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皇后娘娘听了姜暖的话已是用手拈了袖子掩住嘴巴笑出了声:“万岁爷,您看看,这姜姑娘可是被管的很有规矩了。臣妾倒是不用再多事了。”她说着眼睛已经瞟到了岑相思身上,任是傻子也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了——姜暖已经是逍遥王的人了,她不值得我在用心去调教。
这番话让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替姜暖惋惜起来,当然,幸灾乐祸的也有。反正呢大家是明白了:这个女子已经白白地失了一次进宫的机会。
压下心里的欣喜,岑相思亦是装作被皇后说得很不好意思似的低下了头,躬身坐了下去不再言语。
姜暖终是为了保全他的面子,默认了自己是逍遥王女人的身份,这让岑相思很是惊喜。
“坐下吧。”惠帝对着姜暖挥了挥手。这个女人的所问所答都太出乎他的意料了。能屈能伸,又能装疯卖膳。用最简单的不失体面的方式软软地拒绝了让她进宫的提议,没有一点应不知所措的慌乱,确实是个能经事的。也难怪自己用了很多方法想把老九拴在身前都不能如愿,而今他却愿意为了娶这个她而自愿被我拴缚……惠帝的视线随着姜暖的身影移动着,这个女人在他心中已经慢慢地有了分量。
“十一呢?他不是也吵吵着要见见这个写了锦绣文章的才女么?如今她就在这里,赶紧把十一叫过来。”惠帝侧身对着皇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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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美色就酒
惠帝让把十一皇子叫到长春宫来,听到这句话让低头装着害羞的岑相思脸色微沉心生薄怒。皇兄这是要干嘛?他早知自己对姜暖的心思。皇帝心里明镜儿似的,自己情愿伸着脑袋钻进他的套里就是为了求他下道旨意找个由头将自己原来的婚事给废掉。如今他这样做不是明摆着在给十一牵线么?
难道是十一在什么时候见过暖暖了?岑相思抬了头,望向惠帝。
惠帝此时正侧着身看向皇后。
惠帝的皇后姓吴,闺名叫做清芷。吴清芷十四岁嫁与当时还是太子的惠帝岑植,做了十九年的太子妃,直到景帝驾崩岑植即位册封为后执掌凤印管理后宫到现在又做了十四年的皇后。她与岑植已经做了三十三年的夫妻,大梁皇后的宝座一直是坐的稳稳的。凭的就是一副好性情,聪明得不着痕迹。三十三年走下来,已经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个当今的皇帝了。
因此惠帝才一开口,他的话就已经在吴皇后的心里七转八转了走了好几圈。
她何尝不明白皇帝是想借着十一牵扯逍遥王。他只不过是想在兜几个圈子后再给逍遥王一个恩典,让他知道感恩戴德,让他知道惧怕……这些弄权者的手段有一条就是把简单的事变复杂,让你身陷其中,只能在皇帝指出的道上行走,再没有心思想着别的。
可她不敢让自己的儿子参与到这场权利的恩威并施中去。
换句话说,在没有见到姜暖前,她根本没有把这个什么才女太傅家的嫡女放在眼中,哪怕是一点点也没有。那时候皇帝要是说出这句话来,她还会在心里偷偷地笑一下,用女人去拴住桀骜不驯俊美如仙的逍遥王?那得是什么样的女子啊?别说大梁,天下的四国里也没有这样一个女子。
可现在不同了。
同是女人,她太明白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抓住男人的心了。姜暖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能一点点地把男人的心抓住。她有这个能力。而更可怕的是吴皇后看到她与宸太妃的交锋里就明白,这样的女子绝对不会因为喜欢了你的儿子就对你俯首帖耳唯命是从的。她依旧是她,做事坚持自己的原则。
她没有很多女人的致命短处,所以太难为己利用,而吴皇后又不敢保证自己是可以掌控的了姜暖的。对外,她一向以宽和温柔示人,一般的人尤其是地位比自己低的女人都会很自然的对自己亲近靠拢,可她刚才在姜暖的眼中看到了什么?怜悯!
她居然在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孤女眼中看到了对自己怜悯!她怎么会有这样眼神?自己不是应该是所有女人该羡慕的么?
她不敢让自己的儿子去靠近姜暖。怕十一会被她吸引,以后喜欢上这个不受自己驱使与掌控的女人……看看现在的逍遥王,吴皇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没有靠山而内心又无比强大的女人有成为自己儿媳的机会!哪怕是成为十一的侧妃也不成!
“回陛下,一早儿十一就来给臣妾拜年了。臣妾打发他去定国将军府上看看臣妾的母亲。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自打去年入秋就病着,缠绵了几个月总是不见好,如今倒是越发的沉了。臣妾心里挂念着,就宣了太医院的太医跟着十一过去看看。现在怕是都到了将军府了。”定国将军吴守仁是吴皇后的哥哥,从二品的武将,如今人在边关戍边。她这么说是很有几分意思的。
“那是要去看看的,这几日雪大,车马行动都不方便。不如再派个稳重的太医过去随时候着,也省的从宫里到将军府来回跑误了时辰。”惠帝点头,很同情理的说道。
“谢万岁爷体谅!”吴皇后连忙起身躬身行礼。
“哎,一家人,哪里需要这么多礼。”惠帝摆摆手示意她坐下,“正好,老九啊。”他又转向岑相思说道:“每年正月十五你府里不是都有诗会么?办的听着可是挺热闹,十一早就想去了,不过他没你的帖子可是不敢到你的府上去,如今我替他讨要一张请柬,你可得给我这个面子。”他语气和缓,就像一家人在闲聊般的。
皇帝的面子谁敢不给?绕是岑相思心里一百八十个不愿意,脸上也是不能挂着的:“好。过几日我就亲自给十一把请柬送过去。”他起身应道。
“那可不必,你个做叔叔的给个小辈人送请柬,他还敢去啊?”惠帝笑着说道:“要不是我这岁数大了,到谁的府上都是折腾人家,朕也想去凑个热闹呢。每年从你的诗会上传出的诗篇哪一篇不是佳作绝句。嗯,姜暖,去年你做的那首《秋风词》可以当个状元了。是那些诗篇里的状元!”他说着,对坐在大殿远处下首位置上的姜暖挑起了大拇指。
“不敢,不敢!”一直想做隐身人的姜暖看到惠帝又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赶紧敛衣而起,轻声客气了两句就垂着头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这种场合,在这样的人物面前,姜暖无论怎么做都会是人家拔拉来拔拉去的棋子,若想不被利用做好的法子就是学门口呆立的那些宫女,做个木头人,不说不动,这才是最省事的方法。
脑子里又浮现出偏殿里那些僵尸一样候着皇后召见的女人,原来人家早就学会了以不变应万变的狠招数啊,自己果然是聪明,进宫才半天就无师自通了。
“坐下坐下。”看见这样的半截木头惠帝也觉得了然无味起来,他立起身子走下了凤塌的台阶:“皇后啊,留她们用膳吧,朕也安排了午膳大宴群臣,就不陪你们了。”
“是。”吴皇后起身应道。
看着惠帝迈着四方步朝宫门口走去,除了宸太妃作为皇帝的长辈仍在原座位上没有动以外余下的人都站了起来恭送皇帝。
“老九啊,今儿这宴上咱们兄弟几个可是要好好喝几杯。”出门前他对着站在原处未动的岑相思招了招手。
“好。”岑相思抬头迈步走向他,兄弟两个各怀鬼胎一派亲密的携手而去。
岑相思已经明白了,皇兄就是要把自己捏圆揉扁的攥在手心里,若是听话便还罢了,不听话么,如今他已是不比从前了,他也有软肋了,姜暖就是他的软肋。
皇帝才一出去,皇后就笑着招呼大家坐下喝茶聊天:“都坐,本宫这就派人去准备,等下我们也饮上几杯水酒乐呵乐呵。”
现在派人去准备?那等膳房把菜做好得是什么时辰?皇后已经是在告诉大家了:就没打算请你们吃这顿饭!
于是有懂事的命妇连忙起身诚惶诚恐的请辞,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明是自己家里实在事,不好再多耽搁,改日再来拜见,今日就先不留下用膳了。
再于是皇后娘娘非常惋惜的允了大伙的请求,连说:“大过年的,本宫也不强留你们了,改日一定要在宫里用了膳再走,”
那些贵妇人自然又是感恩戴德一番,纷纷离开了长春宫。临走的时候吴皇后特意给每位客人都拿了一包礼物,说是南方进宫的新鲜物,宫里也是才见的,大伙儿尝个鲜儿。
姜暖就跟着这么一堆人混着又离了宫,从始至终皇后娘娘再没有用特殊的言语和她说一句话,甚至多看一眼。
“哼!还怕老子动心思给你当儿媳妇啊?看把你美的!”姜暖抱着那个摸起来硬邦邦的包裹提步向宫门走去。
再没了一点兴致,姜暖只觉得在皇后娘娘宫里的这一会儿工夫竟是比一辈子还长似的,脑子一直在告诉运转着,累人的很。
跟着众人的身后在宫女的引导下走到了皇宫的门口,与那些到现在也没有说过一句的妇人们做了别,姜暖抬头看看天色似乎还很早。也是,黑灯瞎火的天还没亮就进了宫,现在这个时辰也顶多就是快用午膳的时候。
“姜小姐。”一个护卫打扮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躬身施礼道:“王爷的马车在那边,请随我来。”
“不了。”姜暖把手中的包袱交给那个侍卫,知道这是逍遥王府的人:“王爷留在宫里赴宴还要等会子才能出来,我不等了。”
“可是?”那侍卫走了两步拦住了姜暖的去路。岑相思留过话,让姜暖出宫后先在马车里等着。
“没事儿,我只是想自己走走,你只跟王爷说我是自行离去的便是。和你们没有干系。”姜暖绕过侍卫头也不会的朝前走去。外面的空气这么好,皑皑白雪下的天地这么宽阔,她实在不想再闷在岑相思的马车里了,再说那上面到处都是他的影子味道,只会让她才静下的心又浮躁起来。
她想静静,好好地静静。
慢步走在厚厚地积雪上,脚底不时地发出‘咯吱咯吱’地声音。姜暖无意识地专往没人踩过的地方走,让那一片洁白平整的地面上留下自己的脚印,而她想象的安静似乎还是理她很遥远,此刻在四周安静的雪地上,孤独地行走的他,心里是紊乱的。
她喜欢岑相思,岑相思也很喜欢她。可悲哀的是那个很喜欢她的宠她的男人却是可以为了一点事情就会怀疑他的人,这让姜暖非常的受伤。
他的母亲对自己的态度。他的皇兄皇嫂对自己的态度,这些都让姜暖心寒。
在他们的心里,自己是棋子,是宠物,是话题,是牵制别人的工具……惟独不是姜暖!没人在乎她的感受。甚至没人把她当人看。
这样冰冷的环境,她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这不是我想要的。”她再一次的抬头望天。心在纠结的痛苦的时候,只有多看看宽广的天空才能稍稍纾解吧:“这不是我想要的。”对着天空姜暖一遍遍喃喃自语着。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岑相思才回了王府。姜暖没有乖乖地在马车上等着他,他一点都没有感到意外。这一次,他是真伤到暖暖了。
别人都不懂她,他应该懂得。
这个女子从未和他要过什么,不管遇到什么,他看到她的时候,暖暖的眼睛里都是有温度的,是使人想靠近的依偎着的温暖。今天,他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失望,空洞……那种皇宫里处处存在的无望的眼神。他不要她的暖暖这么看着他。
急匆匆地冲出马车,飞身掠到霞蔚轩的门口,他迟疑了,很害怕里面是人去屋空的景象。
“玉环姑姑,你看我这个灯笼里蜡烛快燃尽了,给我换一支吧……”院子里传出阿温清脆愉悦的声音。这声音让岑相思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阿温还在,暖暖就一定不会不辞而别的。
拍了拍院门。
“谁呀?”阿温的声音由远及近,木门打开,一盏画着小马的绿色灯笼从门里探了出来,接着是阿温得意地说道:“王爷您看,好看么?阿姊给我买的礼物哦,是新年礼物!”
礼物?岑相思忽然想起姜暖也曾送了他一份礼物来的,连忙伸手在袖笼里摸了出来,那个绣着鸡爪子般兰花草的荷包。
“呦!阿姊还真的给你了啊?”阿温举起手中的灯笼照着岑相思手中的荷包说道:“夜里那些鸡闹得不能睡觉,阿姊就绣这个。”
“我告诉你哦,”阿温小心翼翼地回头朝着身后看了看,然后靠近岑相思说道:“我阿姊什么都会,就是做不了针线活。我从未见她拿过针线的。绣这个她可是一直追着玉环姑姑呢。就这么几片叶子,她拆了几次了,手上扎了好多眼儿,最好笑的是她居然在绣花的时候还把自己的裙子也给缝上去了呢……”阿温说着咯咯地笑了起来。
握紧了手中荷包,岑相思只觉得心疼。
“王爷。”杨玉环把两扇门都打开,对着他行礼道:“王爷吉祥!”今天第一次见到他,是要拜年的。
一眼望到杨玉环垂下的头上插着一朵精致的珠花,岑相思“嗯”了一声。
“这个是姜小姐给奴婢的,也说是新年礼物。”杨玉环看到他扫了自己的发髻不好意思的说道:“姜小姐晚上回来的时候亲自给我戴上的,还打赏了奴婢一个红包呢!”
“我也有!”阿温从自己的怀中也掏出一个红纸包着的小包来:“去年只有我们两个人过节的时候阿姊就给我包了一个呢,不过后来都给我买好吃的了……”
“王爷。”阿温又一次靠近他:“你给阿姊准备了什么礼物啊,给我看看嘛……”话才说了一半,他就往后一跳:“你身上什么味道?好难闻!”
抬起手臂岑相思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大概是宴会上沾的酒肉味道……这么难闻?”他紧张地看着阿温。
“那我要去赶紧换掉!”看见阿温点头,岑相思转身就走:“我先去收拾一下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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