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瞟了一眼车厢内的姜暖,不禁一怔:嗯?怎么会是她呢?
“本王要去做什么?还要向您这个渭国的太子殿下请示不成?”岑相思玉白的素手搭在了毕月乌的手腕上,听了他的话忽然眯了眼睛斜睨过去,粉唇微微勾起笑得销魂。
而毕月乌却知道美人是要发脾气了,这是嫌自己管的太多了……于是他赶紧换了话题扶着他朝前走去:“思思啊,我都几日没来你府上陪你,你有没有想我……”
坐在车厢里的姜暖看着两个如此俊俏出群的男子并肩站在一起觉得眼睛真是有福气!这两个人从身材样貌以及身份上来说都是太相配了,让不是腐女的她都恨不得在后面大喊几声:“在一起!在一起!”
这不切实际的想法自然也只是想想,姜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在替窦崖感到悲哀!因为他的情敌对手太强大了,几乎是十二个时辰的贴身死缠烂打啊,如此的追求者真是很难战胜。
“姑姑……姑姑……姑姑……娘……”姜暖被一串混乱的称呼打断了思绪,她皱着眉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长得干干净净半大孩子一会儿叫自己‘姑姑’,一会儿又叫自己‘娘’的,顿时也和李公公一般的纠结起来,她也觉得自己的呼吸开始更着他的话语一提一提的就是连不到一起,再这样下去自己早晚得憋死!
脚上的靴子是岑相思的,并不是太大。只是他的个子比姜暖高出很多自然腿也会长好多,因此他的靴子穿到姜暖的腿上效果是很是滑稽的,如同给她安上了假肢一般,让她行动都是僵硬的。
姜暖自己从车上跳到了地上,一边整理的这衣裙一边四处打量着,哪怕是在夜里,四周的亭台楼阁依稀掩映,仍是让人觉得心中一亮!她点了点头,知道这里才是真正的逍遥王府了。
“姑娘您请跟我来。”巧言此时这句话也终于完整的说了出来。
“好,请问我们这是去哪里啊?”姜暖的眼睛扔在东看西看着,王府的景致初看起来不过是觉得精巧,谁知细看过去竟是处处自成一格颇有韵味,姜暖都觉得奇怪,如此风格多样的建筑就这么看似随意的建在一起,一点没有杂乱无章的感觉也确实很难做到呢。
“笔……笔笔……笔笔……笔……”才正常了一句的声音又想了起来,姜暖几乎都以为自己身边的那个小太监是个在发密电码的发报机了,她也懒得多问,直接迈开两条有些僵硬的‘假肢’朝着前面的那一大堆人追去。
一行人上了笔生花楼,毕月乌拉着岑相思嘀嘀咕咕了一路直接向着内室走去。姜暖才想追过去,却是被李公公那一堵墙似的身躯堵住了路。
“哎!”看着李公公笑得一团和气的一张肉脸姜暖一时没了主意,她只好冲着里面那个红色妖娆的背影叫了一声。
岑相思止了步,隔着不断摇曳的珠链回过头来,让姜暖觉得此时他里自己很远,是那么的不真实。和车厢里那个顽劣得像个大孩子似的妖精不是一个人。
“你进来。有事吩咐巧心去做就是。”他皱着眉凝视了她一眼,随手指了指立在门口的一个小太监后就又转身进了内室。
看见主子撩了话,慈眉善目的李公公笑的越发的和蔼可亲起来,姜暖是跟着主子一辆马车回来的,他做奴才的自然不会去询问她的身份,只是很谦卑地冲着她弯了弯腰后,冲着巧言一使眼色,自己转身朝楼下走去:“跟咱家去厨房看看,给王爷准备些宵夜端上来……”
这回那个小结巴没有说话,也学着他师父的样子对着姜暖施了一礼后,转身快步离去。
一下离开了四个人,笔生花楼上立时安静了下来。
姜暖伸手扒拉了几下那看着就价值不菲的水晶珠帘以后抬脚就要迈进里面去。
“脱靴。”那个立在这个雕花楼空月亮门下的叫巧心的小太监低声提醒道。
“哦。”看着脚下厚厚的软绵绵的绒毛地毯以及自己才印上去的一个清晰的鞋底子印,姜暖连忙又退了出去,很不好意思地做到门口的绣墩上,费力地把脚上的两只‘假肢’脱了下来,规规矩矩地码在一边,然后才轻手轻脚地迈步走了进去。
笔生花阁内的陈设极尽奢华,而且是那种极端内敛的奢华。里面虽然是书房的设计,但各种陈设不管大小皆是珍品!寻常百姓家里几辈子也难得一见的奇珍在这里都是很随意的摆放着,很容易使人忽略了它的真正价值,
不过这些东西落到姜暖眼里再有来头也是没用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懂!她的脑袋里现在装的都是好米一斗多少银子,糙米一斗又是多少银子,猪肉一斤多少文……除了这些,别的对她来说都是惹不起她多动心思的事。
无所事事地站了一会,姜暖不明白自己待在这里还要等多久,看着门口木头一样的戳着的巧心,她说道:“巧心啊。”
“请吩咐。”巧心马上动了,而且站的规规矩矩地垂着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去给你找一双女人穿的鞋子来,对了,足衣也要一副。顺便再倒杯水给我。”从来没有用过佣人呢,尤其对方又是一个看着很老实的孩子,姜暖心里有些别扭。
过了好一会儿,巧心终于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杯子走了回来,放到门口的条案上。
姜暖折腾了一个晚上早就有些口干舌燥了,如今好不容易看见了水,自然伸手就端。谁知那杯子烫的她手上一痛,只好把手放在口边吹着埋怨道:“怎么这么烫?”
“后面只有泡好的茶,姑娘您吩咐的水我是让厨房现煮的。”
“……”姜暖觉得这个巧心的话语有那点不对劲了:“就算这样你也不用从新煮水啊,难道你家王爷这里还没有预备热水了?”姜暖问道。
“王爷平日喝的是玉泉山的山泉,不是水。”巧心耐心的说道。
“……”姜暖仰头望了一下屋顶,才继续说道:“足衣呢?鞋子呢?”
这回轮到巧心一愣,只见他对着姜暖躬身施礼后转身又跑了出去。
姜暖摇了摇,苦笑道:“真实在啊,让端水就是水。”
这回巧心回来的很快,将手里的东西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姜暖的手中。
姜暖打开一看,是两只对她来说口袋一般大小的足衣。
“这是我穿的?”她气极反笑在那实在孩子面前比划着两条‘口袋’。
“您又没说大小,我自然挑最大的给您拿了。”巧心轻声说道。
“那,我要的女式鞋子呢?”姜暖把那两只口袋又塞回他的手中,等着眼问道。
“哦!”他低头应了,转身又跑下楼去。
“我去啊!”姜暖觉得自己这么好脾气的一个人在面对巧心这样的人物时也快抓狂了,她一屁股坐在摆放在屋子正中的那个案几叉着腰生气闷起来:“这王府里还能不能用点有用的人了?那个叫巧言的吧是个结巴!这个叫巧心的简直就是个傻B!真是要气死老娘了!”
“呵呵。”室内毕月乌强忍了半天的笑声终于不咸不淡的传了出来。
姜暖立时炸毛了!她扭了头冲着内室说道:“王爷,您折腾了我一晚上也够了吧!这么耍我有意思么!我不过是没钱没权还要吃饭,所以只能用点小心思从农部掩门里多领了些种子,又不是拿去卖了换银子,哪有那么大的罪过!”
“写上你的名字也是无心之过,我在这里本来就不认识什么人,又没有亲戚,家里又遭了些变故,所以才出此权宜之计,左不过是要活着罢了!要不是我自己还有个弟弟拖着累着,只我自己一个人,我说什么也不会求你的!这样慢刀子割肉,您还不如给我个痛快!”
“好啊,既然姜小姐这么说了,本王就用快刀好了……”绯糜的声音忽然从姜暖的身后响了起来,吓得她身体打了一个激灵,猛的一扭头就对上了岑相思沉着的一张俏脸。
“你到底要……怎么处置我……”虽然说得慷慨激昂,但真的面对快刀的时候,姜暖还是怕的。
抬手把手里卷起的账册丢到姜暖身边的案几上,岑相思冷声说道:“这个你拿回去吧,回去好好练字,再让我看见你把本王的名字写的这么难看,本王一定把你的手剁下来!”
伸手把那账册拿起来只翻了几页姜暖就乐了,她仰着小脸笑眯眯的问道:“给我了?不追究了?不气了?”
“嗯。”过了好久,岑相思终于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哎呀妈啊!王爷您真是太有面儿了!”忽然得到解脱的姜暖心中一阵狂喜,转身站在案几上,搂着岑相思的脖子居高临下地亲着他的脑门说道:“真乖!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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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情敌的报复
姜暖的唇柔软而微凉,只在岑相思的皮肤上轻轻一触便分开了。而她站在不高的案几上,让岑相思的头正好倚在她的胸前,她揽着他的脖子并不用力,很自然的揽着,好像怀中的那个人是阿温一般。这让岑相思很舒服。
轻靠在她的身边,鼻尖里都是她的味道。很淡,没有一点他讨厌的那股子脂粉香气,纯纯的就是她身上的味道。有那么一刻岑相思是恍惚的,只想依着这温暖的怀抱闻着这淡淡的体香睡去。那是一种使人完全放松的安逸感,让他情不自禁的就想沉沦……
只可惜她也只抱了那么短短的一下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他,依旧赤着足又从案几上跳了下去,卷起那本账册揣在衣襟里,立马就让她的干瘪的胸脯鼓胀起来,而且还鼓胀成了一个很难看的形状!
看着她站在珠帘下一只冲着楼梯张望不已,岑相思心中忽地又窜起一股无名火来!
他缓缓地坐在了地上的垫子上,半个身子斜倚在一个大大的靠垫里。一只手臂支在自己的额上,一只手的指尖卷着一缕长长的秀发,他看着她那么开心的样子低低地开口说道:“姜暖,你轻薄了本王后就这么急着想走么?”
“啥?”姜暖的脑袋‘嗡’地响了一声,她木然地转过了身子,诧异地看着身后坐得很‘幽怨’的红衣美人有些结巴地说道:“你说……说我轻薄你?”
“难道不是么?你抱了我的身子,还……”岑相思忽然面上一红,头微微垂了下去,他想说‘你还亲了我’,可这话在舌尖盘桓了好久终是说不出来。停了片刻他才接着说道:“还么么哒了我……”
“呃!”姜暖抓了抓头皮,抬着脑袋仔细的想了想真恨不得回手给自己一个耳光!又得意忘形了!刚才自己那撒欢的行为放到现代社会就是个‘二’,可放到古代可不就是轻薄了人家么。
放下了抓着头皮的手,她嬉皮笑脸地走到岑相思身边,双臂支着上半身跪在案几一端,然后伸过脑袋去撞在他的脑袋上,在接到岑相思愕然的眼神后她才坏坏地说道:“哎呀呀,你看啊,你身子也被姐姐抱过了,而也被我亲过了,以后一定要规矩些。要从一而终……要乖乖地听姐姐的话,这样姐姐就对你负责……”
“什么?”岑相思听了她的话思维完全混乱了,过了好一阵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是叫我做贞洁烈女对她从一而终么?想到这里,他的一张俏脸先是粉红接着就沉了下去,口气森冷地说道:“你要对本王负责?”
不待姜暖回答,一直靠在内室的珠帘后面看笑话的毕月乌却乌云一般的扑了过来,一下子靠到岑相思的身上声音颇为凄惨的低语道:“那这么说,思思你可是先要对我负责。我来府上这么多年了伺候你的时日也是不短,今日说到负责,你怎么也要给我一个名份!”
毕月乌身材颀长高挑,与岑相思仿佛,穿了一件黑色滚着金边的式样繁复很正式的袍子挤在岑相思与案几中间,不着痕迹地就把姜暖和岑相思隔了开来,这让姜暖吃了一惊,知道里面有人,就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从内室跑出来凑这个热闹。
不过她还是有些感激这个俊美的青年人的,毕竟人家是跑出来给自己解围的不是么,她自以为是的这么想道。
“您是?”她歪着脑袋瞅着毕月乌很是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人家了。
“我是渭国的太子毕月乌。姜小姐,幸会啊!”毕月乌紧贴在岑相思的身上,扭着头很和气地对姜暖说道。
“你认识我?”姜暖更加用力的去想了,到底在什么情况下见过这个什么太子呢?不过想着想着她就想岔道去了:渭国太子?那他没事儿跑到梁国的逍遥王府来做什么?总不会渭国到大梁的帝都也是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吧?
“自然认识,那次姑娘在姜府的屋顶上可是很威风呢。”想起她那次撒酒疯的样子恍若昨日一般,那次毕月乌可是笑痛了肚子的。
“哦。”姜暖酒后失忆,对自己的那次劣行也是从阿温口中听到一些,她自己并没有什么印象。若有所思的又盯着毕月乌直勾勾地看了半晌,只盯得人家太子殿下那么厚的脸皮都有些不自然起来后。她才慢悠悠地问道:“您既然是渭国的太子殿下,为何总是流连在我大梁帝都呢?难不成真是为了这个妖精?”
接受到岑相思忽然回过头来恨不得掐死自己的眼神,姜暖赶紧吐了吐舌头改了口:“难不成真是为了我们王爷?”
听她说自己是‘我们王爷’,岑相思满意了,又红着一张脸扭过头去,心道:什么我们你们的,这个女人真是不知道矜持为何物……
姜暖的问题摆在任何有点脾气的人面前都要觉得有些挂不住了,一个国力弱小的国家连自己皇帝的儿子都保护不了,要送到强大的邻国那里去做人质,不得自由,那岂不是很丢人的是么?
偏偏从小就被送到梁国帝都的毕月乌殿下如说别人一般地轻轻说道:“我是渭国派到你大梁国的质子啊,所以只能留在你们大梁国的帝都。至于你说的这个妖精,嗯,说是为了他也行。”
这回倒是让姜暖觉得不好意思了,她讪笑着往后退去,不在趴在案几上,而是跪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