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仇归仇,恨归恨,让她用这样一支利箭刺穿他,赵如烟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她恨自己的没用,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这一日的到来,可是真的让她抓到了机会时,她却失去了勇气……
“真是没用!”一着急,赵如烟便甩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她一定要突破这道心理防线,踟蹰中赵如烟扯下耶律烈腰上的一根锻带,拉起他的双手,紧紧将他的手捆绑起来,至少这样她能够安心一点。
绑紧了他的手,赵如烟重新捡起地上那只铁箭,用两只手握住箭柄,然后扭过头去不看他,紧紧咬住牙关,准备狠狠一箭刺下去!
可是,她的手心还是被汗水浸湿……
“不知道谋害辽国大王,是什么罪名吗?”就在赵如烟内心混乱挣扎的时候,突然听到耶律烈说话的声音,她浑身一颤,便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你……你醒了……”赵如烟慌张起来,眼睛直愣愣的瞪着他。
“连只虫子都未必敢杀,还想学人家杀人?既然没这个胆量,就不要随便尝试这么伤筋动骨的游戏,杀人的游戏,可不是什么人都敢玩的!”
耶律烈明明被她绑住了手,现在居然一点都不着急,反而笑着讥讽起我来,此刻,赵如烟整个人都傻了。
“你……你……你到底……”
“这样一双明媚动人的眸子,却配上一张丑脸,是该感叹造物弄人,还是该可惜暴殄天物了呢?呵呵,这种变脸的游戏有那么好玩吗……”
耶律烈盯着她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
“如果辽国的北院大王就这样被一个女人杀掉,你猜后果会怎样?我倒是建议你不要轻举妄动,到时天下大乱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面对的结果,大宋公主,本王说的对吗?”
当他说出“大宋公主”四个字时,赵如烟简直崩溃了,犹如遭受五雷轰顶!
“你……你知道我是……”赵如烟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她是谁呢?她自认为自己行事一向小心谨慎,尤其是在耶律烈面前没有任何破绽,他怎么可能看穿她?不,这怎么可能呢?
赵如烟跌倒在地,浑身上下冷汗淋漓,一时无法接受被他戳穿的现实。
“如烟公主,要认出你来并不难,你忘了三年前在雁南关,我们曾经见过面,虽然那时候你只是一个小女孩,但你绝色的容貌,玲珑曼妙的身姿,令本王这些年一直魂牵梦萦,想让本王认不出你,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比起赵如烟的窘迫和无助,耶律烈的面色却显得很沉着,丝毫看不出他此刻落难的样子。
“你早就认出我来了?”赵如烟的声音带着一丝怨念。
“没错,早就认出来了,早到在那一日你在辽营外的湖畔沐浴,我就已经怀疑你的身份了。”耶律烈坦然承认。
“湖畔沐浴?”赵如烟惊讶:“那日你不是已经抓了倾莲做替身了吗?怎么还会怀疑我的身份?”
“那日在湖畔边,本王发现了那枚本王曾经遗失在雁南关山洞里的玉佩,想必那枚玉佩是被你捡去了,可是倾莲却不认得那枚玉佩,本王料定她一定不是那日在湖畔的人,所以本王一直派人暗中监视她,见她鬼鬼祟祟的去找你,还帮助你逃跑,本王想到当日你在西郊林使诈,害我大辽损失一万精兵,寻常女子怎能有次计谋,所以你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后来本王多次试探你,当本王主动对你示好,要纳你为妃,一般的女子一定会欢喜雀跃,你却愁眉不展,本王就料定你一定是大宋公主赵如烟!”
耶律烈很狂傲,说话的样子狂傲到让赵如烟心碎,可他有资本狂傲,因为她就像他手掌心里的玩物,还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却不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荒谬!这么长时间她就像个傻瓜一样被他玩弄在手掌心。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该死的,那枚玉佩是什么时候弄丢的,亏她还一直以为那枚玉佩已经给了碧瑶,原来还一直在她身上,只是被她不知什么时候弄丢了,又被耶律烈捡了过去。
真是百密一疏!这一次她输得彻底。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身边?你为什么不揭穿我?为什么?”满心满腹都是疑问,赵如烟的情绪很不平静,冲他大声质问道。
“知道本王的王府里为什么养很多猫吗?”耶律烈气定神闲地望着赵如烟,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反而莫名其妙地问了她一句。
“猫?不是用来捉老鼠的吗?”赵如烟纳闷的问。
“当然是,不过养再多的猫,也很难把老鼠捕捉干净,但是只有猫才能克制那些小小的老鼠,如烟公主,你不就是一直在跟本王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吗?既然你喜欢和我玩这种游戏,本王自当配合你玩下去,只可惜,谁是猫,谁是老鼠,你好像没有搞清楚,如果不是今天发生这个意外,本王还会和你继续玩下去的……”
听了他的话,赵如烟的肺子都快要气炸了。
他明明早就知道了她是谁,更知道她和他之间的仇怨,可是他却能假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任由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活动。
他就是那只猫,而她是那个随时都会被他捕食掉的小老鼠,在他没有吃掉她之前,她还像个傻瓜一样被他玩的团团转。
赵如烟不知道是该赞赏他的演技高超,还是该痛骂他的阴阳两面,就在坠入深坑的前一刻,打死她都看不出来,耶律烈原来一直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
“你太可怕了,你这个人太可怕了!”赵如烟几乎咬牙切齿,对他怒不可遏。
“如烟公主,你很聪明,也很懂得隐藏自己,可惜你遇上了本王,注定无处藏身!”耶律烈的目光如炬,刺得赵如烟双眼生痛。
“耶律烈,你这个恶魔,你可别高兴的太早,看看你自己的处境吧?现在的情况可由不得你,最好闭上你的嘴,你休想再刺激我,否则我会像你射杀那只野猪一样,三箭齐发,不过你的结果有没有那只野猪幸运可就不好说了,我可没有百步穿杨的绝技和三箭致命的本事,若是受到了皮肉之苦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没人性,做了太多残忍的事,才会遭此一报!等你那些手下找到你的时候,你这个在战场上百战不殆的战神早已经魂归西天,而死相还不如一只野猪好看……”
赵如烟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些话,她的口气很夸张,夸张到连她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可是她的心里很清楚,这样的夸张也恰恰显示出此刻她内心的某种无助和慌张。
“你刚才若是杀本王很容易,只要一个动作就能结束本王的性命,可惜你没有,看来女人就是女人,永远不可能超越我的想象,如烟公主,你连刺下去的勇气都没有,还想本王死?”
耶律烈的反唇相讥让赵如烟感到十分不爽,她咬了咬嘴唇,伸手拿起那只铁箭,扑向躺在地上的他,直逼他的胸膛,怒道:“耶律烈,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你敢不敢杀我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你杀不了我!”耶律烈相当自信地放言说道。
只一眨眼的功夫,他突然抬起被赵如烟绑住的双手,跨过她的头顶,瞬间便将她围困在他的两条手臂中间,随即一个翻滚,已将她死死压在了他的身下。
耶律烈的脸几乎贴着赵如烟的脸,他硕大的身躯压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还好她仍紧紧攥着手里的箭,铁箭的头正好抵在他的脖颈上。
赵如烟用力一顶,怒道:“松开我,不然你的脖子立刻就会多出一个窟窿!”
“杀了我,你也活不成。”
耶律烈压低了声音,眼神里的凌厉突然减弱了,而是多了一丝她无法读懂的东西。
赵如烟几乎能够感受到他的鼻息,均匀而炽热地喷洒在她脸上,渐渐变得浓烈而滚烫,这种感受让她觉得很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赵如烟咬住嘴唇,狠狠瞪着他,只有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才会紧紧咬住嘴唇。
努力挪开自己的脸,想要躲开他的鼻息,可是她刚一挪开,他炽热的呼吸便紧跟上来……
“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赵如烟恼怒道。
“本王说了,杀了我你也活不成,隆绪太子他们早晚会找到这里,你以为我死了,你还活得成吗?”耶律烈丝毫不以为然。
“耶律烈,能和你同归于尽,我的死活又算得了什么?”赵如烟嗔怒道。
只要杀了他,大宋就少一个祸害,而她说不定又能灵魂穿越回去,有什么可怕的?
“你以为辽宋交战多年,你们大宋人才辈出,却屡屡战败,是什么原因?原因就在于你们大宋的皇帝昏庸无能,不敢重用骁勇善战的杨家将,害怕杨家势力强大了,会威胁到他的皇权!那些战死在沙场上的宋人,被辽军俘虏的战俘,不是死在我们辽军的铁戟之下,全都是被你们大宋皇帝害死的!你身为大宋公主,被俘虏至辽国多时,大宋只是一味求和,甚至不敢对辽正面宣战,要回公主,你有这样一个父皇,只能说是你的不幸!”
耶律烈一字一句,直击赵如烟的心灵最深处。
她捂住耳朵,听不下去:“你住口,我父皇不是你说的这样!你再敢胡说,我杀了你!”
耶律烈眉头也不皱一下,反而冷哼道:“假若本王今天死了,大辽同样有很多人都可以取代我,听好了,是很多人,到时你们大宋的一场浩劫在所难免,而那时,死的绝不仅仅是你我,是很多人,包括被囚禁在我北院王府里的那些宋人战俘,其中一个还是公主你的贴身婢女碧瑶……”
赵如烟的手猛然一抖,那只铁箭便猝不及防地从她手心滑落,她输了,她承认自己输给他了,他只用了几句话便轻而易举地打败了她,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因为他的几句话就变得这样孤立无援,但此刻她的确是什么都无能为力。
耶律烈的身上带有某种令人畏惧的气场,时时刻刻压迫着她,他的话就像魔咒一样,瞬间把她洗脑了,赵如烟很害怕,明明她可以杀死他的,可是她却做不到,什么也做不到,相反,只能任由他摆布。
“我的婢女碧瑶果真在你手里……”赵如烟颤声问道。
“想救她吗?我知道你很想,但是可惜你已经彻底被我戳穿了身份,就算我想陪你玩下去,现在也玩不成了……你知不知道,你可以让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为你着迷,发狂,我不否认包括我……”耶律烈的嘴唇已经抵在赵如烟的脸颊上,他火热的气息灼烧着她,而她只能任由他灼烧,无力抵抗。
他突然伸出舌头,一口含住了赵如烟的左脸,当他的舌头离开她的脸颊时,赵如烟看到那上面沾了一抹红色的痕记。
耶律烈笑着舔了舔舌头,说:“你很聪明,知道用朱砂掩面,效果的确很真实,如果你没有遇上我,戏也可能演得更成功……”
“你到底想怎样?”赵如烟此时很慌张。
她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料到,碧瑶居然会在耶律烈手上。
难怪他刚才会那么肯定,她就是赵如烟,原来他早已抓住了碧瑶。
“本王想尝尝你的味道!”话音未落,他的唇已经侵袭了上来。
赵如烟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人的亲吻可以来的这样凶猛!
几乎是猝不及防,他的唇舌便袭击了她。
她还来不及反抗,来不及挣脱,更来不及沉思,他便已经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豁然间赵如烟就呆了,一时还反应不及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当她意识到耶律烈这是在轻薄她的时候,她的唇舌已被他濡湿。
他的亲吻很汹涌,像铺天盖地而来的浪潮一般瞬间将她吞噬,躲也躲不掉。
他的舌头仿佛是一条会游泳的鱼,润滑而灵活地在赵如烟的唇舌间涌动,而他的嘴唇则紧紧覆在她的唇上,毫无间隙,吻的她双唇一阵酸涩和麻木,连同的呼吸都一起被他硬生生堵了回去。
赵如烟只觉得自己仿佛突然间找不到自己了,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好像根本不存在了,仿佛飘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她无法呼吸,因为她已经窒息了!她已经昏厥了!她的灵魂已经飘走了!
“放开……”
赵如烟死命地推了他一把,隐约见到一丝光晕,一口新鲜的空气终于吸进她的肺里。她就像个溺了水快要身亡的人一般,狼狈地喘着气,大口、大口,拼命喘着。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仿佛灵魂出窍,仿佛濒临死亡,仿佛超凡出世,仿佛跌入了另一重天地。
赵如烟真的不知道,耶律烈的嘴唇居然会这么软,软的不可思议,她还以为像他这样身姿硬朗的男人嘴唇应该也是硬的,可是很软,柔软的连他吻住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可这一次,她是真正体验到嘴唇与嘴唇相抵触的感觉。
记得从前,杨勋也曾吻过她,但是不一样的,那是带着心疼和爱护的吻,轻轻的,浅浅的,杨勋不会像耶律烈这样无礼,更不会像他这样暴风骤雨来临一般地侵占她的唇,而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还有耶律隆绪,他曾经强吻过她,但是他的吻是青涩加野蛮的,与耶律烈高超的吻技截然不同,耶律隆绪是个处男,以前从未有过跟女人接吻的经验,所以吻她的时候基本上是凭借自己的男性本能,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在啃咬,可是耶律烈就不一样了,他的吻似乎有魔力,能让女人像烈焰一样烧得她原形毕露……
“你无耻!”赵如烟开口就骂他。
“每个女人的味道都是不同的,你的味道——每一次都让我浑身燥热!”耶律烈伏在赵如烟的耳畔,轻声而略带淫笑地说出“燥热”两个字时,她简直快要气结了,他这种言语上的刺激,让她羞愧难当。
赵如烟快要被气死了,这个男人不但与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