉烟头,捡起旁边一个棍子,一下轮了下去。
哗啦啦,大铁门发出声音,仓库的门被打开,外面的光照了进来,柴少看到大门外那熟悉的人影,完全没想到她会来!因为太过意外,他一时僵在那里,背后的袭击也感觉不到,竟然忘了躲。
于是,赶来救人的惜缘,就只能眼巴巴看着她心爱的大叔,被直接砸荤在自己的面前。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轮棍子的女孩,自己都不舍得打他,竟然被别人这样砸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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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间曾经被自己烧过的单人公寓里,惜缘在客厅打量着,厨房的备餐台上,那些小碗碟,她一个个看着。
明仔几个从卧室出来,身后跟着一位医生,那医生说:“三小姐,检查过了,没什么大问题。”
惜缘对他轻摆手,医生离开,明仔他们踌躇的站在那里,不知是不是该走,惜缘看着手里的小碟,轻轻一转,上面宛如有水色流转,“多漂亮。”她轻轻的说。
明仔推了一把孔雀,孔雀踢一下小金,他们三个和十三,是惜缘最亲近的手下,惜缘今晚自己找到仓库,也没有说他们,他们心中越发不安,现在把人送回来,也该算账了吧。
却没想惜缘什么都不说,只是一直在打量那些碗碟,一个个好似都爱不释手一般,许久,他们听到她轻声地说:“不要听别人说什么,要看他做了些什么。那些喜欢说山盟海誓,给女人常表决心的人,大多数时候根本实现不了。”她看着台上的那些餐具,他如果心里不惦记自己,为什么要帮自己买这些东西,像他给自己收集仿真枪一般,他这三年,也在帮自己收集这些。
她放下那小碟,向卧室方向走去,对着明仔他们说:“你们回去吧,今晚我住在这里。”
那三个少年瞬间露出惊悚的表情,简直是一秒变了呆头鹅。
作者有话要说:
柴少其实也没啥大的原则性错误,大家给个机会,不要讨厌他啦。
☆、第87章 敢说不爱我
单人的卧室;也已经重新装修过,书房和卧室合并在一起,书柜连着衣柜放在一进门的墙边,床依旧放在以前的位置;靠着一进屋左面的墙,右边墙的位置放着书桌。
隔了三年;这地方她不止一次怀念过。
柴少被放在床上,依旧在昏睡。惜缘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象征性的看了一遍,终于挪到了柴少的背对的半边床;顺着床边坐下。
他侧身躺在那里,头发乱乱的;现在这样睡了过去,非常的孩子气;她立刻脸上浮上笑容,只要看到他,她心里就欢喜,自己也管不住自己,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
“对不起。”她轻轻的说,左手轻拉起柴少的被子,白色的被子现在只盖在他的腰上,他上身穿着件白色的紧身背心,外套衬衣都脱了,大概是因为刚才都弄脏了。
她看着只搭到他腰间的被子,背心没有穿好,侧躺的他腰间的一段肌肤露着,男人的颜色,肌理分明,线条优美,到被子挡着的地方戛然而止。真可惜,她抿唇不甘的定定看着,过了会,突然面无表情地拉开被子看了一眼,而后又不动声色的拉起被子,盖上柴少的肩头,自己也顺势倒在他旁边的枕头上,把脸贴在了他的背后……
他一动不动,再不会像醒来时,对自己说那些生分的话。
她伸出左手,轻轻搭上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背后抱怨说:“我一直在等你来接我,你怎么不来?”声音清浅的低不可闻,她的左手在自己衣领里摸了下,拉出一条链子,在手里摩挲了一阵,自言自语的又说道:“你看这个,我每天都戴着呢。”
她把那军牌往前拉了拉,她在柴少背后,根本也没办法递到他面前,只是把自己拽的更紧的靠向他。她一松手,牌子掉回了胸前,落在床上,她顺势更紧的搂上柴少的腰。
靠近他,闻到他身上的气息,顿觉心安,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他一调回来,她就知道了,等了那么久,他也没有来找自己。
想到这里,她伸手把他搂的更紧,嘴里嘟囔着:“你是我的,我知道!”
却感觉怀里搂着的身子动了动,过了会,有些沙哑的男声低沉响起:“阿缘?”
惜缘立刻惊喜的抬身,伸脖子凑过去,“你醒了?”说话间半个身子都压到了柴少的身上,却还是无法从背后看清他的表情。
柴少的声音却又传来,“你……你压到我了。”还有点冷。
惜缘感觉到他的抗拒,沉脸坐直了身子,想了下又凑过去说:“我让他们去买菜了,等会给你做好吃的好吗?你有三年没吃我做的饭了。”
柴少依旧是沉默。
竟然连自己做饭也无法打动他了吗?惜缘心里的火气终于又被柴少成功的燃起,她也放冷了声音说:“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是吗?”
却没想柴少还是沉默,惜缘恨不能一下拍死他,她恼怒的伸手想去拉他,却一想,一翻身,迅猛地到了他面前,怒瞪着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柴少皱眉看着她,表情很无奈,又很公式化的解释道:“人生的乐趣很多,你这三年也去了很多地方,你该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可是你和我在一起,我不能出国,那些巧夺天工,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地方,我都没办法陪你去。”
惜缘楞楞看着他。
就听柴少又说:“你和我在一起,我不能给你更好的物质生活,你也工作了这么久,其实应该知道,我说的都是现实。”
惜缘恨死了,盯着柴少恨不能咬他一口,“何必说那么多,只不过你变心了。”她的鼻子一酸,不愿承认的事实不过是这样。
却没想柴少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看着一脸委屈的她,眼神意味深长,似有事难以决断。
惜缘红着眼眶,想到自己每次见他都费尽心机,自己明明比以前更漂亮,更招男人喜欢,可他为什么对自己反而更陌生,自己都不在乎,他为什么还要说这些伤自己心的话,想到这里,她的眼眶更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不过她不要在他面前哭,她忍着!
看着仿似受了天大委屈的她,柴少神色难名,片刻,他似下了决心,低声问道:“阿缘,你刚刚一直在仓库外面对不对?”
惜缘一愣,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直直掉落下来,不过不是因为她哭,是因为太过惊讶,她呆呆的看着柴少,说不出话。
柴少看到她的样子,知道自己猜中了,笑了下说:“其实他们会这样做,你一早知道的对不对?”
惜缘顿时羞愧,诺诺道:“你,你怎么知道?”
是,她是装的,她没有难过也不会伤心,她还在孔雀他们面前哭,就是为了让他们出手,自己好去救他,不过这次有点偏差,害他受了伤。
柴少笑了下没说话,以前的她,怕别人用自己威胁她,处处小心,现在她开始也是事事避人,最近见面,却明知道有人还扑到自己怀里。他的性子,推开她是一定的,她作为南江的大小姐,被这样削了面子,有人找自己事情几乎是百分之百的。
加上今晚,她来的时间太过巧,才令他猜测,她也是默许的。
结果没想到竟然对了。
柴少脸扭去一边,失望的说道:“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整个一骗子。”那样子,好似连看也不想看她。
惜缘怒了,再也不愿装,她这段时间已经装的不耐烦了!!!
她恨恨一跺脚,握着拳头控诉道:“你才是大骗子,最坏最坏的大骗子,你答应接我回家的,你骗我!”
柴少的火也是“蹭”的一下就起来了,这次见面后,她变得面目全非,和自己记忆里那个心上人一点也不一样了,他又不是人尽可妻,自然不愿接她回来,她总说以前简直是蛮不讲理,坐直了回嘴道:“我不骗你有什么办法,你那时才15岁,现在也才18,我不想让你早恋都是为了你好!”
惜缘握着拳,眉毛皱成了一团,真想真想,真想揍他一顿呀!
心里想着,表情也越发凶恶。
看到惜缘瞪圆眼,握着拳头一副要打人的样子,柴少被骇了一下说:“你怎么变得这么凶?”
惜缘怒道:“我才没有凶,不知道别人觉得我多好说话,多软萌。”她一晃头,露出一个还很骄傲的表情。
柴少被噎了一下,却忽然发现这一刻的惜缘好熟悉,脸上不再是这段时间惯有的那些表情,他的心中涌上一种难名的喜悦,却还是用上取笑的调调说:“你说这话也不脸红,一脚都能让人骨折,还软萌~~~”语气却已经带上自己也不觉的宠爱。
正火大的惜缘也没听出来,蹭一下跳到他的床上,拳头举到他面前:“我不管,你到底什么时候接我回家?你答应我了。”
怎么又说这个,柴少瞬间感觉绝望,痛苦的再一次重申:“我是答应过你,可你当初才15岁,现在也不够年龄,当初你无亲无故,我接你回来是为了照顾你,可现在,明明你生活的更好,怎么就是想不明白。”
惜缘一抬手不耐的打断他的话:“别找那么多借口,你已经答应我了。”
“你不能这样,这是不讲理,你喜欢别人,凭什么别人也要喜欢你?”柴少终于说了实话。
惜缘怒瞪着他:“你敢说你不喜欢我,你说一句,我今天打死你!”
柴少也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哪里怕她这样的威胁,摆出躺倒任打的样子,心一横终于承认:“对,我是不喜欢你了!”
话音刚落,惜缘的眼泪落在了他的脸上,她悲伤的看着他,终于哇一声,大哭起来,什么破形象,她不要了,大叔都不要她了,她还要形象干什么。
她哭着说道:“你怎么能这样,我一直一直等你,别人对于我来说都是外人,只有一开始在我最饿的时候给过我包子的你才是我心里的亲人。三年里天天想着变成你更喜欢的样子,你怎么能不喜欢我了……”她身上毫不犹豫搂上柴少,哭到泣不成声:“你不要我我怎么办?这里除了你,谁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又不是龙家的龙惜缘,我是你的阿缘呀。”
听到这里,柴少的身子一僵,就听惜缘又嘤嘤的哭着说道:“别人对我来说都是外人,我不要你给我买大房子,我反正最爱穿的是旗袍,这三年……我都没机会穿。”说到这里,她哭的更加伤心:“你怎么能这样,你答应过我,无论我犯了多少错,你也不会离开我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亏我,亏我每次都要装成你会喜欢的样子讨你喜欢。”她绝望的哭着,声声控诉,就像三年前那一晚,他在街上遇到她一般。
柴少心中一痛,一个翻身,一下把惜缘反压到身下,他沉着脸厉声说:“原来是这样,都是装的呀。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我现在不喜欢了?”
惜缘看着他,眼泪一脸都是,她摇头:“我不敢问了,你不爱我,我也讨厌你,以后我也不喜欢你了。”她哭着说,脸整个都憋的红红的,像颗熟透的水蜜桃,加上倔强的表情,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柴少低头,忽然鼻尖挨上她的鼻尖,低声说:“我爱的一直是这个会哭会笑的阿缘,不是前几次见到的那个精致漂亮的。”
他的气息乎在她的脸上,亲昵的不能更亲昵,他的身体整个都覆在她身上,就听他好听的声音用低沉性感的声调说:“我感觉,就像是我有一个好看的瓷娃娃,被换回来一个漂亮的水晶娃娃,太违和了,我喜欢不起来。”
惜缘楞楞的看着他,过了会,好像才听明白他的意思,倏一下伸手搂上他:“你是说,你是说……”她激动的说不全话,紧紧搂着柴少:“大叔,你终于承认爱我了!”
柴少的心里也丝丝的渗出蜜来,他怎么能不爱她,成千上万的女人搁在他面前,他也只认识她一个。他当然爱她,他的惜缘,天真纯净,谁能不爱。他心心念念三年,日思夜想,毫不作假,每次吃饭都要像基督徒祷告似的先想念她一通,他有多爱她,只有自己知道。
可这次见面后,她一直精致漂亮,时而娇俏妖娆,可却不是他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他试了,可以退让迁就,却无法深爱,只觉得压力还很大。
但此时不同,怀里的女孩又变成了他记忆里的样子,哪怕是哭闹着,可也令他不能不爱,他愿意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