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清歌,我们其实是一类人,要么无情无爱,游戏人间,要么就会痴情至性地对待一个人,生生世世,永不后悔,你能全心全意地爱我一个,难道你不相信我也能做到吗?“我激动地问。
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底有一团火,闷闷地烧着,看似温文,却煽起热气,越演越烈,并迅速烧红了我的面颊。
“不,我相信,我相信——,你千万不要情绪激动,是我错了,我故意跟你呕气呢。”清歌立刻察觉到了我周身流动的不平常的气息,几乎一叠声地道歉,同时迅速搭起了我的脉搏。
“不要这样,清歌,我知道我病了,”我轻轻地道,并看见清歌震惊且惨白的脸,“不要怕,我是死过一次的人,阎王不会那么急着再收我回去的。”
哼,我想冥月也不敢,除非她想让我将她们冥间给拆了。
突地,一阵细微的寒风扫过我的脸,这温暖而窗户密闭的殿中,哪里钻出来的寒风?耳边,似乎听到了冥月柔软的笑声……
“不要再说这个死宇,好不好?”清歌猛然搂紧我。
冥月的笑声更大了。
滚,否则我就把你塑像成青楼第一花魁,让民间的妓女们都去拜你!
周围顿时无声无息,估计冥月是吓跑了——我说到就做到,而现在的我,也绝对有这个财势……
“好的,我不说了,”我乖巧地应承,“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你喜不喜欢?”
“什么?”清歌放开我。
我举起手中的银链,银链的坠子,是两枚大小不一的白金圆环,被箭对穿的两颗红宝石心,在那里寂寞地等待了很久。
清歌疑惑地看着我。
“这叫婚戒,在遥远的西方国家,象征着生命和永恒,后来渐渐流传下来,成为了一种爱情的见证和信物,也许富贵不常,美丽也不能恒久,但信誓旦旦的爱情,却常常至死不渝,生生世世流传不息,所以婚戒,也成了爱情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我静静地解释,看到清歌由疑惑到惊喜的表情变化,我的心情也好起来,果然拿出这个杀手锏,再别扭的男人我也能把他哄回头了。
“你是要送这个给我?”
“是啊,皇上宣布了我们的婚事,在西方国家看来,就算是订婚了,就应该带上订婚戒指,而且今晚——我想它会是我们共同的最美好的回忆之一,为什么不让它更美好一些呢?”
我眨眨眼睛。
“你——”清歌缓缓地接过戒指,我挑起大一点的那枚,将它戴进了清歌的左手无名指,一抹惬意的微笑,在我的唇上绽放。
“该你了,帮我戴上这枚。”我举起左手,清歌模仿着我,小心地把它戴进我的无名指。
“这两颗被箭穿过的心是怎么回事?吉利吗?”清歌皱眉,翻来覆去地看着,虽口气平静,却难掩喜容。
“西方古代的传说,这支箭是小爱神丘比特的标志,传说世间的某对男女,只要幸运地被丘比特的爱神箭射中,从此就会生生世世相爱,永不分离。所以,这是表达爱情的一种方式。”
我耐心解释。
“可是你唇边的笑像是什么诡计得逞似的,我心底还是有些不踏实。”
不愧是清歌,竟然能在这种时候发现我秘密的想法,既然他发现了,我也不瞒他——
我忍不住裂开大大的笑脸,“就在刚才,你已经接受了我的求婚啦!”
“什么?求亲不是男方的事情吗?何况你什么时候求过?”清歌挑眉,一脸不信。
我指指他手上灼灼生辉的戒指,“呵呵,按照规矩,提供戒指的一方通常是求婚方,虽然的确很少有女人提供戒指,但是并没有规定女人送给男人戒指就不算求婚啊,哈哈……”
看到清歌一脸郁闷的表情,爽啊,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
“不要扳着脸了,现在我们就算是真正的未婚夫妻了呢。”
我伸手拉拉清歌僵硬的面颊,淘气地取笑他。
嗯,天下大概也找不到比我更厚脸皮的女人了,霸王硬上弓地拐老公——但在我的宇典里,认准了就积极争取,我才不管男女身份、闺秀矜持之类无关紧要的问题呢,我的人或我的东西,生人勿近,我先标上标签再说,这才是生存竞争的正统法则!
“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拿你怎么办?”清歌无奈地叹一口气,“算了,你先去把这身衣服换了吧,我看着别扭。”
他的手滑下我的脉搏,脸上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是看着别扭,还是不敢看?”我大胆地捋捋虎须,趁他还没有发火时跳到一边,甩开他的外套,乐哉乐哉地换下这一身让清歌极度不爽的舞服。
一身照旧的男袍走出来,却发现清歌正看着戒指发呆,表情是那么的,沉重。
“怎么了?”我爬上榻,扑到他后背上,低头顺势咬咬他的耳垂,含糊地问他。
“我在想,”他慢吞吞地抬手揉揉耳朵,慢吞吞地开口道,“我和九天,到底哪一个更加好看。”
“……”
“套用一句你爱说的话,舌头被猫咬了?”清歌笑着调侃我,眉宇间的皱纹却显示,他很在乎这个问题。
“你要听真话?”我挤出来几个宇。
他挑眉,“你说呢?”
“其实,你和九天是风格迥异的两种类型,但毕竟是兄弟,实在不能说谁更好谁不好,论起容貌应该是平分秋色吧——”
眼看清歌的脸已经乌黑得可以挤出雨水来了,我捂嘴偷笑,“不过,我爱的还是你这种独一无二的俊逸脱俗的帅哥类型,天下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而我,也永远只对你倾心。”
清歌优美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俊眼中潋滟波光,煞是动人,呵呵,情绪尽在我的掌控中,唉,可怜的清歌,遇到我这种魔女,注定一辈子要被吃得死死的了。
清歌瞟了我一眼,我从来不知道,男人也可以有这种妩媚却勾人的眼神,不行了不行了,心跳得好快,脸烧得好热……
“什么都是你这小妖精说的,我还能思考吗?”
“对了,说到九天,我倒想起一件事,”我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和清歌说。刚刚只顾着安抚清歌的情绪,我差点忘了大事。
“怎么?”
“我想,快打仗了。”我老实地,言简意赅地道。
拿出藏在怀中的密信,递给清歌,清歌一目十行,眉头顿时打了一个巨大的结。
“该死的,我就知道他们不安好心,千盯万盯,还是没盯住。”
“你瞧,情况和我们听说的完全不一样,而且流传了这么多年,说明这个国主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今日发难了。”
我实事求是地道。
“这样,”清歌沉吟,“我马上去找九天,你不要乱跑。”
“什么嘛,我又不是小孩!”
“我的意思是,”清歌低头咬我的耳朵,声音呢喃,我浑身微微抖了起来,“今晚,就为我留下来吧。”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知道他的话里的意思吗?
清歌轻轻卷起我背后乌黑的青丝,在手指上缠绕把玩,目光沉沉,深不可测地看着我,一瞬间,让我觉得我似乎再也无路可走了,只能按照他的话……
“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清歌胜利地直起身宣布。
等等,什么说定了,我们刚刚说了话吗?
迅雷不及掩耳,清歌在我的唇上重重地啵了一下,接着——无奈地看着我微微花掉的妆,我的妆花了,意味着他的唇上也一定沾满了胭脂。
我拿起手绢,一下一下帮他擦着唇,心中鼓胀的感觉躁动不安。
“呵呵呵呵……”
我终于忍不住,笑倒在床上。
“别笑了,记得等我回来。”清歌无奈地道。
清歌走后的凤隐宫静悄悄的,我实在不喜欢这种氛围,轻轻滑下床,自从我上次来过这里后,床上便多了温暖舒适的羽被丝褥,也许我各样都表现的不错,但是清歌知道我其实很娇气,吃不得苦(更正,是云绮罗吃不得苦,不是我裴夜凰)。
巨大的铜镜摆放在床边,我走过去,对着镜子,轻轻摘下,再松开一头绝美的青丝,今生的我,外表也许依然意气风发,俊美倜傥,可是内在,随着那妩媚灿亮的眼神,早已抛开了前世的种种,化为今生的阴柔。
我苦笑,面对现在的我,清歌还有什么可不安的?我比他更不安好不好?
门外,突然出现一点细微的声音,我一怔,清歌刚走,这声音……
我反应迅速地跳过去,门外,空气很好,但见疏影摇曳,清风徐来,一个人影也没有,哪里还有什么声音?
可是,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清风里夹杂着花香,可是,我记得,凤隐宫似乎没有这样的花……
我渐渐觉得意识模糊起来,陷入黑暗的瞬间,似乎看到了一道眼熟的身影。
该死的,我以为在皇宫中就没事了,却没想到他们身份特殊,完全有机会下手——
头晕,我想我中招了,哼,最好一辈子不要让姑奶奶醒来,否则……
“嘘,这是个大胆冒险的办法,但是很凑效对不对?”一道阴沉沉的声音响起。
“你我最好现在就念经,乞求老天不要让天日的太子和睿王知道,否则下场——”另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道,未尽的话中意味深长。
“哼,我会怕他们?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全死在我的手中。”阴沉沉的声音中透出了毫无疑问的杀机。
另一个人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还是想想怎么把她弄出去吧!”
“我早就做好了打算,将她混在宫里采买的车子里,那上面有大桶,装个人神不知鬼不觉,今晚又让她出尽了风头,那些巡逻的侍卫都有些松散了,正好将她运出去。”
“幸亏我们只合作这一会,你下手太毒了。”
“哼,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要不是看在你皇兄的面子上,我才懒得跟你打交道,懦夫!”
“闭嘴,你想把侍卫都吸引过来吗?”
“哼——”
“好,我们各取所需,今日就合作到这里,倘若他日会见面,我比你更不希望再跟你合作!”
声音渐渐远去,若注意听,才会发现他们有多么嚣张,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中出入竟如出入无人之地。
他们不知道的是,当他们抬着昏迷的人离开凤隐宫后,刚才他们站的地方旁边的树丛,踏出来一抹明晃晃的身影,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起来。
良久,他摇摇头,走进凤隐宫,环眼打量了一遍,一眼便看见铜镜前的金丝冠,他走上前去,缓缓地抚摸着芙蓉冠,动作轻柔爱怜,眼中涌出了泪水。
“言儿,言儿……”
很久后他走了出去,腰腹间鼓鼓的,那盘金丝芙蓉冠已然不见踪影。
第十九章 迷离
迷迷糊糊,摇摇晃晃,震得我全身疼痛,把我从迷糊中弄醒了。
“醒了?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低沉的男人的声音萦绕耳边,一缕阳光从掀开的帘缝间透进,将背着光的人镀了一层金,我眯上眼,怎么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我慢慢坐了起来,甩甩还有些晕眩的头,发现自己似乎躺在一辆马车上,马车轱辘辘,正不知奔向何方。
之前发生的事慢慢地涌回我的脑海中,一瞬间,我身形一动,但紧接着,一柄利剑便横在我的脖颈中,把已到车门口的我给逼回马车中,同时我也看清了。
这人是纳可烈。
“我以为我们至少还算朋友。”我咬牙道。
三天,可见他们给我下了多大的药量!
纳可烈的身影闪了进来,与我并排坐下,手中的剑依然没有离开我的脖子。
听到我说的话,他冷肃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个人的情感,永远敌不过国家的利益,我也没办法,希望你谅解!”
“哼,国家的利益?你们不是准备刺杀九天或者清歌吗?帮我干什么?我可不能带给你们任何好处。”
“是吗?”纳可烈眼底翻涌着嘲弄的光芒,“云小姐把纳可烈当傻瓜吗?我有一双眼睛,我更知道怎么判断,天日睿王对小姐的心意,甚至还有那九天太子看你的眼神,我不相信云小姐不知道你之于他们的意义。”
“所以,你中途改变主意,决定绑架了我,打算借我要挟他们两兄弟?”
“谁都看得出来,得到一个你,比刺杀一个王子来的有价值多了!”纳可烈轻轻道。
“是吗?但愿你不要后悔!”
我冷冰冰地道,闭上眼睛不愿意搭理他了。
绑架我,这个主意真是有够冒险的,姑且不说我在天日皇室里的特殊身份,也不说我身为丞相家女儿的背景,单是我手中的财势就足够让他们心中掂量掂量了,可是,同样的,这些让他们忌讳的地方,恰恰又是我在他们眼中极具价值的地方。
矛盾,估计是他们此刻心中最大的感觉。
“再过不久,我们就到锡勒国了。”
虽然我不打算开口,但纳可烈也不打算停口。
“等到了锡勒国边境,我自然会给你解药。”
我也觉察出来了,我体内的药根本就没有解,乍一动似乎没什么,但仔细一用力就会发现我根本使不上劲,这些狡猾的家伙!
有很多问题梗在我的心头,他们是怎么离开京城的?他们怎么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带着我?他们的同伙是谁?
疑点一个个冒出,可我下定决心不去问身边的人。
“你用不着一脸冰霜戒备,像看仇人一样看我,我不会伤害你。我记得你带商队去草原做生意的时候,一脸灿烂夺目的笑容,行事是那么潇洒豪爽,我也记得你一身女装站在睿王面前时,巧笑嫣然,容光绝丽,这些笑容都很适合你,为什么不多笑笑?”
身边的纳可烈似乎打定主意要逗我开口,不停地说着话,他不会以为,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跟他相谈甚欢吧?
还是,他的话里,有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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