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忙点头:“是,小桂子一定为太子殿下守口如瓶!”
“就连皇上问起来,也不许说!”萧皇后特别交代。
小桂子颔首领命:“是,奴才遵旨!”
萧皇后烦躁的摆摆手:“下去吧!”
待到小桂子走后,萧皇后眼里是一片的凌厉,脸色渐渐冷凝下来。
她身边的宫女阡霜,凑近皇后身边,低声道:“皇后娘娘,这浣衣库里全是低贱的女奴,太子殿下怎么会跟那里的女子扯上关系?”
“一定是那个女奴不知检点,勾引太子!太子年轻气盛,又没有立太子妃,难免经不起诱惑!”萧皇后的手紧紧的握住扶把,秀眉皱成一团。
“那要怎么办?需不需奴婢去把拿女奴给……”阡霜眼中凝聚着一抹杀气。
“不可!”萧皇后出言制止,眼色复杂:“绪儿这些年从未有过喜欢的女子,如果他第一次中意一个女奴,本宫就派人去把那名女奴给杀了,一定会有损我跟绪儿的母子之情!”
“皇后娘娘,难道您要放任那名女奴勾引太子吗?”阡霜不解,疑惑的问。
“当然不是,浣衣库里的女奴基本上全是宋人战俘,我堂堂大辽的皇太子,怎可跟一个宋人女奴扯上关系?”萧皇后阴沉着脸,招手唤阡霜过去,俯耳令道:“传本宫的旨意,你这样办……”
*
赵如烟再次睁开眼时已是第三天中午了,她的脸色看起来虽然仍旧苍白,却也多了丝血色。
看着香炉里冒出的袅袅青烟,赵如烟皱了皱眉,两手撑着想要坐起来,只是大病初愈,又饿了两天,浑身一点力量也没有,累的满头大汗。
“有人吗?”赵如烟平躺在床上直喘气。
“啊?姐姐,你醒了?”昔悌正撑着下巴打盹,听到声音立刻跳了起来,一脸兴奋的扑到床边。
赵如烟给了她一个虚弱的笑容,有气无力的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周公公的屋子!”昔悌扶着她坐起,担心的问道:“你昏睡了两天,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用炉火热着小米粥!”
“周公公?我怎么会在这儿?”赵如烟惊讶的问道。
“姐姐,先吃点东西吧,您现在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昔悌笑着端来粥碗,小心的尝了一口,才喂了过去。
“这……我可以自己来!”赵如烟不好意思的推脱说道。
“还是我来吧!姐姐身子骨这般娇弱,生来就是做主子的人!”汐悌笑着说。
多亏了她这两天照顾的不错,虽然赵如烟还昏迷着,她却时不时用水醮着她的唇,现在赵如烟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她已与正常人无异。
“谢谢你,昔悌!”赵如烟弯了弯嘴角,她是想自己来的,可是她现在估计连握汤匙的力气都没有了。
米粥显然已经熬了很久,含在嘴里非常细软,还加了蜂蜜和红枣,很香甜。
赵如烟足足吃了两碗,抬起头见昔悌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极为羞赧的说道:“我……太能吃了!”
昔悌笑着收起粥碗,两手捧着下巴蹲在床边,表情极为兴奋,“姐姐,你到底什么来头?这大辽的太子爷生的好俊呀!你知不知道他那天见你昏迷不醒时,发了好大的脾气,差点砍了周公公的脑袋!”
太子爷?耶律隆绪?赵如烟蹙起了柔眉。
“姐姐,悄悄告诉你哦,你昏迷的那天晚上,太子爷一直在这屋子里呆到第二天早上,直到御医说你没事了才走的!本来太子爷交待这些事都不让说的,还有,那个周公公欺负你,现在已经被太子爷惩罚,浣衣库里所有的活计都归他一人了!”昔悌语速极快,跟倒豆子似的。
赵如烟听完,沉默了好半天没有说话。
昔悌一愣,推了推她,“姐姐你怎么了?”
赵如烟表情一肃,冷笑着说道:“昔悌,我不是什么做主子的人,你想什么我多少也知道,我与那耶律隆绪……这大辽皇太子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如果硬要划出个关系,那么我们就是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呃……”昔悌一脸失望,张着嘴没搭话。
赵如烟拉起她的手,叹道:“昔悌,我们是宋人,虽然被俘虏至辽国,但永远不能改变我们是宋人的事实!那些辽人,他们能俘虏我们的身,却夺不走我们的心,我们宋人世世代代都跟他大辽不两立。”
昔悌转了转眼珠,嘴巴张了又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总觉得这个姐姐身上的某些气质,跟她们这些普通的女孩子不一样。
正在这时,周公公推门进来了,他手里端着个金碗,见到赵如烟立即谄媚的跪下。
“忆姑娘,这时太子殿下特意命人送来的一碗燕窝,给您补身子的,姑娘快点趁热喝下吧?”
赵如烟目光淡扫了一眼那晚燕窝,表情清冷。
她是有多久没有吃过这种宫廷的美味了,她几乎都快要忘掉燕窝的味道了。
“放在这吧。”她淡淡的说。
“是!”周公公立即照办,还不忘补充的提醒:“忆姑娘,这燕窝凉了就不好吃了,您可别辜负了太子殿下的一番心意啊?”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赵如烟眼望着窗外,表情不耐。
可那周公公偏偏不想走,欲言又止,像是有话要说。
“还有什么事?”赵如烟见他迟迟不想离开,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直接了当的问。
周公公再次给她跪下,一脸的歉疚:“忆姑娘,那日公公我多有冒犯,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公公我不是存心要为难你的,都是大王这阵子得宠的那个侍妾诺丽给了我银子,指使我这么干的……”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诺丽叫你这么做的?”赵如烟眼眸一冷,眯起眸子问。
“是,都是诺丽指使的!”周公公连忙点头。
赵如烟面容冷凝,眼底掠过一抹寒芒。她跟这个周公公无冤无仇,她又是耶律烈曾要纳为侧妃的女人,就算这个周公公有色心,也不敢在她一来浣衣库的时候,就对她动手。
周公公背后有人撑腰,她早就料到了,只是她没有想到会是诺丽。
这个契丹女子竟然如此的恨她入骨?
先是找几个壮汉强暴她,现在又让个太监侮辱她,这女子心肠够歹毒的。
不过这周公公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收人钱财,又色心渐起,否则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你先下去吧,到底事实如何,我会请太子殿下查清楚!”赵如烟眸光流转,冷睨了他一眼,不想多作搭理。
既然这周公公那么忌惮她会向耶律隆绪告状,她何不利用他这一心理,吓他一吓。
这可恶的色太监,不好好整治一下他,难消她心头之恨!
“是,我先告退了!”周公公见继续巴结赵如烟也讨不到什么便宜,索性退了出去。
可是出去之后,他又后悔了,这忆香对他是积怨已久,太子爷那天晚上就想要杀了他,若是继续恳求他们,恐怕也求不得一条活路。
倒不如主动把这件事禀报耶律烈,说不定大王还会因为他的忠心,以后多多提拔。
*
夜凉如水,北院大王侍妾府的一间厢房里,此时正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奢靡香气。
耶律烈动作蛮横,犹如野兽,丝毫没有怜惜的放纵着自己,将心底全部的怒气发泄在身下的女子身上。
激烈的动作突然僵凝住,而后终于静止。
耶律烈倾颓下来,胸膛不断起伏着,平躺在床上,身体还没有满足。
诺丽柔美的小脸春情荡漾,柔软婀娜的美丽身躯泛着潮红,薄如蝉翼的纱裙披裹在身上,若隐若现的撩人心魂。
“大王,您怎么了?”她媚眼如丝的趴搭在耶律烈的肩头,瞅着他俊美不凡的侧脸,娇嗔道:“刚才一直皱着眉,是不是嫌弃妾身了?”
“诺丽,你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耶律烈冷洌的眼眸扫向她,透着至寒的阴森。
“大王恕罪!”媚笑僵在嘴角,诺丽娇美的脸上闪过惊恐,她将脸贴在耶律烈的身上,轻吁口气,虽然刚刚失言,但此刻她心里尽是满足。
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够让她如花般地绽放,所有的幸福满足感弥漫开来,无限娇羞,无尽沉沦。
“大王您口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诺丽温柔地提议,称职地扮演起小妻子的角色,姿态雍容,完全没有刚刚粘腻腻的撒娇模样。
她仪态万方地下了床,还没有迈出一步,身后,一只钢铁般强而有力的手臂,就陡然探过来抓住她,像是猛兽逮到了猎物,让她来不及发出惊呼,就被耶律烈轻而易举地拉回怀中。
接下来,他更是完全倾下身来,结实的男性体魄,紧压着她的身体,将她压回柔软的床上。
“本王听说,最近经常有侍妾府中之人,被莫名其妙的针刺?”
耶律烈凉冷的口气让诺丽心头一沉,她脸色不变,仍旧尽量让笑容显得镇定自若,然而如猎物般片刻的惊惧,却显然无法瞒过老辣的猎人的眼睛。
这些日子,她专门找人在暗中对侍妾府里的女人下手,暗器只是一根普通的钢针,然而她找的人穴位找得极准,下手极狠,让侍妾府的那群侍妾们轻者受伤后饱受折磨,重者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时间,侍妾府已是人人自危,胆战心惊。
凡是伺候过耶律烈的女子,全部中招,只剩下她平安无事,于是这段时间她成了耶律烈的专宠。
侍妾府的管事莫言的眼光老练,手段独道,轻而易举地就查出了谁才是罪魁祸首。只是他按兵不动,第一时间向耶律烈做了汇报。
耶律烈的回应就是:不以为意。
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适者生存,强者制胜。侍妾府里发生的事情,不过就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而已,这个诺丽不过是比其他的女人多了一分阴毒和不择手段。
那些因为和她争锋吃醋而受到教训的女人,也算是活该。这些没大脑的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则清静。
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侍妾府里的女人全都是他的泄欲工具,她们谁生谁死,他从未放在心上。
所以,这诺丽依仗着自己父亲是辽国大官,在侍妾府里跋扈嚣张,他也没有示意莫言惩处。只是,他耶律烈绝不会允许任何他的人,企图逾越他的掌控。
看到耶律烈的眼神依然冰冷,诺丽委屈地撇嘴,粉嫩精致的脸上柔弱无限,立刻就要梨花带雨,急于为自己辩解。
耶律烈的手放在她的唇上,阻止她说话。
像进攻前的猛兽般,用他那双锐利的黑眸,静静地审视着诺丽:“你可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
黝黑的大手,轻轻执起女子的一缕丝滑的发丝,恣意把玩着,无情的唇边,绽出一抹讥讽的笑。
“所以,不要搞什么花样。”
说完,耶律烈冷漠的下床,欲要离开。
这诺丽虽然懂得如何伺候男人,却不是他要的那种感觉,或许这侍妾府里的女人,没有一个人能给他那样的感觉。
有了身体上的放纵,精神却依然如此空虚。
“大王,诺丽知错了。”诺丽娇软哝语,身子立刻缠了上去,葱白的手指,在耶律烈的胸间挑逗勾画,媚态横生的眼中,带着不知餍足的媚惑。
耶律烈冰冷的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冷睨着她娇柔的动作,寒声道:“下去。”
诺丽微微一愣,月色般的娇容含怨,这时,门外,突然有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大王,浣衣库的管事公公说有要事禀报。”
耶律烈起身,阴沉着脸,迅速着衣下榻,眼眸幽深如寒潭的池水:“带他去王府的书房!”
“是!”门外的士兵拱手。
耶律烈整理好衣装,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
被抛弃在床上孤单的诺丽,脸上流露深切的嫉恨跟不满。
浣衣库?大王竟然因为浣衣库一个太监的禀报,就这样撇下她匆忙离去。
一定是那个大宋女奴捣的鬼,没想到大王将她贬到浣衣库她还那么不安分,时刻想勾引她的男人。
她诺丽,一定要做北院王妃,一个大宋的战俘而已,还是个丑女,凭什么跟她抢?
北院王府,书房。
耶律烈身穿一件黑色契丹贵族服饰,伫立在窗户前,负手而立。
周公公被人领入房内,他连忙跪在耶律烈的面前,低首恭敬道:“大王,奴才有要事禀报!”
“说!”耶律烈寒声一个字。
周公公低眉顺目:“奴才发现,大王前不久送过来的那个叫忆香的女奴,竟然跟太子殿下有私情?”
耶律烈狭长的黑眸眯了眯,蓦然转头,直视了他一眼,冷声质问:“你是如何得知的?”
“前几天那女奴不肯听话,奴才责罚了她,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出面相救。”周公公立即把他知道的,全都添油加醋的跟耶律烈一字不漏的说了,还不忘诋毁赵如烟几句:“那女奴曾经伺候过大王,如今又不要脸的去勾引太子殿下,实在是可恶!”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惩处她?”耶律烈不动声色,锐利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洌的光芒。
周公公眉目含着冷笑,恶毒的进言道:“依奴才之见,那女奴不知廉耻,背叛大王,又去勾搭太子,应该杀了她,以儆效尤!”
“杀了她?”耶律烈冷笑,冰冷的视线一扫,让周公公不禁打了个冷战。
虽然知道大王可能不悦,但为求自保,他只能低下头战战兢兢道:“奴才该死,没有好好调教那女奴,让她有机会接近太子殿下,眼下只有杀了她,才能一绝后患!”
“你的确该死!”耶律烈眼神骤然暗沉,半眯起眼看向他,脸色变得阴郁起来:“你这么着急要本王杀了她,莫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怕被她揭穿了?”
“大王明鉴,奴才没有!”周公公嘴上死不承认,心里却在发虚。
“没有?哼,本王只是发配她去浣衣库劳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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