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贤良 作者:约素(文秀网2013-09-3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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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贤良 作者:约素(文秀网2013-09-30完结)-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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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清和放开手,看着她在屋里转来转去,嘴里不停地念叨。屋里烧着地龙,温暖如春,转来转去的小妇人穿着白底桃红碎花的长褙子,头上插着金灿灿的簪子,衬着屋里紫檀木的家什,还有窗边的几盆金盏银台的水仙花吐着香气,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叫人觉得舒服之极,俨然是从前孟玉楼在的时候从未感觉到的。郁清和看了一会儿,就不由得又伸手把沈宜织搂进怀里:“这些让丫头们去收拾,我三日后就要去军营里了,你该好好陪陪我才是……”把人打横抱起来,走到里屋去了……
  郁清和离家那日,阖家人都出来送,却只有嘉禧居里这几个人是真心舍不得的。平北侯倒是觉得有些欣慰,少不得训诫了几句报效皇恩之类的话。他本是行伍中立功起来的,郁清和从前装病弱,他见两个儿子没一个能行军打仗的,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后来郁清和脱了那身伪装能骑马开弓,他心里也自欢喜。如今儿子要去军营,虽则是被削了官去的,但若有本事,又何愁不能建功?因此虽然也有几分担忧,却是更加了一番勉励。至于侯夫人等人,看着都是一脸的可惜,口口声声要提起五城兵马司的原职,被平北侯狠狠瞪了一眼才消停了。
  沈宜织看着郁清和骑马走远,身边只带了一个小厮,也不是为了在营里伺候,倒是为了有什么事往家里传信的。另外,只从家里带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唯一让沈宜织有点安慰的,是她今年空闲的时候弄了些羊毛搓了点毛线,给郁清和织了两双袜子。本来是想着五城兵马司要当值巡夜,怕冬夜脚冷,现在倒是正好用得上了。
  “罢了,不过是去营里,一月还可回来一次,算不得什么。”平北侯自己心里也有几分牵挂,却硬起心故意这样说。转身正要回去,便见一人一马从街上过来,定睛一看不由得皱了眉:“明儿怎的这时才回来?不知你大哥今日去军营么?”
  来的人正是郁清明,阖家都在这里送郁清和,只有他一早就出去了。此时见平北侯沉了脸,便笑着扳鞍下马道:“正是赶回来的,没想到还是晚了。只是尚宝局那里有些交接之事,不得不今日说得明白才好,故而没能及时回来。”
  别人也就罢了,侯夫人却喜道:“尚宝局?这么说,可是成了?”
  郁清明自得地一笑,又故做谦虚之态:“正是。不过只是个司丞罢了。”
  尚宝局司丞是正六品,跟郁清和原本的五城兵马司指挥是同级,更不必说郁清和现今受责,身上的官职早没了。侯夫人不由得一脸欣喜:“这,这可是喜事,该摆酒庆贺才是。沈氏,你来操持——”
  话犹未了,平北侯已经冷着脸道:“操持什么!京中刚出了踩踏之事,你却在家中庆贺,是生怕皇上不知道么?”甩手进去了。盖因尚宝局这地方,并不是靠文才武功得进,而是看你有无鉴宝识宝的眼光,有无交涉采买的手段,这些在平北侯眼里看来,全是些纨绔奢靡的东西,自然是不喜了。
  沈宜织对侯夫人笑了笑:“恭喜三弟了。待过些日子元宵节那事儿过了,再摆酒庆贺罢。”说完,施施然回嘉禧居去了,只剩下侯夫人在那里干生气。


☆、第二百五十一

  郁清和去了军营,沈宜织就觉得家里陡然安静了好些。虽然事情还是那么多,每天都要忙着管理侯府,特别如今郁清明有了差事,侯夫人一下子毛病就多了很多,今天要这个明天要那个,挑三拣四没个完,还时时的要挑些错处出来。
  好在去年年底算了一次账,果然,刨去多发的月钱,阖府的花销还比去年省出两千多两来,这还只是沈宜织当家半年的数儿。给下人发了奖金之后,还剩一千两有余,沈宜织把一千两的整数留下来,吩咐管事四处注意着,有好田或者合适的铺子去盘一处,其余的两百多两零头打入明年的预算,准备给主子们再提一提月钱。这样一来,不但下人们交口称赞,就是主子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二房那些缺钱的自不必说,就是大房这几个院子,姨娘通房们都是靠着月钱过日子的,钱多了自然只有喜欢的,连平北侯听管事说了沈宜织吩咐盘铺子田地的事,都不由得点头——两个女儿出嫁带去了不少嫁妆,有出有入才是长久过日子的道理,这个儿媳不错。
  因此,侯夫人虽然天天想挑毛病,却始终没能大闹起来。
  不过,沈宜织的日子也并不太好过。郁清和临走时就说,一个月顶多回来一次,可这一去军营,头三个月是根本没再照面,连郁朵的周岁也没能回来,只叫小厮送了一条精致的小鞭子,算是给女儿的周岁礼。
  郁清和不在,侯夫人自然名正言顺不肯大办郁朵的周岁了。这种时候,沈宜织也不跟她计较了,自管请了刘氏来,在自己嘉禧居里给郁朵办了抓周。说也巧,郁朵还真就抓了那根小鞭子。另外就是几个跟郁清和交好的人家送了周岁礼来,在这种时候就是极难得的了,沈宜织叫红绫把这些礼单全部仔细记好,预备日后来往。因为要掩人耳目,皇帝这次表面上做得极到位,如果沈宜织不是事先得了郁清和的消息,没准也要以为皇帝是真的恼了郁清和了。因此这时候还肯来送礼的人家,那真是可以叫做患难见真情了。
  到了三月末,天气已经极和暖了,郁朵现在走得稳当,就想小跑了,半天都闲不住,总要出去在园子里玩。再加上一个郁柔,沈宜织每天光照看她们两个都闲不住了。这天带着两个闺女刚从园子里回来,迎面在二门上碰见了冷氏。
  “哟,弟妹这是又去门口看了一回?”冷氏扶着丫鬟的手,笑嘻嘻地嗑着瓜子儿,眼里带着股看笑话的神色。
  沈宜织抬眼扫了她一下,淡淡道:“没事谁去门口啊,怎么大嫂有这习惯吗?”有些人真是不能让她过好日子,郁清和被降了职,你说对二房有什么好处没有,怎么二房好像很舒心的样子?这就是典型的恨人有笑人无嘛!她说涨月钱的时候,二房拿得那个痛快,可是翻过脸来看见郁清和落魄了,她们还高兴呢。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冷氏嘻嘻一笑:“瞧弟妹说的,大爷在家里呢,我到门口去做什么?”
  “是啊——”沈宜织做恍然大悟状,“我倒忘记了,大哥他一直呆在家里呢。”
  冷氏脸色僵了僵。一直呆在家里,就是一直没有差事。虽说郁清和现在是被罚了,可是到底也是有差使的呢,而郁清风……真是没法说了。冷氏勉强扯了扯嘴角,心里更恨了,目光转向跟在沈宜织后头的宝兰:“哟,宝兰丫头似乎又高了些啊。”
  沈宜织敷衍地答应了一声,抱着玩困了的郁朵往前走,冷氏连忙跟了上去,笑嘻嘻地道:“弟妹啊,我是真喜欢宝兰这丫头,弟妹把她给了我可好?”
  沈宜织诧异地停下脚步:“嫂子说什么?莫非你院子里还缺伺候的人?我可是记得,周姨娘虽然打发出去了,当初伺候她的丫鬟可还留在你院子里,并没裁减呢。”
  冷氏干笑道:“瞧弟妹说的,既是弟妹的丫头,我怎么好叫她干伺候人的活呢?我是想给她寻个好出身呢。弟妹也知道,周氏那不安分的打发走了之后,你大哥那里就缺个可心意的人,我看宝兰这丫头稳重,她若是来了,就是看在弟妹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亏待她的。”她也不想来开这个口,无奈上回挑拨过了,沈宜织竟然不为所动,照旧把宝兰放在身边,该怎么用怎么用。这可糟糕了,周姨娘被送走之后,郁清风看她横竖不顺眼,心里就越发的惦记起宝兰来。偏偏宝兰这小蹄子,这几个月又长高了一点儿,跟那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似的,透着那么股子鲜嫩劲儿,惹得郁清风时常的挂在嘴上。冷氏心里酸得跟打翻了醋缸似的,可是周姨娘都送走了,若是不能再弄个人进来,倒显得自己不贤惠,何况宝兰还年轻,就是能生下儿女也妨不了自己儿女的地位,因此左思右想之后,冷氏还是来张嘴了。如今郁清和正是倒霉的时候,沈宜织的气焰瞧着也没那么高了,这样能交好二房的事谅她是不会不做的,否则若是二房也翻腾起来找她麻烦,瞧她怎么办!
  沈宜织倒是真没想到,这好几个月了,冷氏还惦记着这事呢,不假思索地拒绝:“宝兰我已经给她瞧好一门亲事了,过几年就嫁过去,嫂子说的这事不成。”
  冷氏不阴不阳地笑道:“弟妹还是想想我说的这事罢,不过一个丫头罢了,弟妹若是少人伺候,我这里把紫苏给弟妹就是。这丫头可是得了你大哥的眼,弟妹不会为了个丫头连这点面子也不给你大哥吧?”
  沈宜织不由得抬了抬眉毛:“嫂子这话说的,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哪家的大伯子到弟妹房里去要人的,嫂子好意思开口,我还不好意思给呢,将来传到外头去,我做弟妹的往大伯子房里塞人,我可是没脸出去见人。”
  冷氏被她说得脸上阵青阵红的,冷笑道:“弟妹是越发小气了。”
  “哦——”沈宜织点点头,“既然嫂子说我小气,我想,周姨娘既然已经去了庙里,那从前伺候她的丫鬟婆子就该裁了,待我算算,加上小丫鬟和扫地的婆子,总该有个四五人吧,这些人的月钱——”话还没完,冷氏脸色已经十分难看,勉强道:“弟妹不肯就算了,我自然也不好强求,这就回去跟大爷说一声,叫他另挑人便是了。”一边说一边拔腿就走。
  宝兰一直在后头听着,心里不是不着急,现下看冷氏走了,安心之余又有些替沈宜织担忧起来:“少夫人,这只怕是得罪了*奶——”
  “哼!”沈宜织冷笑一声,“我掐着他们的月钱用度呢,看他们能做什么!”她现在算是看清楚二房那群人了,那就是典型的癞蛤蟆不咬人,跳到脚面上恶心人,明明自己根本经济不能独立,硬气不起来,还总想着要占点便宜,时不时的就要出来蹦达几下。
  主仆两个正说话呢,远远就见有人从二门进来了,宝兰一瞧:“那不是三少爷么?”大白天的,三少爷不在尚宝局,怎么到后宅来了?话说自从孟玉亭有了身孕不能伺候他了,他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外头流连花丛了么?
  郁清明却没注意到这边,径直朝侯夫人的正院去了。侯夫人正在无聊地翻自己的首饰匣子,看见儿子进来刚要笑,便见郁清明神色紧张,不由得心也悬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郁清明眼睛一扫,把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才低声道:“娘,你知道二哥去军营里都做些什么吗?”
  “这我怎会知道?”侯夫人莫名其妙。
  郁清明想了想:“娘给那边送个人去吧,跟到军营里去打探一下。”
  “打探这个做什么?”侯夫人更奇怪了,“何况他连个丫鬟都不带,小厮也是心腹,我如何能送进人去?”
  郁清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终于低声道:“是安王想知道。”
  “安王?”侯夫人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安王为何要知道这个?为何要找你呢?”
  “还不是因为二哥在军营里?”郁清明含糊地说了几句,看侯夫人越来越不明白的模样,索性说了实话,“娘,我这次能得了尚宝局的差事,都是安王使的力,这几个月,我从那里得的银子都是与他平分的。”
  “得的银子——”侯夫人睁圆了眼,“你拿了——”中饱私囊?
  郁清明到门口窗口四处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拉了侯夫人坐下:“娘,只要皇上还在,我在这家里就一辈子别想抬起头来,更不用说将来的爵位了。我晓得你不想让沈氏生出嫡子来,可是哪怕没嫡子,凭二哥在皇上面前的份量,这爵位也落不到我头上来。”
  “可是,这回他不是也被皇上申斥了?”
  “那只是做给人看的!”郁清明声音更低了,“这次的事实在太大,他逃不了干系。可是什么时候要回来,还不是皇上一句话。娘,我若想出头,除非上头——”
  侯夫人一把捂住儿子的嘴:“你疯了!”
  “我没疯!”郁清明扒下侯夫人的手,“这些日子儿子想过了,娘,你真想儿子一辈子就要在二哥手底下讨生活?就跟如今二房似的?”


☆、第二百五十二

  四月底,郁清和回来了。
  沈宜织一见他眼眶就红了——人瘦了,黑了,脸上的线条像刀刻出来似的,尤其那双眼睛,格外锐利。
  “这是怎么了?”郁清和从净房里狠狠地泡了个澡,出来就看见沈宜织扒拉着他脱下来的衣服在抹眼泪,不由得好笑地过去搂住她。
  “没什么。”沈宜织狠狠抹把泪,“吃块点心,这都是你爱吃的。厨房正做着菜呢,今天晚上能在家里过夜吗?”
  “可以。”郁清和随手拈了块点心,三口两口嚼也不嚼地吃了下去,“三个月没回来呢,今日准了我一天假,明儿早上走就成。”
  沈宜织看得目瞪口呆:“你倒是嚼一嚼啊,不然对胃不好。”想必是在军营里养成了这样吃饭的习惯,想他从前可不是这样,在军营里还不知是怎么过日子的呢。
  郁清和这才放慢了些速度,但也以狼吞虎咽的姿态连吃掉了三块点心,又端起一杯茶直接倒进了嘴里,长长舒了口气:“还是家里的点心好吃。”
  沈宜织不由心疼地摸着他的脸,手指下的肌肤粗糙还有胡茬:“在营里辛苦了吧?”
  郁清和一笑:“平常还觉得自己勤练弓马已经算是辛苦,去了营里才知道根本不算什么。不过也就是吃穿上苦了些,平日里练兵累了些,别的并没什么。”略顿了一顿,低声道,“以后我只怕还难回来,你在家中,万事自己小心。小三,这次我是不带去了,他那里有三十个人,全部留给你,以防万一。西城那边我有一间院子,只有小三知道,若有什么事,他会护着你过去。那边都是平民居处,不会有人想到你去了那里。”
  沈宜织越听越紧张:“你不带小三,身边可带什么人呢!”
  郁清和轻轻嗤了一声,眼底寒光微现:“小三昨日在营里被人打伤,无论如何是不能让他再跟着了,必得换人。”
  “有人故意的?”沈宜织此时脑子特别好使。
  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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