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般聪明,她在现代见过太多聪明,甚至称得上狡猾刁钻的孩子,而张小宝的反应是她见过的最慢的,放到现代的课堂上,他可能就是反应最慢的那种笨孩子,所以张小碗必须得耐着性子慢慢教他,逼着他一遍一遍数数,算数。
要知道先前逼他学会的三字经,隔了半年,他现在就又全然不记得了。
实在不是个好记性的,张小碗只指望逼着他勤能补拙,把算术学会,这样对他的以后多少会有点助力,至于字,能认得该认得的那些常认字就好。
走在路上,姐弟俩其实没有什么闲话说,一般就是一边张小碗在问“十三个铜板加九个铜板是多少个铜板”“十四个铜板加八个铜板是多少个铜板”之类的问题,另一边就是张小宝在愁眉苦脸地扳着手指头算,因为现在张小碗教的数目已经超过了他两手的总和,他委实算得痛苦,先前凶恶瞪人的凶狠劲顿时在他身上一点都找不见了。
张小宝算得辛苦,而张小碗教得认真,一遍一遍地不厌其烦,她怕不这样练,张小宝成不了会算数的人。
张小碗用心良苦,而张小宝也知道她的意思,哪怕算得一个头两个大,也还是毫不松懈,有时夜晚睡觉,张小碗都听能到他梦中喃喃的算数声。
到底,他很是争气,所以哪怕教得再辛苦,张小碗也是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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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去年的猎人就多了起来,猎物经多了变故也变得聪明了起来,尽往深山里躲,而张小碗去年的时候碰到过老虎,就一直不敢往深山里走了。
所以这次也还是只打了几只兔子,抓了些山鸡,在山里找了一些常见的药材。
药材因为是湿的,未经过加工,所以卖出的价格也并不高,有时张小碗也希望自己能找到人参,但她特地跟药材老板打听过的人参外形并没有在这山里出现过,张小碗也就慢慢死了这条心。
好东西,还真不是那么好找到的。
这次去镇里把兔子卖了,李老板客栈里的厨娘确实是把好手,兔子肉被她腌成了麻辣味的,又辣又劲道,过往的行商脚客都非常喜爱,有时甚至有县里来的主顾专程过来大买她的麻辣兔,所以张小碗的兔子抓得再多也能卖得出去,有时家里养的那些兔子要是多了,还可以送十几过来卖了。
张小碗这次也把前次托厨娘婶子腌的三只兔子取了回来,回到家
时,张小弟又扁着嘴委屈地朝张小碗嚷嚷着说下次他一定也要去。
张小弟羡慕他二哥能跟着他大姐去那么远的山里已经很久了。
先前张小碗是觉得张小弟还小,走那么远的路太辛苦了,但她可能在家呆不了几年了,小宝又不是个长记性的,到时候也教不了小弟太多,现在她也是想把人带在身边教会他一些东西了,所以这次没像平时那样敷衍,点点头明确地说,“下次就带你去。”
张小弟听了一阵欢呼,又抱着张小碗的腿腻歪了一阵,直到刘三娘进来看到他的举动,立马抓起扫帚就打他,嘴里斥骂:“说了不许你抱你大姐大腿了,她现在是大姑娘了,不能随便抱知不知道?”
张小弟被她打得哇哇叫,躲在张小碗的背后大声疾呼,“大姐救我,大姐救我,不得了了,娘要打我了……”
叫得张小碗都不禁笑了起来。
刘三娘见她笑了,也不禁气得乐出了声,放下扫帚叉着腰对着张小碗不满地说,“就你这样娇惯他们,你看谁家的孩子像他这样淘气。”
这哪是娇惯?可就算是娇惯,也娇惯不了多久了,张小碗在心里隐隐叹息,嘴里却笑着答道,“我看着可一点也不淘气,小弟懂事得很。”
张小弟一听,从她的背后探出了头,朝刘三娘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那活泼的样子,跟两三年前那个怯懦胆小又爱哭的孩子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作者有话要说:汗,都10万多字了,男主还没出来,争取在两三章里就把剧情过渡到他身上去……
我真是开了一个好漫长的头……
☆35、要弄就往死里弄
这是已到春末,水稻要育秧发秧了,田里忙得很,张小碗这段时间没打算出去,一家人先忙完田里的事再说。
张家这两年境况变得好了起来,再加上有个当官的刘二郎,村里人也高看他们家起来了,现下张小碗跟官家子弟订亲的事一传了出去,指点说道少不了,但客气也更多了。
对此,张小碗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该对人笑时她就笑,该叫长者时口气依然跟以往那样好声好气,能帮人帮把手的时就帮一把,也不嫌事多,这样日子一长,对她说好话的人也就越来越多,背后那些带着嫉妒而起的不怎么中听的话也就渐渐少在人的耳边响起了。
张小碗这作态,懂事又大方,虽然偶尔凶恶了点,那也是人欺到她身上去了才会如此,其实这看着也是大作派,一般女娃子哪有她这么厉害?这厉害劲,看着就像个官家夫人。
再说看着她以后就不是个会嫌弃村里人穷的女娃,你看看,除了那老张家不着调的两老,平时她多尊长啊,见着哪家大爹大娘了,她不都叫得挺甜的嘛,这梧桐村有着她当了官家夫人,以后他们出去走亲戚的时候,还可以拿她出来说道说道,这是多有面子的事!
于是这样时日一长,张家人跟村里的关系反倒好了起来,尤其今年张家育的秧多了半担,张阿福挑着挑着担子把周围邻居几家每家送了小半捆后,这张阿福一家算是在张家渐渐有了名声起来了。
连张阿福的那个大哥张大金偶尔从镇里回来,跟他打招呼的村里人都少了。
说起张大金,性格属了他亲爹张大爹,人吝啬不说,还很小心眼,张阿福小时要是多吃了家里半口糙米粥,他就能打张阿福一顿,张大娘常说张阿福生来是讨他们家的债的,他也当是如此,分家时,如果不是里长在旁看着,张阿福的那两亩水田他都不想给。
后来张阿福家好起来了,他也不甘了起来,暗中挑畔了张大娘去闹过几回,但每次张大娘都铩羽而归,现在是去都不敢去了,张大金嫌她没用,但他有时碰到张小碗,看到她眼睛里的寒光,他也是莫名胆怯,于是一直都没提起过胆子去张阿福家找茬。
这次一回来,竟发现自己打招呼,那村里人也不像往时那样热声热气地招呼着他了,要知道他是村里光景最好的人家,他是在镇上有铺子的人,连里长对着他都要有个好脸,现今竟受到这种冷遇?
所以,他血往脑子里一冲,竟也没
先回他爹娘家讨粮了,而是一股气就冲到了张阿福家,这时张阿福家一家都在田里,他把门拿着脚踹了好几脚,又拿着张家在屋门前放着劈了烧柴的树柱子直往门上撞,直把两扇并不怎么结实的门给撞烂了,钉在门上的铁锁勾子都被撞得掉了勾,掉在了地上。
他一进去就把屋内的东西乱掀一通,在翻到张阿福的床时,竟在床板下看到了一个坛子,里面足有两千多个铜板。
顿时,张大金眼睛都直了,抱了坛子就往外跑,跑到门边,又想起那些看到的兔子肉,急忙又回去把肉打了个大包,背在了背上,这才往村口急急跑去。
跑到半路,想起看到的那几只没能打包走的活鸡活兔,心疼不已地跺了跺脚,想着下次一定要带自己家的婆娘来,多个人多双手。
隔壁的老田婶家恰好看到此景,连忙把手中的簸箕往家里一放,锁好门,提着裙飞快地往张阿福家的田里跑去了。
那边,刘三娘一听张大金把钱抱走了,这飞来的横祸让她在水田里一个踉呛,如果不是身边的张小碗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怕是会跌到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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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三娘坐在田埂上大力喘气时,张小碗上了田埂,去了小溪地把脚洗了,穿袜子时对着同样也跟她一样穿袜子的张小宝说,“找两根粗棒,长的,结实的。”
一直阴着张脸的张小宝一听,知道他大姐是要准备跟人算帐了,他大力地应了声“好”,加快了穿袜子的手,尔后穿好鞋站了起来,去山里寻打人的棍子去了。
张小碗坐在原地想了想,料想这张大金也不会呆在村里,怕是回镇上去了。
“娘,田里的事先让爹忙和着,我们先回家一趟,看少了啥。”张小碗走到刘三娘面前沉静地说。
刘三娘吓得一直都在喘着粗气,这时听了撑着地要爬起来,哪想全身无力,差点滑到水田里,还好一边的老田婶扶了她起来。
老田婶边扶边骂,“这么个抢东西法,无法无天,这张大金也不怕折寿哦。”
张小碗朝着老田婶道了声谢,看着她先住了刘三娘先去洗脚穿袜。
“爹,等会见着小宝,让他回家来。”在老田婶扶了刘三娘走后,张小碗朝一直呆呆的张阿福说了一句。
张阿福像是没听到她的声音似的,还是呆在原地。
“爹……”看见他的神色不对,张小碗又叫了一声,这次叫得比较温和了一些。
听到她提醒的叫法,这次张阿福回过神来了,他伸手抹了抹眼睛,点了点头,就弯下腰,继续忙和了起来。
张小碗知道他哭了,她抿了抿嘴,眼神冷酷了起来。
先带刘三娘回去清点了下东西,没一会,张小宝就拿了两根相当粗的棍子回来了,张小碗试了试手感,点了点头,让张小宝把弓箭也背到身上,以防万一,顺带也可以吓唬人。
路上她叮嘱道,“不要怕,大姐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知道了,姐你放心。”张小宝呲牙一笑,张小碗竟在他身上看到了像她见过的老虎一样的凶恶。
她不由顿了顿,难不成这是近墨者黑?张小宝跟着她这么久,算数识字的本事没学到,她打猎时的凶恶和毫不留情看样子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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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碗知晓张大金的杂货铺在哪,他那铺子不像李掌柜的在主干道上,那铺子就在偏北边的那条小街,那是个专买杂货的地方,那条街卖杂货的足有三家。
她先从后门探了探,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回过头对也跟她一样耳贴着后门的小宝轻声地说,“等会跟我进去,不要说话,见着能砸的地方就砸,人不要打,交给大姐。”
“好。”小宝又要大声说好,还好,被张小碗先提前捂住了嘴。
张小碗朝他摇摇头,示意他噤声,两人回到前门,这时张大金的杂货铺关了门,张小碗身体闪到一边,敲了敲门。
“干什么的?”里面传来了妇人的声音。
“许是买货的,你快去开门。”里面传来了张大金的声音,声音里还带着喜气。
“我看不是,怕是那几个小兔崽子外边玩耍回来了,沾了一身泥怕我打不敢说话……”张大金的媳妇梁桂花带着笑说道,声音这时传到了门边。
门板“吱呀”一声开了,张小碗站到了她面前,冷冷地看着她,叫了声伯娘,随后,她把人大力推开,在梁桂花反应过来也要推开她的时候,她一棍打了过去,直抽中了她的大腿。
她打得又狠又快,只一下,就把梁桂花打蒙了,她跌倒在地上,一下子连疼都忘了喊。
“把东西全砸了。”
张小碗拿着棍子直对着这时向她扑过来的张大金,转头对张小宝说道,她知道这次要把张大金一下子就给打傻打得怕了他们家才好,要不,过个几年她走后,这王八蛋的一家还是会缠上来。
她要让张大金眼睁睁地看着张小宝是怎么砸他家的。
张小宝领了命,这次终于得以大声喝了声“好”,拿着棍子就往铺子里的锅碗瓢盆砸了起来,那下手的狠劲,跟他大姐有得一拼。
“你这是在干啥子?”张大金长得也并不高大,他看梁桂花被砸的那一下,现还蒙得躺在那地上浑身发抖,他也不敢直视张小碗冰冷的眼,站在离张小碗手中棍子半尺的地方,看着半空中嚷嚷道,手脚却一动不敢动。
这张小碗浑身的凶煞之气,像是打死个人她也不在乎一样,太骇人了。
这时听到张小宝砸到碗的破碎声,他刹那心疼了起来,也顾不得害怕了,抓起手边的东西直往张小碗打来。
张小碗等的就是这么一下,余光见来看热闹的人都看到张大金抓着手边的一个锅向她砸来了,她冷冷地勾起了嘴角,拿着棍子快速退后一步,这时手中的棍子又快又狠地直往张大金腰部抽去。
随即只躲过半棍的张大金大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时,随后而来的刘三娘来了,一走到铺子面前,她就跪趴在地上哭喊,“大伯子,你为何趁我们不在家时把我们的屋子打烂了,把家里的银钱什物都搬了回来啊……那是我娘家当官的哥哥给我的银子和县太爷送给我闺女的礼啊,你抢了去,回头我拿什么给他们交待啊,抢了我们家官爷给的东西,你这不是要我们一家的命吗……”
刚气急败坏爬起来的张大金一听这话就呆了,他怎么地,抢弟弟家的一点东西,现在听刘三娘这么一说,竟成了他抢了两个当官的爷的东西了?
顿时,张大金觉得天都要塌了。
☆36、热闹大了
张大金是通常的那种顾前不顾后的人,万万没有料到他这是抢了官爷的东西,这时才深切地想到刘三娘的亲兄弟是官爷,连县太爷都是给他家送了礼的,这时被冲昏了的头被刘三娘的话喊醒了过来,看着街坊邻居对着他指指点点,他底气不足心虚地乱喊,“你这蠢婆娘,乱说什么?”
见他连刘三娘都骂,本性就极其护短的张小碗冷呵了一声,拿着棍子指着张小宝还没砸全的碗说,“砸碎了。”
张小宝闻声过来把那几个还算完整的碗砸了个片片碎。
这时梁桂花已经哭喊起了,“要命了,这张阿福家有了本事,就来要我们家的命了……”
梁桂花这点子吵架的本事,哪玩得过心思多得很的张小碗,她一过去踩着了梁桂花的腿,静待梁桂花尖叫过后,她回过头冲着张大金问,“你抢的我家舅爷给我家的官钱呢?还不还出来?”
官钱?!
这么一顶大帽子罩下来,张大金气得浑身都哆嗦,他一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