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贤良 作者:约素(文秀网2013-09-3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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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贤良 作者:约素(文秀网2013-09-30完结)-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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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给爷下药,难不成是想诬蔑夫人么?”
  红绢这时才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她自然知道,怡兰下药必定是侯夫人指使,可是现在无凭无证,怡兰到底是侯夫人送过来的丫鬟,郁清和可以挑着小错就发落她,可她红绢再得郁清和倚重,也不过只是个丫鬟,倘若没有实证,往轻里说是她担心郁清和,有些轻狂浮躁越俎代庖,往重里说,就是她有意攀咬侯夫人了。到这会儿,她真是后悔不该方才不听沈宜织的吩咐,以至于已经有些进退两难。
  怡兰一看红绢无语,立时放声号啕,若不是两个婆子架着,几乎就要滚到地上去,口口声声要去请侯夫人做主。
  哭号声透过薄薄的窗纸,一直传进里屋。郁清和现在已经能侧躺着,胳膊底下支了枕头,眼前摊着本书随意翻着,眼睛却看着沈宜织:“生气了?”
  沈宜织正在仔细地检查宝兰收起来的那些粉末,闻了又闻,用水化开看过,最后又尝了一点儿,看着宝兰直担心:“姨娘,万一有毒怎么办?”
  “放心吧,没毒。”沈宜织接过茶漱了口,“不过这东西是发物,加进药里,爷身上那伤就不好收口。天气再热些,被汗水一浸,伤口怕就要化脓了。虽然要不了命,但爷少不得要多受些罪。”
  “红绢今日的行为确实失礼,一会儿我让她给你赔罪。”
  沈宜织眨眨眼睛:“爷说什么呢?红绢姑娘是爷的贴身侍婢,最得用的,妾可当不起她赔罪呢。”
  郁清和轻叹了一声:“也是我瞧着她忠心就纵容了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宜织也不打算真逼着郁清和发落红绢,只是笑笑:“这卉院里配的下人,不知都是哪里来的?”
  郁清和微微一笑:“回头我亲自给你挑几个得用的来。”
  “那——依妾的浅见,把怡兰送去给夫人发落吧。”沈宜织点点桌上脏兮兮的粉末,“这个也带上,只说是在怡兰身上搜出来的,只是包药的纸被她扔进风炉里烧了。爷念着她是夫人身边的人,不好发落,所以送来给夫人。这样如何?”
  郁清和略微想了一想,轻轻摇了摇头:“不,送去给少奶奶发落吧。”
  “啊?”沈宜织诧异了,“奶奶——不好处置这事吧?虽然她是奶奶,可是侯夫人既是她姨母,又是她的婆婆,她也不好办哪。您送她过去,不是给奶奶找麻烦吗?”
  郁清和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我想——看看她会怎么做……”
  沈宜织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半晌才低声说:“爷,你这样子不行。”
  “嗯?”郁清和微微扬了扬眉。
  “爷——”沈宜织往前凑了凑,认真地说,“你这样子真的不行。夫妻之道,相互信任是必须的。像您这样,奶奶怕您宠幸旁的人,先生下庶子;您呢,又总疑心奶奶靠着侯夫人,不肯近着您。可是你们越是这么着,就越不能相信对方。您看看您,一下子收了两个良妾,奶奶能不疑心吗?”
  郁清和微微抬了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像,要做爷的妾的,有你一个吧?”


☆、第八十八章

  沈宜织张口结舌地看着郁清和,半天,郁闷了:“爷,妾说的可都是好话。”
  郁清和缓缓叹了口气:“爷知道你是好话。只是——这些话你该去对你家奶奶说。”
  “这个——最初成亲的时候,是爷先防着奶奶的吧?”沈宜织很认真地说,“爷,您娶都娶了,老这么着——不成啊!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您这先窝里斗起来了,可怎么好呢?”最重要的是,她跟郁清和说几句,郁清和还会听她的,要是去跟孟玉楼说——等着挨嘴巴子呢吧?
  郁清和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笑了笑:“好,就依你说的,把人送到夫人处去吧。不过,虽然无有凭证,却是人人都看见她袖里那张纸片,她也脱不了干系,按家法,先赏她十板子再送过去。”
  “是。”沈宜织转身到外头传达了郁清和的指示,怡兰一听是送到侯夫人处,顿时松了口气,红绢却不悦了起来:“姨娘,怎能就这般送去?她明明——”
  “拖下去先责她十板子,然后送到正院夫人处去。”沈宜织并不理红绢,只对着那几个婆子说话。婆子们嘴里答应,动作却磨磨蹭蹭的,眼都看着红绢。沈宜织看得明明白白,转过头对宝兰道:“这些人眼里连主子都没有,每人两记耳光,让她们长长记性。”
  宝兰答应一声,上前去抬手就扇。红绢脸色都变了,刚想说话,就听屋里哗啦一声砸了个茶杯,郁清和在里头厉声道:“用竹板抽!”
  这下连沈宜织都吓了一跳。她倒是听说过的,大户人家里有那种专门打脸的竹板,为的是避免执法的人把自己手打疼。但是这东西抽在脸上可不比巴掌,几板子下去脸打破不说,牙都能打掉的。而且据说抽破的地方长都长不好,连肉都能抽烂,脸上就会留下恐怖的疤痕。
  红绢是知道郁清和的性格的,听他声音就知道他在发怒,再也不敢说话。两个婆子吓得直抖,宝兰可是没拿板子打过人的,不由得迟疑地回头来看沈宜织。
  沈宜织暗中叹了口气,向两个婆子道:“怎么,你们还真等着爷叫人拿竹板来抽你们?”
  两个婆子恍然大悟,赶紧跪下来自抽嘴巴,连抽了十几下,双颊都高高肿起。沈宜织听着屋里没动静了,估摸着他大爷其实也不是真要用竹板抽,便淡淡地道:“行了,起来做事去吧。”
  这下子她说的话可没人敢不听了,连红绢都不敢再说什么,架起怡兰就往角门去了。沈宜织这才能去看看青枣儿。青枣儿也吓慌了神,一见沈宜织就哭着跪下:“奴婢大意了,叫怡兰往爷的药锅里下了东西……”万一有人要追究她的责任,那也真是说不清楚的。
  沈宜织叹口气:“你跟我去给爷请个罪,宝兰你去奶奶那里讨点烫伤的药膏来,顺便把怡兰的事说一下,要闹得大一点儿。”先发制人吧,虽然吆喝的声音大不一定就有理,但有的时候,有理也就得吆喝出来。
  宝兰会意地去了,沈宜织把青枣儿的袖子挽上去,露出红肿的伤处,领着她进了屋子。郁清和半靠在床上,见青枣儿跪下哭着说了一遍,便淡淡道:“说起来总是你做事不当心,才着了人家的道儿。看在你也受了伤的份上,饶过你这次,日后仔细着罢。”
  青枣儿含着眼泪磕头谢罪,沈宜织和她一起回了下房,看小丫头还吓得眼泪汪汪的,不觉叹了口气:“也是我不该把你弄到侯府里来,看烫成这样儿。”要不是她及时回来叫用凉水泡着,这会就要大片起水泡了,怡兰下手够狠的。
  青枣儿抹着泪道:“都是奴婢不中用。”
  “行啦。”沈宜织摸摸小丫鬟的头,“吃一次亏就长教训了,在这里,时时处处都要小心。”
  青枣儿点点头,又小声问:“姨娘,怡兰姐姐为什么要往爷的药里加那个呀?要是想把爷——为什么不加毒药呢?”
  “要是出了人命,这事就大了。”沈宜织皱眉思索,“我猜,侯夫人还没有这个胆子把爷毒死,毕竟侯爷都说了,谁先生儿子就立谁做世子,并不是非得爷死了才能让她儿子做世子。害死侯爷的儿子,那可不是小事,必然惊官动府要细查的,万一她漏了马脚,那她也就完了。”
  可是下点会反了药性的东西却不那么引人注目了,毕竟如今天气渐渐在热起来,棒伤发炎化脓都是常见的事,到时候还可以说是沈宜织伺候的不好。只不过,侯夫人为什么还要折腾郁清和呢?就为了让他多受几天罪?
  沈宜织正琢磨着,宝兰拿了药气喘吁吁地回来,一脸的气愤:“奴婢去见了奶奶,奶奶听说怡兰被送回了夫人处,当即就拉下脸来说姨娘不好生伺候,好像这错都是姨娘的!”
  “你没顶撞奶奶吧?”
  “没有,奴婢记着姨娘的话呢,就跪着哭,说姨娘来请安的工夫,怡兰就下手了。”
  “不错。”沈宜织夸奖,“说得好,千万不要跟奶奶硬顶,好生说,奶奶也不会怎么样的。”孟玉楼虽然不喜欢她,但到底还保持了一点做正室的气度,并不会蛮不讲理。
  “奶奶一会就要过来看爷呢。”
  “嗯,那一会儿好生伺候着。”沈宜织刚要往外走,就看见红绢走了回来,进了郁清和屋里,于是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一会儿再过去吧,让爷跟红绢说几句话。”
  红绢轻手轻脚进了屋,只见郁清和侧着身靠着枕头看书,头也不抬。她站了片刻,放低了声音道:“少爷,奴婢已经把怡兰送到夫人处去了。”
  郁清和好像没听见她的话,仍旧低头看书。红绢心里忐忑,又道:“少爷总这么低着头,脖子怕也酸了吧?奴婢给少爷捏一捏?”
  仍旧没有回答,红绢试探着往前走,站到炕边上伸手要给郁清和按摩,郁清和却将头一偏,让她的手落了空。这下红绢真的慌了,顾不得地上可能还有碎瓷渣,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带着哭腔道:“少爷,奴婢知错了,求少爷恕罪!”
  郁清和总算抬头看了看她:“错在何处?”
  “奴婢,奴婢不该不听沈姨娘的吩咐。”红绢咬着唇,委屈得要命。不过是个商户女,还是少爷拿来做幌子的,根本连个正经姨娘都不是,她自然不想听她的使唤,谁知道偏偏今日就会出了这样的事。
  “你为何不听沈姨娘的吩咐?”郁清和掀过一页纸,继续平平淡淡地问。
  红绢说不出话了。有些话心里想时觉得全是理由,但真要宣之于口却又有些说不出来。郁清和静静看了她片刻,缓缓道:“说不出来?那爷替你说?”
  红绢一咬牙,低头道:“因为,因为奴婢觉得她并不是爷的姨娘,所以,所以没把她当主子。”


☆、第八十九章

  郁清和终于放下了书,定定地看着红绢:“这话说得有几分透彻了。”
  “少爷——”红绢拖着哭腔向前跪行了一步,“奴婢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沈姨娘跟爷是有文契的,如今她在侯府的身份就是爷的姨娘,是你半个主子。将来若是爷放了她出去,她就跟爷是平等论交,你更得敬着。她说的话、做的事,都是有主意的,明白么?”
  红绢心里不怎么服气。依她看,沈宜织也没做什么,无非是在孟玉楼面前做小伏低,在郁清和面前说几句笑话,唯一的本事大约就是识得药草了。但看郁清和面色冷肃,也只得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日后一定听沈姨娘的吩咐。”
  郁清和这才缓和了神情,伸出一只手给红绢,将她拉了起来。到底是从小就伺候自己的人,又不像红绫总是掐尖要强,心里还想着再进一步。红绢一向沉默肯干,郁清和心里到底是顾惜着的。既知道了错,就不忍再责罚,本想叫她去向沈宜织赔个罪的,但看红绢已经泪流了满脸,那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拿过一条帕子递给她:“不要哭了,好像爷怎么重罚了你似的。”
  红绢连忙破涕为笑:“没有,奴婢这就不哭了。”
  郁清和看着她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又捡起书来。看了没两行,就听见外头脚步声匆忙,红绢出去问了几句,回来低声道:“夫人把少奶奶唤过去了。”
  郁清和皱了皱眉:“去打听打听,看能不能知道说了些什么。”
  孟玉楼本是要去卉院看郁清和的,听丫鬟来说侯夫人唤她,想起怡兰已被送到侯夫人面前,正好去处置这胆敢下药害主子的奴才,当即起身过去。到了侯夫人院子里,只见怡兰趴在地上,边哭边喊冤枉,不由得气往上冲,指着她道:“你这贱婢,还敢喊冤?给爷的药里下东西,打死你都是该的!”
  怡兰哭着道:“奶奶容禀,奴婢根本不曾下什么东西呀,明明是沈姨娘指使青枣儿下药来诬陷奴婢的。”
  孟玉楼怒道:“那包药的纸都从你袖子里掉出来的,还说不是你?”
  “奴婢袖子里不过是张捡起来的破纸片罢了,因着掉进了风炉里,沈姨娘就硬说是奴婢包药的纸,明明是诬陷的!”怡兰连哭带嚎,只差满地打滚了。
  孟玉楼正要再骂她,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香梅出来道:“二奶奶,夫人在里头候着您呢,可别气坏了身子。”
  孟玉楼恨恨瞪了一眼怡兰,走进屋里去,便见屋中并没几个丫鬟,只有侯夫人坐在那里,碧桃本在给她捶背,这时也退了出去。孟玉楼见这样子,不由得微有些发怔道:“姨母——”
  侯夫人招手叫她上前,叹道:“你可是气着怡兰?”
  孟玉楼不知她何意,皱眉道:“这般下药药主子的奴才——”
  侯夫人又叹了口气道:“无凭无证的,怎就说是怡兰下药呢?这丫头在我身边也好几年了,我还不知道么?她哪里来的下药的胆子呢?”
  孟玉楼忽然想到宝兰方才去她院子里说的话,不由得说话就有些迟疑起来:“姨母的意思是……”难道真如宝兰所说的,怡兰下药,是侯夫人吩咐的?自己这个姨母,当真是想着害郁清和么?
  “沈家那丫头说是怡兰下的药,可怡兰还说是她下的药呢。”
  “青枣儿?”孟玉楼有些不能相信,“她下药做什么?”
  “她自然不会想害清和,可是沈姨娘呢?”
  孟玉楼仍旧不能相信:“爷这般宠爱她,她下药做什么?”
  “你这傻孩子啊。”侯夫人慈祥地叹了口气,“就是心眼太实了,不然这些年也不会被韩青莲气成这样子。你怎么不想想,那药听说是只让清和的伤慢些好的,若是清和的伤不好,她就能一直伺候着呀。”
  “可是——她本来也就够得宠了……”
  “真是傻孩子!”侯夫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她再得宠,清和总要按日子去你屋里吧?总要去韩青莲屋里吧?如今这伤不好,可是日日都在她房里呢!”
  一说到这个,孟玉楼就不由得一阵难过。自打从庄子上带回沈宜织,郁清和到她屋里的时候更少了。侯夫人观察着她的面色,轻轻一叹:“若是让那沈姨娘先生下儿子,怕是都不肯让你抱到自己屋里养的。”
  孟玉楼心里一颤,想到沈宜织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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